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人这么一呆愣,我心里忍不住就往坏处想,不会是我爹出什么事了吧?

    一盏茶的功夫,那白净的衙役清咳了一嗓子,缩了缩脖子开口问:“你刚才说什么?谁是你爹?”

    “齐致。”我讷讷地又重复了一回。“是我爹……”

    “怎么可能!”那人猛拍着大腿,一脸的你在开玩笑。

    我反问,“为什么不可能?”我爹有我这个女儿怎么了?

    “县丞老爷就四个闺女,头上两个都已嫁作人妇,剩下两个还未及笄。咱可都是见过的。姑娘,你说说你是第几个啊?”那衙役叹笑着摇摇头,“唉——这年头,冒充啥的人都有。竟然还把主意打到咱县丞老爷的头上来了。下回不知道是不是就该有人来冒充知县老爷的女儿公子喽。”

    我怔了怔,没想到这衙役对我家了解的还蛮透彻的。不过随即也明白了为什么人家会有此一说,途上的这几日我早拆了髻换回了未出阁前的梳妆。一般出嫁为妇的女子哪还会不要命的梳回去啊!

    “要冒充人家闺女也不把人家家里的事都打听清楚了。就这么冒冒然的出来,难怪能被本小爷一眼看穿。”那衙役还在得意着,倒是那聂姓的捕头一言不,就只盯着我看。

    叫对方看的难受,我稍稍移开了步子。

    “你叫什么名字。”那聂姓捕头一手还抓着贼,人却是又靠近了我一步。

    他靠近一步,我便反射性地后退了一步。结巴着回了他的问题,“齐、齐师……”

    “齐师?”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皱眉去看那白净的衙役。“梁昧,县丞有个女儿是不是叫这个名?”

    原来那白净的衙役唤作梁昧。只见他抓耳挠腮了一番,才一脸不太确定地回道:“好像是。但又好像不是。”他这不是在说废话吗?什么叫好像是?什么又叫好像不是?“让我算算啊?县丞家四个姐妹的名字我都晓得,老大叫阿大,老二叫阿花。老三叫阿香,老幺叫阿娣!哪来什么诗的闺女啊?”

    “……”再一次感叹,这唤梁昧的衙役怎么对我家的事了解地这么透彻?该不会是专职统计记录上梁所有百姓户口的吧?

    瞧那聂捕头又用着看待犯人似的眼神来看我。我忙不迭先声夺人道:“我是不是齐家地女儿,你们唤了我爹出来不就知道了吗?又何必搞这么一堆呢?”

    “不问清楚就让你见县丞老爷,万一你是什么歹人要对咱县丞老爷不利呢?”那梁昧说的义正言辞。

    我忍不住一嗤。“我那窝囊老爹能这么深入民心?受属下爱戴?”这玩笑可开大了。

    梁昧的脸上一红,却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了。

    “我带她去找县丞老爷家,若她真不是县丞老爷地什么人。也好将她带回衙门。”聂捕头将手里的犯人一把推给了梁昧后,撇头盯着我这么说道。那意思似乎就是在说已经将我当做犯人看待了。只等着押我去见人,只要县丞老爷一摇头,他就立马要将我抓起来。说不定还要关几天。

    鼻子里一哼气,我示意他带路。这大热天的,我也不想跟他们多耽搁。早早见了爹。我也好早早休息休息。

    那聂姓捕头领着我往一路而去,却是不入府衙。我忍不住有些疑惑,现在还是办公时间,我爹该是在府衙内。他怎么不领我去见我爹呢?心里虽好奇,但我依然不动声色地随着他,一边跟随一边也暗暗地记着路,万一有什么情况,也知道该往哪跑。

    他引着我走了许久的路才终于停在了一户大宅前。我抬头看看宅子上大字书地齐宅两字,心中有些不相信。这是爹娘现在的住处?也太不靠谱了吧?咱家何时能住上宅子了?

    他在我惊疑地目光注视中上前去叩响了门环。很快地门咿呀一声拉开了一条小缝。里头探出一个小厮,见着这捕头。面上口中亲热,唤了一声,“聂捕头。你怎么来了?”

    他点点头,轻嗯了一声,“县丞老爷可在家?我找他有事。”

    那小厮一听忙将门大敞开,口中连道:“在呢!在呢!聂捕头自行进去寻老爷吧!”

