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钮钴禄芯兰带着香豆和樱桃去了正院,本以为她已经算是来得早的,却怎知她一进门,就看见了有近半年未见的李侧福晋。



    在那一瞬间,钮钴禄芯兰的眼里全没有了别人,她看着李侧福晋越发显得明艳娇媚的容颜,只恨的快把一口银牙给咬碎。



    她真没想到在这半年的禁足里,这个李侧福晋竟然没有如她所想变得憔悴不堪,反而比之前看着还要更年轻美貌几分。



    看着李侧福晋那白皙光滑的脸颊,还有那红艳水润的丰唇,钮钴禄芯兰真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抓花她的脸。



    樱桃见钮钴禄格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只一双眼狠狠的瞪着前方的李侧福晋,似是恨不得扑上去一口把人给吃了。



    樱桃想着先前木嬷嬷的苦心嘱咐,她便只能暗暗的扯了扯钮钴禄格格的衣袖作为提醒。



    感觉到手上的拉扯动作,钮钴禄芯兰偏头看了身旁的樱桃一眼,也见着她无声说出的口型,那是“木嬷嬷”三个字。



    见着这个,再想着先前木嬷嬷苦口婆心的叮嘱,钮钴禄芯兰也只能按下心里的气愤失望和不快郁闷,又迈开步子往屋子里走去。



    也在这时她才看清,在那个李侧福晋身边还坐了一个小姑娘,两人长得有些相似,此时正很是亲热亲近的说着悄悄话。



    这会李侧福晋脸上的笑意,也显得很是温柔和慈爱,看来对着多日不见的大格格,她心里很是疼爱和想念。



    这时钮钴禄芯兰才明白这个李侧福晋今日为何会来的这么早了,原来她是为了想跟她的女儿早些相聚在一起说说话。



    至于在李侧福晋对面,则坐着如往常一样喜欢低着头闷不啃声的宋格格,而在宋格格身边则坐着打扮素雅的耿格格。



    此时耿格格正一脸着急的跟她悄悄使着眼色,也不知是想要暗示她什么事?



    钮钴禄芯兰看了一圈,发现除了武格格还没来之外,今日她竟算是晚到的了。



    不过此时福晋并不在屋里,也不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忙。



    见着耿格格的态度,钮钴禄芯兰虽觉得跟她没有之前那么亲近,可还是主动迈步向她走去。



    谁知看着她此举,耿格格却是更加着急的对着她蹙眉眨眼,并作势朝对面的李侧福晋那儿看了一眼,似是在暗示着她什么?



    钮钴禄芯兰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樱桃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请安”两个字。



    一听这个,钮钴禄芯兰才想起依着她的身份,见着李侧福晋可不能如见着宋格格和耿格格那般,只随意的打声招呼就行。



    在心里咬着牙忍了又忍,钮钴禄芯兰还是冷着脸到了李侧福晋跟前,姿态稍显随意的行了个福礼低声道:“妾给李侧福晋请安。”



    钮钴禄芯兰本以为李侧福晋会如以前那般故意的晾一晾她,或是对着她冷嘲热讽一番。



    谁知她这话才刚说完,就听见李侧福晋笑着叫她快起,而且之后还语气柔和的叫了她一声“钮钴禄妹妹”。



    钮钴禄芯兰一时间有些愣神,都快以为是她大白天见了鬼,或是她如今还在做梦没醒,要不然她怎会得到李侧福晋如此态度和善的回应。



    这会虽李侧福晋是好声好气的叫了起,可钮钴禄芯兰却仍是呆呆的保持着福礼的姿势,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尴尬的冷了下来。



    一旁的大格格看着这一幕,伸手有些不安的拉了拉李侧福晋的手,一张小脸看着竟紧张着急的有些发白。



    今日她好不容易才见到额娘,可不想再横生枝节的起了事端。



    毕竟在额娘禁足的这半年里,府里关于钮钴禄格格的传言很多,让她听着久了都觉得很是心慌意乱。



    比如说阿玛为了给钮钴禄格格撑腰,竟会出手间接的驳了嫡额娘的吩咐。



    比如就是因为有了阿玛事先的应允,嫡额娘才会同意钮钴禄格格的奶嬷嬷帮她调养身子。



    比如耿格格在钮钴禄格格那里受了伤,受了委屈,可阿玛却还是一心偏帮着钮钴禄格格等等。



    听着这些下人们背地里传来传去的小道消息,她也不知这些事到底是真是假?



