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守忠话刚落音,堂里的李守义只觉得微风拂动,对面的荀谦已然是动弹不得,再看朱守忠,只是搓着指头,似乎动也未曾动过。

    李守义干笑两声,理了理衣裳,说道:“多谢援手,嘿,朱老哥的武功不管怎么看来,都是天下顶尖的,这小子武功再好也不是老哥的一招之敌啊。”

    “屁话。”

    朱守忠皱起的老脸上尽是漠然之色,踱进玄武堂,冷道:“哼,这几年你用心甚杂,功夫哪有半点长进?你说说,你内力远胜这臭小子,怎么被这小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李守义悻然道:“老哥你是不知道,这小子悟性奇高,比起咱四十年前见过的他爷爷辈的风清扬也,不,说起来应该更胜几分,后发制敌的功夫玩的很溜,咱...咱在招式上不是他对手。”

    朱守忠让王守德把朱厚照、夏桐儿带回皇宫,留下了李守义、荀谦。待几人走了,朱守忠关上门,说道:“你知道咱家的意思,要认真动手,你四招之内定可拿下这小子,为何留手?”看架势,似是一言不对便要杀掉李守义。

    李守义被朱守忠的气势慑住,上前躬身道:“不是...不是,老哥,咱...咱总得给皇上些面子吧,这小子,是皇上那了陕西那地界几年的地税请来的,总不能伤在咱手上吧...”

    “住口!”

    朱守忠大喝一声,吓得李守义赶紧站的端端正正,只听朱守忠说道:“先帝在时,你做的还不错,怎么现在这皇上登基才几年你就把宦官管的乱七八糟?太祖皇帝说的清清楚楚,宦官不得干政,你看看!现在的天下是姓朱还是姓刘?别人都叫刘瑾那小王八蛋‘立皇帝’了!看你干的好事!”

    “老哥,冤枉啊,是皇上...”

    李守义还想再说,朱守忠一掌打在李守义身上,李守义这身功夫,就是放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号的高手,在这一掌之下也就如随风枯叶一般,撞碎了玄武堂大门,飘进了玄武堂外的观景池里。朱守忠挥手关上门,对荀谦说道:“小子,这等指力还难不住你,赶紧自己解了哑穴,回我的话。”

    荀谦废了极大的力气才冲破了一个穴道,还正好是哑穴,骂道:“老太监,赶紧解了我的穴道,不然...”

    朱守忠又是一指点在荀谦的哑穴上,拿了张椅子放在荀谦五步外,坐下之后,朱守忠说道:“看来还没清醒,按你的悟性武功,你什么时候清醒了,解开穴道也是半盏茶的功夫,咱们都有的是有时间,等着吧,咱家不急,你也别急。”

    荀谦此时哪里会听朱守忠说了什么,只是用刚刚转化来的刚猛内力不断冲撞着封住穴道的那些软绵绵的内力,意图强行冲破穴道。只是那清凉的内力似是跗骨之蛆一般,怎么冲也冲不开,稍稍冲散一点,那一点又凝在另一处,实在无可奈何。朱守忠见了荀谦满脸愤怒的模样,知道荀谦还没从自己的臆想里爬出来。摇摇头,拿了掉在地下的《龙象波若功》秘籍,如看话本一般,慢慢细品。

    荀谦站了一天一夜,朱守忠也坐了一天一夜,期间朱厚照与夏桐儿也来看了看,只是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被朱守忠说回去,弄的夏桐儿老大的不愿意,不过朱守忠积威甚重,朱厚照两人也是无可奈何。

    就在第三天日头初升,荀谦终于解了穴道,瘫倒在地上。朱守忠抬起头,微睁着眼,说道:“醒了?”

    “醒了。”

    荀谦面上尽是自悔之色,说道:“我...我...看来我的习武之心还不够坚定。”

    “屁话。”

    朱守忠拿着册子拍了下荀谦的脑袋,说道:“咱家管你习武知心坚不坚定?那与咱家有什么关系?”

    荀谦心中心中难受,见朱守忠不甚在意自己反的过错。不由问道:“那公公留下我意欲何为?”

    朱守忠放下册子,背着手,说道:“我要教你武功。”

    荀谦苦苦一笑,摇头道:“公公,此时您有何必奚落与我?荀谦自知犯了死罪,还当自绝与皇上面前,公公又何必教我武功?哬,公公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就算是死了,这《葵花神功》我也是不会学的。”

    朱守忠说道:“那门功夫何必让咱家教你?不过看你嘴上说的仁义道德,深仇大恨,其实像你这种人哪点在乎过你说的话?就算有,也不过是攸关自身罢了。说到底,咱家看你还算是个有担当不怕死的小子,要你做些事,你做不做?”

