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闻言,忙笑道:“若是师师不介意,美人之请,李成求之不得。”

    师师微微一笑,示意身边的俏婢前去准备酒菜,这才斜眼瞥着李成,含笑摇头道:“想不到李郎这样坦率,师师十分意外!”

    李成由衷地点头笑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师师乃是世上罕见的美女,能得到这样的邀请,是每一个男人的荣幸。所以,的确是求之不得啊!”

    师师莞尔一笑,摇头道:“李郎说的这样坦然,叫人很是感动。师师自幼长于青楼,也算是阅人无数,天下间倒是少有郎君这样坦然而不做作的人。只是,有时的行为却……”

    李成转身在旁边的小榻上坐下,点头叹道:“师师是不是觉得李成的行为有些不避嫌疑?”

    师师秀眸一转,轻轻笑道:“师师只是觉得郎君敢作敢为,乃是难得一见的真男儿!”

    李成没想到李师师会这样评价自己,不觉抬眼望着师师哪灵动的双眸,苦笑道:“李成不过是真情流露,不想在师师这样灵心慧质的佳人面前徒劳地掩饰罢了。”

    师师闻言,深深地瞥了一眼李成,这才幽幽叹道:“郎君这样的真男儿,师师此时遇到也算是人生一大憾事,有时倒是十分羡慕玉娘。师师也听说,李郎对玉娘敬爱有加,并未因她的出身微贱而轻辱,师师十分感叹。其实郎君当日并不喜爱玉娘,却能如此善待于她,师师便知郎君为人之处了。”

    这时,青衣小婢已经把酒菜端了上来,看到那几样清淡别致的小菜,李成不觉胃口大开,忍不住笑道:“这些天总是大鱼大肉,正是有些厌烦,师师这里的菜色倒是难得。”

    师师微微一笑,轻轻来到李成对面坐下,看着桌上的菜肴,含笑点头道:“如此严寒天气,,这些新鲜的蔬菜比金玉还珍贵。若是从前,师师也是无福享用的,这些乃是宫中送出来的。今日难得和郎君小聚,也算是师师的一点心意了。”

    李成看着桌上的酒菜,笑道:“今日院中倒是热闹,我原以为你这里也不会冷清,倒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要回头看时,却听到鸨母那刺耳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哎呀,李大官人,你家这几日啊天天听哪后边树上的喜鹊叫个不停,正说恐怕会有贵人要来呢!偏巧,应在您身上了,这可是奴家的福气了!”

    说着,上前仔细打量着李成,又看了看李师师。笑道:“师师这里也忙,大官人何不去其她姑娘哪里坐坐?”

    李成看了一眼脸色陡沉的师师,点头笑道:“玉娘口信来,所以要见见师师姑娘。鸨儿不用担心,略坐坐就走了。”

    鸨儿看了一眼秀眉紧皱的师师,苦着脸道:“不是我这做妈妈的妨碍大人,而是就怕等下宫里来人,到时候大家都不好交代啊!”

    李成这才明白为什么行院里到处一片歌舞升平,为何只有师师这里冷清了。原来是徽宗可能会来,李成不觉回头向师师望去。

    看到师师眼中期许的目光,李成不觉淡淡地笑道:“李成稍坐片刻便会离开,鸨儿放心便是了!”

    听到李成那毋庸置疑的语气,鸨母也不敢多说什么,忙笑道:“奴家先恭喜官人晋封爵爷,官人自可尽兴,只是担待一点便好,今晚的酒菜钱,就有奴家付账,算是一点心意吧。”

    李成淡淡一笑,冷哼道:“鸨儿先退下吧,我稍后离开便是!”

    师师在旁边冷笑道:“妈妈怕什么?若是有事自然有师师承担,自然不会连累妈妈的,妈妈还是快些出去,再耽搁了时间,出了乱子,莫怪师师翻脸!”

    鸨母李氏闻言,脸色陡变,却还是勉强笑道:“姑娘说什么气话?也不怕李官人笑话!”

    师师冷冷地瞥了一眼保姆,淡淡地冷笑道:“妈妈放心,李郎乃是见惯了场面的人,怎么会把师师的这点失态放在心上?”

    这话不但把鲍姆的话,顶了回去,还隐隐地暗示了李成,一语双关,李成和鸨母各自心中有数。听在耳中,各自的反应也大不相同。

    鸨母皱了皱,还是勉强笑道:“难得李大人不和奴家这些人计较,奴家这就下去准备酒菜,大人尽兴便是!”

    说毕,瞪了师师一眼,这才转身向楼下走去。

    看着鸨母离开,师师忍不住黯然低叹道:“师师命薄如斯,所有一切不过随波浮沉,全不由自己半点。”

    李成看她如今已经深得徽宗宠爱,在其他人的眼中恐怕是极致的富贵了。却还是这样郁郁寡欢,便知道眼前的师师早已看透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心中感佩。

    不觉点头叹道:“其实在下略坐坐便走,不会耽搁太久,这样若是真的被皇上撞到,李成自己虽然不用担心,就恐怕连累师师。”

    师师惊讶地看了一眼李成,摇头道:“师师不过一名青楼女子,这样的烟花之地本来就非人君久留之地。若说连累,其实是师师连累大人才对。”

    李成闻言,心中微微有些生气,这时代的男人,一旦犯错总是喜欢把责任推到女人身上,就拿这件事来说,若非徽宗荒淫道以堂堂天子身份去逛妓院,却要师师这样最柔弱无助的妓女来承担责任,真***不是男人!

    想到这里,不觉双眉猛地一挑,冷笑道:“明明是皇帝昏聩,自己跑到妓院来,怎么能怪你一个小小女子?这些人真***不算男人!”

    师师吃惊地望着李成,思忖片刻,。秀眸含泪地黯然点头道:“李郎早前已经这样说及,师师很是感激,今日还能看的这样通透,世上恐怕不会再有几人能入李郎一般了!”

    说到这里,望着几上摇曳的红烛,失神地叹道:“其实师师何尝不知,若官家宠爱渐驰,师师恐怕亦难有葬身之地啊!”

    李成听她说的凄凉,心中一痛,一把将那纤弱的娇躯拦在怀中,沉声道:“师师,我来保护你吧,虽然我可能没办法真的保你万全,但是一点微薄之力总是有的!“

    师师温顺地靠在李成的哪强壮的胸膛前,低低地道:“师师不求别的,只求将来能保得一点性命便是上天的恩赐了。李郎,有些事天意难违,若是将来果真生什么,你还是要先顾及家人啊!”

    李成想起历史上的李师师,最终下落不明,各种史籍都没有办法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不觉眼前一亮,郑重地点头道:“虽然我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但是慢慢总会有办法的,你放心吧!”

    看到李成忽然信心大增的样子,师师虽然疑惑,却还是十分感动,她这种微妙的身份,使得很多大臣都不敢时常来李家行院,师师也明白他们畏惧的原因。这时对李成的真挚承诺当真是百感交集。

    其实师师最早认识李成时,便已经为李成哪与众不同的谈吐感到吃惊,后来的几次见面已经让师师早已冷却,便是被徽宗宠幸也没有再起波澜的心开始猛地砰然而动。只是畏惧于徽宗的身份,使她不敢想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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