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源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他差点又被杀了,如果不是柯有月的反应足够快的话……但事实上,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有些过于沉迷在她那羞怒的神情中了。

    或是七分羞涩、三分无措;或是七分无奈,三分嫌弃……

    郝源发现,方思媛每次被他逗弄后的不同反应,总是令他会得到极大的幸福与满足感。

    简直堪比吸猫了吧?

    下次要适度!

    将一碗碎牛肉粥一饮而尽,郝源接过柯有月递过来的手帕抹了抹嘴,开始指出她的谬误:“思媛……”

    “干嘛!烦死了,我现在不想听!”

    被干脆利落的打断了话语的郝源依然很有耐心:“复杂工序制作出来的器具难道不精美吗?”

    “精心烹饪、反复熬制的食物难道不好吃吗?”

    “这不一样,我说的那是做事的方法和态度,你说的这是吃的、用的、看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听到郝源话语的方思媛给出了据理力争的回答。

    郝源干脆又招招手。

    方思媛顿时警惕道:“我不过去!”

    “……”郝源的笑容僵住了:“我的意思是把纸和笔给我。”

    作势想将笔和本子抛过去的方思媛顿住了,她倒是也不吭声,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很快想到了办法:“小月,你拿过去给他。”

    柯有月乖乖的完成了任务,重新回到方思媛身后的她才无奈道:“三小姐,其实夫妻之间亲密点也没……”

    方思媛瞪了瞪还在不明所以的郝源,又是气道:“还没成婚呢!而且你不知道这人就是想法设法的占便宜吗?”

    已经快速

    “虽然没有具体的规定,但也有约定俗成杀人偿命,对吧?”在方思媛点头后,他指着纸上的甲说道:“甲是个偷鸡摸狗的混混,他杀了人,该死吗?”

    “当然该死,舍生卫和济卫都不会护着他。”方思媛给出了理所当然的回答。

    从她漫不经心的话语中发现她并没有认真去思考的郝源干脆的加快了进度:“被甲杀掉的乙却已经杀掉了丙,丙是甲的亲兄弟那甲还该死吗。”

    方思媛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果断道:“还是该死!不管他因为什么样的原因选择了杀人,非方家的人之外都无权随意剥夺他人生命只有我们可以。”

    对于这个并没有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郝源只是笑了笑:“假如我把这个限定改成,谁都不允许剥夺他人的生命只有触犯了法律的人才可以被剥夺生命,而法律规定了杀人偿命,这样甲还该死吗。”

    “这样的法律就不能存在。”给出了回答的方思媛却是以关爱智障儿童的眼神瞅着他,还带着特嘲讽的表情凑过来,吹了吹他腹部伤口上的黑糊糊,继而感慨道:“很疼吗?怎么突然就疼得说起了胡话呢?”

    好吧……看来我需要换个方法说服她,这姑娘满脑子的特权思维……法律必须出现,约束不了他们至少也要约束我自己,不然我可能也会被一起腐蚀。

    活成了先烈要打倒的旧社会统治者的模样,岂不是愧对了自己接受的教育以及对国家对民族的自豪?

    带着这样的想法,郝源干脆回到了方思媛一开始提出的问题:“好,那我们就先从那三个工匠说起?”

    “下一个,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你的不对!”方思媛显然对那三个藐视方家的人毫无好感可言。

    她甚至少有摆出了双手抱胸的姿态,对那三个工匠作出了点评:“如果不是你确实需要他们在工程局里提供帮助,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酒楼背地里谈论我们也就算了,当着我的面也敢大放厥词,这些人非常容易成为引起动乱的根源。”

    “没问题,给他们先工作一段时间……你再根据他们的表现来下结论?”郝源苦笑道:“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们都应该在合作中重新认识对方,所以……先听我说?”

    “我不听!”

    她甚至还很孩子气的捂住了耳朵。

    郝源简直要被气乐了:“你确定?”

    捂着耳朵的方思媛这下连眼睛也闭上了。

    郝源瞅了眼自己的伤口,黑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看起来似乎还挺粘实的。

    希望这黑糊糊能跟浆糊似的糊住伤口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屏气用力连揽带抱一气呵成,在方思媛的惊呼声中还是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喘了喘气。

    疼得连汗都从额前滑落至唇边了。

    “你真不想活了!”挣扎开的方思媛瞅了眼被她蹭掉的黑糊糊,依稀可见的伤口还在冒血,她却是真的感到无奈:“你昨天不还是一幅怕死的样子,今天……小月,王婆婆还没熬制好膏药?”

    柯有月摇摇头,继而转身对不远处候着的俩个侍女吩咐道:“去药房看看王药师的进度如何了。”

    看着方思媛手忙脚乱的从一旁的木箱子里掏出了白布,郝源也顾不上疼痛带来的困扰,强笑道:“嘿,这下……”

    “闭嘴!”

    她笨手笨脚地在柯有月的帮助下才把伤口给包扎起来,抹了抹汗才很认真的盯着郝源:“没有下次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她似乎已经察觉到郝源的得寸进尺战术了。

    然而郝源的本意也并没有跟什么战术有关系,他只是单纯的感到有趣当她认真起来的时候,他也随之认真道:“当然,我保证前提是你听完我的理论再谈谈简单和复杂的问题,行吗?”

    方思媛将目光头逐渐被鲜血所染红的白布条上移开,摇头道:“随你,我现在真的生气了。”

    她重新坐回了座位上,表情无悲无喜。

    意识到似乎玩脱了的郝源只好让自己仿佛置身教师试讲环节,闭上眼睛张口就道:“我并没有将任何问题都复杂化,因为任何问题都有简单的、有复杂的但无论如何,界定简单和复杂往往只看表面。”

    “在这里,我提前将简单和复杂作出一个界定,这个问题涉及的人越多,则越复杂,同时这个问题的影响范围越大,也越复杂反之亦然。”

    “在作出了界定后,我们先来看那三个工匠的问题乍一眼看上去,这只是个简单的问题才涉及到三个人,影响范围也不过是一个工程局三四百人而已。”

    “但他们只目前方家只能找到还保留着非刻板头脑的、有创造力的、有自我思考的工匠,他们这样的思维就是下一代工匠最好的老师。”

    “这样以来,这个问题还简单吗,还能简单吗?我将这个问题复杂化就是不打算在这方面犯错,我必须要在接触的过程中去观察他们即便是短时间观察不了什么,第一次见面时我总能收获到点东西,比如说李月英最适合成为新工匠的师傅,而……”

    听到这里,早已经放下笔的方思媛不免好奇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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