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同官们有此赞誉之辞,徐有贞心里头自然是极为欣喜,他心里头明白此番能够赢得如此的声名,显然是自己听从了李贤的建议之功。

    如此一来,徐有贞对于李贤自是逾加佩服。

    皇上对于此事自然也是极为欣赏,特地因此独自召见了徐有贞,表彰徐有贞此番在力排众议,提拔关铁山接任江苏盐运使一事上处置的极为妥当,不愧为老城谋国的宰辅之臣。

    如此一来,徐有贞自是得意非凡。

    不过皇帝告诫徐有贞不要将自己今日所言之事告知外人,徐有贞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令徐有贞和皇帝想不到的是,两人在殿中所言之事,都被曹吉祥安排在殿外的太监一五一十记到了心里头。

    小太监自然是将徐有贞跟皇帝独对之时言及话语源源本本,一五一十的都告知了曹吉祥。

    曹吉祥听得小太监的言辞之后,心下极为高兴,他心里头明白对付徐有贞的好机会终于出现了。

    既然皇上命令徐有贞不可将君臣独对时候言及的话语说出来,那么就可藉由这一点造谣攻击徐有贞。

    侍奉了朱祁镇这么多年,曹吉祥心里头明白朱祁镇最为多疑了,在皇上的位子上呆了这么多年,中间又有这么许多的波折,已然令朱祁镇对于臣下不可靠一事深恶痛绝。

    自己只要寻一个机会,好好的给徐有贞脸上泼墨抹黑,那么徐有贞定然就毫无法子应付此事。

    只要在朱祁镇面前照成徐有贞不可信任的假象,那么就可以藉此机会攻伐徐有贞。

    心下有此一言,曹吉祥便感到极为兴奋,他心里头明白若是能够攻伐掉徐有贞,那么自己的势力便可轻易的扩展到朝廷上,到时候便可遥控政局。

    曹吉祥对于这般情形自是趋之若鹜,巴不得早日实现。

    不够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还是要先找出一个合宜的时机在皇上面前不动声色的攻讦徐有贞,令朱祁镇对徐有贞丧失信任才好。

    细细思量下来,一个法子跳入了曹吉祥的心头,曹吉祥便极为欣喜的拍了跟前的案桌说道:“这一次一定要让徐有贞这个老匹夫死无葬身之地。”

    几日之后,曹吉祥藉由向朱祁镇敬献一尊汉白玉观音像恭贺之际,便实施了自己的计划。

    “奴才给皇上敬献汉白玉观音像,恭祝皇上寿比南山福如东海,也祝愿大明国泰民安,万世太平。”曹吉祥对着朱祁镇跪下来言语道。

    朱祁镇听的曹吉祥有此一言,心下自是欣喜,便对着曹吉祥招手说道:“好好好,曹爱卿不必多礼。”

    曹吉祥闻言,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请移步一观观音像。”

    听得曹吉祥有此一言,朱祁镇自是是好奇心徒起,便下了御座,走到观音像面前,随即观摩了起来。

    朱祁镇摩挲了一下观音像,便转过头来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这果然是上好的汉白玉,玉质光华,洁白细腻,雕工更是令人称绝,看来曹爱卿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曹吉祥听闻了这番演员戴之后,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这不是微臣的一点敬献皇上的一点心意,若是比起徐有贞大人,那是小巫见大巫,丝毫也比不上。”

    听得曹吉祥有此一言,朱祁镇心下颇有些奇怪,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你这话的意思朕有些不明白,徐有贞虽然对朕忠心耿耿,不过近日来却没有给朕敬献过什么东西。曹爱卿如此言语,所为何来?”

    曹吉祥闻得此言,心里头知道时机到了。

    曹吉祥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其实事情倒也很是简单,咱家给皇上敬献的这尊汉白玉观音像自然是跟皇上表示忠心,不够徐有贞虽是没有给皇上敬献什么汉白玉观音像,不过据他所言,也是实实在在的为皇上办了一些大好事。”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有此言语,自然便跟着追问道:“爱卿有话,不妨直言。”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曹吉祥便开口言语道:“皇上请容咱家禀奏,前日徐有贞大人跟朝臣炫耀说皇上对于此番委差一事,办的极为妥贴,尤其是委任于谦的旧日僚属关铁山接任江苏盐运使一职,皇上对徐有贞更是多有嘉誉。”

    见曹吉祥这番言语,朱祁镇觉得这些话极为耳熟,面色一变,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曹吉祥一见朱祁镇的面色不豫,心里头明白时机已然到了,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这些话都是徐大人亲口对着朝中的大臣说道,现在在京师只怕都已然传遍了。”

