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闻言目光骤然一沉,在场没有人看清他究竟是如何出手的。

    冯远的身子已是如同一片轻薄的纸片般,又似炮弹坠落般向着军营周围的尖木栅栏猛撞过去。

    那些用于阻拦敌军骑兵冲锋的削尖木栅栏,就犹如是竖立在前的杀人利器。

    冯远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因吕布这当胸一击实在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就看不清。

    吕布的拳风亦霸道异常,此拳凌厉异常却竟未令冯远伤筋动骨,然而他的身体却如失控的风中残叶般。

    只消片刻之后,他便会被身后的木栅栏从后背穿透身体而死。

    所有人恐怕都只会认为,他的死也不过是吕布意外失手造成。

    冯远很清楚,吕布此拳面为无心实为有意,却是要将他致于死地。

    陡然间,冯远感受到身后一股强大的抵御力,就如同是在虚空中撞击在了结实的墙壁之上。所有的冲力皆在那一刻消散,而他整个人也从半空中落摔到了地上。

    吕布正自抚摸已然温驯如常的赤兔马首,却意外感受到了身后所发生的变故。

    四目相对之下,吕布从对视的眼睛中赫然窥视到了充斥着战斗欲望的双眼。

    他曾不止一次在战场上与对阵敌将对视,每一次所见均是恐惧与强自装出的平静,这些人甚至还不曾交手,就已然在气势上输掉大半。这些敌人通常也只会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惨死在这柄神兵“方天画戟”之下且身首异处。

    此刻的这双眼睛却大大不同,就如同是凶恶猛兽发现了旗鼓相当的对手时,双眼所摄出以震慑对手的凶猛好战。类似这样的人即便不出手,亦然可以洞悉到其令人恐惧的可怕存在。

    梦翔云已然落回到了地上,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好战而躁动不安。就如同在见到吕布,并感受到其所释放出的绝强气势的一刻起,他便在逐步“魔化”自己。

    这些时日梦翔云有心避开“魔化”,不单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使用“恶魔药剂”导致副作用触发;同时那一日的周生,也多少让他有些忌惮“前车之鉴”。

    在被强行注射入“恶魔药剂”至今,从初次对战“食人魔”铁牛觉醒药剂“魔化”力量开始,他还能够凭借着自身的意志来控制这股可怕力量来战斗。

    在梦翔云与吕布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体内的这股“魔化”意志便不受控制蠢蠢欲动起来,就如是与吕布所散发出的强大压迫力量形成无形的共鸣。

    任何好战之人皆不惧怕遭遇何种对手,只会担心对手太弱而不堪一战。

    不单是吕布,此刻的梦翔云也清楚一股战斗欲望被压制着。只要能够出手一战的话,定然能够尽情释放这股被积压的力量。

    两人皆如是一触即发的火山,也许下一刻便会爆发出难以抑制地激烈战斗。

    梦翔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天机厉神枪”,枪身竟开始微微泛起了红光来;吕布亦将手中释放出赤金光芒的“方天画戟”斜指地面,嘴角扬起一抹可怕嗜战的笑意来。

    “父亲大人,暂请息怒!冯叔不知赤兔已为父亲大人心爱之宝,因而才出言不逊,请父亲网开一面轻饶冯叔吧!”

    雪驹与赤驹两骑堪堪而至,吕慕蝉甚至不及驻马便已飞身落马赶到近前替冯远求情。

    吕布见爱女现身面前,瞬间就将暴盛的战意彻底化去。

    梦翔云也随之感受到体内“魔化”力量在失去了势均力敌抗衡的对手后,逐渐又平复如常下来。

    冯远并未受重伤,此刻见吕慕蝉为其求情,也急忙跪下请罪:“末将不明一切,莽撞失言还请主薄大人恕罪!”

    “哼!冯远,你随军征战多年亦是老将,如今莫非已至垂暮,便连这稀世宝马也识不清了吗?你若当真老矣,本将自会允你解甲归田而去。”

    冯远一时哑然,他此刻还只是人到中年,又何言垂暮老矣。不过无论他以何话作答,乃于吕布面前皆是错。

    梦翔云上前行礼道:“末将梦翔云拜见将军。”

    吕布目光一转之下,上下打量了一眼后,问道:“你这小小副将倒不曾见过,本将麾下何时有你这等部属?”

    “末将是初随冯将军身边之副将。末将知冯将军近日为操办将领比斗大事而日夜操劳未能好好歇息,适才也定是忧心将军安危,这才一时眼花未辩宝马而出言不逊。”

    梦翔云虽是如此说,却明白吕布所言不过是有心针对冯远,因而随意寻了一个借口刁难。无论宝马如何宝贵,冯远毕竟是跟随麾下多年的将属,岂能因一句关切之言便动杀心。

    吕布冷笑一声:“区区马匹焉能伤及本将分毫!”

