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个旗,叫几个人去喊话,然后士兵们到仇前的将旗下,把兵一收,就可以走人了。凭良心说,这样做事是要有追究责任的危险,但不责众,赵军如果没有败,那该谁谁谁,是什么罪就是什么罪,谁也跑不掉,可是现在摆明大败了,在场的谁是雏儿,这点眼力劲还能没有?北秦正在蕴力,这是要给赵军最后的一击呀,就目前来说,赵军已经打光了底气,不败还等什么?正是如此,仇前一点顾忌也没有,拉开阵式,带兵走人。把话说白了,治我的罪,先顾好自个儿吧!从某种角度上说,赵军的度是很严的,但……现在却是不行了。

    树倒猢狲散,赵军既然要败了,指挥系统又是一团的乱,将将不明,兵兵难分,如何再打。赵顺、赵在、肥早、斜届、屈呈对此无话可说,人所共知,皋狼的大军,精兵几乎尽折在北秦军的手里,说别人打仗不用心,不卖命可以,但不是皋狼军,在此,仇前走的合情合理。赵顺、赵在、肥早、斜届、屈呈却是不行,他们是公子范的部署,要听公子范的军令。

    看着几个兄弟们,赵顺长长的叹了一气,关键时刻,还是赵氏宗族站出来。他道:“你们去向公子请命,这里有我……”最后一个“我”字说出来,赵顺只觉得苦涩无比。这里有我,还不如说我在这里替你们死!赵顺知道,留下来的怕是九死一生了,但他没有选择。

    其实真正说来,赵顺不怕死,男人么,上了战场,死算个啥,可是他知道的,北秦军不会礼遇尸体,按理说暴尸荒野已经是大不仁,可是北秦人连尸体也不会放过。他们有着加人人体骨器的恶劣癖好。说不定赵顺死了,他的头骨就会成为某个装饰品,这才是最悲哀的。

    生存,还是,不是只有哈姆雷特那个装神精病的白痴娘娘腔才会考虑这种问题。

    赵顺选择了。在他的身后,赵在顿了一下,定声说道:“我陪你!”三个字,珍贵如金坚固如铁。赵在虽然犹豫了,但他说这话的时候,放下了一切!他的家人,他的儿女,他的富贵,他全放下了,包括他的生命。说“我陪你!”其实和说我和你一起死没有区别。

    肥早在一边呆了,虽然他是一个跑龙套的,可是一个跑龙套的也有自己光闪的一面。

    一声闷响。赵顺、赵在看向肥早,他把自己的佩剑斩在木栏上,微微笑道:“兄弟三人好做伴!”话音方落,斜届大叫:“你们疯了!”屈呈摇了一下头,简单的说道:“对不起……”于是,斜届、屈呈两人一左一右,下了楼,叫来自己的轻车,上了车而去,表面上他们是去中军,但这时去中军等于是找死,他们是到后方,等全军败退的时候,走人。也就是随大溜。

    说来可笑,但就是如此,赵国打败仗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将军自然知道怎么才可以在这种局面下保住自己的小命,真正把命拿到外面去拼,不是不可以,给个理由吧。主事的人没有,赵侯方面也没有军令,整个赵军的指挥系统有等于无,赵国的军将们关心的是赵侯的身体,而不是现在的这场大战,至于这场大战,能不管就不想管,怎么管?没看见吗?赵产这样的一个能打仗的将军,居然是那样惨死的,五百战车死光光,这样子还有什么打头。

    有的人选择走,有的人选择坚持岗位。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不能说对错。

    在这种纷乱的时候,公子范苦着脸,他的德望还是太低了,他调不动周围的大军,和所有的众臣一样,他们伺弄着赵侯,希望赵侯醒来。在正常的情况下,这时是要收兵回营闭寨自守的,可惜,赵军的营寨工程质量不过关,已经给北秦军扫了,现在处于一片的火中,火势到是小了一点,但一样可以烧人,没听过自己往火里钻的,于是,赵军的错误继续着,他们傻bb的站在这里,莫名其妙的面对不知如何的未来。一场失败的出征,一场失败的战争。

    战场上的时间可以用争分夺秒来形容。赵军放弃了他们的调整时间,北秦军却是没有。

    两千八百多骑北秦兵已经分陈列好了。他们立马横,跃起跃起欲试,一个个如同小老虎,有的士兵上了城头,参加了城头的乱战,可大多的士兵却没有参加那些惨烈无比的战斗,他们现在渴求着痛快的一战!北秦伯拉着阿哈尔捷金马左右转着,猛然,他踢了下阿哈尔捷金马的肚子,那马一下子飞跃而起。北秦伯在马上挺身扬动大荒凶兽,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自己手下的北秦军兵大声叫:“一直以来,我们极力避免正面的冲杀……可是现在……我要带你们迎向那冰冷的尖锋……对……我们会流出最烫人的热血……流出来,就会冷!可是血一定要流……本君现在想要的是他们流血,我们要流,他们要流,所有的人都要流,本君想要谁的血多……谁敢和本君冲杀……”鬼车立马叫道:“我敢!”他一边说话,一边压抑自己**的座骑,他的马也是一匹好马,是一匹地道的战马,感觉到了主人的战心,马也兴奋起来了。北秦伯立时出爽朗的大笑,他一边笑一边道:“有害怕不前的吗?”