    听得曹吉祥有此了一言,朱祁镇的眼神忽然变得极为阴鸷。

    朱祁镇没有想到自己如此信任的一个臣子徐有贞居然会对将自己言说的话背着自己如此传扬,细细想了一想,徐有贞这番做法不过是为了徐有贞自己的令誉。

    可是徐有贞居然为了令誉将自己这个皇上亲自告诫的不要跟他人言语的秘密都捅了出来。

    这等言而无信,丝毫不能守口如瓶的臣子要来何用?朱祁镇忽然觉得自己先前对于徐有贞的信任都打了水漂了,他心里头没有想到徐有贞看上去一副老城谋国的持重的模样,可是心底下依旧是名心未熄,如今可以将自己言辞肆意宣扬,日后还不知道会将自己的隐秘决断如何了言传出去。

    闻得曹吉祥对自己言说此事之后,朱祁镇心里头觉得自己以前是误信了徐有贞。

    对于此事而言,朱祁镇极为震惊,心下觉得徐有贞此人已然不可信任。

    为了一己的令誉,徐有贞居然会将和自己独对时候言语的隐秘宣传卖弄,这等臣子,实在是其心可诛。

    朱祁镇及危机恼怒,继而对徐有贞很是恼恨,在他心里头已然失去了对于这个臣子的信任。

    细细想着前头的事情,朱祁镇觉得徐有贞在很多事情上都是抱着这般的态度,这个徐有贞实在是有些喜欢哗众取宠了,丝毫不能守口如瓶,绝不是可以共事之臣。

    “徐有贞当真是对朝臣如此言说。”朱祁镇对着跟前的曹吉祥有接口询问了一句。

    听得朱祁镇有此言语,曹吉祥便装作不解其意的对着朱祁镇应声说道:“皇上,奴才也是此番为了汉白玉观音像一时出宫的时候,跟宫门口的门禁卫士闲聊时候听说的,微臣当时听了心里头还觉得有些不信,等到了外头的茶楼酒肆里头,这才发现京师九城都传遍了,好些人都在议论此事,都是皇上圣明,徐有贞大人更是秉公无私。”

    听得曹吉祥这般言说,朱祁镇的面色益发阴暗,他没有想到自己最为昔信任的大臣徐有贞居然会瞒着自己做出这等事情来。

    难道自己对着徐有贞叮咛的话,徐有贞都将之视作耳旁风了么。

    朱祁镇心头有了这般想法,心下对于徐有贞的所做作为自然是逾为不信。

    朱祁镇心里头暗自对自己发誓道:“徐有贞既然会做出这番的事体,简直是没有将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中,一心一意的只顾着徐有贞他自己声明。

    朱祁镇不由暗自叹息道:“国有一孔,其利俱全,国有而空,其利减半,国有百孔,其国必亡。”

    听得朱祁镇有这番叹息之言,曹吉祥心下便极为欢喜,看目下的情形,设计在朱祁镇面前构陷徐有贞之事已然功成了泰半,眼下只要皇帝求证了此事,徐有贞的好日子只怕就到头了。

    曹吉祥心里头暗自得意道。

    朱祁镇沉思了半晌,随即对跟前的曹吉祥开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非同小可,曹卿家,你是朕的贴心之人,今日你对闻奏之事决不可对任何人谈起。”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请放心便是。”

    曹吉祥闻得此言之后,慌忙对着朱祁镇行礼道:“皇上请放心便是,老奴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对旁人言及一句的。”

    朱祁镇闻得此言,依旧有些不放心的开口告诫道:“曹爱卿,不是朕不信任爱卿,只是这等事体有伤国体,朕可不想在宫里头听得什么闲言碎语。”

    曹吉祥听的朱祁镇如此训令,心下自然是明白皇上是不放心,觉得自己可能会将今日奏对之事告知宫里头的其他太监。

    心里头有着这般的想法,曹吉祥慌忙对着朱祁镇跪拜下来,随即言道:“皇上请放心便是。老奴服侍皇上也有些年头了,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

    听得曹吉祥有此言,朱祁镇伸手轻轻捶打了几下御座说道:“好一个知道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若是朝中的文武大员们也都能够跟曹爱卿这番体察的出朕的心意,朕也不用跟今日这般的烦心了。”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慌忙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老奴哪里有那份本事,老奴只是一心一意的替着皇上着想而已。”

    朱祁镇闻言,便张口说道:“对,你说的对,也只有向宫里头的人才会向你一样,心里头只要朕。朝廷里头的那些大员们,整日只是争权夺势,除此之后,便是关心自己的千秋令名,反而是将朕搁到后头去了。重臣虽是智略深远,却也未必是真心想着朕。”

    朱祁镇言罢了此事,便叹了一口气。

    曹吉祥闻得此言,心里头明白皇帝此番的有感而发,显然是针对徐有贞的。

    心里头想着这等事体,曹吉祥自是极为痛快,心里头想着自己总算是没有白费心机,如此一番折腾之后,终于将徐有贞在皇上心目中的忠诚和地位大大下降了。

    曹吉祥心下极为快意,不过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表现,随即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所言之事,老奴是丝毫也不清楚。”

