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readx();</script>    成怀瑾一掀袍角跃上岸去,回身扶季颂贤上了岸。

    此时季颂贤已经将那尺长的鱼扔回湖中,手中只握一颗明珠,她上了岸将明珠放入荷包中,又拽拽衣襟,将衣服的皱折抚平。

    成怀瑾又将船藏回荷花深入,才回身想牵马去,季颂贤站在柳树下叫他,成怀瑾几步过去,季颂贤指指他身上的衣裳:“你这衣服**的如何是好,虽说如今是夏天,可穿着湿衣服也不好受,再有你若驾马车一路回去,难免要着了风。”

    成怀瑾道了一声无妨,一运内劲,季颂贤只看着他身上白汽蒸腾,瞬间,他身上的衣裳就干了。

    即是衣裳干了,成怀瑾就将外袍系好,又拿了玉带欲系回腰间,只他到底有些不便,季颂贤笑着转到他背后帮他系上腰带,又将诸如荷包玉佩等物也帮他挂好。

    不想季颂贤才站起身,便有一个声音传来:“不知羞耻的东西。”

    季颂贤回身,顺着声音看过去,远远的,就见成平安骑马而来,他马上还坐了一个女子,仔细一看,竟是冯蓉蓉。

    成平安满脸的失望还有怒气:“还未嫁人就给人宽衣解带,哼,我还以为季相家教多严,原还以为你是个冰清玉洁的,没想着竟是这么个连妓子都不如……”

    啪的一声响动,却见成怀瑾微一抬手,成平安就这么从马上栽了下来,冯蓉蓉吓坏了,狼狈的从马上下来哭喊着:“成郎,成郎,你怎么了?”

    她抬头,双眼通红又充满仇恨的盯着季颂贤:“季家姐姐,成郎他对你一往情深,一直想与姐姐共结连理,听到姐姐赐婚的消息好几日都是茶饭不思,我才哄了他出来散散心。不想,不想竟然见到姐姐这样不知羞,青天白日……”

    季颂贤满脸冷意看着冯蓉蓉:“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姑娘,我哪来的妹妹。莫乱认人,我与你这般甘为下贱与人为妾的不熟。”

    “姐姐青天白日就在野地里与人,与人有私……”冯蓉蓉根本不管季颂贤如何,自顾自的说话。

    成平安躺在地上,浑身疼的难受。可还是拿那种看垃圾一般的眼光看着季颂贤:“季相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丢尽了脸。”

    季颂贤瞧这两人自说自话,完全不理会别人如何,突然之间也懒得和他们争辩,牵了牵成怀瑾的手:“咱们且走吧。”

    成怀瑾紧紧握住季颂贤递来的白嫩小手,原本黑亮的一双眼睛如今阴沉的看不着底,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锦衣卫诏狱空了好些日子了,本宪想请两位过去做客,不知意下如何?”

    这一句话,成平安立时住了嘴,冯蓉蓉吓的面色惨白缩在成平安怀里:“不。我不去,我不去。”

    成平安怒视成怀瑾:“你怎么这样可恶,咱们可是老乡啊,你……你,你不是人,我都和你说了我要靠那些诗词博名,你却不只写唐诗,还写了宋词,我就知道你故意针对我的,如今还想叫我下诏狱。呵呵,恐怕你心里恨不得我死了你成为唯一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好一个锦衣卫指挥使,咱们且等着。我等着看你下场如何。”

    “本宪留你的命瞧着。”成怀瑾冷笑一声,右手抬起做了个手势,立时破空声响起,也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出好几个穿着绣银鱼黑衣的锦衣卫,这几个人恭敬的跪在成怀瑾脚下:“总宪吩咐。”

    成怀瑾一指成平安和冯蓉蓉:“拿了。”

    “是。”

    那几个锦衣卫起身,从怀中摸出精钢所制的链子将成平安和冯蓉蓉拴了。冯蓉蓉吓坏了,嘴里还一个劲的喊着:“我不要去,我不要,成郎救我,救我……”

    她这样连哭带喊,哭的成平安心里难受,对成怀瑾怒目而视:“你别得意,别高兴的太早,你早晚有一日要被挫骨扬灰,你不得好死。”

    成怀瑾根本不理会他这狂喊,一挥手:“送诏狱。”

    待那几个锦衣卫押着成平安离开,成怀瑾眼中冷意未消,季颂贤看着这一场闹剧似的事故有些无奈,可想及成平安这回定要吃尽苦头,心中又有些高兴,她笑着拽拽成怀瑾的衣袖:“咱们回去吧。”

    成怀瑾眼中冷意立时消融,换上温暖的笑意,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一般,拉着季颂贤,扶她上了马车,他自己则坐到车辕上挥起马鞭驾车飞速离去。

    季颂贤坐在马车上心情还有些不平静,想到成平安冷不丁的冒出来说出那等侮辱她的话,言词间将她当成妓子,不只侮了她,连季亿都侮辱了一番,便恨不得咬下成平安一块肉来。

    又想着成平安此等人只下诏狱教训一番实有些太轻忽了,该当多给他些教训,忽然想及高家姑娘如今可还疯着,高家还不知道这事与成平安有关呢,季颂贤眼中闪过一线狠意,隔着帘子对成怀瑾道:“能否送我去高家一遭。”

    “吁!”成怀瑾将马车停在路旁,回身掀起车帘与季颂贤对视:“你是想去高家揭穿成平安?”

