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妃,你来了。”上官凛慵懒地说话,对于江秋兰喜。

    江秋兰只瞧见上官凛和董清秋的手还相扣在一起,顿时觉得一股恶心从心底生了出来,原本因为上官凛恢复她身份,甚至还透露出要晋封她为贵妃的喜悦都只为这一眼,便荡然无存。

    江秋兰走上前,桃红色的一身宫裳好像一下子失去了颜色,“皇上,你们……在做什么?”江妃手段虽然低劣,但性子却很是刚烈,这些日子被上官凛禁足在宫内,虽然如同幽禁冷宫,却也知道外间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听说了传闻,她的义父文昌侯被董清秋和明月松设计陷害,已经身亡。她的哥哥江望寒在边关拒不朝圣。

    她夹在皇上与哥哥中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也是忽然之间,皇上忽然赦免了她禁足三个月的禁令,甚至昔日对她不冷不淡地宫女,这会儿看江秋兰都有些敬畏了,甚至有人还说皇上要把她册封为贵妃。

    仿佛一下子从地下又回到天上,但是江秋兰却还没来得及喜悦就看到了那个惑人的董清秋又出现在自己男人的身边!甚至还能享受到只有皇后才能有的特权,和皇上共同坐在御座之上!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却被一个男人轻易取得了!这叫什么事?!

    薰清秋看到江秋兰,却也不理会她的怒意,而是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道,“江妃娘娘,令兄因边关事务繁忙,不能出席娘娘的册封大典,特命我奉上贺礼,清秋已经转呈礼部。稍后禀明皇上,便会送入宫来。”

    江秋兰对于董清秋的示好,毫不领情,心中对刚才所见到的一幕始终耿耿于怀。上官凛于是说道,“江妃。你同朕都该谢谢薰卿才是。你的兄长对朕不理不睬,却对董卿言听计从,足见董卿之风采,连铁石心肠的大将军都拜倒在你的靴下了!”

    江秋兰听得上官凛说自己的哥哥拜倒在董清秋的“靴下”,顿时反感起来,“我哥哥胸怀坦荡,又怎会……”话还没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这不小心可就把上官凛给牵扯进去了。

    “有什么不可能?”上官凛不以为然道,“要不是董卿,朕又怎会立你为贵妃?江妃,对董卿可不得无礼了!”上官凛用命令地口吻对江秋兰说话。顿时把江秋兰心底的憋屈又都给激出来了。

    她这些日子被禁足,义父身死,都是因为上官凛喜欢这个男人造成的。江秋兰对薰清秋真是恨之入骨,如今上官凛竟然告诉她。就连自己的亲哥哥也对这个狐媚男人感觉别样,这让她如何不会把对董清秋的恨雪上加霜?

    让她接受不了的是上官凛告诉她,之所以封她为贵妃,是因为薰清秋的三言两语。而不是爱她!自己要得到丈夫的怜爱,居然要用这样地方式,这不是悲哀么?

    江秋兰不自禁地把幽怨的眼神投向董清秋。那眼神碰触到董清秋清澈的眸子。当即就化作了万千利刃。幽怨化作了怨毒,怨毒衍生出愤恨。恨不能把薰清秋给剁成肉酱。

    薰清秋被江秋兰这怨毒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头想着,若是上官凛不在场,江妃这是不是要把自己给杀了?只这一想,董清秋浑身冰凉!

    她终于明白上官凛说地“小瞧他”是什么意思,他刻意把江妃找来,刻意让江妃看到她与他的亲昵,甚至言谈中刺激江妃,无非就是想让江妃更恨自己,恨不能把自己杀了!

    是呵!上官凛顾忌着江望寒,所以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可若是江秋兰一怒之下把自己杀掉,情形岂不是另当别论?江秋兰可是江望寒的亲妹妹,江望寒难道会为了董清秋而杀了自己的妹妹么?

    薰清秋横向上官凛,好歹毒地家伙!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想要借江秋兰的手把自己干掉,便与他毫无干系了!

    上官凛嘴角微微上翘,看不出笑意,却能让董清秋感受到他的得意,“董卿,你的手很凉,不如早些回去歇息,晚上再来罢!”

    他故意在江秋兰面前流露出地关切,更让江秋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薰清秋抽回自己的手,牙齿格格作响,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若是任由上官凛恶化江秋兰与自己地关系,甚至制造机会让她把自己一刀杀了,自己还没等到救出永南王就呜呼哎哉地可能性实在是不小。

    “清秋就先告退了。不打扰皇上与娘娘说话。”薰清秋捏了捏自己地手心,非得破了上官凛这一局不可。

    临走的时候,董清秋从江秋兰身边走过,只觉得江妃双目一直没有离开自己,如芒在背一般。薰清秋止住脚步,又走到江妃身侧,维持着脸上地微笑,“江妃娘娘,这身裙子衬得娘娘的皮肤可好,就像是江南十三四岁的采莲姑娘,一顾倾人城,二顾倾人国。”她说得言辞恳恳,不像是挖苦的样子。

    完这话,便一个人径自出门去了,只剩下江妃和上官凛愣在当场,不知道对董清秋这番话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才好。

    薰清秋一个人回了自己的府邸,她心中记挂着索玉,也不知道他的情形如何了。尽管离去的时候拜托上官凛照顾自己的书童,但上官凛恨不能把自己给杀了,又怎么会照顾到索玉?自己府上的那些仆人,相处并不久,也不知道自己离去这么久,会不会也顺便偷懒,把躺在床

    玉给撂在一边。

    哪知道她回了府,却见到另一个御前侍卫坐镇于府中,见到董清秋回来,脸上挂着喜色,朝她躬身道,“董丞相!”

