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居之内

    一少年独坐而饮,自黄昏时分起至今已是深夜时分了。

    这买醉之人,越是想要醉酒忘却一切,却反倒成了个千盅不醉之人。

    这些时日来一直都是意志消沉,此番早已不见了当日以小小卑微兵长之职,却杀败了堂堂领军都督的万丈豪气与一鸣惊人的傲气。

    “大人,夜已深了,不曾想竟还至居中,不曾恭迎失礼失礼了。”

    一位文官打扮的中年人自酒居外闲步而入,却正巧与酒居主人打了个照面。

    佩剑文官抚须笑道:“以你我之交情,这套俗礼客套还是免去为好。”

    酒居主人照例替文官备下寻日里的位置,甚至不需其开口,便已奉上了美酒与各色精致小菜。

    文官在此期间偶然瞥见了半醉半醒独酌之人,不免心中生起了兴趣来。

    “哦?钱公,此人是……?”

    酒居主人钱公刻意压低了声音,自然是为了不被那买醉之人觉察了去。

    “自那‘飞将’吕布率军入城后,这位少年便俨然成了我这酒居中的常客了。”

    “如此说来,此人与那‘飞将’吕布有所关联了?”

    钱公神秘一笑道:“不愧是伍大人,此人正是吕布麾下卫队统领将军,据说先前都督华雄领大军与刺史丁原大人一战中,此子曾胜了华雄一招,更是迫使董卓大军溃退而归。”

    “哦!”文官神色掠过一丝惊异:“这寻人如此说话,我定然不肯尽信。既是你钱公之言,我便就不得不信了。”

    “伍大人说笑了。”

    “钱公,你我乃相交多年的老友,这伍大人一称勿提了,还是称我德瑜,听着也自在些。”

    “我乃一介布衣,而伍大人官拜越骑校尉,如何敢越礼乱言。”

    伍孚抚须笑道:“钱公,这‘醉仙酒居’虽是普通贩酒买醉之处,可却非处处酒居都有兄之消息灵通呀。”

    钱公闻言愕然之间,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会心而笑。

    此刻酒居之内除了那位买醉的少年之外,早已没有了其他酒客,钱公也就坐到了伍孚对面相酌而饮。

    “德瑜兄,你当真要冒险行事吗?日前我听灵儿丫头提起过,只是未从你处听得半点风声。”

    “这灵儿丫头又不在这里,莫非是……。”

    “这丫头生性便野得很,这小小的酒居岂能困得住她。”

    “这孩子长大自是困留不住,倒不如由她去吧。”

    钱公未有言语,却是替伍孚斟满了空盅的酒,这才长叹了口气:“这丫头只要不入邪路便好了,其他的我倒也不欲拦阻。倒是德瑜兄,你还未答我所问。”

    伍孚神情顿时一肃:“国贼不除,何以为吏。若以我一人之命,当除乱国篡主之贼,岂有半分惜之!”

    “德瑜兄,此言真乃大丈夫也。只是那曹公或可为伍同心戮力,至于薛岳之流则断难成大器。”

    伍孚点头道:“此事我亦有所虑。只是西园军权已落入董贼之手,自袁公挂印而去后,曹公手中已无半分兵权。如是诛杀董贼一人或易,倘若失了董贼制约,难免西凉诸将不会引西凉军与羌族兵围攻洛阳。”

    “那德瑜兄果然是想要借执金吾薛岳之兵权了?”

    “唉!当初大将军何进曾命并州刺史丁原大人接任‘执金吾’一职,奈何董卓入朝专权后,丁原大人因一时义愤归还河内,否则那薛岳也无法趁势执掌‘城卫军’之兵权。”

    “哈哈,若是换作德瑜兄的性子,只怕比之丁原大人更甚吧。”

    伍孚笑了笑,目光不自觉地又落到了买醉的少年身上。

    钱公立时便会意了:“此子名叫寒若羽,因失意才会在此连日买醉不归。”

    “此子面容精奇,日后绝非寻常之人。对了,我观此子时,却不由得想起了王司徒府中所有的‘双壁’。”

    钱公不由得怪笑起来:“莫非兄也瞧上了那艳名于外的貂蝉美姬不成?”

    “钱公莫要说笑。早便听闻这位貂蝉姑娘虽为王司徒所收义女,虽出身歌姬却有女中豪杰之品性,只可惜无缘一见。然我今夜所指,其实是司徒府中的另一壁。”

    “哦,莫非是说那‘七星宝刀’。”

    “这寻人或许不知。这‘七星宝刀’虽为王司徒家祖传的镇宅宝刀,早年失而复得却也多亏了钱公之力。”

    “王司徒品节坚而不屈,一直以忠君为国为己任。我一向钦佩司徒大人的品行,这寻回宝刀之事本是份内,又何堪提及。”

    “司徒大人一直视此宝刀为绝世珍宝,若是使人向其相借的话……。”

    “哈哈,难道德瑜兄忘记了当年司徒大人因何而失宝刀。如今别说是借了,便是想要瞧上一眼亦是千难万难了。”

    伍孚闻言却是一脸自信:“恐怕不尽然吧!若是我有法使司徒大人情愿将宝刀相借,钱公可愿与我赌上一赌?”

