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什么时候才能死。”

    “局势明朗,有人能坐稳皇位的时候。”

    “黑衣人可能是武皇后派来的,寇怀没有表态支持那位王子当皇帝。御林军掌握在武后手中,第五司在帝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能量。寇怀在第五司中具有无与伦比的影响力,就像你父亲在西北军中一样。”上官君月说道。

    “也有可能是莫坤派来的。”景歌补了一句,“杀了师傅,他就能彻底掌控第五司。”

    “不如,我们还是把紫灵芝交出去吧,没什么比小命重要的啦。”景歌说道。

    上官君月抿起嘴唇,“哎呀,说了不行啦,很多东西都比命重要。”

    “胡说,命最重要,命都没了还要其他干嘛。”

    “难道在你看来荣誉,责任,天下苍生都没生命重要吗?”上官君月盯着他质问。

    “神经病,命都没了要荣誉干嘛。拯救世界这种事要在保证生命的前提下才能去做,我绝不牺牲自己去拯救天下苍生。”景歌理所当然的回答。

    “你。”上官君月鄙视的看着他。“你都不装模作样一下,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突然间她心中一动,问了句,“我呢,你愿意付出生命保护我吗?”

    景歌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一下,“不知道额。”

    “我绝不会喜欢上你这种人。”上官君月气愤地说道,“你就不会回答愿意吗,一般女孩子都很吃这一套的。”

    “但是你很不一般,不是吗,我只是说实话,如果真有那种时候你就知道了。”景歌笑道,“再说,我机智勇武天下无敌,保护你何须搭上自己的性命,生命是宝贵的。”

    上官君月看着他的样子暗叹一声,摇摇头,看着江面微微笑着。

    “对了,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上官君月问道。在帝都的景歌是完全不会武功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功法。是我醒来后,在那个破庙跟一个朋友学的,他教我怎么吐纳,还有一些拳脚功夫。然后我有空就练练,不知什么时候发现这里有一团气,我可以控制这团气在体内流动。”他指着自己的丹田处。

    “这种时候我的力量和速度会变强。”

    上官君月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刹那间她想起了很多事情,“这么说来,你不到三个月便修炼到了二品境界?”

    “这些境界如何划分?”

    “分为小三境,大三境,宗师境,王境和传说中的帝境。小三境就是一到三品,算是入门。大三境是四到六品,算是高手。”

    “若是内力足够浑厚,可以外放体外,隔空取物,能御空而行,便是宗师境界。王境内力外放会形成一个场域,至于传说中的帝境。没人达到这个境界,即便是护国神王慕容远山。”上官君月解释。

    “其实这样的境界划分只是一个大概,并不能准确代表实力,只是内力浑厚程度而已,有些天赋惊世的人以三四品境界便可屠宗师。”

    “懂了,这些品阶只是代表力量,但现实中的战斗包含很多技巧之类的东西。”景歌站起来,背负双手站在船头处,“像我这种天之骄子,举世无双,战斗意识惊人,想来二品内力已经足以横扫天下了。”

    上官君月把雪白的脚丫从水面抽上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景歌猝不及防,登时落入水中,惊呼一声,“啊,我不会游泳。”

    噗通噗通,景歌在水中手忙脚乱的扑腾着。

    上官君月心中畅快无比,老早就看不惯他这般模样了。坐在船上掩嘴大笑,眉眼弯弯,眯成了一道缝,露出两个小巧的酒窝。

    景歌在水中扑腾一会儿,浮浮沉沉的,没了动静。

    “哎,你不会真的不会游泳吧。”上官君月有些紧张的看着在船边浮沉的他,有点紧张。

    上官君月伸手要把他捞上来,手触碰到他的时候,景歌突然间伸出双手,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把她拖到水下来。在江水中哈哈大笑。

    “啊。”上官君月惊呼。

    “你竟敢骗我。”上官君月怒声叫道。

    她转身爬到船上,抹着脸上的水珠,浑身湿漉漉的,毫无形象可言。

    景歌游到船边,把下巴撑在船沿上笑眯眯的看着她,“真漂亮。”

    上官君月顺手操起船桨就敲向景歌。

    景歌躲避着,“明明是你先踹我下水的。”

    上官君月红着脸,也不答话,就是不停的敲着他。

    “哼,你别想上船。”

    “我错了......”

    “我真的知错了......”

    .......

    .......

    帝都在洛水与长江的交汇处,只要逆流而上,顺着长江便能抵达帝都。

    “逆流而上的船只恐怕都布满了第五司的眼线,虽说不确定是不是第五司的人对我们出手。但是要对付首相的人必定权势滔天,不得不防,我们度过北岸,绕一个大圈回去。”上官君月说道。

    “来得及在那货死之前回到吗?”