    “你是?”董清秋不解。

    “哦,董丞相离京期间,皇上命在下在府中照顾丞相的书童,每日里有什么需要,御医需要什么用药,便也好安置。”

    “是吗?”董清秋淡淡一笑,只怕不是照顾而是监视吧。不过在这一点上她倒是要谢谢上官凛,不管怎么说,尽管上官凛想要自己的小命,但也算是遵守了他的承诺,好好照顾到索玉了。

    薰清秋进到后堂,直奔索玉的房间,房间里头有一股药味迎面扑来,让董清秋一进去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偏巧有一位御医在替索玉进行日常例行的把脉,见着董清秋,便起身向董清秋行礼。

    “他怎么样?”董清秋走到床边,只见索玉依旧双目紧闭。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他还没有醒来。

    “大人的书童状况一切都好,如今血瘀已经化去,血行正常。或许很快就会醒来。”

    薰清秋听了松了一口气,只见索玉的脸色是多了些红晕,尽管睡在床上,却好像并没有消瘦下来。看来照顾也还算周全。只是太医说或许很快醒来,却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

    薰清秋送走太医,又在房间里头呆了一会儿。想到上官凛挑拨江妃对自己不利。心中就甚是烦躁。这一点便是大将军也没得商量。

    江望寒是在乎攻打燕国,可更在乎的该是他的妹子。一旦江妃要自己地小命,只怕江望寒会毫不犹豫地替她杀了自己。

    薰清秋长吁了一口气,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一整天在府里都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直到晚上明月松出现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明月松。自己回来这半天,明月松都没有出现,让她觉得浑身都不够自在。

    所以见着明月松,董清秋的眼眸中竟然闪过一丝喜悦。但此时的明月松,面色惨白,嘴唇犯紫,虚弱地一塌糊涂。

    “你来了?……你怎么了?”董清秋吓了一跳,明月松哪里有昔日的风采?昔日的翩翩公子现在却成了一个病恹恹的孱弱书生。

    明月松笑了笑,“没什么。小清秋可有想我了?”他戏谑着董清秋,只是有些有气无力。

    薰清秋把明月松让进偏厅,倒了一杯茶,灯光下明月松看起来要稍微好些,董清秋算是关切道,“别人说你卧病在床,这些日子都没有上朝,我还当你是装病,竟然真的病了?是什么病?”武人地身体素质都好得很,轻易是不会生病的,也不知明月松到底怎么了。

    明月松笑道,“小清秋关心我么。呵呵,人常言,小别胜新婚,小清秋去了一个月,回来就对我端茶倒水,嘘寒问暖,让月松受宠若惊呢!”

    薰清秋本来想问他究竟生了什么事,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关心他,还是为了做戏,但明月松缄口不提,却又说些混账话,董清秋只得摆出一副美目含嗔的样子,顺便再白了他一眼。

    “你来有事吗?”

    明月松不再和董清秋贫嘴,只是说道,“听说你已经成功收服了江望寒?不知道小清秋是怎么收服地?”

    “我做什么要告诉你!”董清秋没好气道。

    “喂,我可是冒着危险去给你通风报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好歹你要求我帮你办

    一提到此,董清秋就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就不想那些歪门邪道,让明月松帮着愚弄上官凛,传什么风言啊,满心以为会让上官凛气得吐血,没气着他,这下倒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更加帮上官凛想法子逼江妃灭了自己。

    她叹了一口气,白了明月松一眼,“索玉的帐还没跟你算呢。我和你之间就算是扯平了,互不亏欠!索玉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怎么……”

    “怎么收拾我?难道小清秋真地能跟我撇的清清楚楚么?”明月松拾起薰清秋的纤纤玉手,只是如今的他手腕比她还要白,让董清秋只觉得今天地明月松有些不对劲,但明月松还是勉力笑着,用往日的轻佻戏谑着薰清秋,被董清秋狠狠地甩开手臂,让明月松脸上现出一丝失望,“小清秋才几日不见,难道就已经移情别恋了?莫不是见到江望寒,就忘记我了?”

    “你每次就不能说些正经的话么?”董清秋佯怒着,怒气里头又欲拒还迎。

    哪知道明月松叹了一口气,原本皎如秋月.耀如春华地面庞现出一丝哀戚之色,“若是现在不说,只怕以后说地机会更少了!”这一句话从明月松地口里说出来,听在董清秋的耳中竟然不知为何生出依依不舍地感觉,她看向明月松,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机会少了?”

    “要是有一天,我也像索玉一样躺在床上,你可会每天照顾我?”明月松无奈地笑笑,尽管笑靥如花,但眼眸中总有些隐色,董清秋更加疑惑不解,“好端端地怎么会躺在床上?”

    明月松却不回答,只是嘻嘻一笑,“说说嘛,人谁没有一个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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