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这会见着福晋脸上的困惑和不解,想着她这几日在暗地里琢磨的事,她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深了。



    之前她是怕这事不成,怕万一说了只会叫福晋空欢喜一场,所以这才有心暂时隐瞒着。



    可刚才在钮钴禄格格来之后她得到的那个消息,却是让庄嬷嬷几乎能肯定她接下来说的这件事能成。



    “福晋,原先是那个木嬷嬷对钮钴禄格格一片忠心,所以她这两年来,才会对于奴婢的一些拉拢和示好,选择是回避的视而不见。



    毕竟那个木嬷嬷手里一直有着不少的体己银子,再加上钮钴禄格格对她很是信任和倚重,所以那个木嬷嬷和钮钴禄格格之间的主仆情谊还算是不错。



    不过奴婢打探到,最近这段时间在兰院里,因为一种香料的事,钮钴禄格格和那个木嬷嬷两人,却是几乎都快要闹翻了。



    以前钮钴禄格格对于那个木嬷嬷是多么的放任,那现在钮钴禄格格对于那个木嬷嬷就是有多么的严苛。



    奴婢听说这段时间,钮钴禄格格一直都叫那个木嬷嬷在屋子里陪她,而且还一陪就是一整天,让人根本就没个好好休息的时候。



    这跟木嬷嬷原先过得安生又舒服的日子相比起来,那差别可是差太多了,这些奴婢就先不仔细跟您说了。



    只说以前那个木嬷嬷在钮钴禄格格的屋子里,起先她还是能被允许坐着的,可这几天奴婢听说,钮钴禄格格竟然连凳子都不让那个木嬷嬷坐了。



    之前兰院里就传出那个木嬷嬷虽看着好像身子骨不错,但其实以前却是曾经大病了一场,这身子多年来都还没有养好。



    如今这个钮钴禄格格只是因为一种香料,却是如此不管不顾的去折腾那个木嬷嬷,这如何能不叫人看着寒心?



    何况刚才奴婢还听说今日那个钮钴禄格格,竟然还叫人暗中去那个木嬷嬷的房中偷东西。



    这主子叫人去奴婢的房里偷东西,这事说出去还真是不好听,那个木嬷嬷因为这些事,必然是要跟钮钴禄格格起了嫌隙和心结。



    如果这会福晋您再派人去拉拢那个木嬷嬷,只要您许了她心里想要的东西,又何愁那个木嬷嬷不会来主动投靠您呢?”



    乌拉那拉氏听着这些话,脸上渐渐露出了些笑意,眼里也有了些盼望和欣喜。



    若事情真如庄嬷嬷说的那样,也许那个木嬷嬷,她这里还真能用得上了。



    想着这些,乌拉那拉氏就准备吩咐庄嬷嬷,叫她这两日就找机会去试探一下那个木嬷嬷,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这个心思。



    谁知还没等她开口把话说完,外面就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慌乱的脚步声。



    接着,乌拉那拉氏就见青黛一脸惊慌失色的掀开门帘哭叫道:“福晋,大事不好了,贝勒爷他……”



    ***



    钮钴禄芯兰这才刚回兰院里不久,还没等她把脸上的妆容卸掉舒缓舒缓,却又接到正院里来的丫鬟传话。



    说是福晋那里有急事要吩咐,所以叫钮钴禄格格赶快去正院里一趟。



    钮钴禄芯兰很是疑惑的又问了那个小丫鬟两句,才知道不止是她,福晋这会是叫人通知了所有的人,包括李侧福晋和宋格格武格格耿格格等人。



    想着之前在正院里福晋都还好好的,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急事,如今又怎会才过不久就又把她们叫回去。



    按着福晋的性子,也不可能是故意想要折腾她们,那既然是如此的大动干戈,必然就真的有很是要紧之事。



    钮钴禄芯兰这会想着出府在外的贝勒爷,这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脸色也骤然剧变的难看了起来。



    而想到这一点的人,可不止是她一个,顿时兰院里的人在听闻这个事后,她们脸上都露出了担心和不安的神色。



    等钮钴禄芯兰急冲冲的赶到正院时,还没进屋的她就听到了里面的哭声,还听到了“贝勒爷不好了”之内的等等话。



    这一下就印证了她心里之前的那个猜测,再想着两年前贝勒爷去蜀地赈灾受伤中毒的事,钮钴禄芯兰就怕这次是贝勒爷又在外面出了什么事?



    在两年前那会,贝勒爷受伤的事是瞒着府里的,那段时间府里的那些小道消息,也叫福晋很快就派人打压了下去。



    所以她们基本都是得到了贝勒爷平安的消息后,才得知贝勒爷之前受伤中毒的事,这心里也就是有些后怕和担心。



    可如今的这个阵势,显然是跟上次不同。



    这是不是意味着这次贝勒爷的情况,是比上一次还要严重的多?



    所以这次就连福晋她,也没心思和把握再瞒着府里的这些人了?



    一想到这个,钮钴禄芯兰的身子顿时就是一软,随后就被站在她身边的香豆和樱桃赶忙扶住。



    不过这会耳力比她要好的樱桃,却是早听清了屋子里的话,这脸上的神色顿时就变了又变。



    这还没等钮钴禄芯兰缓过劲来,在她身后又来了耿格格和武格格两人。



    她们两人听见屋子里传来的悲痛和绝望的哭声后,也是心惊和不安的互看了对方几眼,然后才在身边丫鬟的扶持下进了屋子里。



    她们三人刚迈步进入屋子里一看,就发现众人脸上都是一片的悲戚与绝望之色,就连一直很注重形象的福晋,都是满眼泪痕的花了些妆容。



    而一旁的李侧福晋,这会就更是哭得凄惨和容颜狼狈了,一双往日里明媚娇艳的单凤眼,如今却是红肿的如同肿大的核桃一般,满脸的泪痕看着就更是显得十分可怜了。



    至于一直低着头的宋格格,虽大家都看不见她的脸,但只看她颤抖个不停的身子,就可知她这会心里也是绝不平静。



    钮钴禄芯兰和武格格耿格格三人对视了一眼,她们心里这会早就七上八下的焦虑不已,便都有些失态和不安的给福晋福身请了安。



    福晋见着也只是随意的摆摆手,就嘶哑着声音叫她们全都坐下,然后才把她刚才得知的那个消息说了。



    而她这会说的话,对于钮钴禄芯兰等人而言,却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一般的噩耗,让她们这些人全都心生绝望的泪湿了双眼。



    “时疫?贝勒爷他怎么会得了时疫?”



    钮钴禄芯兰震惊的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惊惧绝望的颤抖着身子,一张脸白的几乎看不出一点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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