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派一众弟子自参加了恒山掌门接任大典,又见令狐冲与荀谦和好,欢喜不已,趁着这个档头,荀谦就给施戴子向令狐冲提亲,令狐冲听得众人皆道施戴子与秦娟情投意合,又见两人不似假装,自当遵从两人意愿,第二日就在举行掌门接任大典的大典中给两人办了喜事,一时间,恒山派喜气洋洋。

    华山众弟子在恒山派呆了几日,荀谦担心华山有失,便要与令狐冲告辞回山。可才与令狐冲说了几句话,却听任盈盈说道:“荀掌门,不知半年前你答应我爹爹的事情想的怎么样了?”

    荀谦一时未曾想起对任我行的说过的话,一时有些发愣,罗四娘见荀谦迷惑不解,便荀谦小声说道:“半年前,我们在观星阁和任我行说了要上黑木崖去诛杀东方不败。难道你忘了?”

    荀谦一拍脑袋,这才想起这事儿,咳了一声,对任盈盈说道:“此事我当然记得,难不成你们便要动手了?”

    任盈盈点点头,凝重道:“如今我爹爹已经降服了日月神教众多长老,就是不愿意归顺我爹爹的长老也不会干涉我等,此时正是诛灭东方不败的最好时机,要是晚上一些时间,叫东方不败察觉了,事情怕是不好办。”

    荀谦微微沉吟,说道:“你说的倒也不错,可我此时身为华山代掌门,不好扔下弟子与你们去黑木崖。不然这样,我先将师弟师妹送回华山,再到河北与你们会合,怎么样?”

    任盈盈双眉一蹙,喝道:“不成!你最好与我们一同前往黑木崖,与我爹爹和向叔叔会合,这样方能一举诛杀黑木崖。”

    荀谦听任盈盈语气中尽是指使,全无变点回转之意,面色不悦,对着令狐冲调侃道:“师兄,你媳妇这么求人,求得到人么?你也不管管?”

    令狐冲听荀谦不满,也觉得任盈盈说的有些过了,荀谦此时身为华山掌门,并不是任盈盈的属下,而且地位与自己相当,更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兄弟,怎能叫任盈盈如此呵斥?

    令狐冲也颇为认同荀谦的说法,对任盈盈说道:“盈盈,师弟说的不错,华山派不比我恒山派,弟子并不多,若是嵩山派来袭,华山派怕支撑不久,如今看来,我等还是与师弟将师弟师妹们送回华山派,保住华山不失,那时我们再去黑木崖不迟。”

    任盈盈看着如此认真的令狐冲,心中微微有些惊异,不过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并未叫令狐冲与荀谦瞧见,点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在强求,只希望,荀掌门能快些赶路,不然误了时辰,我怕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罗四娘估算这任盈盈那眼神中的含义,笑问道:“东方不败真有那么厉害?”

    任盈盈懒得多理罗四娘,只是回了一句“厉害至极”,便出了大殿。令狐冲微微苦笑,唤来仪清、仪文,叫两人主理恒山事物,待吩咐妥当,令狐冲带着任盈盈,与荀谦等华山弟子赶回华山。

    众人赶了五、六日,等到了华山山下,荀谦见令狐冲叹息惆怅,驻足不前,上前问道:“怎么了?还不上山?莫不是太久没回来,认不得路了?”

    令狐冲低头不住叹息,面色颇苦,道:“我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见师父师娘。”

    荀谦微微调笑道:“怎么,不怕见小师妹了?”

    令狐冲道:“想明白了,自然就不怕了。可正因为想明白了,我这才越发怕见师父师娘。”

    荀谦拍了拍令狐冲的肩膀,道:“如今你也不是那个被人说两句就听了的令狐冲,我也不是那个处处忍让的荀谦,现在大家都大了,自然得面对一些不想面对的东西。唉别愣着了,赶紧上山。师父师娘还等着我们呢。”

    令狐冲听荀谦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一个“我”,心中不觉想起以前与荀谦一起被罚的情形,微微一笑,挺起胸膛,长长一啸,大步走上华山小道。

    罗四娘见令狐冲脚步轻快,已经赶上了先上山的魏笙画这些弟子,不由向荀谦问道:“你与他说了什么?他怎么一下就这么高兴了?”

