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间,宿凌昂不停地夹菜进我碗里。我笑,自然而然的享受他送来的美味,时不时还指挥他夹这个夹那个的。

    团坐桌边,那姑娘媚眼生波,时不时的偷瞧来一眼。伴着咀嚼的动作,眼里的波光也越的迷离。这迷离的眼光自然是逃不过我的法眼,我偷盯着她,希望她有所收敛,可是盯了许久她竟然都没有现我的注视,于是我忍不住问那刘张氏:“这位姑娘是菲姐的小姑子?这模样生的真水灵。”既然宿凌昂都尊称了刘张氏一声菲姐,那么我也按他的喊法来吧!

    刘张氏停下送饭入口的动作,撇头看看身边的小姑子,看她还在暗送秋波,便用手肘顶了她一下。那姑娘被她一碰回过神来,忙也移开偷瞧着宿凌昂的视线,改来看我。

    刘张氏笑,“是啊,是我的小姑子。”

    那姑娘也顿下手里的动作,浅笑道:“小女子姓刘,闺名冬青。”边说还边瞟了我身边的人一眼。顺着她的目光我侧头看了看自家相公,嗯,很好,目不斜视,只盯着面前的菜碗。不过也是呢,再漂亮的府里都摆着呢,像这样的他自然就是没多少欣赏的兴趣。

    刘冬青?比我的名字好听?我笑着应了声,却没有想好要不要自报姓名。在我沉思不定的时候,桌上的人都以为我停了话题,也就继续用自己的膳。看他们这模样,我也就打消了介绍自己的念头,反正报不报他们也都知道我是宿凌昂的娘子,这个念头一生。嘴角不由地一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家相公夹来地美食。

    虽然是山野之地,可这些人的教养挺不错的,桌面上安安静静,连筷子和碗相碰的声音都没有。我快的吃完了一碗饭,感觉肚子竟然还没有吃饱,三天来的第一碗饭还不知道填在哪个角落里。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在细嚼慢咽,就我一人已经扒完了,实在不好意思出声说添饭。只得尴尬地愣在那里。

    “冬青姑娘的手艺,真不错!饭菜都可口极了,让人吃了一碗忍不住想再吃第二碗。啊。阿花,你要不要再添碗饭呢?今天的菜色还真不错。看旁坐的郭桓快的扒干净碗里地饭。冲着对座的刘冬青表扬了一通,又转头过来询问我。

    找到了一根救命绳,我忙跟着郭桓的话点头,郭桓就是体贴啊,不像某人,小三找了他可真是好福气。

    “呵呵。难得你们不嫌弃我地手艺。”刘冬青一听郭桓那话,笑的脸都红了,忙放下碗筷,接过了郭桓和我地碗转身向灶房去盛饭了。

    瞧她离开,我暗暗递了道感激的眼神给郭桓。

    用完午膳。婉拒了刘张氏挽留宿凌昂和郭桓地好意。我拉着宿凌昂第一时间离开了刘家。过河拆桥也好。翻脸比翻书还快也罢。我就是不想让宿凌昂在刘家多待。因为那刘冬青地眼神。再坐下去只怕会把宿凌昂给生吞了。原本我还以为是那刘张氏为了人妇还不知羞。竟然看上了宿凌昂。到后来刘张氏和刘冬青收拾碗碟地时候。才知道原来是刘冬青看上了宿凌昂。

    刘张氏以为我睡不醒是要快死了。亦或者是永睡不起了。便热情地就想给宿凌昂找个续弦地了。而这人选自不落旁人。就是她地小姑子刘冬青。对她们地想法。我只觉得又好笑又好气。随随便便一个来历不明地陌生人。就算皮囊长地好看些。她们也不必这么眼馋着想要拿下吧!

    刚回到自己地院。正巧见到聂瑜已经回来了。院子里。满院乱跑地鸡鸭和正跟在后面追地聂瑜。没想到堂堂大捕头居然也有这么一天。哼。天有眼啊。

    郭桓指着院内四周傻眼。问聂瑜。“你弄这些来做什么?”

    聂瑜抬脚避开不停串过他脚边地家禽朝我们走了几步。撇嘴指了指我。“这位夫人要养地。”

    郭桓快瞥了我一眼。摇摇头。但是没再说什么。看了眼聂瑜。我才想到问他。“聂瑜。你午膳用过了吗?”瞧他应该是刚回来地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用过了午膳。

    对于我地关心,聂瑜扬着笑,给了我一个不用挂心的表情。“吃过了。”

    既然吃过了,那么……“聂瑜,去弄些米回来。屋子里米缸都是空地,我们总也不能老是去人家家里蹭饭吃吧!”

    “嗯,是。”郭桓在我身后接口,“是该准备些米了,要在这住一段日子,天天蹭饭方便是方便,但也不是长远之计。”

    他这么一接口,我又想到话了。“郭桓,小三呢?”

