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匹骏马从北方飞驰而来。i为神骏,把其余几匹甩在身后好些补,只见那马四肢修长有力,双眼似铜铃炯炯有神,耳似竹批长颈臀,浑身油光水滑黑缎子一般,唯有四蹄雪白,竟是一匹罕见的四蹄踏雪。信都临近北地,骏马多有,可如此名马却也少见。一时间,行人见多驻足观看。

    张慎心头喜悦,放开了跨下马,转眼就已来到了北市。到了人来人往的北市,张慎只得勒住跨下骏马,他的随从这才跟了上来。北市在信都三市里,是最繁华的一个,四海钱庄在信都的分号也坐落在这里。

    在熙熙攘攘的北市里,张慎勉强耐住性子,驱马一溜小跑来到四海钱庄那巨大的金字招牌下。翻身下马,抛下缰绳,张慎嘴里边与认识的管事打招呼,脚下不停直奔后院行去。

    “项叔,不知有什么好事生?”

    “自然是有好事啦……”

    项奉笑着招呼张慎就坐,打伺候的下人,连分号大掌柜也都谴了出去。张慎知道有大事生,不由去了三分激动。观项奉如此慎重,想来,多半不会只是军饷一事。

    “军饷一事批下来了,正式答复后日就会公布,内容在这里……”

    项奉一边说,一边递了本手扎给张慎。

    “《四海钱庄特供司隶诸军军饷试行条例》……”

    张慎又惊又喜,满腹疑虑,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项奉。项奉已低下头去,不知在写些什么。摇摇头,张慎翻开手扎。

    ……

    军饷一事,张涵基本满足了儿子的要求。按照《条例》,四海钱庄获准为司隶驻军,准确地说,是驻军里的一部——河南驻军第四十三军。这支部队是新近编成的,不是主力军,人员不满,连辅助人员,也不过万人。最近以来形势逼人,张涵很可能面临着两条战线,甚至三条战线同时作战,张涵有意识的增加了常备军。

    当然,编号排到了四十几,并不是说,张涵已经拥有了百万常备军。其中,很多编号是空置的。编号在“1~9”的,都是张涵直辖的禁军之类,“1o~19”则是骑兵军编号~军;“2o~39”的则是主力步兵军;四一百以后则是义务兵为主的新军。

    张涵将这样一支军队的军饷交由四海负责,也是煞费苦心、精心选择的。不说张宁与张慎之间的纷争,就是从自己的角度出,张涵也不会容易有人把手伸到军中去。统领司隶诸军的伍子方、执掌司隶陈留一线大军的高顺、四十三军领军校尉张信,都是张涵信重之人。暗地里,张涵又加重了对四十三军的监督力度。

    不过,这些事情,却不是张慎能够知晓和体会的了。

    《条例》不长,张慎很快就翻了一遍。大致说来,张慎是很满意的。尤其,张涵给所有将士开了一个帐户,每月直接将军饷打到各人的帐户里。毋须再经过军官,士兵可以直接持铭牌以手印和签名前去领取军饷。尽管增加了钱庄的服务压力,可钱景无限。

    “项叔,”张慎满面春风,“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这不是好事嘛?”

    项奉又快写了几行字,这才停下笔,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伯重,主公如此行事,素有深意,想是有心将此事拓展开来……不过,好却未必好到哪里……”

    “哦……”

    项奉一点,张慎已明白过来。他闷闷地应了声,不知说些什么好。

    如此行事,既节省了一笔押运的开支,也免得有人从中做手脚,吃空饷……好处自然不少。然而,一旦普及推广的话,张涵却不可能让军饷都经过四海之手。不是信任与否的事,他总要考虑张宁的想法。考虑众人的想法。如此说来,这是四海的第一笔军饷代理生意,恐怕也是最后一笔了。

    当然,这也足够了。只要将此事公开加以宣传,便足以令四海钱庄更上一层楼。说白了,做钱庄的,信誉比什么都重要。有了信誉,自然有的是人愿意将钱存到钱庄里来。

    可是,想到这些,张慎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随即,项奉又给了他一个重击:

    “另外,我要走了……”

    “走?往哪儿走?”

    张慎严禁瞪老大,根本没听明白。

    “呵呵——,还能往哪儿走……回去呗!”

    项奉一手建立起四海钱庄,把张慎带起来,眼看着他从一个懵懂少年到独当一面。二人半师半友,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此刻要走了,项奉不觉黯然。不过,张涵开了口,项奉也无从拒绝。

    “这回挤兑的事闹的挺大,主要要组建一个机构,对钱庄加以规范和管理。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想到了我……”

    也许是觉得气氛有点沉重,项奉开了个玩笑:

    “伯重,这是好事。到时候,你我内外勾连,这钱庄还

    的天下……”

    这个玩笑显然不成功,张慎笑的极为苦涩。

    “项叔,什么时候走?”