    “将军武勇天下闻名。这‘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又岂能只是传言而已。”

    “大胆!竟直呼主薄大人名讳,乃大罪也!”副将翎燕闻听梦翔云所言,当即便要动手擒拿其治罪。

    吕布却是不怒反开怀大笑道:“好!好一句‘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当真有趣的很!你这副将倒也当的委屈,适才救下冯远的一招也非常人所及。若他日你这小小副将能立下赫赫战功,便是让你取冯远代之也无不可!”

    冯远原是暗中感激梦翔云仗义解围,不曾想此言一出,不免使他脸色一黑,暗中却起了妒恨猜忌之心。

    梦翔云忙道:“末将身任将职未敢懈怠,只愿为将军全力效命,战场之上奋勇杀敌,仅此而已。”

    随同吕布自“河内郡”同往的护卫骑兵与近卫兵,这才于护卫将军寒若羽的率领下赶至营前。

    寒若羽即可驻军下马上前行礼,却正好听见了梦翔云一番言语,嘴角不免激起了一抹不屑,目光所及也极轻蔑之能事。

    昨日一战若非吕慕蝉出手阻拦,只怕梦翔云早已成了他戟下游魂了,又何堪在此大言不惭,也难怪寒若羽会如此的不屑蔑视。

    吕布瞥了眼礼毕起身的寒若羽,乃道:“本将听蝉儿提及,莫非能与若羽你战成平手之人便是此人?”

    寒若羽死死盯住梦翔云,蔑视道:“此人不过寻常之辈,今日羽定将之斩于戟下。”

    “好!本将向来欣赏勇猛善战之人。若是今日比斗,他能与你战成平手,我便任其为统御近卫队之近卫将军。”

    吕布除了麾下三营之外,另有两支直属护卫自身与家眷安全的贴身卫队,一支便是寒若羽统领的近卫骑兵队;另一支则是今日亦同行而至,乃由清一色戟兵组成的近卫队。

    这护卫将军身份已是超脱三营营尉之外,而近卫将军不但能与之平起平坐,更可自由出入吕府,并且全权负责吕布与其家眷安全的将职。

    寒若羽不明吕布因何初见梦翔云此子,便会允诺下如此厚恩。不过既然如此,他就更不能容许这个丝毫不放在眼里之人,日后能够与他平起平坐。

    “将军大人,梦翔云不过只是冯远自行提拔的‘虚名副将’,若其人有资格参加将领比斗,那未免使众将士心生不服。来人!”

    一名近卫骑兵从骑兵兵阵内脱阵而出,并下马至近前行礼。

    此骑兵身材魁梧异常,且双臂之壮健实是令人触目惊人。若以现代人眼光评断,绝对算得上是双臂猛男。

    “将军大人,此卒乃骑兵队中之臂士,寻常之兵皆难伤其分毫,便是独战十数人也绝不在话下。若是他能胜过臂士,才堪有资格参加将领比斗。”

    吕布仅瞧了臂士一眼,旋即便应允了寒若羽的提议。

    梦翔云心中知晓寒若羽此举旨在蔑视他与整个“飞将营”,即便自己胜过了这臂士,也不免失了本营威风。

    吕慕蝉突然开口言道:“寒大哥,‘飞将营’毕竟是父亲大人的直属营部,此举未免有小瞧之意。”

    “我自是绝无此意。若是这位梦副将当真怕了,也可令麾下士卒与我麾下这臂士过招。只要能胜,那也算他过关。”

    寒若羽是赌定这“飞将营”中皆只是初募之新兵,唯一看得过眼的不过是一边率领陷阵兵的兵长高顺。不过若然是梦翔云或者高顺任何一人出战,败了自是出糗难看,万一胜了也不过是以将欺兵,毕竟这臂士只是寻常士卒罢了。

    冯远闻言不免大怒,怒斥道:“寒若羽,你当真欺本将营中无人吗?”

    “冯将军无需动怒,虽为兵卒却也不容他人蔑本营之威,请将军准允出战!”

    冯远转头循声望去,却见乃是梦翔云身后一名随行护卫兵士主动请战。

    梦翔云适才正自考虑如何应对时,猛然想起了身边的成廉,他正是扮作了寻常兵士的模样。若是由他出战,既不会失了‘飞将营’的威风,亦可立于不败之地。毕竟以其得李彦传授之功,对付区区臂士又有何难。

    “梦副将,此卒可是你。”

    “冯将军尽管安心,本营卧虎藏龙能人辈出,又岂是无知自大之徒可知晓。若然此战不胜,我梦翔云甘愿向寒将军磕头认输。”

    成廉一惊,不禁低声道:“翔云,你这是?”

    “成大哥,我视你若兄长般。你既为兄长,我又怎会不信你!”

    成廉觉自己虽因成倩与他恶言相向,此刻他竟还能如此重义完全信任自己,心中不免大为感动。

    “好兄弟,我定不负你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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