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委宛地表示只是想打准枪而已的时候,老象看了我一半天蹦了一句话出来:“不行,你这个苗子太好了,不去当狙击手太可惜了,现在你先练习一下耐力,小子,你不当也得当。”

    那一刻我有点觉得被抓壮丁的冤,我能去哪说?给梁连说?还是给王金兴?也许我刚说完,说不定**上就会出现了一只四十二号的鞋印了。那时,我才19,那时我是个小列兵,但再怎么说我也混过几年大学,学过心理学。在部队也有几个月了,主官们的脾气我能不知么?

    每天课目训练后,新兵们就惨了,谁都知道一个月后的全师新兵比武,所以班长排长们天天给新兵们加码。有天我在厕所里面碰见王东时,这丫几天不见,居然弄得比以前更黑了一点。

    “我忙死了。”王东说。

    “死是一种解脱,也是生的开始。”我说。

    “靠,还玩文字游戏呢?你是谁啊?”王东笑着说。

    “我是谁?我是谁呢?无我之时谁是我,有我之后我是谁。世间本无烦,计较的太多了,人自然就烦了……”

    “得了,得了,得了,停一下,大师。我错了不行么?”王东摆出一副受不了的样子说。

    “靠,说你书读得少,你就不相信。给你弄点高深点的思想你就不行了,这人啊,总是有差别的。”我开玩的说。

    “是啊,是有差别的。上次你丫踢了我一脚,我都还痛了。哎,等几天新兵要比武了,你说我该踢你哪儿呢?”王东笑着说。

    “你丫还记仇啊,我也本着提高战友的博击能力才那样做的,这年头,好人可真难做啊。”我说。

    “不说了,这几天我都被那些老兵折磨得快要死了。”王东说。

    “还不是练那些,有什么。”

    “这就不知道了吧?咱们班长在传我独门秘诀呢。”

    “什么?说说看?”我问。

    “算了,操场上见了。”说完这小子就出门了。

    老象开始练我了,他说我的耐力不够,于是每次跑步的时候,在我的身上多挂了五公斤的负重。不要小看这五公斤,你试试在你身上加了二十五公斤后再加个五公斤试试,每次差不多比以前晚四五分钟到终点。这不算,连队下操后,老象就拿五公斤的负重挂在我的91上。如果没有试过的人可以试试,用一根棍子上面挂三公斤的东西试试,就像持枪那样端个十分钟试试。我就说老象可恨啊,就那样让我摆一个动也不动的姿势一个钟啊。刚开始不好,算顶得住,等过了十几分钟后,就不一样了。虽然以前在新兵连也练过,但哪有像老象这样。身上有负重,而且枪也不能动一下。不一会儿,我觉得我的手臂不是我的了,全麻木了。老象这会儿在和别的老兵们聊天。

    伍大良这会儿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正在蹲马步。看见他那样子双目紧闭,好像快要断气的样子。

    “不行了。可以休息一下么?”我有气无力的问,多说一句话,好像少一点力气。

    “还早着呢,如果让你当一狙击手,让你三天三夜一动也不动,你能行么?像你这样子,不早就被人狙击了。”班副黄中洪在一边说。

    “我还是想休息一下。”我说。

    “休息个头啊,知道这次比武赢了的意义么?不是什么名次不名次的问题,而是军里这次一批新型器材下来,想让部队在实战中检验一下,虽然说只是检验一下,但知道它的意义么?如果哪个连队得了这批器材,哪个连队的战斗力就会有质的提升。当兵为的是什么?当兵还不是为了让连队的战斗力提升起来么,小子,给我听好了,虽然你现在是个新兵,但全连这次就指望你们这几个新兵。如果这次赢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给我练。”老象在一边刚刚还谈笑风生,现在唬着脸说。

    当时我那个心里觉得那个屈啊,天地良心啊,怎么摊上这摊子事啊?但说回来,在部队基层就是那个样子,如果你要兵们做什么事,直接下命令就可以了,最好少做什么解释。而且你还要很鸟气的下命令。不然,你总不能文彬彬地对兵们说:“同志们,请帮我做好这件事。你们要不怕苦,不怕累。”这能行么?我估计如果你真是这么说,那么战事十有**就会搞坏。我后来看了一叫《亮剑》里面写李云龙的一段话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你要士兵们冲击,最好就很鸟气地说给老子怎么怎么的,不然老子把你们这帮小王八蛋给怎么怎么的。部队里面,大凡能打战的部队在第一线作战时,没有几个人说些文雅的词出来。个个不是老子,就是嘴里说话带个脏字。但是就是这样脾气见长的部队却个个都是打战的好手。

    当老象那样一说,我反而有了点劲头,继续开始操练吧。那个时候,刚出校门还没有到半年,有人说,体质是先天性的,再练也是那个样子。这话不太中听,那时我出校门时,白白净净地才60公斤左右,而且别说背二十公斤,就是让我背个十公斤也会让我喘半天。都说部队是一所大学校,大炼炉,这话倒一点不假,人的潜力是无穷的。当你身边的战友个个没命的练的时候,你好意思在旁边吹嘘自已的身子弱不禁风么?所以说,凡事狠下心来,就没有什么做不了的。现在回想起来,那会儿那些老兵还真把我不当人的练,白天各项军事项目要达标,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们就加班了,以至于我那段时间最怕的是吃饭。因为一吃饭后,该加练了。中**爷的明创造能力我是一点儿都不怀疑的。用老兵们的话说,为了让我们这些侦察连的新苗子们快点成长。

    我的格斗课是黄班副教的。军队的时格斗招式绝对没有李连杰版的黄飞鸿好看,也没有功夫片里面那样的潇酒,反而有点难看。当我抱怨说招式不太好盾的时候,罗班副就说:“好啊,我们来一局,用你的好看的招式放马过来吧。”

    听罗班副这么一说,当兵这么久了,我也变成了个不太客气的人了,来就来啊,这年头谁怕谁?当我来了个360度后旋踢,还没有来得及转身时,就被一脚踢得老远。一半天才爬起来,丫的还来真的。

    这下罗班副嘴里啧啧的。我能就这样算了?让你看看你袁爷的跆拳道四连踢吧。我还没有还得及落地时,就被一脚扫在地上了。那个痛啊,心里骂着,好你个罗鸟人啊,有你这样整人的么?