    “谷主说他还能活半年,足够我们回到帝都。”上官君月说道。

    两人在长江北岸上了岸,上官君月犹豫了一下,“不如你就在此隐居,我回京后告知夫人来这里找你,也会尽力想办法把你的朋友救出来。”

    “那你呢?”景歌看着她。

    “我自然是留在帝都。”上官君月漠然道,“我不可能跟你一起生活的。”

    “可是你明明很喜欢跟我呆在一起。”景歌说道。

    “你想太多了。”上官君月望向别处。“你回帝都必然凶多吉少,到那时,我恐怕也无力护你。”

    景歌笑了笑,平静道,“你在担心我,说明你对我到底还是有感情的。”

    “我只是不想大元帅绝后而已。”上官君月分辩。

    “你为何一定要回去呢?”

    上官君月沉默了一会,“我家在那里,我要回家。”再次望向景歌的时候,她眼中已然恢复深潭一般的平静。

    “好,我送你回家。”景歌走过去,牵起她的手。

    “放手,别碰我!”

    上官君月脸色微变,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用力挣扎,却没能挣开,景歌抓得很紧。

    她手肘轻抖,衣袖中落下一些粉末,落到景歌手背上。这是用药王谷独有的毒毛虫所制的药粉,肌肤一旦触碰到便会红肿痛痒难忍,不比烧红的烙铁印在肌肤上带来的疼痛弱。

    她是药王谷的亲传弟子,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不代表她没有手段自保,要知道药王谷的毒道和医道一样闻名天下。

    她深知这种毒素带来的疼痛有多惊人,撒了这药粉后她甚至隐隐有些后悔。

    哼,痛死你也活该,竟敢对我无礼。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碰我。

    哎呀,算了,等他松开我马上给他解毒吧。

    然而景歌牵着她的手没有放松丝毫,连力度也没有一丝变化。刚好握紧不会让她挣脱,也不会让她感到疼痛,他的目光平静而坚定地望着前方,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尽管红肿发烫的手背证明毒素已经在产生作用了。

    “放手,再不解毒,这种毒素会毒死你的。”上官君月边挣扎边说道。

    景歌没理会她,左手丢下包裹,在包裹中迅速抽出短刃。哐的挡了一刀,上官君月不再挣扎,因为她看到四个人面无表情地围住他们。

    她微微转头望着景歌,景歌紧紧牵着她,左手倒持短刃,从容的面对着四个人。没有一丝惊慌。

    她有些失神。

    这四个人不是黑衣人,应该是第一次伏击他们的那群人,他们腰间还系着发射短箭的弩筒。景歌想。既然他们在这里,多半还会有其他人,散开来搜寻。

    四人挥舞着刀剑一拥而上,景歌目光冷冽,右手松开上官君月。身影晃动,避过两人,一脚提在一人胸腔,把他踢飞数丈远,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反转手背,砸在另一人脸上,残存在他手背上的毒粉黏在那人脸上,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只见他丢下长剑,双手捂脸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这种毒素已经让他被击中的那边脸上的眼睛失明了。

    上官君月呆在一旁,脸色微变,这种毒毛虫的毒比她想象中还要剧烈几分,不免有些担心景歌。

    景歌在战斗方面或许真的颇有天赋,那四个训练有素的死士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片刻后,景歌回到上官君月身边,四个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哼。”上官君月皱着琼鼻,拉过他的手,给他擦上解药。

    随后,上官君月拿过他手上的短刃,就要上前去。

    景歌愕然,急忙抓住她,“你要做什么,不许杀人。”

    “他们会暴露我们行踪。”

    “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杀人。”景歌拉着她的手说道。他对杀人什么的倒也不是特别反感,只是不喜欢看到上官君月冷血无情的样子。

    “不。”上官君月拒绝。

    “乖啦。”景歌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像是在哄一个小孩。

    上官君月对他这个动作很不满,抬手拨开后决定赏他两巴掌,然而这次她没能扇到,景歌笑吟吟地挡住了她的手。

    “厉害咯,现在都不让我扇耳光啦。”上官君月嘟着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生起了闷气。

    若是让药王谷的弟子看到他们高傲冰冷的小师妹这个模样恐怕得惊得下巴都掉下来。这么多年来,这个小师妹寡言少语,性情淡漠。总是面无表情一脸平静的样子,除了学习医术便是在藏书阁读书。