    郭桓一怔。不解的看着我。

    “你们要在这里举办婚事?怎么不见小三的人呢?”说着,我还四处探了探眼,难道新婚夫妇在大婚前是不能见面吗?

    轻咳了几声,郭桓垂下了头,“小三还在上京城内准备,过几日才会到。”他说这话时却一点也没有大婚在即,如沐春风的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一副表情?不高兴也就算了,为什么感觉还带着一股子压抑的哀伤呢?看着他,我没有将话问出来,而是随意的点了个头,“没想到郭桓对婚事操办会这么特别,在这么清静的地方举办婚事。感觉真特别……”

    “特别吗?”他轻声呢喃了一遍,随即又漾开笑。“我继续回我的小河垂钓,你们也继续忙你们的事吧!”说罢,人走向门边重拾起鱼竿,转身就走了出去。

    “他……逃避呢吧?”我走到宿凌昂身边,轻声问了句。

    宿凌昂但笑不语,聂瑜接到我们之前谈论的米的问题,已经自动自的转身出去了。估计是去买米去了。

    才刚来这村子,该干些什么呢?收拾收拾屋子?喂喂鸡鸭?还是……

    “下午带你到处走走?”宿凌昂在一旁出声询问道:“要不要去村子四周转转,熟悉一下?”

    “好啊!”几乎连想都没有想,我忙点头同意他地提议。

    他笑,一手牵起我的手,将我往外带,“那走吧!”

    “好啊!”

    从宿凌昂口里知道我们住的这处院子是他们几人买下的,声称是原屋主的远房亲戚,原屋主搬了家才过来安家落户的。安家落户,这四字。听着真叫人心动。

    村子说小,也不小,少说也住了几十户的人。说大。我们俩才一起逛了没多久就逛到头了。就如同我在院子里看到的,这村子四面环山。从左到右,从南到北,山连着山,绵绵不绝,我们就像是站在了山谷中似的。

    转了个圈,一圈的绿映在眼里。感觉美极了。停住脚,眼正对着宿凌昂,仰着头咧开嘴对着他娇笑了一声,我伸手执起他地左手,往村子另一边逛去。

    村子里,男人们白天都是不在村子里的,大多是进山里打猎或者去地里耕种了。而女人们呢。或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做些针线活。或者在家操持家务,或者……会在村外河边里洗衣聊天。

    一路走到河边时。我们就瞧见了许多来洗衣的女人,她们一边捣衣一遍遍聊聊家常。话间嘻嘻笑笑,好不和睦。看着她们,我只觉得羡慕。平凡人家亦有好,看得久了,我就忍不住转头对宿凌昂说:“明日早上我也来这里洗衣。”

    他因我地话怔了怔。

    洗衣这活,自进了陵王府到现在就再没做过了。但看眼前这些女子在干着这活时,我却忍不住也想上去干一干了。

    沿着河往前继续走,毫不意外的瞧见了正在河边垂钓地郭桓。看他那么悠哉游哉的模样,宿凌昂示意我不要上前去打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眼,我点头,又同宿凌昂一块儿离开。

    在外逛了一圈回到院子,聂瑜已经回来了,同时还带回了两袋米。看着米,我大乐。今晚就看我来露一手吧!

    有了米,就缺水了。本只让聂瑜帮忙一同去村里的井水里取些水来,却没想到宿凌昂非要一同来帮忙。看着他与聂瑜一人提着一桶水,我还真深怕他提不动会在半路丢了水桶或撒了水。但好在,最后的担忧都是过度,他的力气提水也不成问题。

    但是他做这些事地模样,我却始终觉得很不称。

    洗过米,生了火后,我就自行煮了饭。自院子菜畦地挑了些菜,准备炒个简单的素菜。猜想郭桓垂钓总能钓些鱼回来,倒也不担心晚上没有其他菜可吃。

    等饭飘香的时候,郭桓果然携着鱼而归了。六条鱼,四条烧了,两条煮汤,虽然寒碜,也够凑合一顿晚膳了。

    等饭菜都上了桌,那三个男人围坐在桌边,也不嫌弃菜色的简单,倒是左右一句感叹这是我煮的饭,这是我烧的菜。话里的意思竟然是不信我会这些活。

    “我好歹也是农户出生,这些怎么可能不会?”我嗤笑他们。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这些对我来说可真地都是小菜一碟呢!

    几人不再言语,端起饭碗你一言我一语,竞相先来尝试我做地菜味道如何。

    “不难吃。”

    “还能吃。”

    “好吃。”

    三人,三种回答。狠狠瞪了眼说我煮的不难吃地聂瑜,有投了说菜还能吃的郭桓一个白眼,我对着宿凌昂绽了道笑,他竟然会赞我做地菜好吃。他变了,可是我心里真的倒上了一关子的蜜,甜得化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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