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一时尬在原地,不知道是进教室,还是跟方秋荣的父亲去见校长。但想想还是进了教室。

    方秋荣的父亲在校长办公室把情况与蒋廉忠做了说明,蒋廉忠即刻感觉头大了一倍。对于蒋廉忠来说,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我没怪班主任啊,他硬是觉得我怪他。还有这么当老师的?”方秋荣的父亲怨道。

    “舒老师也是急糊涂了,你不要见气,”蒋廉忠宽慰道,“我的意见是应该报案,立即去派出所报案。四天都不见人,肯定失踪了。”

    “到派出所报案管用吗?”

    “只要我们报案,派出所就会派人找的。到时候,我学校也安排人帮你一起找。怎么样也要找到你女儿。”

    “还是你这个校长好。那个班主任……我从来没报过案,还要麻烦蒋校长跟我一起去。”

    “我这就跟你去。”

    ……

    同一时间,程垂范在童小根家里。头一天童昱已经告诉他今天上午童小根出院这件事了。

    程垂范到童小根家时,杨爱秀已经将童小根扶上了床。只经过这一小段时间的治疗,童小根的伤压根儿没有痊愈,充其量只是病情趋于稳定而已,程垂范走到他床边问候时,童小根的眼珠子都不会动。

    程垂范心里说不出有多酸楚。就出院这件事程垂范第二次送住院费去的时候和杨爱秀讨论过。他让杨爱秀放心给童小根治疗,不要管钱的事,然而杨爱秀根本没有信心等童小根正常出院(即痊愈后再出院),又坚决不接受程垂范的馈赠。杨爱秀的态度很明确,你程垂范能借我钱,但我没有能力还。

    言下之意,就是程垂范无偿馈赠童小根的治疗费,她杨爱秀也不会接受,心理上和情感上都不能接受。毕竟程垂范和她杨爱秀无亲无故。

    杨爱秀说她心里有数。童小根的病情既然趋于稳定,放在家里,到乡医院请医生来打针,也差不多,但药费会少很多。

    所以童小根出院差不多是杨爱秀强行的。而程垂范显然不能再多说什么。

    “谢谢程老师又来关心我家老童,”杨爱秀感动又羞愧,“那个主治医生跟我说了,只要我照顾到位,每天按照他配的药水让乡医院的老张医生给老童治疗,和在住院部也差不多。”

    “人都回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程垂范道。“就希望你照顾得周到一点。但如果发现什么不对的话,你一定要通知我,那还是要想法子送县医院的。”

    “我会的,”杨爱秀哽哽的,“程老师,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我再三跟你说过你不要考虑钱的事,你却总觉得过意不去。这个你收下。”程垂范手提的布袋子里掏出一塌钱来。

    “不不不,程老师,你,你这是……”杨爱秀连着后退了几步,近乎惶恐地看着程垂范,“我说了我再也不能用你一分钱了。我不想亏欠你一辈子。”

    “你误解了,大姐,”程垂范道,“这不是我的钱,这是蒋孝才补偿你家老童的钱。”

    “孝才?哦不,是蒋大队长,他干嘛补偿我家老童?”杨爱秀困惑不已。

    “蒋孝才把你老童踢废了难道你不知道吗?”程垂范提高了分贝。

    “我……”杨爱秀的脸腾的就红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姐,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我本不想多说,我也没有资格说,但既然童昱是我学生,我为了学生的幸福,有些话我还是决定当你的面说出来。”

    “……是我做得不好。”杨爱秀的声音轻的如蚊蝇发出的声音。

    “你知道不,如果单就你们夫妻间的这些事,我不可能会帮你们。你们怎么折腾是你们的自由。但童昱做了我的学生,性质就不一样了。我为你们所做的全都是为了我的学生,这一点你要认识到。这四千块钱是我了解到老童被踢废了之后去找蒋孝才要的,正好作为老童的治疗费。后续他还会补钱给老童,等他给了我我再送过来给你。”

    “他还会补?”杨爱秀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今天早上她和蒋孝才一起欢愉,蒋孝才都没跟她说这件事。

    “要不你下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问问他?”程垂范带有嘲讽性的建议道。

    “你别这么说,我不会再跟他一起了。”杨爱秀低下头。

    “你若是在乎你儿子的幸福,最好这么做。我走了。”程垂范把钱放在童小根的枕头旁,往房门外走去。

    杨爱秀呆在原地。

    ……

    蒋廉忠带着方秋荣的父亲到派出所时,所长办公室里只有罗佳华在。罗佳华一听蒋廉忠的叙说,立即从位置上站起来,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四天?哪会四天才想到来派出所报案的,你们是怎么搞的?”

    “我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这件事。我知道后就立刻带家长过来了。”蒋廉忠嗫嚅道。

    “这不怪校长,怪我。是我以为我女儿在学校里。她是住校的。”方秋荣的父亲道。

    “那你女儿以前出现过星期六、星期天不回家待学校的情况吗?”罗佳华问道。

    “从来没有过。”

    “那你怎么会认为你女儿在学校呢?你这个做父亲的实在太糊涂了。我这就跟你们去学校看看。”

    “麻烦你了。”方秋荣的父亲感激地道。

    “谢谢罗所长。”蒋廉忠道。

    罗佳华把挂在墙上的警服取下来穿在身上,进值班室和一个民警打了声招呼,便去开他的警车,把走路下来的蒋廉忠和方秋荣父亲一起带到学校。

    到了学校,罗佳华让蒋廉忠把他带到方秋荣住的寝室,走进寝室了解了方秋荣的床铺位置之后便吩咐道:“你们不是说一个叫小燕子的学生和方秋荣玩得最好吗?家长你去班上把小燕子带过来。蒋校长你去叫方秋荣的班主任。我要见他们。你们分头行动,速度快一点。我在这里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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