男人喜爱女人应该到什么程度?李虎丘对女孩子很好,因此他可以为不过相识一天的高雏凤答应中年人的要求。但同时他还清楚自己要遵守的原则底线。从xiǎo到大,他见过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几个被郝瘸子掰断手脚的少年直到现在依然被困在哈城要饭,他们的人生已经终结,剩下的只有一个残破的躯壳。郝瘸子教会李虎丘,自己却不遵守的江湖道义,在李虎丘心中却是金科玉律,美人也不能动摇。就好像爱美人的李世民,依然能治理好江山一样,李虎丘能管得住自己。

    中年人没急于説出对李虎丘的要求,他看一眼时间,説再等等。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那道门居然又开了,黎亚荣一脸歇斯底里的凶狠,一步迈了进来。中年人又看一眼时间,对李虎丘道:“他比你也慢了一diǎn,好吧,就你们三个了。”

    中年人拍拍手,从外边走进一个人,长的瘦xiǎo精悍,发根处有丝丝银色,看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这人背手走进来,功夫高手楚烈紧随在此人身畔。后者对李虎丘三人一招手説了声跟我过来。从进屋后就没説过话的大鼎子首先动身跟了过去,看意思他已明白自己是别人刀俎上的鱼肉。李虎丘看一眼黎亚荣,耸耸肩膀跟了上去,黎亚荣紧随其后。

    三人出去后,外面走进的矮个老人问:“怎么样?选定了吗?”中年男人站起身,diǎndiǎn头,説道:“还得多谢秦大哥大力帮忙。”来人摆手,笑道:“这是哪里话,顺手的事情,你我的交情还谈什么帮不帮的,你需要的人已经找到了,剩下全是我要的,我就直接带走了,这一网捞了十多个ab级大盗,不虚此行了。”又道:“我先走一步,后边的事情你跟xiǎo楚交涉吧。”

    楚烈领着李虎丘三人来到另一个房间,一路上李虎丘仔细观察房子里的地形,顿感逃跑的希望渺茫。走进房间后,楚烈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李虎丘笑眯眯看着他,平静的跟他对视。年轻的警官终于沉不住气,问:“两年半以前在哈城有个人掏了我的包,是不是你干的?”

    李虎丘答:“就凭你暗劲的功夫,蚊子站你身上,你都能知道,我一个普通xiǎo贼有什么本事偷你的东西。”

    楚烈diǎndiǎn头,説道:“行,算你滑溜,不过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已经认定你了,东北虎帮的郝瘸子死了,你是他嫡传的弟子,两年半以前东北虎帮在中俄列车线上栽了,知道是谁办的吗?”李虎丘笑道:“反正不是我扎的针儿,知不知道谁办的能咋的?我可是守法公民。”

    楚烈临出门前,回首冲李虎丘説道:“你最好祈祷一会儿能被选中,否则落到我手里有你受的。”

    大鼎子跟黎亚荣势同水火,不説话还好,只要一开口准保掐起来。二人都聪明的选择了沉默。两个老贼都在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心里已把正确答案估算个*不离十。跟李虎丘初生之犊不同,两个老江湖都感到这件事的非同寻常。首先是那个瘦xiǎo矮个的老者的气派让他们胆寒。其次是眼前这个明显来自官方的年轻人让他们感到不安,这个年轻人有一双特别亮的眼睛,二人都是见多识广的,明白有这种眼神的人都是身具真功夫的。这样的警察都只是个跟班,运作这件事的人能量太大了。

    两个老贼忐忑不安,一个xiǎo贼满不在乎。无知者无畏,两个老贼认为xiǎo贼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还没见识过无产阶级专政的厉害。中年人走进来,大鼎子和黎亚荣忙站起身,李虎丘坐在原地没动。大鼎子拉了他一把,他还是没动。大鼎子心中暗叹,这年轻人不知深浅进退。中年人摆手示意二人落座,开门见山説道:“把你们找来是为了偷一件东西,术业有专攻,这方面你们是行家,具体怎么去偷你们三个商量着办,我能告诉你们的是东西的大概位置和安保措施,东西到手,大鼎子和黎亚荣,我可以给你们争取个立功赎罪,给你们一个洗白了做人的机会,另外五百万的承诺依然有效,只要东西拿到了,五百万你们三个拿去分!”

    大鼎子和黎亚荣相互看一眼。黎亚荣把大鼎子坑够呛,但黎亚荣自己也没落个好下场,被包文静奚落为最守身如玉的男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二人对视,合作?有这个可能吗?中年人笃定的看着他们,五百万,三个人分,还能洗脱以往案底。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诱人。

    二人终于一起diǎndiǎn头。三人中只有李虎丘没有表态。他问道:“你还没説让我们去偷什么呢?”中年人道:“我需要你们去偷一幅画,叫鹤鸣图。”李虎丘问:“很值钱吗?”中年人答:“属于即将流失海外的国宝级文物。”

    李虎丘又问:“帮你偷回来,你打算怎么安排这幅图?”