    一旁的任盈盈听了罗四娘的发问,嗤笑道:“说了什么?不过是一些无聊无趣之语罢了,偏偏冲哥就吃旁人来的这一套。”语气中那骄傲炫耀的意味,叫一向不管这些的荀谦听了都微微皱眉头。

    罗四娘嗔视任盈盈,任盈盈笑哼一声,跃上华山小道,她轻功极好,不多时便赶上了令狐冲。罗四娘见任盈盈如此招摇,心中更对其不满几分。荀谦见了罗四娘这暗怒的模样,道:“你还恨着她么?哬她将来可是我的嫂子。”

    罗四娘暗暗咬住牙齿,恨然道:“杀我教众乡亲,怎么不恨?你放心,我不会伤了她,我会送她一份大礼,大到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荀谦微微叹息,道:“我随你,不过别影响我到师兄就行了。”

    罗四娘闻言一笑,说道:“咦?怎么,你一点也不恨他了?”

    荀谦道:“自然还是有些心结的,不过兄弟之间,只要把话放开了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呼我们也上山吧,想必师兄已经和小师妹相见了,唉我可不想任盈盈和小师妹打起来。”

    罗四娘被荀谦牵着,心中不住鄙视连令狐冲的手也牵不着的任盈盈,发泄似的哼一几声,说道:“呵呵,以她那无利不往的性子,会在令狐掌门面前发怒么?你要是这么看她,你真是还是太小瞧了她。”

    荀谦暗暗将内力输送给罗四娘,说道:“希望如此吧。”

    等两人到了正气堂,发现除了自己与罗四娘,就连岳不群也出来了。荀谦赶紧上前,对岳不群拜道:“师父,弟子回来了。”

    岳不群摇头一笑,说道:“你如今也是华山掌门了,做事怎么还如此拖拖拉拉?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这话,宁中则扶起岳不群,坐在正座右边。令狐冲微微一怔,正想站到岳不群身后,却被岳不群一眼瞪住,令狐冲心中一苦,知道师父虽然并不责怪自己,但是自己还是不能回到华山派。不得已,令狐冲只得与任盈盈坐到正座左边的客座。

    岳不群将众弟子叫到身后,对荀谦说道:“谦儿,当日我身受重伤,事急之下并未给你举行接任仪式,仅仅将掌门令牌交给了你。今日,冲儿也在,他是恒山派掌门人,就让他当个见证,见证你当上华山掌门。”

    荀谦心中有无数个不愿意,可见了岳不群殷殷期盼的眼神,宁中则为自己高兴的样子,怎么也说不出个“不”字,鼻头一酸,只能应道:“是师父。”

    岳不群点点头,目视宁中则,宁中则点头微笑,历代掌门牌位前取下掌门佩剑,站在荀谦身前,说道:“荀谦,这是华山历代掌门佩剑,由华山派创派之祖郝大通郝真人所传,一向由本派掌门所用。荀谦,还不接下此剑?”

    荀谦躬着身子,双手接过此剑。宁中则道:“荀谦,你可记得华山七戒?”

    荀谦道:“自然记得。首戒欺师灭祖,不敬尊长。二戒恃强欺弱,擅伤无辜。三戒**好色,调戏妇女。四戒同门嫉妒,自相残杀。五戒见利忘义,偷窃财物。六戒骄傲自大,得罪同道。七戒滥交匪类,勾结妖邪。若凡戒律,轻则赶出门派,重则诛杀当场。”

    宁中则微微叹息,目光闪动,道:“如今你乃是华山掌门,自当遵守华山门规才是。再莫污言秽语,滥杀无辜。”

    荀谦一怔,见得宁中则眼色,并未叫岳不群看见,知道这是师娘叫自己不必当真,微微一笑,应道:“是。”

    宁中则转身对岳不群抱拳道:“师兄,礼毕。”

