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四个墙角处,各自点燃了一盆火炭,星火点点,温暖异常,林严面朝上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上带着一丝舒爽,沈安之在床旁,左手拿着药瓶,右手搓着药慢慢的在林严胸口擦拭着。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擦完了药水,沈安之头上微微有些汗水,收起药瓶,洗了洗双手,来到床前朝林严胸口青紫一片,血迹斑斑,数十条伤痕错综满布,多数在胸口正中处,牢卒明显是下了重手,如若在晚去半刻钟,林严的小命必定危已。

    林严缓缓睁开了双眼,见到沈安之正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笑了笑,道:“劳累沈先生了。”

    沈安之回过神来,默默的看了林严一眼,淡然道:“你伤的很重,少说些话,以免动了胸中伤气。”

    林严抿了抿嘴唇,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看着沈安之那满是黯然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沈安之看出了林严的异样,沉思了片刻,忽然坐到床边,缓声说道:“你此行来河东,想必是为了在下吧!”

    林严深深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蓖城东有琅县高峰,西有陈定山,南有其余各州诸侯,一城之地,生存难已,夏州现今看似平稳,实则如猛兽待食,待明年开春之后,陈定山必然会有大的动作,牵一机而动全身,到时,夏州动乱,蓖城乃中城之地,兵少物稀,林严实不知蓖城该如何抵挡各路强敌,所以特来河东当面求教,只是没有想到会被人看穿身份,更是连累了沈先生,林严”说到这里,林严声音已是有了一些咽呜,在也说不下去。

    沈安之叹了口气,沉思了一会儿,道:“琅县高峰虽有兵马万余,但东临河东卫州,如若他出兵西下,黄巢必不会轻松于他,所以不必担心。西部陈定山,拥兵数万,兵强马壮,实乃是夏州最强势力,可惜近临数路强敌,虽兵马众多,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轻动。”说到这里,沈安之吨了吨,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蓖城与陌城相离三百余里,在局势未有明朗之即,陈定山绝不会轻举妄动,如若强行出兵蓖城,陌城必定守卫不足,到时,不说高恿泰,就是河南道其他诸侯也绝不会放过此般良机,决战之即,兵不兼两地,势不及远临,此般道理,想必陈定山不会不明白,所以眼下,将军也不必担心陈定山之危。”

    林严眼中满是明悟,脸上充满了敬佩,道:“蓖城南临濮州,高峰虽然有变,已是脱离了高恿泰,但其手中依然还有五千余军,如若来攻,蓖城怎般抵挡?”

    沈安之微微一笑,道:“兵多却将少,卒壮却无粮,奈何!奈何!如若不出意外,往后的夏州将不在会有高恿泰的立足之地。”

    不过短短的几句话,一切的一律皆已是道开,林严咬着牙坐起了身子,伸手紧紧握住了沈安之的双手,满脸激动的说道:“先生大才,听君一席话,林严不觉茅塞顿开,心中之虑,已是全然解开。”

    沈安之笑了笑,抽出了林严紧握的双手,站起身子,道:“离开蓖城时,在下曾留下一封书信,想必将军已是看过,信中所言皆是在下所思,夏州看似局势复杂,实则简单异常,不过是陈定山与濮州所部兵马的较量,将军眼下势力不及,应需安心展,已待后,其他之事,实不该太过着急!”

    林严默默的看了看沈安之,忽然说道:”先生此言,想必黄巢已是多有了解。”

    听闻林严的话,沈安之的脸色突然暗淡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落寞的说道:“我纵有鬼神之策,可惜某人言不听,计不从,奈何!奈何!黄巢此人看似心胸广大,实则气量短小,眼下虽然占领卫州、辽州、宁州三地,军事一时大增,可惜却因此过早的得罪了河东其余诸侯,眼下黄巢看似强大无比,实则已是成为众矢之的,河东各路诸侯必定不会在行放任黄巢这般强势下去,开春之后,河东大地,必将染起滔天大乱。”

    听闻沈安之的话,林严心中忽然一动,难道

    林严突然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倒在地,紧紧抓住沈安之的双手,双眼通红,呜咽道:“先生”

    见林严此般举动,沈安之被吓了一大跳,连忙想要扶起林严,却是扶不动,无奈,苦笑道:“将军为何如此?此般举动,岂不是在折杀在下。”

    林严抬起头来看着沈安之,满脸真诚的说道:“林严历经乱世已有数载,经历无数生死,虽然命大,安然活了下来,却常常无奈自身势小被欺,林严愚钝,手下之中,能人虽多,却多是冲锋大将,仗朋友义气,虽能一时安然无恙,却不知往后该如何行去,几般听教先生明策,心中每每感到有如明灯指引,林严厚颜,求先生为我所用,生乃荣耀四方,死后留名青史,原先生助我。”说完,林严已是满脸的泪水,双眼之中满是期待的看着沈安之。

    听着林严的话,沈安之也是心情澎湃,十年苦读,游历四方,闻黄巢军起,不管声名,前往投靠,不就是为了一展一身所学?可惜后来所生的种种,使沈安之心灰意冷,生出了离世之心,本已经打算远离战乱,选一处安静之地,荒度余生,可惜天道苍苍,蓖城忌拜先师,有缘得见林严,一席话下来,两人都是相见恨晚,心中那丝脉搏不知为何又从新跳动了起来,此时听着林严那动泪的话语,沈安之那暗淡已久的心眩,再次活跃了起来。

    沈安之看着林严那满是真诚的目光,忽然笑了笑,道:“将军这般跪下,安之就算心中有所答复,又怎敢仰视说话?”

    林严愣了愣,随即满脸的喜色,沈安之既然已是自称安之,显然已是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勉力站起身子,坐回到了床上,看着沈安之,道:“先生答应了?”

    沈安之摇了摇头,笑道:“还记得上次安之所留信中之言?如果有朝一日,将军能走出蓖城,成为行天下之棋的人,那时,安之必然来投。”

    林严脸上的喜色慢慢失着满脸微笑的沈安之,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是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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