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唯恐自己装的不像,被众人看出破绽,实则他装的也的确不像,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此时故作镇定的紧张。不过好在此时台上的行云子已经与司徒鸿烈交上了手,而且南侧擂台的战况亦是如火如荼,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南北两处擂台上,没人顾得上看他。
转头四顾,发现没人在盯着自己看,长生安心不少,他很担心那几个坤道不会上药包扎,但男女有别,他纵然担心也插不上手,不但插不上手,连回头都不敢。
不得回头便只能佯装从容翘首观战,此时北侧擂台的战况比南侧擂台要激烈许多,司徒鸿烈原本与东方辰密议合谋,想要趁机杀掉他为司徒阳刚报仇,谁曾想东方辰一时大意,不但未能杀掉他,反倒折损了一只右手,司徒鸿烈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此时他已经全身而退,换上了行云子,司徒鸿烈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免不得迁怒行云子,一开始便催动灵气,全力抢攻。
司徒鸿烈身形高大,比行云子足足高了半个头,但行云子并未躲闪腾挪,而是直面相迎,气聚双掌,与司徒鸿烈硬碰硬。
南侧擂台上对战的双方还是两仪山的行阳子和丐帮右护法欧阳传丰,行阳子之所以能够接连迎战,乃是得益于玉清宗玄妙的练气心法,玉清宗向来以灵气修为见长,精纯的灵气修为不但进攻之时威力更大,也更耐消耗。
丐帮是由乌合之众组成的帮派,练气心法和武功招式也是千奇百怪,欧阳传丰虽然灵气修为不高,移动身法和拳脚功夫却很是了得,而且此人懂得扬长避短,故此与行阳子打了许久也不曾分出胜负。
司徒鸿烈本就气冲斗牛,眼见身形消瘦的行云子竟然敢与自己硬抗,狂怒之下灵气急催,两只肉掌骤生烈火,双掌齐出,怒吼咆哮,“烈火神掌!”
行云子既然敢上台,自然对朱雀山庄有所了解,眼见对方施出了看家本领,既不惊慌亦不闪避,立刻回臂聚势,气聚双掌,出掌相迎,“两仪真气!”
二人皆是洞渊修为,灵气皆可破体外延,不需四掌相接,灵气已然相迎互撞,随即便是轰然巨响,气浪滔天,脚下粗大的圆木瞬时被震碎大片。
正面对掌,司徒鸿烈后退三步,行云子倒退一丈,势均力敌,不相伯仲。
司徒鸿烈比行云子要高大许多,虽然各退三步,自己脸上却有些挂不住,怒吼踏地,疾冲出掌。
行云子也如司徒鸿烈一般心思,他虽然身形消瘦,玉清宗却以练气见长,与司徒鸿烈比拼灵气竟然未分胜负,本就心有不甘,,眼见司徒鸿烈又冲了过来,立刻纵身迎上,提气出掌。
四掌相接,二人所发灵气互撞挤压,余浪上下宣泄,左右飞散,一声巨响过后,偌大的擂台直接被凛冽的气浪当中豁开,南北贯穿,足有两尺多宽。
此番对掌二人各退七步,巨大的反震之力令得二人心潮澎湃,热血上涌,急促换气之后再度对冲而上,三度对掌。
此番对掌威势更加惊人,所催生的气浪也更加凛冽,北侧擂台本就多有破损,再受到气浪冲击,更是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眼见不得以灵气战胜行云子,司徒鸿烈气怒变招,耸肩振臂,仰天怒吼,“离火焚天!”