    荀谦被朱守忠直直说中本性,不觉一愣,问道:“还先请问公公要我做什么?若是我能做到,公公说了便是。更何况...皇上这免得三年地税已经足够叫我卖上三次命了。”

    朱守忠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是皇上,咱家是咱家,要卖命,你也得皇上卖,咱家的事,你要做也得以后去做,现在你哪做得成。”

    荀谦整理了仪容。说道:“先请公公说说吧,就算现在干不成,按我现在的武功修为,大概三年之后在江湖上也能排的上号,那时也该做得成了吧。”

    “那你能杀了东方不败?”

    朱守忠这话一说出口,荀谦霎时低了脑袋,且不说东方不败这一世的赫赫威名,在上一世残存的记忆里,那可是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一起出手也奈何不得的绝世高手。

    朱守忠拍了拍荀谦的肩膀,说道:“所以说话还是别说太满,小子。”

    荀谦哑了口唾沫,说道:“第二件是什么事?”

    朱守忠嗤笑一声,说道:“第一件你也做不好,第二件还用得着说?算了吧。”

    荀谦问道:“公公,你为何要杀东方不败?”

    朱守忠笑道:“怎么,想与咱家学武功了?”

    “呃...”

    荀谦点头一笑,朝朱守忠拱拱手,说道:“公公既然说了我的本性,何必再与小子纠缠这等小事?学就学吧,不过我可不拜您当师傅。”

    朱守忠说道:“咱家教你武功,你给咱家办事,公平的很,你用不着拜咱家为师。”

    荀谦赶紧说道:“那说说呗,公公,你为何要杀东方不败?”

    朱守忠说道:“非是我要杀东方不败,这是宫里习武的太监都要做的事。”

    荀谦奇道:“什么?”

    “把宫外学过《葵花神功》的人全部杀掉。”

    朱守忠见了荀谦吃惊的模样,问道:“你知不知道《葵花宝典》?”

    “听名字就知道和《葵花神功》有关系,不知道,怎么了?”

    荀谦当然不会不知道,只不过得装装傻,朱守忠叹了口气,又问道:“知不知道《辟邪剑法》。”

    荀谦应道:“这个自然知道,福建福威镖局的镇门剑法,这怎么不知道,嘶...不会也和《葵花神功》有关吧。”

    朱守忠点点头,目光闪烁,说道:“是了,《葵花神功》是成祖皇帝时大太监郑三宝所创立,话说三宝太监还未出海时已是绝顶的高手,给成祖皇帝立下了赫赫战功,七次出海之后,更是将外番的武学与自身所学的武功融会贯通,汇成一部武学要理留在宫廷之中,这便是《葵花神功》的由来。在宫里的习武太监入宫十年都得学这门功夫。只是...只是...正统帝被瓦剌掳去时,王振竟然...竟然把郑三宝手书的《葵花神功》给遗失了!我...咱家...咳咳...”

    荀谦赶紧拍了拍朱守忠的背后,说道:“莫急莫急,公公,慢些说,我还不饿。”

    提起此事,朱守忠浑浊的双眼里仍闪烁着怒火,说道:“唉,往事懒得说。那时咱家功夫还算好,终于在莆田少林寺里找着了《葵花神功》,不过那是残本,改名叫《葵花宝典》,咱家偷偷毁了那本《葵花宝典》,没想到,没想到在福建又出了个福威镖局,使得那是什么《辟邪剑法》,咱家开始还不以为意,只是想不到,后来东厂的小太监回报说,那个《辟邪剑法》又《葵花神功》改来的。咱家去了福建,要杀那林远图,没想到那林远图招式太精,咱家杀不掉他,弄得是两败俱伤,不得不回京城疗伤。回宫之后,咱家与当时的大太监说了,大太监与咱家说了:一时杀不掉没关系,咱们宫里的太监源源不绝,你杀不了,以后总有人能杀了。也是那日之后,大太监给咱们这些太监发了令,要杀尽宫外头学过《葵花神功》之人,一个也不留。”

    荀谦问道:“话说回来,敢问朱公公,当年王振失了《葵花神功》,怎么宫里还没失传?”

    朱守忠瞥了荀谦一眼,嗤笑道:“这是蠢话,咱家说了,在宫里够十年习了武的太监都能学《葵花神功》,在监栏院刻着全本呢。你要这门功夫失传,还得拔了监栏院的门墙,杀尽皇宫三十岁以上的太监,你说说,天下有谁能做到。”

    荀谦缩了缩脑袋,说道:“这要泄露的话随随便便就泄露了,怎么光怪王振?”

    朱守忠微眯着眼,寒声道:“小子,咱们是太监,谁与咱们有仇有怨,咱们就会想尽办法弄死他,叫他不得好死。咱们不会把咱们自己的东西拿出去,知道了吗?咱们的就是咱们的,不能给外人。看过也不行,听过也不行。”

    荀谦嘀咕道:“难不成别人看了听了,你们还能杀人全家不成?”

    朱守忠冷冷一笑,说道:“你这小孩子怎知咱们没做过?”

    荀谦顿时沉默不语,朱守忠见荀谦已然无恙,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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