    “既然我们行踪暴露了,那我们再划船过南岸回京。”景歌说完捡起包裹便拉着她走向小舟。

    上官君月恼火地把手中的短刃掷向那四个躺在地上的人,短刃插在其中一个人的肚子上。

    她微微仰头挑衅的看着景歌,景歌笑着摇摇头。带着她坐上小舟划向江心。

    在他们上船后,躺在地上的一个人马上跳起来拔出肚子上的短刃,捂着伤口远遁。

    她还没消气,鼓着腮帮子,不知道是在气景歌对她的无礼,还是别的什么。

    她可以让自己不再生气的,因为在药王谷,她除了学习医术,还学会了很好的控制隐藏自己的情绪。但是她现在不想隐藏自己的情绪了,她的心情很复杂。

    “我想你会帝都一定想要做什么事,所以你才会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情绪。”景歌说道。“在我面前你可以做回你自己。”

    “你好像变强了很多。”上官君月说道。“但是你去帝都还是很危险,武力从来都不是最强的能力。”

    景歌微笑着看着她,“你不是希望我成为一个像我父亲那样的人吗?若是他,他会畏惧吗,他会让我母亲一个去帝都吗?”

    “你就不能正经点说话吗?”上官君月翻了翻白眼。

    “帝都又如何?天下之大,本帅何处去不得。”他有这样的自信,在他逐渐熟悉体内那股力量之后。

    上官君月没有驳斥他,她从他那玩世不恭的眼神中看到了无法动摇的坚定,知道他心意已决,不由得微微感动。虽然这个人就如此儿戏的认定喜欢自己,毫无理由,也不管自己喜不喜欢他。

    不得不说,在他横刀挡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看着那消瘦的身影。自己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心生动荡,记忆中的那道身影身影和现实重合。

    他们没有在长江南岸上岸,而是绕了一个圈,避开那个假装晕过去的那个人的视线。在北岸回京在,景歌在岸上说的话,只是为了误导那人,争取一些时间脱身。

    上岸的时候,景歌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接她,这一次上官君月没有再避开。

    “我们往北走到安义城,再从安义城回帝都洛阳。”景歌说道。

    “好。”上官君月点头。这样他们走的路线是一个三角形,想来那些人也不易寻到他们踪迹。

    夜幕降临,两人进入一家客栈,要了两间房,点了些吃食。

    春雨润物无声,落在瓦背上的雨滴微不可闻。景歌站在窗台前望着夜色。

    上官君月关紧门,走到景歌身后,看着他手中的木簪子,轻声问道:“你在想她?”

    “倒不是想,只是有些担心,毕竟算是朋友。”景歌回答。

    “她应该没有落在第五司的手上,我那晚回去的时候,发现了这根簪子。还有她的鞋子没有落下,若是第五司的人闯进来带走她,不会让她穿上鞋子再走。应该是别的人救走她,可能是诸葛阴或者别人。”景歌推断,也算是在宽慰自己。

    “如此便好,你那两个结拜兄弟如何?是大才吗?”上官君月跟他并肩而立。

    “或许抵得上十万甲。”景歌猜测道。

    一阵沉默后,景歌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如何?”

    上官君月鄙夷的看他一眼,“还用问?你难道不是准备说你抵得上百万甲?”

    “额......”

    不过两三天,上官君月早已看透他大言不惭的尿性。

    “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景歌干笑两声。

    “好了,回去睡吧。”上官君月柔声道。

    “不如我今晚在这里睡吧。”

    上官君月不说话,淡淡的笑着。于是景歌乖乖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上官君月在窗台前伸出手臂,一只雪鹰悄无声息的掠下来。停在她手臂上,她摘下雪鹰脚上的一个小筒,轻轻抖手,雪鹰寂静无声的离开。

    她取出小筒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秦军伐吴受阻,粮草被烧,即日班师。

    上官君月把纸条放到蜡烛上点燃,神色冷漠的看着冉冉跳动的火苗低语:“果然抵得上十万甲么?”

    景歌躺在床上,一时间也睡不着,他在回想着今天事,这是他的习惯。每天晚上有空的时候就会回忆白天经历的点滴,发现自己哪些地方做的不好,下次再碰到同样的情况可以做得更好。

    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特别果断的牵起上官君月的手,即便是在她往自己手上撒毒粉的时候也没松开。就是那毒粉真的是太痛了,现在想起来都冒冷汗,小碧池真狠心。

    今天在打斗中,景歌发现自己的动作和力量比起之前有了更大的长进,而且控制得熟练了很多。

    看来还是得多练练,虽然我是天才。他自恋的想着,并且按照叶鑫教给他的方法吐纳着。这个时候他莫名的想起老乞丐,也不知他今天有没有讨到饭,不过饿不死那老家伙,他藏有那么多银子。而他送的两本高仿版的秘籍早就不知道丢在哪了。

    第二天清晨,景歌敲开上官君月房门的时候,她正斜倚着窗台梳理着长发。

    她看到景歌过来,很自然的把梳子递给他。景歌接过安静的梳理着。初升的朝阳给她的黑发镀上一层金黄,这场景和谐而温馨。

    “你以后可以叫我月儿。”

    “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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