    岳不群点点头,勉强起身,行礼道:“拜见掌门。”

    众弟子见岳不群行礼,也忙不迭的行礼,道:“拜见掌门。”

    荀谦叹了口气,还了一礼,道:“诸位请起。”

    众人方才起身,却听山下一阵炮响,众人不解,皆目视荀谦,荀谦亦是不解,转头看着罗四娘,罗四娘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荀谦又看着任盈盈,任盈盈脑袋一偏,懒得理会荀谦。

    众人还摸不着头脑,却听一阵鼓声缓缓从山下一路上来,声声震撼,更胜了前几日上官云、贾布带的那队乐手。众人细视,这队鼓手竟然都穿着宫廷服饰。为首之人,更是叫荀谦吓得走了一魂三魄,只见那人带着领着一个女官,装模作样道:“啊,咳咳嗯,那个进来听闻荀教师接掌华山掌门,小人特奉威武大将军朱寿之名,给荀教师送礼庆贺。还请荀教师收下。”

    荀谦见朱厚照拿着一缎黄绸似模似样的念着。只觉得脑袋一疼,不觉抚住额头,希望叫自己好受些。任盈盈见荀谦如此为难,心间一阵欢喜,与令狐冲问道:“冲哥,荀掌门为何被这小太监称为荀教师?这其中有何渊源?”

    令狐冲微微一想,答道:“哦这个啊,我师弟三年前下山时在京城里待过一段时间,那时给一个王公子弟教授武功。所以那个贵人帮荀师弟请了一个教师的职位。”任盈盈点了点头,这才想起半年前嵩山派说荀谦勾结朝廷奸逆,现在看来,似乎所言不虚,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只是估摸着这小太监的身份。

    荀谦等朱厚照叫人搬完了箱子,看了没看,便叫华山弟子搬到后山去了。朱厚照见荀谦如此随意,有些不满,问道:“荀教师,你为何不看看这些礼物?要是不和心意,小人可以叫人换一换。”

    荀谦苦笑道:“你能来,这份心意已经是足够了。哬,在下不敢多求,只求你早日会到那城里才是。”

    朱厚照面色一苦,道:“小人才请出那城中,现在怎能轻易回去?”

    荀谦道:“你不回去,不怕误了事儿么?”

    朱厚照得意的笑了笑,道:“怕什么,有张彩呢。”

    荀谦微微一愣,正要开口,却被罗四娘扯住衣服,这才想起这不是说这些事儿的地方。只得引朱厚照,夏桐儿进来坐。朱厚照见了令狐冲、任盈盈,喜不自胜,抱拳道:“咦?想必这这位就是勇闯少林救爱妾的令狐大侠吧!久仰久仰。哈哈”

    令狐冲听得有些不对劲,皱眉问道:“在下冒犯了少林倒是不错,只是在下尚未成婚,勇救爱妾是什么意思?”

    朱厚照对着任盈盈瞟了几言,对令狐冲使了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叫令狐冲尴尬不已,说道:“这不就是你那爱妾么?小人都听说了,令狐大侠,好胆气啊。哈哈,不过荀教师更是厉害,一把剑就拦住了天下高手。”

    任盈盈听了朱厚照所言,面上泛起笑意,可额角的青筋已经暴起数根,问道:“小公公,请问一下,小女子是令狐大侠的妾那令狐大侠的妻子又是哪位呢?”

    朱厚照一时语塞,他只记得令狐冲的事迹,哪里记得令狐冲的女人?朱厚照说不出,夏桐儿可是记得清楚,替朱厚照说道:“这还用说,自然是在少林寺与令狐大侠过招的那位姐姐了,听说那位姐姐与令狐大侠比剑时,招式契合无比,可谓是心灵相通,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啊,若是我若是我”

    朱厚照见夏桐儿对着令狐冲犯痴,赶紧扯了一下夏桐儿的脸颊,说道:“哎呀,这里这么多大侠,可别丢了宫里的脸面。”

