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雅澜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热乎乎的香茗,动作轻柔雅致,很想想象一个暴力美女也能够做出这样的大家风范来。让何越感觉这时代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而周雅澜还有一种吸引他的气质,那就是灵动。不管这个贵族美女是调皮捣蛋的时候还是像目前这样娴淑端庄的样子,在她的身上始终有那种吸引人的灵动气质。

    何越了一会愣之后朝周雅澜问道:“这么说来周小姐对于我们二人嚣张跋扈的感官都是从何三小姐那里听来的?”

    周雅澜笑道:“她可没有这样说,我只是从她陈述的事情中得到这样的感觉而已,不过你们不正是这样做的吗?”

    “这倒没错,不过令我难以想象的是她居然会跟你提及我们。我还以为她现在应该会恨我们入骨才对。”

    “她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们的时候,不过每次一提到你,那丫头就两眼亮,好像……”周雅澜朝何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不过何越装成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女人在通常的情况下会忘记那些被自己伤害的人,却永远会记得那些伤害自己的人。何越心里估计那个何绫恐怕是因为被自己吓坏所以才会对自己念念不忘。

    何越不愿意跟这个暴力美女在这些儿女私情上面浪费口水,朝她问道:“据我所知,周家跟何家不是走得很近,周小姐怎么跟何三小姐好像很亲密的样子。而且你们这些士族的关系似乎很复杂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雅澜见何越扯远话题心里颇为不爽,横了他一眼之后解释道:“我们这些世家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解不了的矛盾,大家都只是为了利益而已,所以彼此之间总是有些矛盾。但是就算是有矛盾也不会影响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关系,就算何家跟我们周家真的开战了,我跟何绫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何越失声叫道。

    梁津也是一脸不解的问道:“是啊,周小姐,如果你们两家开战的话,那还不是不死不休的结果?你跟何三小姐……”

    周雅澜露出一个笑容笑道:“八家士族彼此之间互通婚姻,不论怎么开战总是有个限度,而最后藤连着瓜,瓜连着藤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你看现在桓家不是跟司马皇室打生打死的吗?一旦好起来就不知道有多少亲密。士族与士族之间没有解不了的恩仇。”

    听周雅澜这么一说。何越心里有点捕捉到她今天来找自己地原因。但是具体还不是很了解。沉吟了一会之后问道:“周小姐。你来警告我们跟你们周家有什么关系?该不是纯粹觉得我们不值得投靠司马元显吧。”

    周雅澜露出一个娇美地笑容笑道:“你们跟我算是旧识了。知道你们可能会走上歧路。又怎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走下去呢?来提点你们也是人之常情。”

    “得了吧。如此借口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要是跟你们周家无关。你也用不着这么热心。说吧。就算你不说地话。我以后也会慢慢知晓。”何越眉毛一掀朝周雅澜笑道。

    周雅澜一双美目看着何越。有点不满地道:“现在总算知道何绫为什么要时不时地提着你了。你这个真地是很霸道。而且十分令人讨厌。”

    何越摊摊手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你就算不说也没有关系。你看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压迫你地意思。说不说完全在你。”

    “好吧好吧。算我说不过你。这事情跟我们周家并没有直接地关系。而是跟桓家有关。这其中事情太过于复杂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总之你们现在不要跟任何士族牵扯上关系就行了。”周雅澜似乎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地事情。所以一副气鼓鼓地样子。

    何越跟梁津相对一视,朝周雅澜笑道:“周小姐,虽然我们并不想跟任何士族牵扯上任何关系,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我们也没有办法。”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周雅澜诧异地朝何越看了看,这样精辟的词句还是第一次听说过。

    梁津点头道:“何越说的这句话很形象,我们现在确实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们士族把持着一切,我们是否要参与你们之间的利益之争,完全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决断的,更多的情况是你们的门阀决定。因此周小姐你警告我们,我们当然领情,但是人力有时而穷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虽然周雅澜是精明剔透的人,而且年纪也跟何越差不多,再加上家族的训练,可以说已经能够应付任何场面,因此即便是独来独往也无所畏惧。但是在何越跟梁津看来她却是稍微嫩了点,这两个男人本身拥有的见识跟才智就非常可观,再加上他们经历过的事情也比较多,看问题比较深入,所以周雅澜在他们的面前讨不了任何好处。

    听着梁津这样的话,周雅澜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是实情,若是不将各个门阀的关系跟他们说清楚,他们恐怕会一头雾水,如何越说的那样会变得身不由己,但是要告诉他们各门阀之间的利益和矛盾,凭他们的才智或者会在这中间取利,这是周雅澜担心的事情。

    何越跟梁津一开始对各士族之间的利益纠纷不是很感兴趣,他们不过只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愿意那么坚定十足地答应周雅澜。但是现在看周雅澜如此支吾,反而勾起兴趣,想弄清楚这些门阀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利益关系,谁跟谁是一伙,谁跟谁是一帮。

    面对两个男人好奇的目光,周雅澜心里取舍难定,权衡了利弊之后朝二人道:“好吧,我那就给你们简单地解释一下,你们就会现自己现在有多少危险了。”

    “我们洗耳恭听。”

    “现在江东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是有识之士无不知道这风平浪静只是一个假象,事实上暗地里暗流涌动,直接的原因在于司马皇室。”

    周雅澜的解释让何越梁津连连点头,何越叹了口气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进黄昏。大厦将倾兮一木难扶。”

    江东的局势确实是大厦将倾的格局,而暗流涌动也正是因为残晋即将倒塌的结果,每个世家不无想在大厦倒塌之前尽量掌握更多的资源,好在新朝中占有一席之地,或者让自己的势力快地膨胀起来,直接取代残晋。但是现在这座大厦之所以没有倒塌是因为王家跟谢家的苦苦支撑。

    毋庸置疑,这两个家族自江东立国百年以来收获最大,他们为了能够使自己的家族保持现在的特权所以苦苦地支持司马皇室。但是这对于其他家族来说显然是不可原谅的,比如像是桓家,他们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令人侧目的地步,但是由于上面的晋王室迟迟不倒塌,他们没有办法进行正常的扩张。

    现在需要扩张的门阀,他们就像是一只被五行山压着的孙猴子一样,而王家和谢家则是五行山上面的那几道灵符,只要王家和谢家袖手旁观,晋王室很快就会倒塌,这是必然的。但是何越不知道自己跟梁津与这些错综复杂的门阀到底有什么关系。

    周雅澜两眼直愣愣地看着何越,带着些许的好奇心,良久才道:“你这人说辞真是犀利,一语道破了整个江东局面,大厦将倾兮一木难扶。没想到连你们都看出这样的结果来了,可见江东已经时日不多,或者再有几年说不定又是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听周雅澜说起这话,何越心里暗自后悔当初怎么就不多学点这个乱七八糟的时代的历史,要是现在能够清楚地知道什么时候改朝换代,自己说不定还能够从中渔利。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刘裕已经出现,即便还没有迹,残晋恐怕也是时日无多。自己能不能崛起就看在这改朝换代时是不是具备了一定的势力,若是没有,那想都不用想。

    “周小姐,虽然说江东的大厦即将倒下,但是各大门阀都是利益牵绊,改朝换代对于各豪门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周雅澜嫣然笑道:“虽然说改朝换代会带来一些危险,但是也未必不是好事,尤其是对于已经做足准备的世家来说更是如此。”

    “但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雅澜看着何越一字一顿地道:“跟你们不仅有关,而且还关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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