    “没有……”北秦兵大声呼喊,他们什么都不怕,只要他们是在北秦伯的身后。

    “好……我们北秦人,不怕流血,更不怕!只是我们更喜欢的是……让敌人流血,给他们!”北秦伯大声呼吼着战前的口号!众北秦兵大叫附合:“让敌人流血,给他们!”北秦伯再次踢马,再次人立,他的大荒凶兽直指黄的太阳的北面。夕阳正在西下……它把光明的一面留给了北秦军,把灰暗蒙的一边天留给了赵军。一种神秘主义在此兴起。

    “没有仁慈……没有善良……没有同情……更没有怜悯……我们只给……”北秦伯的声音这下连一部分赵军也听见了。他们是面对北秦军的前线士兵,在白天,这支赵军向着北秦军动了一不间断的战斗,他们的前辈大多战死,活下的虽然在战斗的时候有着十足的血气,但是赵军鸣金了,把他们撤下来了,现在的他们,血气涣散,战意低下。

    就是指着他们,北秦伯大叫:“幸福的,永恒的睡眠,让我们把这无边的幸福带给他们……给他们死……”北秦军大吼:“给他们死……”北秦伯挥动大荒凶兽,放声狂吼:“给他们死……”更多的北秦卫军,北秦飞蓬军高举手中的武器,同声呼应:“给他们死……给他们死……”北秦伯紧勒马缰,阿哈尔捷金马瞬时停住身形,前腿连着身躯几乎直立而起。北秦伯好像要随着战马腾空飞起一样,身形升起数尺。他看到更多列队在后的战士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北秦伯在空中再举长,竭尽全力,声嘶力竭地吼道:“给他们死……”

    “给他们死……给他们死……给他们死……”先是几百人吼,接着是两千八百人吼,最后这两千余百人吼出了同一个声音。浑厚而激昂的声音像一个又一个的惊雷炸响在北秦无定城下,炸响在无定河两边。震耳欲聋的吼声几乎要炸开厚厚的云层,冲天而去。

    鬼车被阵阵雷鸣般的吼声刺激地浑身颤栗,他挥舞着半角钻云,跟在北秦伯后面,用尽全身力气,放声狂吼。虽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他依然疯狂地张大着嘴巴,随着大家一遍又一遍的尽情吼叫着,仿佛要把所有的恐惧和疲劳一起吼出去,只留下一往无前的战意。

    整个战场都被回荡在空中的吼声惊呆了,特别是赵军,他们无遏制自己的惊慌,一种本能的心惊肉跳的感觉突然冲进了心里。与之相反的是北秦军兵,每一个北秦军兵都在狂叫的呼应:“给他们死……给他们死……给他们死……给他们死……给他们死……”

    赵军中的公子范被北秦军的气势惊呆了。他忽然间感觉到了羞耻,是的,还有什么比感觉到自己的恐惧更让一个军人羞耻的!身为一个军人,大赵的军人,竟然会害怕!“擂鼓……”公子范不顾一切的狂吼起来,“擂鼓,准备应战……”这下赵军上下总算有了反应,那些军将老父们总算是愿意离开赵侯的身边管自己的军队了。但这是假象,真正的情况是,却加、武夷、淡与、成狼、仇倚、东门盛几人都意识到战败的可能,在这种局面下,最要紧的是什么?抓一批听话的小兵,特别是有马的,随护在自己的身边,跑回去,还是有希望的。

    这时,北秦伯先动了,他把大荒凶兽向前指去,纵声狂呼:“杀……杀啊……”“杀……杀……杀啊……”北秦骑兵在北秦伯的身后呼应!“杀……啊……”北秦伯大吼。请记住我们的全新域名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北秦军那激昂而嘹亮的冲锋号角随即冲天而起。

    先是吼声,牛角号声,然后是战马奔腾的铁蹄声,渐渐的这三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轰鸣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大地开始抖动,然后就是震动,再接着就是跳动了。北秦伯带着的北秦军就象平地上卷起的一股飓风,象海啸,象山崩,象山洪暴一样,排山倒海,汹涌澎湃,铺天盖地地杀了过来。他们战意激昂到了已经达到了狂化的效果。

    赵顺脸色剧变。赵在、肥早与赵军的的士兵们个个面无人色,耳边除了北秦铁骑飞奔所出的轰鸣声已经根本听不到轰隆隆的战鼓声。恐惧,带着浓浓气息的恐惧。

    汹涌扑来的北秦铁骑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一张张冰冷面具的脸透着同样冰冷的狂热,冰冷也会狂热,只会在这战场上。而一匹匹狂野凶悍的战马。吼声,战马的喘息声,已经清晰可闻。赵军的阵脚开始松动,最前面的三个千人阵列开始慌乱,开始退却。

