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芯兰听着她们的对话,心里的小火苗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那个李氏怎么就专门盯上我了,不是在我的屋子里动手脚,就是买通了大夫试图禁我的足。



    今日贝勒爷好不容易来了我这,她还要来抢,她一个侧福晋还要不要脸了?



    她这老说她儿子病了身子不好,借此来博取贝勒爷的怜惜和关爱,可我怎么也没见她儿子真就死一个两”



    “格格,这话不可说。”木兰皱着眉按住她的手阻止。



    她们之间的争斗是她们大人的事,最好还是不要扯到无辜的小孩子身上,何况她最后的那句话说的真有点过了。



    钮钴禄芯兰没听劝阻,气愤着不以为然的继续反驳:“这又不是我在诅咒他们,是他们自己的额娘为了争宠,老是把他们当靶子的拿出来说。



    有时我还真怀疑,那二阿哥和三阿哥,他们身子不好全都是被那个李氏自己咒出来的,或者根本就是她故意把他们给弄病的。”



    “格格,不管这二阿哥和三阿哥的身子好不好,那都是李侧福晋自己的事,可要是格格你刚才的那番话传出去。



    不管这话是传到李侧福晋那里,还是贝勒爷那里,可都没有格格你的好果子吃。



    就算是福晋,她虽不喜李侧福晋,可她要是听了格格你刚才那些话,不管是为着什么,她都会立马叫人来严厉的处罚你。”木兰语带恐吓。



    “我,我这又没说什么。”钮钴禄芯兰被她严厉的说辞吓了一跳,可嘴上却依然硬扛着不肯服软认错。



    “格格,这些个死字,皇家的人最是忌讳,何况二阿哥和三阿哥若是真有个不好,格格你这话可都算是诅咒了。



    李侧福晋那要是知道了绝对会跟格格你不死不休,就是贝勒爷知道了,估计也会对你更加的不喜。



    虽不至于休了你或杀了你,可要是想法子把格格你随便关在哪个小院子里,关上个五年十年,或是一辈子?这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皇家历来最重子嗣,而四贝勒膝下如今只有一位格格和两位阿哥,肯定都是疼宠有加,爱如珍宝,格格你这么做可是犯了大忌。”木兰语气严肃的规劝她。



    “我只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跟嬷嬷你说,贝勒爷他们怎么会知道?”钮钴禄芯兰继续嘴硬的反驳,心里其实已经虚了怕了。



    她也知道刚才的确有点冲动,只不过她实在是忍不住嘛,毕竟那个李氏也太明目张胆的欺负人了。



    “格格你可别忘了,这兰院里可不止只有咱们几个,这隔墙有耳,防人之心不可无。



    弄不好格格你平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你自己倒是很快就忘了,但却有可能会传入别人的耳中和桌面上。



    到时被别人盯上找着你的错处,或以此找出你的弱点予以攻击和打压,格格你到时岂不是会白受那无妄之灾。



    所以格格你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一些,有些事有些话能忍则忍,特别是你刚才的那番话,这要被人听见了,不就是个明晃晃的把柄。”



    木兰态度诚恳,语气和缓,苦口婆心的劝着,真怕她有时一个没注意,这钮钴禄芯兰就能把自己给折腾没了。



    ***



    “二阿哥怎么样了?”



    胤刚迈步进屋,就见李氏正在询问大夫弘昀的病情。



    李氏转眼见贝勒爷来了,赶紧上前福身道:“爷,您终于来了,妾刚才真是担心极了,就怕二阿哥他有个什么不好。”



    见李氏语气悲戚,泪眼涟涟,胤安抚着拍拍她的肩膀,转头看向床上躺着的二儿子弘昀。



    胤见他两眼紧闭,皱着一张小脸,似乎很难受的样子,鼻息看着微弱,无血色的小嘴微微开合,似乎在喃喃叫着什么。



    弘昀的身子一向不好,此时他白皙瘦弱的小脸上满是红潮和汗水,看着病情不轻的样子。



    胤本以为今日又是李氏争宠的手段,而他也确实不想留宿兰院,就正好借着机会走了,谁知弘昀的情况却比他想的要严重许多。



    想着这些,胤眼前又快速闪过另一张同样虚弱苍白的小脸,那是前几月刚没了的弘辉,他唯一的嫡子。



    弘辉那孩子刚满三岁就搬到了前院,每日他都会抽空检查弘辉的学习进度,查阅他的功课和大字。



    这么精心教养了四五年,眼见着弘辉聪慧伶俐,知礼孝顺,他心里着实欢喜,谁知一场风寒,却会夺了那个孩子的命去。



    而如今的弘昀,万一他要是也……



    胤此时心里只一阵的后怕与担心。



    “二阿哥的情况怎么样了?”胤上前坐在床边,摸了摸儿子瘦弱湿热的小脸和额头。



    “回贝勒爷,二阿哥原本就身子骨弱,今日又一时不慎着了凉,所以才会略微有些发热,等喝了奴才开的药,把热退下去就能大好了。”孙大夫恭敬的仔细回禀。



    “着了凉?”胤闻言后面色一变,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他语气冷厉的责问道:“这些奴才都是怎么照顾主子的,怎么会让二阿哥着了凉?”



    “奴才们该死,奴才们该死,请贝勒爷恕罪。”



    守在屋子内外的几个奴婢和太监闻言,全都心苦畏惧的跪下来磕头请罪认错。



    别看二阿哥平日里身子骨弱,可他的气性却大,稍有不如意就会哭闹不休,挣扎着打人或咬人,这人一激动起来,就容易出汗惊厥。



    何况二阿哥他就是个碰不得的瓷娃娃,服侍的奴才们稍有疏忽或是动作慢一点,就有可能会导致二阿哥身子虚弱或生病。



    为此,他们这些人挨罚的次数不少,而这换人的频率更是快。



    “苏培盛,把侍候二阿哥的奴才都拉出去杖责二十,叫他们涨涨记性,看他们下次还敢不敢再疏忽大意,不把主子的安危放在心上。”胤冷着脸厉声吩咐。



    “是,贝勒爷。”苏培盛说着一挥手,他身后立马冲出来十几个小太监,两人一个的拖着侍候二阿哥的奴婢和太监们出去。



    这些个奴婢和太监,虽知道马上就要受一番皮肉之苦,可却一个都不敢开口求饶,只能一脸恐慌畏惧的被人拖着走。



    李氏见着这一幕沉默,虽贝勒爷罚的是她院子里的人,可她也知道这是贝勒爷在乎二阿哥的表现。



    何况只是几个奴才,只是二十板子,就算真把人打死了,也不过就是几条贱命罢了。



    “爷,今儿都是妾大意了,这几日光顾着照看三阿哥,忘了二阿哥的身子一向不好,这都是妾的错。



    妾这心里真是害怕啊,万一二阿哥今日有什么不好,那妾,妾……”李氏哭得是梨花带雨,连声的后悔请罪。



    胤见着她这样的态度和表现,却只是冷冷的,沉默的看着,半晌不语的像在看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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