    但想着之前额娘就是因为这个钮钴禄格格才会被罚,大格格看着那个久久不肯起身的钮钴禄芯兰,眼里就带着一丝不安和惧意。



    现在这个情景,若是被不知内情的人看见了,搞不好还会以为是额娘又在针对和欺负钮钴禄格格。



    若是被阿玛看见误会了,或是这个钮钴禄格格故意冤枉额娘的去向阿玛告状,那额娘岂不是又要被阿玛误会,岂不是又要被阿玛惩罚?



    想着最近这半年来见不到额娘,见不到两个弟弟,而且身边那些人对她态度上的细微转变,还有她最近身边新换的那些丫鬟。



    想到她们对她的步步紧盯,还有她们看她的陌生眼神,大格格脸上的紧张和不安就更明显了。



    李侧福晋看着女儿脸上显而易见的担心和害怕,只觉得一颗心都要碎了,真是又疼又酸的难受。



    以前她的女儿是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般的长大,一直都是那么的无忧无虑,她更是舍不得她的女儿吃一点苦,或是有任何的不开心。



    可如今这才半年没见,她的女儿竟会变得如此的小心翼翼,看着眉眼间竟有些怯懦和畏缩,这一切真是让她又恨又心痛。



    李侧福晋这时抓紧女儿的小手以示安慰的拍了拍,随后她看向一脸愕然的钮钴禄氏,脸上的笑意就不自觉的更深了些。



    不过这会她也没心思跟那个钮钴禄氏再说些什么,只抬眼看向她身后站着的那两个丫鬟厉声指责道:



    “你们两个是怎么做人丫鬟的,怎么一点眼力劲也没有,还不快把你们主子扶起来,没见着你们主子体弱的都站不起身了。”



    话音刚落,见那两个丫鬟已经上前伸手扶起了钮钴禄氏,李侧福晋又扬眉笑着道:



    “钮钴禄妹妹,你啊,平日里可不要太过心慈手软了,纵的这些奴婢们都没了尊卑体统。



    你看她们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关心和体恤自己的主子,见着主子体虚体弱的起不来身,也不知道上来帮上一把。



    这要是不知内情的人,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搞不好还会以为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是在故意的刁难妹妹你。



    到时候姐姐我可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所以啊,钮钴禄妹妹你身边的这些丫鬟,还是要好好的教一教。



    总要让她们牢牢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老是只会这么傻呆呆的干站着,是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钮钴禄芯兰听了李侧福晋这些暗地里意有所指的话,心里虽很是恼怒和气愤,可她却也知道此时不能不管不顾的硬对上。



    所以最后她就只能暗暗咬着牙点点头,算是略作回应后就快步坐到了耿格格的身边。



    李侧福晋看着钮钴禄芯兰心里憋屈,却又不得不隐忍不发的样子,心里只觉得痛快异常的十分解气。



    虽她心里深恨这个钮钴禄氏当日害得她被贝勒爷处罚,但想着那个半年来还未找出来的幕后黑手。



    她就打消了继续与钮钴禄氏对上争执的心思,就怕自己一个不慎又被人利用的失态发狂。



    天知道,刚才她看着钮钴禄氏进屋的时候,她虽是笑着和女儿说着话,可她的心神却是一直都紧绷的压抑着。



    就怕她一看到这个钮钴禄氏,就会又如半年前那样克制不住心中的那些恶意,从而导致最后又被人利用着做下蠢事。



    这半年来她虽一直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但她早就派人暗中传出消息,叫父兄使人在外寻找能人异士,想找到那个一直隐藏在暗中的幕后黑手。



    今日她已经解除了禁足,而父兄那里找到的人也等候多时,只等着她日后找机会把那人招进府中,就可一除她这多日来的心头大患。



    而为了她以后的日子能过得顺遂一些,李侧福晋决定先转变她的处事态度,先隐忍的给她们一些好脸色,这也算是她暂时想着的权宜之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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