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瑞和陈伦炯一前一后沿着保和殿右转,出了后门到了一座崇楼下边,那里重檐廊宇的,又有高高的宫墙挡着,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天瑞站在崇楼底下,抬头用右手挡在眼睛上方,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只定定的瞧着蓝的发亮的天,看一朵朵白云飘过,忍不住叹了口气。

    “在想什么?”不知何时,陈伦炯已经站在她身旁,双后负在身后,和她一样抬头看天。

    “在看啊!”天瑞还是维持那个姿势,只嘴里轻笑出声:“在看哪个没良心不长眼又胆大包天的东西,竟敢偷偷跟踪本公主。”

    “那公主就要好好看看了。”陈伦炯伸手,一把把天瑞拉了过来,低头满眼温柔的看着她:“公主的气消了没有?若是没有消,臣借公主出出气如何?”

    天瑞没想到这人会这么无赖,光天化日的就敢对她动手动脚,一时眼光转厉,挣扎道:“住手,谁给你的胆子,不但跟踪本公主,还敢跟本公主动起手来了。”

    瞧天瑞俏脸带怒,本来白嫩的脸上一片红通通的样子,陈伦炯心里发痒,又瞧她挣扎的厉害,知道今天要是不让她出了这口气,怕以后再想见她就难了,他那漂亮的桃花眼微眯一下,薄唇上挑,笑的温润动人,可手上力气一点没减,反而加重了几分,一个用力就把天瑞搂进怀里。

    “瑞儿……”热热的气息喷在天瑞颈边,她耳际就听到陈伦炯温柔的低语轻唤,一下子,便什么力气都没了。

    “你……”天瑞伸手狠狠拧了一把陈伦炯,气苦道:“你总是这样,就知道欺负我,这么多年了,就连皇阿玛都没这么欺负过我呢,偏你就敢,你这个狠心绝情的东西。一去这么多年,不但没有音信,回来之后竟还带着那么一个美人,还那么亲亲热热的。你想气死我啊。”

    天瑞手劲很大,拧的陈伦炯身上疼的厉害,却不敢说出来,只一个劲的赔不是:“是,都是我不对好不好。我不该让你操心惦记,可你也不该冤枉人啊,我什么时候和那个碧翠斯亲亲热热了,我躲她都来不及呢,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还敢狡辩?”天瑞一把推开陈伦炯,小脸上满是怒火:“在西郊的时候我都看到了,你还敢混说,我今儿且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和那个碧翠斯不清不楚的。我就真敢解除婚约,我要找一个比你更好的额驸……”

    天瑞一张红艳小嘴碟碟不休的说着话,陈伦炯低头时,就看她唇色鲜艳,红如樱桃,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是泛起点点亮光来,看的一时意动,又听到瑞说什么要再寻额驸的话,他一时没忍住,低头一使狠劲。把天瑞拉到怀里,迅速的吻上她那张吸引人的小嘴。

    这么多年来陈伦炯在天瑞身边,和她一起长大,又慢慢对她动情。看她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镇定自若,在宫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由的佩服她的手段和智谋,也渐渐对她情深意重起来。

    随着时光流转,这份情意越发的让他不舍和痛苦,整日瞧着佳人却不得亲近。那份隐忍和爱而不得的怨念渴盼已经深入骨髓,今日终于能够如愿以偿,一亲芳泽,顿时如江河决堤一般,再也控制不住了。

    他一手紧搂天瑞细腰,一手放在她脑后,薄唇轻咬,含住天瑞红艳的唇瓣,吸吮、辗转……

    天瑞一双凤眼圆睁,看着陈伦炯近在咫尺之间的那一双明亮有神的桃花眼,眼中是满满的温柔和宠溺,瞧的不由的呆了。

    对于天瑞的走神陈伦炯很不满意,气恼之下在她唇上一咬,顿时天瑞疼的张开了嘴,他也便趁虚而入。

    这里两个人吻的热烈,另一边偷瞧的梁九功可是苦了呀,一捂眼睛心里告诫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又暗自叫苦,心说皇上哎,您老人家这安排的什么差事啊,知道咱是一个太监,还让咱瞧这亲热的戏码,这不是指着瘸子说短,让人心里憋屈么。

    再偷偷打量一下那搂在一起的两个人,梁九功不由的笑了,心说这陈爵爷胆子也真够大的,就敢这么对公主,要换一个人的话,不定被怎么收拾呢。

    梁九功想事情的时候,天瑞和陈伦炯已经分开,只听到天瑞询问:“那个碧翠斯是怎么一回事?我虽然心里明白你并没有移情,可看到她还是堵的慌。”

    陈伦炯牵着天瑞的手,和她并排而立,低头浅笑:“这件事情说起来话长,今儿怕是讲不成的,这几日我无事,不知公主可有时间与我结伴同游,到时候,我再告诉公主这件事情的原由。”