    朱祁镇闻得此言之后,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这种朝廷里头的大事,曹爱卿不知道也好。”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此说法,便接口言语道:“皇上训诫的是,朝廷之中的事情本来就不是我等这些太监可以预入的。”

    朱祁镇见曹吉祥有此表示,心下自然是极为欣喜,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朕心里头明白曹爱卿极为爱朕,对朕更是忠心耿耿,不过朝廷之事纷繁复杂,绝不是容易厘清的,宫里头的一些太监平时就喜欢参与其事,那些厂卫更是以参与朝中的派系斗争为欣喜之事,幸好还有向曹爱卿这等人,可以帮着朕维持宫里头的秩序,这么些年来,也算是辛苦爱卿了。”

    曹吉祥闻得朱祁镇有此一言,慌忙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不必如此言说,照理而言,宫里头的太监都是不能干预政事的,有些厂卫做事也有些太出格了,幸而皇上今日有此提醒,容咱家回去之后好好的教训一下那些不长眼的太监。”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口中说出了这番的言辞,便对着曹吉祥微笑着言语道:“这倒是不必,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厂卫虽是做了一些不甚合朕的心意之事,不过倒也帮朕办了不少的事情,若是没有这些个厂卫,朕也没有法子控制的住地下的那帮如人。要是这般说来,厂卫还是颇为得朕之心的。”

    见朱祁镇有了这番的说法,曹吉祥便张口言语道:“皇上,照着你的意思,是不必对着这些厂位们过于苛责了。”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这般言来,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不过,朕的意思便是不必苛责这些厂卫。”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自然安定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欣喜之情。

    曹吉祥心里头明白,皇帝有此表示,已然是暗示他信任宫里头的太监跟甚于信任宫廷外头的那些朝廷大员们,这对于曹吉祥而言,自然是一个极好的消息,也就说明了自己眼下的地位绝不是朝廷里头的那些大员们所能替代的。

    曹吉祥心下暗自欣喜,不过面上依旧是极为欢喜,随即对着朱祁镇叩头道:“多谢皇上如此信任我等,曹吉祥替着宫里头的太监们多谢皇上信任。”

    朱祁镇闻得曹吉祥有此一言,便对着曹吉祥点点头,随即开口言语道:“曹公公不必如此言语,自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便是如此。”

    曹吉祥闻得此言之后,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如此言语,曹某人即便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皇上的这等恩情。”

    朱祁镇听得曹吉祥有此一言,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不必如此言语,曹爱卿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替朕办了不少的事情,照理来说朕应当好好的谢谢你,不过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你的官位已然是太监中最高的品阶了,朕虽然想要超擢拔升,却也不得不顾及祖宗家法,故而这些年来也唯有委屈曹爱卿了。”

    听得朱祁镇有此一言,徐曹吉祥自然是感激涕零的对着徐有贞连连磕头拜谢道:“皇上此言真是折煞了奴才,奴才们为了皇上效忠,那是理所应当之事,何须皇上的奖赏。”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话是这番说法不差,不过朕心里头也明白,曹爱卿的功劳还是颇大的,这些年来所不是有曹爱卿帮着朕维持宫里宫外,事情只怕也不会像着今日这般的顺遂。”

    曹吉祥听得朱祁镇有这番的说法,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如此言来,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日后可如何报答皇上才是。”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对着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快快请起,不必如此了。”

    曹吉祥闻得朱祁镇有此吩咐,自是不敢怠慢,随即便从地上站了起来。

    曹吉祥站起身子来之后,随即对着朱祁镇张口说道:“皇上,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朝廷里头似乎要多事了。”

    朱祁镇没有想到曹吉祥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言辞来,便对曹吉祥开口言语道:“曹爱卿何来此言。”

    见得皇帝并无驳斥的反应,曹吉祥便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朝中很多大臣都说徐有贞大人跟石亨大人不睦,想来这两位大人会有一场恶斗。”

    朱祁镇闻得此言,便极为注意的盯了一眼曹吉祥,随即张口对着曹吉祥问询道:“哦,莫非曹爱卿听到了什么风声。”

    曹吉祥闻得此言,做出一番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即才下了决心似的对着朱祁镇开口言语道:“皇上,老奴不敢在人后言人是非皇上开否收回成命。”

    听得曹吉祥有此一言,朱祁镇心下好奇心徒起,咬定了不松口的接口言语道:“言来无妨,朝中这些大臣们的恩怨,朕哪一次不是从尔等口中听来的,何况朕先前也曾派出尔等出去探听这些事情。”

    曹吉祥闻得此言之后,便对着朱祁镇张口言语道:“皇上,宫廷外头的事情也都是老奴从市井中打听来的,人云亦云,只怕有些是以讹传讹,如是贸然上达天听,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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