怒吼声中,司徒鸿烈浑身上下燃起了紫色火焰,火焰见风爆胀,彷如朱雀浴火,烈火熊熊,热浪滔天,便是远在十几丈外的围观众人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
行云子与司徒鸿烈相距不过三丈,眼见司徒鸿烈凭借离火血脉催发出了离火焚天,立刻环臂行气,凭借精纯灵气自体外凭空凝聚出了一处圆形的紫气屏障。
催生出了护体屏障,行云子立刻欺身而上,凭借护体屏障抵御离火高温,冲到司徒鸿烈近前催动灵气与其近身相搏。
起初二人还是在擂台上拆招儿对攻,但圆木搭建的擂台很快便在高温火焰的炙烤之下熊熊燃烧,无处踏脚,二人便催动灵气悬浮升空,自空中快速出招,猛烈互攻。
虽然南侧擂台的战况与北侧擂台同样重要,但北侧擂台的战况更加惨烈,故此场外众人纷纷看向北侧擂台,连行阳子和欧阳传丰何时下台都不曾注意,直到监考官敲响铜锣,众人这才发现二人两败俱伤,同时下场。
同时下场便不计算输赢,随即己方太清宗派出一人上台,而丐帮阵营派出的则是一个中年乞丐,这个乞丐胸前有六块黄布,在丐帮的地位要略低于左右护法。
这个中年乞丐上台之时使用了灵气,显露的是蓝色灵气,其腰间捆扎了几个鼓鼓囊囊的灰色布袋,所穿长袍也颇为臃肿,里面明显藏着什么东西。
己方派出的太清道友乃是居山修为,而且是先行上台,丐帮阵营明知台上是紫气高手还派出此人,说明此人倚仗的并不是灵气修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其实也不难猜,要么是暗器,要么是毒药。
就在此时,北面擂台在烈火的焚烧之下缓缓倾斜,冬日多刮北风,在北风的吹刮之下,着火的擂台逐渐向南歪斜,直至轰然倾倒。
由于搭建擂台所用的都是圆木,擂台倾倒之后大量着火的圆木滚到了中间擂台的下方,几个监考官见状急忙抬着桌椅远离躲避。
实则他们也想上前救火,但他们没有灵气修为,别说圆木已经着火,就算没有着火他们也搬不动。
眼见着火的圆木即将引燃中间擂台,监考官便转头看向后面维持秩序的禁卫,这些禁卫焉能看不出他们的用意,不等他们开口便纷纷扭头一旁,不予理会。
西侧的僧人阵营倒是心急如焚,因为中间擂台上站着的是他们的人,奈何他们虽然着急却不能擅入广场,情急之下只能催促禁卫前去救火,这些禁卫本就不想去救,再见长生耷拉着脸正在瞅他们,哪里还敢动手。
长生倒是能入场,但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决战之初僧人阵营受丐帮阵营撺掇,有心占据两席,虽然见势不妙,知错就改,却终究是犯了错的,他才懒得动手。
此时南侧擂台的二人已经互报了来历姓名,己方阵营的太清道友俗家姓刘,道号道一,而那中年乞丐有姓无名,江湖人称鬼子老安。
这个名字监考官自然无法记录,只能追问姓名,那乞丐本就没有名字,问了几次,只说自己叫老安。
刘道一也猜到对方擅长的是暗器或是下毒,对于这两种下三滥的手段,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不给对手放暗器和下毒的机会,故此锣声一响,立刻踏地前冲,欺身动手。
不过刚刚冲到老安近前,刘道一就急忙横移避开,因为老安已经自腰间拽下一个布袋,左手托着布袋,右手自其中抓出了一把灰色药粉。
这灰色药粉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行闪避为上。
眼见刘道一躲了出去,老安颇为得意,托着那包药粉向刘道一冲了而去。
刘道一乃居山修为,灵气可以外放,不过居山修为,灵气离体外延的距离只能达到一丈,而这样的距离并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吸入药粉,短暂的沉吟之后,刘道一选择了躲闪自保,寻找机会。
在老安托着布袋,抓着毒药,追着刘道一到处跑的同时,北侧激烈的战事仍在继续,司徒鸿烈与行云子算是势均力敌,大部分时间二人都在空中缠斗,只是偶尔会落于仍在燃烧的擂台地面借力换气。
比武打斗并不一定会持续多久,有些时候一个照面就能分出胜负,也有持续很长时间的,似司徒鸿烈和行云子这种灵气充盈,势均力敌的对手,打上几个时辰也不是没有可能。
中间擂台此时已经彻底烧着了,擂台上的僧人起初还能垂眉闭目故作镇定,待得发现火势越来越旺,而下面没人过来救火时便待不住了,听得监考官高声呼喊,让他下台而不算他输,急忙就坡下驴,跳下了擂台。
刘道一虽然生性沉稳,但众目睽睽之下被对手追的到处跑还是令他颇为尴尬,躲过几个回合之后终于抓到机会,延出灵气遥攻老安后背。
老安有心躲闪却慢了半分,被刘道一击中后背,踉跄前扑。
一击建功,刘道一立刻疾冲上前,想要补招,但尚未冲到近前,老安便撒出了一把药粉。
刘道一并不知道老安撒出的是什么药粉,担心是伤肌化骨的剧毒,便不敢闭气冒进,只能急闪躲开。
老安趁机稳住阵脚,转身再追,由于先前中了一招,便有些急躁,接连撒出几把药粉,奈何刘道一躲闪及时,他撒出的药粉皆未碰触到刘道一。
太清宗也会画符,为了尽快拿下老安,刘道一便寻机催发符咒隔空遥攻,老安乃蓝气修为,勉强躲过几张符咒之后终于挨了一符,符咒近身爆裂,将其衣摆炸出了一个大洞,高温炙热,伤及皮肉。
老安气急发狂,转身就追,奈何刘道一身法太快,他追不上,情急之下反手将整袋药粉全部撒了出去。
大量药粉自擂台上飘舞弥漫,刘道一见势不妙,屏住呼吸,急退数丈。
眼见此法可行,老安疾追而上,又撒一袋,与此同时桀桀怪笑,“嘎嘎,老子将擂台尽数撒满,看你往何处落脚?”
就在老安兴奋的解下最后一袋药粉,准备抛撒之际,广场南侧传来了龙颢天的高声怒骂,“别撒了,你这个蠢货,也不看看今天刮的是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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