    天瑞长眉一挑,眼波微转:“这么说,是你在约我了,那我可要看看你的诚意如何了。”

    “公主要怎样的诚意?”陈伦炯凑到天瑞耳边,唇角轻碰她如玉的耳垂。

    天瑞伸手推开他:“我要去潭拓寺,若是你能从后山把我背上山顶,我便去。”

    这是在撒娇呢?陈伦炯明显的有些惊喜的傻了,天啊,真是不容易呢,天瑞竟然在跟他撒娇,背上山顶,这有什么难的,平常人难以办到,他一个学武之人,又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却是不怕。

    薄唇轻弯,陈伦炯笑了起来,这次倒是真心真意的笑了:“好,我答应,后日清晨我在潭拓寺等着公主。”

    说完话,陈伦炯只等天瑞的反应,却不料她竟然闭眼凝思起来,过了片刻,眼睛猛的睁开,厉声呵斥:“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别藏着了,出来吧!”

    陈伦炯一惊,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有人偷偷跟着他们呢,那刚才的事情……

    这时候,也由不得他多想,他只凝神一听,确实有人在偷看呢,陈伦炯没有转头,身子连动都没动,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整个身体笔直的向后退去,速度快的惊人,在退到一处宫墙边上,才要伸手抓人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嗓音传来:“公主,陈爵爷,莫打,莫打,是奴才……”

    这声音,陈伦炯放下手来,就见梁九功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这货一脸恭维的笑意:“公主,皇上让奴才办事,正巧奴才经过此处,却没想到是公主在这里啊,那奴才走了啊!”

    厚脸皮,无赖货,天瑞和陈伦炯两个人心里同时想着,办什么事情要让梁九功绕这么大的圈,从这人迹罕至的崇楼下经过呢?分明是他故意跟踪而至的嘛,竟还敢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么一番谎言来,果然康熙就是那睁眼说瞎话的,他用的奴才也这副德性。

    八过,两个人心里明白是明白,可也不能挑破了给梁九功没脸,天瑞只好笑笑:“即是皇阿玛的差事,梁公公还是赶紧去办吧,省的误了时候,您老挨罚不是。”

    “是,是!”梁九功被刺的抹了一把汗,赶紧躬身往后退:“奴才这就走,这就走……”

    等梁九功走后,天瑞又瞧了一眼陈伦炯:“即是无事了,你先回保和殿吧!”

    陈伦炯应了一声,有些不舍的又看了天瑞一会儿,这才转身大步朝保和殿的方向走去。

    天瑞一直等陈伦炯走的没影了,又才了一会儿,这才回了保和殿。

    等她进去的时候,宴会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天瑞和八格格几个聊了几句,各国使臣已经开始告辞退出去了,康熙等各国使臣退场之后,也带着梁九功走了,天瑞也站起来慢慢走出保和殿。

    这几天她因为忙着宴会的事情,也着实很累了,回去之后就先休息了一会儿,在榻上眯眼睡了一小觉,这才起来换了一件衣服让于嬷嬷准备了些清淡的饭菜吃了一点。

    她一边吃饭,一边琢磨陈伦炯所说的去潭柘寺的事情,心里明白,陈伦炯必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讲,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情,就暗暗想着潭柘寺是一定要去的,她也应该先在康熙那里报备一下,否则万一那天有什么事情出不了宫门,可就糟了。

    天瑞正在想这件事情,而康熙在乾清宫也在问梁九功这件事情。

    “你是说,天瑞和小石头约了要在潭柘寺见?”康熙敲敲桌子再次确定。

    “是!”梁九功弯腰道:“奴才确实听他们是这么讲的。”

    康熙笑笑:“朕知道了!”之后,又把梁九功叫到身边,小声说道:“你去告诉……”

    梁九功慢慢听完,这心里啊,就跟进了冰窖一样的冷的慌,只退下的时候暗想,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抓着这件事情不放,公主可是他亲生女儿啊,有这么拉自己闺女后腿的吗?

    不管康熙是怎么想的,康熙的交代梁九功就是再不情愿也得执行下去,没办法,梁九功只好暗认倒霉。

    很快,两天时间一闪而过,天瑞也早早的跟康熙说了要去潭柘寺的事情,康熙想都没想就给答应下来,天瑞虽然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

    这日天还没大亮天瑞就起身,洗漱好了之后,换了一件水蓝的袍子,袍子的领口袖口部分都是拿蕾丝镶的边,袖口还镶了宽宽的荷叶边,袍身也没有什么华丽的刺绣,只是拿着一些小米粒状的碎珠子钉上去,拼成各色的花形。

    天瑞头发只挽了个一字髻,也没戴什么首饰,只缠了一圈折枝花形的淡蓝花卉,就这么一身清雅的出了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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