    中年人淡淡一笑,道:“收藏,机会合适,价格也合适的情况下卖给国家。”

    黎亚荣问:“您有这么大能量,为什么不找几个国家部门的特别工作者去偷?”

    中年人不假思索笑道:“首先我未必有这个力度找的来这样的人,其次就算找来了,他们也没你们专业,而且找他们干万一落入对方手中,政治风险太大,你们本身就是惯偷,如果失手被擒,我ding多矢口否认,谁也不能奈我何。”

    大鼎子问:“能把您的姓名赏下来吗?”中年人脸上笑容顿时不见,反问:“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吗?”

    大鼎子顿时傻眼,喏喏道:“还是算,算了吧。”

    “妥了,这事儿我干了!”李虎丘干脆的説道:“説一説东西在哪吧。”

    中年人説别着急,先给你们看一些东西。説着话,有模样精悍的年轻人抱进来一部幻灯机。打开后,墙壁上出现一幢建筑物的图像。四周依山傍水,跟这里的环境差不多。中年人继续放片子,边放边介绍:“这幅鹤鸣图是我国著名画家阎立本的真迹,就藏在这幢建筑物里,它现在的主人是一个国际知名的文物贩子,专门倒卖华夏文物,这幅图出土于”

    李虎丘打断他:“你直接奔主题吧,让我们看看图什么样,房子什么内部结构,锁头都是什么类型的,安保措施都有哪些,跟我们説这些出处什么的全是瞎耽误工夫。”

    中年人一笑,不以为忤,説道:“我曾经请过高手去那幢房子探察过,只有一个人顺利回来过,其他人全陷进去了,我所知的情况也是这个人口述的。”黎亚荣説不如请那位高手出来讲一讲。大鼎子道:那个高手就是包文静吧。

    包文静的手早就引起过大鼎子的怀疑,他当时想当面问包文静来着,可惜包文静借口跟谢红军再续前缘躲他了。他只跟李虎丘这初生牛犊随便説了两句。紧跟着就因为黎叔的到来把这件事岔过去了。现在,整件事已经被证实是一个针对各地贼头的圈套,不用问,包文静肯定已经为中年人所用。

    江湖义气在男人眼中是生死之交,是托妻献子。在多数女人眼中却不如玫瑰,香水,珠宝钻戒,柴米油盐酱醋茶。曾经巾帼不让须眉的包文静变了。只不知她因何而变。

    中年人没否认,批准了黎亚荣的请求。挥挥手示意精悍的年轻人去叫人。不大会儿敲门声入耳。有人从外面推门进来,正是包文静和高雏凤。

    包文静的样子略带羞愧,不敢抬头看三个昔日同行。高雏凤则一脸怒气,一进门就盯上了李虎丘。包文静未得允许没敢説话,高雏凤显然没这个顾忌。她气鼓鼓走到李虎丘面前,质问:“什么叫你就是把她杀了吃肉,我也不会去做?枉我还在他面前替你求情!説你跟其他人不一样,你其实比他们都混蛋!”她的脸因情绪激动而微红,眼中似有委屈的泪光,撅着嘴看着李虎丘,模样特别可爱。

    李虎丘笑道:“你爸拿你的xiǎo命来威胁我就范,我立马儿就屈服了,咱们两个什么关系?”高雏凤一愣,诧异道:“我爸?谁是我爸?他吗?”一指中年人问道。看她的样子不像作伪,李虎丘暗想难道我猜错了,看来中年人不是她爸爸。中年人证实了李虎丘的疑惑,“年轻人你误会了,我哪够资格给她当爸爸。”説罢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我爸找你照看我,你却想让我的血喷到那面单视墙上,回头就告你的刁状!还有你,没良心的xiǎo鬼,技术好很牛/逼吗?早晚有一天我要强过你。”説完狠狠踩了李虎丘一脚,转身扬长而去,只留给李虎丘一个娇憨又骄纵的背影。

    李虎丘看着她的背影,忘记了脚面的疼痛,那目光里只有欣赏并无奢望。这个女孩明显来历不凡,他跟她之间注定不能有过多交集。从李虎丘出走哈城的那天起,他就走入了另一个王国,一个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的王国,那里只有烂醉如泥和冬天里的狗肉,扶不上墙,上不得台面。虽然李虎丘不喜欢烂泥,但他喜欢狗肉,所以他暂时没有离开这个王国的打算。而她,显然是来自跟他不同世界的。不管她怎么往身上武装*,不管她的xiǎo手偷过多少钱包,她都不会成为这个王国的人,李虎丘绝对相信,如果自己敢对她存在幻想,保证死的如路上被车轧死的野狗一样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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