    钱公先是瞧了瞧伍孚的神色,在确认他不似在说笑后,这才应道:“德瑜兄有此兴致,我钱某如何能令你扫兴,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

    钱公起身时,伍孚已然于寒若羽面前落座,两人间倒是初谈甚欢。

    军帐之内,薛岳一脸神色飞扬似遇上了难得的好事。

    孙平却是神情凝重的在一旁沉吟良久,即便是面前已然倒满美酒的酒盅也是始终未动分毫。

    莺鸾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平静,毕竟这件事的确对她而言无关痛痒。

    “孙副将,你今夜是怎了?本将瞧你一脸不安,难道是有何为难之事?”

    孙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将心里的担忧吐露。

    “将军,不知可听说过‘鸿门宴’。当年项羽欲谋高祖刘邦,便曾设此宴意图加害。今日董贼夤夜使人相请将军明日赴宴,这内中恐怕……。”

    薛岳突然大笑了起来:“本将还道是何大事。这朝中人人皆惧董贼,奈何本将却丝毫无惧。若那董贼真有胆量对付本将,只怕也等不到今日。莺儿,你却以为本将此言可有理?”

    “薛将军,‘飞将’吕布此时已被董卓收为义子。依我之见,孙将军顾虑不无道理。”

    “笑话。那区区吕布小儿又何过人能耐,不过是个昔日小小的军中主簿出身。你们也无须多言,前几日董卓宴请于本将,本将便是听从了尔等之言,这几日便有闻听朝中不少人还道本将也惧怕了董卓。无论如何,本将明日定要亲自赴宴当面会会!”

    “可是将军……。”

    “孙副将再敢多言半句,本将便以军法从事!”

    孙平错愕之间,却是不得不以叹息止言。

    “莺将军,此事你便要坐视不理吗?”

    莺鸾以微笑回应:“以薛将军的脾气,你以为谁人可劝说得动吗?况且有一事我需要立即前往办妥!”

    “哼!如今你依附在将军麾下,若然将军有所不测,于莺将军未必有益处吧!”

    “孙副将此言倒是在理。我的确有一计,只是不知孙将军可有胆量一搏?”

    孙平投眼之下,却见薛岳此间早已是沉溺在美酒之中,更是对二人间的相谈不甚在意了。

    “愿详之!”

    与此同时,在吕府之内。

    “好舒服啊!难得可以舒舒服服这么躺着。好清儿,这许多日都冷落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云哥哥,你知道清儿不会如此的。”

    清儿替梦翔云舒松筋骨,直爽的差点没有令他呻吟出声来。

    吕慕蝉与雨柔倒是没有在一室之内凑热闹,二女也知道这些时日清儿少有机会与梦翔云独处,因此便刻意让二人单独呆着。

    梦翔云轻轻地握住清儿的柔夷,一脸坏笑着:“不知不觉离开小屋已经好几个月了,今夜仿佛又像回到了那时在林中的日子了。”

    这句话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只是配合上梦翔云那一脸特有的坏笑,这一切就发生了质的改变。

    清儿俏脸绯红之下,只道梦翔云又是在故意戏弄自己,将那些时日在林中小屋中日日“鏖战”的事儿说了出来。

    两人毕竟已经是真夫妻了,清儿虽仍觉羞涩,但心中还是甜蜜的很。

    “若是云哥哥还喜欢的话。待到大事完成后,我们再回到小屋去住好么?”

    梦翔云一愣:大事若成的话,只怕就是想归隐也归隐不了吧。毕竟我的大事是称霸三国乱世,这乱世的版图将由我来重新缔造。清儿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却无法满足,还要让她跟随在我身边东奔西跑。无论是否能够实现,但至少也要给清儿留下念想吧。

    “当…当然好了。如果能够回到林中小屋共度余生,那一定也别有一番乐趣吧。”

    清儿依偎到了梦翔云的怀中,满怀憧憬道:“清儿还想给云哥哥生一堆孩子,到时候再加上蝉儿姐与柔儿的孩子,小屋一定会变得很热闹很热闹。”

    梦翔云闻言之下却是一时没了言语,心中的担忧不禁油然而生:如果说令自己的老婆怀孕存在几率问题,那这些时日已来,我与清儿间有着多不胜数的肌肤之亲,而且每一次都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如此高的几率下都没有能中招,这也未免太悬乎了吧。不会是说那‘恶魔药剂’的副作用还会导致…断子绝孙!

    梦翔云想到这里,便再也不敢往下细想了。这老婆是有了,可失去了传宗接代的功能,那无疑也是一个极大的悲剧。

    清儿察觉梦翔云的脸色骤然而变,却以为他是不喜欢孩子。

    “云哥哥…若是云哥哥不想的话,那清儿也…也愿意……。”说话间,清儿的眼眶早已是通红起来。

    “不…不是的。”梦翔云连忙解释道:“我可是喜欢的很,如果清儿不嫌累的话,最好能够生上一大堆。你只管生,我负责养!嘿嘿!”

    清儿不禁破涕为笑:“清儿又不是猪……。”

    梦翔云一脸幸福的俯首亲吻了清儿的香额,双手不由地将她搂抱的更紧些。

    “我爱你,我的好清儿。”

    清儿见爱郎说到动情处,也主动地闭上双眸奉上香吻。

    两唇相触的那一瞬间,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岳父大人连夜有请!

    梦翔云虽然有些始料不及,但却不得不暂时搁置下与怀中娇妻继续亲热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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