    “嗯,怎么也得待这段风波过去,估计还能待两三个月吧……

    对了,伯重,我准备印制少许小面额的钱票,比如说,当十、当二十、当五十、当一百的……”

    项奉把自己刚刚写的东西递了过去。

    张慎有点意兴籣珊,双手接过来墨迹未干的扎子,打点起精神,小心地随手翻了翻。仔细的揣摩了下,他脑袋里木木的,什么也想不明白。可凭着这些年的经验,他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

    “项叔,没这个必要吧?每月一千几百万的生意,还特地这些东西,我怕本钱都挣不回来……”

    钱票的印刷要求非常高,多种不同颜色的图案交织在一起,颜料和纸都是特别制造的,采用了套色、水印等九种防伪暗记,一张普通的钱票需要三十多道工序,成本相当可观。若要印制小额的钱票,需要很大的印刷量,才能确保不会亏本。因此,张慎并不看好此事。

    “伯重,”项奉细心地给张慎解释,这是他教他的最后一课,“这几年来,我一边办钱庄,一边还不时在牛山学乡讲课,多少有些体会到主公所讲的东西了……

    你说,这钱是什么东西?”

    “嗯,钱它不是东西。有人说,钱是万恶之源……

    书上说,上古的时候,是没有钱的,人们以物易物,后来,交易频繁,为了方便起见,便产生了钱。钱就是一般等价物……”

    张慎收肠刮肚,努力从各方面阐述。

    “那钱有多少种?”

    “嗯,现在使用的钱有三种,铜钱、金五铢和布帛,在过去钱还有更多。历朝历代各国都曾经使用过不同的钱……”

    这个说起来就比较复杂了,张慎说了半天,才说了个大概。

    张慎原来学的是军事之类,这些都是学自项奉。他的知识掌握的非常扎实,项奉欣慰地点点头:

    “现在,凿剪五铢、灵帝四出、董卓小钱、马踏五铢、豫州五铢……是如何兑换的?”

    由于禁止大量不合格的五铢流通,张涵也被迫铸造了大批量五铢钱。因为铸钱场位于马踏湖畔,故名之为“马踏五铢”,份量比灵帝四出钱稍微轻些,但铸造精美,图案清晰精致,很受欢迎。

    与此同时,各路诸侯都在铸钱。不同的五铢钱之间也有个兑换问题,这是钱庄的本业,张慎张嘴就来:

    “凿剪五铢、董卓小钱等一文不值,只能当废铜出卖;灵帝四出、豫州五铢和荆州五铢差不多,都比马踏五铢稍微低些,比值约在1.2下……至于什么当五、当十、当百钱,则一文不值……”

    “其它的就不说了,为何灵帝四出文钱会比马踏五铢不值钱,明明我们都知道,灵帝四出文钱使用了更多的铜,按说,应该更值钱才是。这就有一个问题出现了,是什么觉得钱的价值的?”

    张慎抓耳挠腮想了半晌,也不知道怎么说明这种情况,踌躇了片刻,方吞吞吐吐地说:

    “这个……人们不喜欢灵帝,所以……”

    项奉忍不住笑了,他也不为难张慎,却突然问了一句:

    “伯重,你说,这纸能不能当钱用?”

    “?!”

    这句话石破天惊,张慎一下楞住了。

    纸能不能当钱用?

    当然是不能!(这是张慎的第一反应。)

    可是,等等!钱票不就当钱用了吗?!用的人还不少……但要说纸能当钱用,张慎却觉得说不过去,怎么想怎么别扭!

    项奉手捻胡须,得意洋洋地阐述自己的伟大现:

    “其实,何者为钱,是一件约定成俗的事,同样的钱票,为何四海钱庄的就要比其它钱庄的值钱,这是因为四海钱票的信誉树立了起来。由此可以看出,钱最重要的是信誉。

    ……

    我相信,只要人人都相信纸可以作钱用,那它就是钱!

    信誉就是钱的命!也是钱庄的命!

    伯重,无论何时,你都要记住这一点!”

    ————————————————————————

    “……

    北地郡的形势就是如此,韩遂、马腾等与白马羌等之间信使往来,络绎不绝。我估计,西北的战事十有**要绵延下去了……”

    北地郡位于并州和凉州之间。自南匈奴一部逃走,一部内迁之后,汉军面对的敌人,就主要是叛乱的羌了。谁也不是傻瓜,欺敌之计在南匈奴身上已经用了一遍,就无法再用在羌身上了。羌诸胡不甘心内迁,对和谈也心怀疑虑。大军在外,不易久拖不决。诸胡竟敢抗拒天兵,张律当然不会手软,他悍然对之实行了屠杀。大军过处,不从者尽数斩杀,从者尽数掠走为奴。短短数月,叛乱的羌几乎被杀了大半。以白马羌为例,十余万族众如今不足五万。不少小部族干脆就被。