    任盈盈见这两人打闹,心中一阵委屈,可面色如常,看了岳灵珊一眼,笑道:“原来如此,谢谢这位妹妹说明。”

    夏桐儿见任盈盈行了礼,赶紧回礼道:“不客气,不客气,姐姐有令狐大侠这位夫君,倒是姐姐的福气呢。”

    荀谦等任盈盈与夏桐儿客套完,便将华山派众人介绍给了朱厚照、夏桐儿,两人一一行礼,华山众人还礼后,问起两人身份,荀谦只是说两人是在北京城中贵人府中所交的好友。华山众人皆以为然,只有岳不群抚须而笑,殊不知,任盈盈见了岳不群的笑容,更加肯定了这两人就是荀谦教授的王公贵族。

    荀谦与罗四娘将朱厚照、夏桐儿请入后山,夏桐儿与罗四娘一同游览华山风光,荀谦对朱厚照问道:“皇算了,你怎么回到这儿来呢?”

    朱厚照背着手,反问道:“怎么,我听师父当了华山掌门,难道还不能来为师父庆贺么?”

    荀谦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能来我自然是高兴的,不过要是那城中没了你,只怕要翻了天啊。”

    朱厚照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道:“翻天?他们怕是嫌我多余才是。自从李阁老过世,那群文官便变着法子叫我请杨廷和回来,说什么‘先生不出,天下苍生如何’。呵呵真当他是诸葛亮么?唉不过还好张彩稳得住,不然这人要是被那些腐儒请回来,那我可得烦死了去。”

    荀谦听朱厚照口气中的不奈之意,想起那杨廷和的所做所为,问道:“如果你有想法,不如我去怎么样?”

    朱厚照见荀谦目中露出凶光,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不是太祖那般暴戾的人,他要置喙,便让他说去吧,我可懒得理他。”

    荀谦见令狐冲过来,对朱厚照说道:“唉近来也算有大事,不然,我可得将你绑回那城里去才是。”

    朱厚照缩了缩脑袋,笑着说道:“呵呵,师傅,这你就可太不给我留面子了。不过,有什么大事能叫师傅这么认真?不如给我说说。”

    荀谦说道:“半年前,我与日月教的前教主约定,找个时候上黑木崖,去帮任我行夺回日月教教主之位。”

    朱厚照问道:“那任我行杀戮极多,为人凶残,我可是听王公公说过的。师傅乃是正人君子,为何要帮那凶人?”

    荀谦一怔,抬头看了看天空,幽幽道:“不知道也许是想看看东方不败有多厉害,也许是想印证一下我自己的武功有多厉害。总之,我是答应了。”

    朱厚照身为皇帝,颇能理解荀谦那种种求对手而不可得的孤独之意,说道:“既然如此,师傅,要我帮你么?”

    荀谦闻言一笑,说道:“就算你内功有成,可那东方不败乃是天下第一高手,万人莫敌,你怎么帮?”

    朱厚照说道:“嗯这里不能帮,那我就帮师傅除去日月教的势力如何?”

    荀谦闻言,不由想起了白家村,心里一动,摸了摸下巴,说道:“这倒不错听说这日月教富裕非常,正好算我给你的一份回礼。那如此这般,你看如何?”

    朱厚照点点头,只是说道:“师傅说的也是极好的,可任我行就算年纪大了,可他内功深厚,他要死,那还得等多久?”

    荀谦道:“不急,那人性子太急,要是重夺日月教教主之位,定会急于一统武林,到那时,我等武林正派必将首当其冲,正邪大战,我便可取其人头,那时,你在叫人动作,这日月教必然覆灭。”

    朱厚照微微琢磨了一下,说道:“这般倒也不错。呵师傅,我想问你,以后若是我没了那个位置,我能否到你华山做客?”

    荀谦轻轻一笑,说道:“你我师徒,那时候你没了那个位置,你我才好平等相交,不然,我可不敢太过罚你。我当然欢迎你来华山,只要你不嫌弃华山的粗茶淡饭才好。”

    两人相视一笑,看着那便的夏桐儿与罗四娘,一阵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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