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被放在正在燃烧的熔炉里炙烤着,无穷无尽的持续高热就像是火焰一般,似要把他全身的血液和骨肉给焚烧殆尽。



    他的周围全是一片浓重腥臭的黑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最后一个人。



    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的任由自己,像是木偶一般慢慢沉入那黑色的水里,最后被黑暗的泥沼逐渐淹没着窒息着溺毙。



    每一分一秒,每一时一刻,他都要承受着这种非人的痛苦和折磨。



    可他却已是虚弱的无力去呼救,只能艰难喘息着慢慢的等死,甚至连思绪都逐渐混乱的迷糊起来,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快要忘记。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把他拉着一步步的迈入那黄泉路,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离死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胤闻到了一种很是熟悉且好闻的香味,似是一道在黑暗中猛然亮起的光,在给予他希望和勇气,在指引着他去找到求生的出路。



    等到一直干渴的嘴里被喂入清甜冰凉的水,等到肿胀刺痛的喉咙仿佛被湿润的渐渐恢复原状。



    就如同是早已干裂粉碎的土地,就如同是早已腐朽残缺的枯木,被水流冲刷着慢慢的开始复苏,到最后甚至能枯木逢春的再次焕发新生。



    胤觉得这些日子萦绕飘荡在他身边,那些妄图想要拉他下地狱的黑暗气息,此时都在慢慢挣扎着哀嚎惨叫着退去。



    他得救了!



    或者说是暂时得救了,毕竟那些黑暗并没有完全散去,它们依然还有着卷土重来的野心和**。



    在那一刻,胤虽然思绪仍不是很清晰,可凭着那种与生俱来强大的求生直觉。



    他知道不管是那熟悉且好闻的香味,还是那入喉清甜冰凉的水,都是能够救他脱离目前这个困境所需的东西。



    所以在嘴里最后的一点清水滑落过喉咙,当那种熟悉的香味开始渐渐远离时,一种难言的恐慌袭上心头,让胤只能凭着感觉去伸手强留住。



    当木兰发现是四贝勒抓住她的手腕时,她心里是猛然一惊的就想要挣扎着后退。



    就怕她刚才给空杯子注入玉珠水的那一幕,是已经被突然醒来的四贝勒给看在了眼里。



    不过等木兰使劲的扯了扯自己的手,却发现根本就挣脱不开时,她才蓦然警觉的抬眼看去。



    却发现那个四贝勒这会并没有清醒,他如今仍是两眼紧闭的在昏迷中沉睡着。



    只不过他现在却是不如先前那般奄奄一息的毫无知觉,他如今皱着眉头满脸纠结和痛苦的微微开合着嘴唇,似乎是正在喃喃自语的说着些什么?



    木兰见状就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的秘密被人发现了就好,看来她下次还是要更注意一些,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的粗心大意了。



    若刚才这个四贝勒是心怀不轨假装昏迷的话,那她刚刚的举动岂不是主动的暴露了自己,到时候可真没有后悔药可以给她吃。



    木兰皱着眉想着这些,见那个四贝勒还在如呓语般含糊的说着什么,她就心生好奇的俯身靠近侧耳倾听。



    她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四贝勒是在一直不停的说着“别走,别走”。



    感觉到手腕上那种惊人的热量,那种肌肤相连熨烫着的陌生触感,木兰感觉有些别扭的站直了身子。



    这个四贝勒嘴里一直叫着“别走”的人,指的是她吗?



    木兰想着又低头看了看床上的四贝勒,看着他那张感觉熟悉却又陌生的脸。



    木兰发现自己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能这么光明正大,这么坦然和自在的看着四贝勒,看着他的长相,看着他的眉眼。



    半晌后木兰才心里一惊的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发现四贝勒现在已经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过就是他的手还依然牢牢的抓住了自己。



    虽说现在这个屋子里没有别人,可是木兰却也知道这一幕如果被别人看见,必定会惹出些是非来,所以她还是想着要把四贝勒的手给掰开。



    木兰试图用另一只手去拉开四贝勒的手,可是他实在是抓的太紧,她拉了几次都没有拉开。



    见此情景,木兰又试图去一根根掰开四贝勒的手指,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目前困境的好办法。



    不过因着四贝勒的身份,还有目前她身处的环境,木兰并没有敢用太大的力气,只能尝试着一根根手指慢慢的来。



    而此时在屋外守着的苏培盛,他算着时间已经过去蛮久了。



    按说如果那个木嬷嬷要对贝勒爷做些什么事,这么长的时间应该也够了吧?



    说到底还是苏培盛对于木嬷嬷有些不放心,他也不知贝勒爷如此吩咐背后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可是到现在那个木嬷嬷还没有出来,也没有出声叫人,是不是贝勒爷的病情很严重,很棘手?



    该不会是那个木嬷嬷对于贝勒爷现在的情况,也是无能为力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吧?



    想着这些可能,苏培盛咬着牙来回走动的犹豫再三后,他还是掀开门帘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就想看看那个木嬷嬷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他也想弄清楚贝勒爷叫那个木嬷嬷要单独的跟他待在一起,或是贝勒爷所言要他帮着遮掩和扫尾的“出格”之事,到底是什么?



    虽然苏培盛在心里猜测和幻想过无数种可能,可等他进屋轻手轻脚走到那扇屏风后,悄悄的探出半个头向屋子里看时。



    眼前所见的那一幕,却仍是叫他惊讶和愕然的瞪大了眼。



    那个木嬷嬷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去轻薄贝勒爷?



    苏培盛看着正趴在贝勒爷身上轻吻贝勒爷的木嬷嬷,只怀疑他不是看花了眼,就是还没睡醒。



    这个木嬷嬷还真是色胆包天,她指不定是早就对贝勒爷心生觊觎,是早就心怀不轨。



    如今她趁着贝勒爷昏迷毫无反抗之力的时候,她果然就把xié è的魔爪伸向了贝勒爷。



    而且这个木嬷嬷还真是为了贪图贝勒爷的“美色”,她竟然就敢如此的不要命了?



    贝勒爷他现在可是得了时疫,这可是九死一生的疫病。



    就是他们这些在身边服侍的人,在平日里再注意,可这几天内还是有人熬不过去的死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木嬷嬷竟然还敢如此的去轻薄贝勒爷,她这样的人果然是不要命的色胆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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