    刘文标平复朝鲜半岛,震动了整个倭岛。各方势力惊骇之下,多企图和解,奴隶买卖因而大受影响。迫不得已,船队转而向南从涨海(即南海)大批购入奴隶。涨海诸岛上,部族众多,又各自分为无数部落,毋须挑拨,也常互相厮杀。随着船队的推波助澜,部族彼此之间的矛盾迅激化,奴隶贸易展很快。不过,涨海气候温暖,物产丰富,土著比较懒散。远不如倭人吃苦耐劳,便于管理。而且,距离较远,成本也上升了不少。

    张律屠刀高举,在西北羌诸胡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韩遂、马腾等人都与羌诸胡交好,军中充斥着羌胡人。马腾的母亲就是羌人,藤蔓牵连,却由不得他们袖手旁观。再说,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明白。不过,韩遂、马腾等人各怀心机。彼此之间又素有恩怨,马腾的妻子前两年都死与韩遂之手。一时间,尚未达成一致。

    “……

    另外,闻袁绍新败,已有意退兵,丹阳的战事行将结束。孙策出人意料地占了上风。不过,孙策也无力驱逐曹操占据丹阳郡全境。可想而知,两军将长期相持下去了。

    ……

    江东各方势力你来我往,至今战事已经持续两年多了,士卒疲惫,民生凋敝,这正是进攻的好时机……

    事情就是这样。参谋室建议:稳住关西诸将,进军江东。”

    郭嘉生性不羁,平日里总是不拘小节,此刻却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想来,那日张涵暴怒,给了他很深刻的印象。

    张涵没有说话,环视一周。戏志才大病初愈,耷拉着眼皮,不知在想什么;张涧、岑涛和许陵目不歇视,并不想表意见;张音与张涵眼光一错而过,他也没什么说的;贾诩和田丰都若有所思。

    “元皓,你看如何?”

    田丰此时身为丞相府兵曹,在戏志才生病时,他一直协助张涵管理着兵事。沉吟了一下,田丰说道:

    “关西诸将以韩遂、马腾为,此二人关系不睦,可以分而治之。而且,而人都有质子在信都,只要不过于逼迫,并派遣使者安抚,轻易是不会反叛的……

    而江东之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务必尽快起兵渡江。参谋室作了两个方案,一是进军丹徒(即镇江),一取会稽……

    取会稽郡的,尽快占据一稳固之地,这就不说了。那取丹徒的,我建议,在取得丹徒、曲阿之后,建立一稳固基地,一面派出使者,说服孙策,一面稳扎稳打徐徐进军……”

    张涵不置可否,转问贾诩:

    “文和,你看……”

    “元皓此言大善,我建议,让董昭出使关西……”

    贾诩捻捻胡须,慢慢说道。

    江东如何,却不必多说。孙策志向非小,意欲占据割地称雄。然而,曹操立足丹阳,若张涵再在大江之南立下足来,割剧江东便都成了泡影。只要条件适当,孙策必不肯负隅顽抗到底。袁绍新败,两军即便想联合,短期内也很难密切合作。丹阳之西南有庐江太守6康,会稽之南有交州刺史士,一道诏旨,足以令孙策腹背受敌。因此,孙策不足为患。假使上述皆不可恃,以张涵之海军,江东也非不能克。一旦有了立足之地,扫平江东更指日可待。

    薰昭嘛,在张涵幕中也颇为出色,为人胆识过人,又善于言辞,出使关西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张涵心中允了,却转身询问戏志才的意见。戏志才自无异议。

    豫州地处中原,乃百战之地。若先取之,则西临袁术,东接孙策,南有刘表,三面受敌。故而,张涵先取江东。东南一定,豫州顷刻而下,荆襄之险要则尽失。除了巴蜀,天下便再无抗手。至于凉州一隅,反掌可定,却不必放在心上。

    “那好!令董昭为钦使,出使关西,务必安抚关系诸将;令张为钦使,随军渡江,伺机出使孙营;令审配为钦使,出使庐江……”

    见众人没有异议,张涵开始了下一个议题:

    “元波,你说说各城市建设公共沼气池的事。”——

    以下不——

    ps:有人一直跟我要美女来着,我总觉得,张涵金钱无数位高权重,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见到一个收一个,感觉很无聊。前文曾经说过,一个姿色中上的女高音,张涵都觉得,可惜丑了点。可想而知,张涵的胃口已经被养刁了。真要见一个推一个,那干脆改名叫《鸭三国》好了!

    不过,既然大家喜欢,多少收几个好了,不知大家喜欢哪一个?

    另外,昨天我姥爷去世了,所以没能更新。抱歉!忘了通知大家了。老实说,我与姥爷关系并不好。我也自认,是个感情淡薄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乱七八糟的,什么也写不出来。那一刻,忽然想哭……

    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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