    “你,你怎么知道?”季颂贤吓了一跳,不想成怀瑾也知此事,后一想到他的身份也就释然了:“我倒忘了,你可是指挥使大人,锦衣卫无孔不入,恐怕这金陵城难有什么事瞒得住你。”

    她自嘲一笑:“我与你两情相悦,又有婚约在身,做什么也不过凭的自己喜好,我们俩的事,凭的什么叫旁人指摘,且还那样侮没与我,总归我便是那等不知羞耻又贪慕权势,且还恶毒愚蠢的,我若是不恶毒一点,倒也白白叫人侮没了,莫不如坐实了这恶毒之名,也不枉白叫人骂上一回。”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又笑道:“高家如今因着高娘子发疯的事情正焦头烂额呢,若是叫高家知道高娘子全是因着成平安几句话的事才被吓疯,不知高家又将如何?晋阳公主将如何?高太后又会怎样?”

    成怀瑾不等她说完人已在车厢内,他挥手将车帘放下,两手紧紧攥住季颂贤的手:“他辱你便是辱我,此事你不宜上门,平白招惹是非,倒不如交予我,我自会给你讨回公道。”

    季颂贤抬头,在有些发暗的车厢内,一双眼睛越发的明亮,她唇角勾着浅笑,像是春天才开的迎春花随风摇曳:“好,只等有了结果你必然要告诉我一声。”

    成怀瑾点头,季颂贤又想起一事来,对成怀瑾道:“成平安和冯蓉蓉到底是公侯家的儿女,进了诏狱若用大刑难免有些不好,陛下那里也不好交待,倒不如……”

    季颂贤压低声音凑近了成怀瑾小声出着主意,出那坏主意的时候,她双眼亮的惊人,心中也是满满的愉悦,嘴角勾起的笑都带着坏意,可成怀瑾越发觉得她好看,哪里都好,坏的也好看的紧。

    季颂贤说完了,心头一阵轻松,更有无限的愉悦。

    这一刻,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更是想开了许多事情。

    她做为冯颂贤的时候循规蹈矩,为着名声,为着得成平安几分喜欢,叫他能多看自己几眼,故做贤良,压制自己的性子迎合旁人,最终呢,还不是窝囊了半辈子也没落个好死。

    即是死了一回,如今得了新生,又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管他旁人怎么看怎么说,我自做我自己的,只要问心无愧便成。

    陷害成平安一回又怎么了,他那样阴魂不散的人自然就该多多陷害,踩上他一万脚,都说恶人自有恶人磨,碰着恶人,就该比他还凶恶。

    如此想着,季颂贤原先压制在骨子里的本性完全暴发出来,那拘谨压抑完全消散,从此之后,她就是季颂贤,全新的季颂贤,坚强开朗又睚眦必报的季颂贤。

    心境放开的季颂贤越发显的美艳,整个人就像一个发光体一般叫人看的目炫神迷。

    她只觉体只有什么东西似要破茧而出,丹田中热的难受,好似,好似有一个旋涡在高速旋转着,内里一颗金丹耀眼夺目。

    这是?

    季颂贤精神一震,这莫不是她吞下去的那颗金珠?

    珠子发着柔和的光,上面刻着神秘的纹路,季颂贤看了好一会儿也不明白都是什么意思,索性也不再去管,反正这珠子就在她身体里边,且这么多日子下来似也对她没坏处,那便由它呆着吧。

    成怀瑾握季颂贤的手,紧了几下,季颂贤惊醒过来,嘴角的笑容灿烂之极:“我没事,就是有些事情想开了。”

    成怀瑾又如何看不出来,季颂贤原先构筑的那个壳子打破了,有什么新的东西破壳而出,不过,看季颂贤的神情也知这对她只有益没有害。

    “你且放心。”成怀瑾沉声道:“这一回,必叫成平安去了半条命。”

    季颂贤点头:“我且等着。”

    成怀瑾出了车厢驾车疾驶而去,没用多长时间就进了金陵城,他将季颂贤送回家中,出了季家门口中呼啸一声,就有一个锦衣卫牵马过来。

    成怀瑾利落的翻身上马,一挥鞭子就朝高家所在的英芨坊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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