    “嗯。”他转头以眼神示意着我随他一起入内。

    我看看那小厮,又看看这宅子,不太确定地抬了脚走了上去。那小厮看着我,疑惑地望着聂捕头,似乎是在以眼神询问我的身份。而那聂捕头也不去回答小厮,径自朝着宅子里走去了。

    这宅子不大,但也打理的精致。虽不像陵王府那么占地广,这一院落那一阁的那么讲究,但也是五脏俱全。这是我走入这宅子后地第一想法。跟着那聂捕头的脚步,没片刻就走到了宅子的正厅。刚踏到正厅口,只听得一声暴喝,随后一道身影自厅里快窜了出来。

    “你还敢跑?给老娘我站住!”这声音,真是暌别够久又叫人十分的怀念。

    那身影在奔出厅门就撞上了那聂捕头。两人一撞,那姓聂的倒是不动如山,而那冲出来的人则被弹回了许多步。看着那人反弹着后腿了几步后,又往前冲了过来,最后竟是一把躲到了那姓聂的身后头。

    “娘子,娘子,有话好说啊!何必动用家法呢?”听着这懦弱无能的声音,这人还能有谁?不就是我那天下第一窝囊的爹爹嘛!

    我后仰着身子往那姓聂地身后瞧了一瞧,爹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身上地穿着比之过往的粗布麻衫好了许多,估计也是吃得好穿得好地缘故,身上也有了一些肉样。

    “好说?有什么好说?你敢出去喝花酒?你敢喝就不要怕老娘的家法!”娘亲手执着一条藤鞭两手插腰,两脚踏着大步站定在门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瞅着此刻躲在别人身后的爹爹。

    爹爹迎着娘亲的目光,缩回了身子,口中甚是委屈地喊道:“娘子,我知错了。”喊完又从那姓聂的身子的另一边探出了头,“我都说了那是公务需要!我真的只是喝酒,并没有做出其他有辱娘子的事啊!不信你问聂瑜。”手指头一比,正好比在那聂姓捕头的身侧。

    聂瑜。我想这应该就是这聂捕头的姓名了。

    老娘一双喷火的怒目瞬间移到聂瑜的身上,但语气却降温了不少,甚至还可说带点温柔地问那聂瑜,“阿瑜啊,你告诉婶子我。我家这老鬼喝花酒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别的行为?”说到别的行为时,她两眼冲着爹爹狠狠一瞪。

    胆小的爹爹被这么一瞪,身子又缩回了聂瑜的背后。聂瑜瞥眼往身后望了一句,才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语气道:“禀告夫人,在下昨夜并没有同知县大人、县丞大人一道。不清楚昨夜的事。”

    好嘛!他为爹爹撒个谎都不肯,听在娘亲的耳里定是更觉得爹爹十恶不赦的。

    果然,下一刻娘亲的眼内更显得火光四溢。爹爹在那聂瑜的身后身子抖得犹如风中落叶似的。眼看娘亲就要威,我忍不住往前头一站,口中大喊了句,“娘亲,我回来了。”

    娘亲因着我这话愣了一愣,这才是现了我这么一个大活人,“阿花?啊呀,阿花回来啦!”

    “娘亲……”看着娘亲那一脸的欣喜,我心里头也高兴。刚才被忽略了那么半晌,现下终于找回些平衡感了。

    “阿花?”不知何时爹爹也从那聂瑜的身后钻了出来,先娘亲一步窜到了我面前。脸上闪现的全是惊喜。“真的是我家阿花来了啊!”

    “爹爹。”我甜甜地唤他。终于有些一家重聚的感觉了。

    “阿花……唉哟!”

    “啊……娘亲……你干嘛?”

    上一刻还在享受爹爹的那一脸乍见惊喜以及等待着娘亲奔来上演一出母女重聚泪两行的场景,可哪想只等来爹爹的温柔,接下来等到的却是娘亲藤鞭。

    娘一脸的夜叉表情,手里的藤鞭挥的条条有力,边打着我俩边口中念念有词,“你个死鬼,叫你去喝花酒!叫你骗老娘!”这都是在骂爹爹的?那刚才打我又是为何?“你个死丫头,你看看你是什么打扮?竟然给我这装扮?你想让街坊邻里看了耻笑老娘吗?”

    “娘,不是……娘……”我吃痛着将爹推到了身前。娘亲的眼总是这么厉,不该厉的时候还是的这么厉。

    “娘什么娘?出嫁了还不太平!作这打扮,你是给你夫家丢脸呢还是要给咱家丢脸?老的这样,小的也这样,看老娘今儿个不好好家法伺候!”娘亲骂骂咧咧,手上的动作不见停。

    难道这就是我设想了许多回的一家再聚?不要啊!“娘,不要啊……”

    “娘子,手下留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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