    老兵们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我,我恼火啊。

    “笑什么啊?没有见过么?”我叫了一句:“不行,再来。”

    我摆了个格斗姿势。

    “算了,再等一个月说吧。”罗班副看着我说。

    好汉不吃眼前*,这个道理我懂。

    罗中洪那哪是教格斗啊,好像我跟他有几辈子的仇一样,什么也没有教,只管用拳招呼我,还振振有词地说:“要学好格斗,得先学怎么挨打。”

    当时我那个郁闷,老象和老兵们在旁边看着,却一个也不来劝劝。

    有次,老象在私下里对我和大良说了这么一句话:“其实,你们还是个新兵蛋子,要真正溶入老兵们的环境地里,那还得要有一个过程。”

    “那怎么样算和老兵溶入了呢?”伍大良问。

    “当他们看你们的眼神和看老兵一样的时候,你们算溶入他们了。”老象说。

    “那要怎样做才可以呢?”大良又问。

    “呵呵,那你就练吧,哪天成绩让老兵们刮目相看时,就差不多了。”

    老象说这些句话时,我就觉得是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阴谋。在部队里兵们练啊练啊,哪个不是为了让别人承认呢?要想让别人承认,你就练吧。

    我一直以为在部队里一般独立独行才能是个做大事的兵,其实后来想想,哪是这么回事?这都是电视剧害的啊。在部队里怎么说呢?用老话说,就是是龙要盘着,是虎也要卧着。什么刺头兵是吧?那好,一入伍先从心里上明白什么丫的是个真正的兵,什么叫军人。当你能明白什么叫兵,什么叫军人时,你一穿上这身军装能刺到哪儿去。不要以为就你很有个性,其实每个人都有个性。在部队里你可以有个性,但是在命令面前,再有个性也得先给你软下来。不然,那能叫令行禁止么?

    那天老象神秘地拉着我说:“走,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我问,用得着这么神秘么?

    “去见我师父。”老象说。

    “做什么啊?”当时我很天真的问,那时哪知道枪神是他师父。

    “我师父是枪神。”老象说道。

    枪神?老象的师父是枪神。我很惊讶,但马上意识到什么了,这次为了这次比武还真出了本钱。

    第一次见枪神,感觉枪神瘦瘦的,由于小的时候文化程度太低了,所以一直是个士官。如果不知他大名的人第一次见还真以为是农场里的大头兵呢?

    “还可以,有点精气。”枪神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才说。我觉得这家伙当时是不是把他那十字心从我的头一直瞄到脚下。

    “这小子我让他端了一个月的沙袋了,平稳性该是很不错.”

    “是么,那得看看。”枪神说。

    我以为他会在我的95上挂个几公斤的负重站个几个钟。哪知带我来到操场上,指着一个宽只有三公分的一个“口”字开不大不小的窗说:“去,把枪伸进去。”

    我照做了,然后枪神在我的95上挂了一个五公斤的负重说:“移到你的枪,不能碰到墙壁,我叫快你就快,我叫慢你就慢。”

    我觉得挂了一个多月的负重白挂了,枪神叫我一快一慢的时候,我都能碰到墙壁上,更不好意思的时,不到十分钟我的手臂酸的要命。

    一半天,枪神也觉得差不多了,然后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基础还得加强练啊。

    老象听了这一句话手,就呵呵地傻笑起来。而我在旁那个郁闷啊,都成这样了,我能说什么?

    “一个狙击手,枪是他的眼睛,子弹是他的手臂。当你在准备的时候,你对自已说:我纹丝不动,我是一块石头,我和大地溶入在一起,枪是我的眼睛,子弹是我的手臂。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的目标,它就在我的枪口面前,我知道它要做什么,它已经在我的掌控中了。”枪神慢慢地说。

    我觉得好耳熟,靠,这不是那个叫什么兵什么下的电影里的开场白么?

    下午,枪神就是给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就算完了。老象让我回去好好体会一下。

    听说王东最近在二班很是狂,因为陈小军教了他不少的必杀技,有几个老兵都败在他手下。我被罗班副也捶得差不多了,正在手痒的时候,王东那小子本着以武会友,多多砌磋的口号找到一班的我。

    “我说王东啊,有你这么小气的么?不就是新兵连时让你多挨了一记勾拳么?现在还玩这个?”我笑着说。

    排里在练习格斗术时,王东主动站在里,直接挑到我,要比比一下。

    “唉,袁沐,等下你得让着我一点啊。要知道我现在可不经打了。”王东笑咪咪地说。

    “呵呵。”我笑了。

    排长下了个手势,这小子就一下子扑了过来。我这才明白,罗班副说的为什么学格斗之前要学挨打。因为只有在挨打的时候,你才能学会怎样躲。王东一拳打过来,我一闪,一脚就真接蹬在这丫的左腹腔。练习过军体格斗的人都知道,有时在军队里比武绝对不是太好看,因为当你还没有看清楚时,胜负已经明白了。不是吹嘘我能一拳摆平王东了,也不敢说我已经全连第一了,只是王东那小子运气太不好了。就那么一下,我赢了。王东倒是没有生气,如果他会我的气,那么他不是王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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