    赵顺、赵在、肥早看出了危急。赵顺大叫起来,叫声凄厉而恐怖。赵顺根本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叫声:“顶上去,命令前列顶上去……”吼声不停,叫声不停,战鼓声不停,传令兵在队列中疯狂的奔驰。“加,加…………”北秦伯全身都趴在马背上,拼命地叫喊着。

    瞬息而至,这就是骑兵,前一刻你看他还在远处,下一时刻他的刀已经问候你的脖子了,就是这样的情况,北秦骑兵与赵军接触。那些随着北秦伯的北秦五卫一军一营们就象秋风扫落叶一般霎时卷走了成千的赵军士兵。淹没。吞噬。无助而软弱的士兵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铁骑大军淹没,被滚滚洪流吞噬,除了临死前出一声惨叫,什么都没有留下。被士兵们的脚步踩得泥泞不堪的草地上,转眼之间就溅满了鲜红鲜红还在冒着热气的血液,血肉模糊的躯体在战马地践踏下翻来滚去,断肢残臂和着泥沙,血水在马蹄下飞舞。

    北秦伯一马当先,他带队没有任何阻碍的冲破了赵军的防线。这并不是北秦军的战力真的强大,而是赵军真的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他们丧失了信心,他们已经举不起自己手中的兵器,几乎全部的赵军在北秦军杀过来的时候,他们做了下意识的反应,那就是放下自己手中的兵器,转头后跑。是狗也会明白这样的结果,但赵军就是这样做了,这与人类的智商无关,这是恐惧下的本能反应,哪怕这种反应是错的。结果,赵军要为这种错误付出再次的代价!

    北秦军这种攻击给赵军的打击并不是来自于他们的兵器,而是马!北秦军那打过马常的铁蹄子狠狠上前,把给铁骑洪流冲倒在地上的赵军一一踩死。这才是赵军失败的真正损伤所在。而做到了这一步,赵军的后方主力,那几近一万的赵军精兵也崩溃了。

    战争本就是这样子的,本来精勇的士兵会因为其它士兵的恐惧而恐惧,恐惧就是这样容易。这些披甲的赵军没有形成一点的战斗力,他们……四散而逃!把后背慷慨的留给北秦军。总算有的赵军在反抗,但这只是投入激流的小花,它会溅起来,但它也会没下去,随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根本不能阻拦北秦军前进的激流!北秦伯带着队,他突然对身边的鬼车使了一个眼色。天知道鬼车是怎么会明白的,或许这就是战场上人的敏感。

    北秦伯与鬼车一左一右,冲向了赵军前营的建楼!建楼上,是赵顺、赵在、肥早三人。

    “不能在这里等死,我们下去拼了!”赵顺、赵在、肥早想要下楼,可是……他们慢了。或许这并不是他们慢,而是北秦军快。风驰电闪,雷霆万钧!北秦伯他们就来了。

    左边,北秦伯扬起大荒凶兽,右边,鬼车提着半角钻云,两人一左一右斩向了建楼的立柱。“咔嚓!!”立柱顿时折断。建楼出“吱呀呀”的声音倒下。北秦军飞快的散开,随后,赵顺、赵在、肥早三人重重的从楼上栽了下来,就如北秦伯说的,没有仁慈……没有善良……没有同情……更没有怜悯……北秦骑兵刻意的纵马上前,在三人的身上奔踏,当北秦骑兵轰隆而过,留下的,只是三具扭曲的不形的尸体。坦白说这是一种浪费,很多骨头都碎了,不能用了。要是以前一定是不好,不过北秦人现在已经学会了把骨头磨成骨粉来做建筑或是其它的材料。也算凑合,但价值却是降低了。“哈哈哈哈……”北秦伯出真心的笑。同样的,是鬼车,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整个北秦军都笑了起来。

    “向右……向右……跟着我……”北秦伯下达命令!北秦军随着北秦伯,他们轻轻松松,视赵军的前营如无物,马踏赵军的前营,赵军过三千人战死,两千人受伤,其余的赵军开始溃逃。只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北秦伯没有真蠢的去冲赵军的中军,那里的赵军可不是容易啃动的,那是赵军的精华,北秦伯只是借用之前赵军五百战车的覆没,在赵军的心理低下的时候打赵军一个冷不防,要是这种运气一直用下去,那就是冒险了。所以现在的北秦伯带着北秦军从右面杀出,两千余百骑如龙一般的横扫过赵军的右翼。

    本来就在第三军团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吃尽苦头的赵军再次生了一个乱,数千的赵军不敢抵抗的把道路让过来,这使得北秦伯的军队和刘金吾的第三军团胜利会师。北秦伯人不下马,就冲着那刘金吾道:“牛骑,我的牛骑……你在睡觉吗?我要牛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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