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安郡王,他出了宫,并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挽香楼找上官姑娘。

    看见安郡王俊脸阴沉,一双眸子闪着幽光,像是深夜里怒吼的狼王,上官姑娘看的有些背脊发凉。

    看来安王府被烧,安郡王是愤怒至极了,只是寻常时候,挽香楼盼都盼不来他,如今安王府被烧了,他不去抓纵火之人,怎么来找她了?

    上官姑娘可没把安郡王来找她是为了寻花问柳上想,肯定是有大事的。

    她请安郡王坐,给他斟茶,然后道,“郡王爷找到烧安王府的纵火之人了?”

    安郡王没有回答她,只问道,“你是北晋威远大将军的暗卫,身上可有令牌为证?”

    这话问的突兀,上官姑娘有些不明白,以前合作时,他都没想看令牌,怎么今儿反倒想看起来了。

    既然是同盟,给他看下令牌也无妨,不然该怀疑她是假冒的了。

    怔了片刻,上官姑娘忽然就笑了,“我还以为郡王爷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原来是想证明我的身份,有这必要吗?”

    她嘴上说着,脚步已经挪动,往前走去。

    她打开花梨木雕花柜子,然后从里面拿了个锦盒出来。

    那锦盒极美,上面刻着复杂而精致的花纹,还镶嵌了宝石。

    她把锦盒捧过来,直接朝安郡王走去,在他跟前放下。

    那锦盒上有一把锁,同样很精致,她道,“令牌就在锦盒里。”

    说着,她轻抬胳膊,将头上一根玉簪拔了下来,那是一支桃花簪子,那簪子她****佩戴。

    开锁的钥匙就藏在玉簪里,她轻轻掰开,就将钥匙拿了出来。

    钥匙藏得这么严实,可见锦盒里的东西很不一般了,不过她当着安郡王的面露出钥匙来,是在向安郡王表诚心了。

    她可是诚心合作,她在大锦朝最大的秘密都在他面前表露了。

    芊芊玉手,握着金锁,然后用钥匙打开。

    可是等锦盒打开的那一瞬间,她透着温柔媚意的眼睛,倏然变冷,冷冽无比,周身都蒙了一层冰块。

    锦盒里哪有什么令牌,只有一坨铁块,还压着一摞纸。

    气头一上来,她将锦盒砰的一下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力道之大,桌子都磕碎了。

    安郡王嘴角上扬,上官姑娘这点怒气,他怎么可能放在心上,他撇了令牌一眼,笑道,“北晋威远大将军给暗卫的令牌倒是别具一格。”

    安郡王的嘲弄,上官姑娘哪里听不出来,但是她的令牌居然被人给偷了,这锁是她特地找人打造的,独一无二,没有钥匙怎么能开?!

    现在令牌被偷,安郡王又偏巧来找她要看令牌,这绝不是巧合。

    上官姑娘望着安郡王了,“郡王爷为何今儿想看令牌?”

    安郡王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轻拨弄着,方才进来时的怒气,从看到令牌变成一铁块时,就消了不少,他道,“我在安王府的废墟里,找到一块令牌,令牌上只有花纹,没有一个字,我还从未见过这里奇特的令牌,就交给皇上了,我认不出来那是北晋威远大将军暗卫用的令牌,但是皇上认得。”

    其实,皇上他们说的话,安郡王并不相信。

    他听闻过,龙虎卫的令牌也很奇特,他以为那是龙虎卫的令牌,皇上说是北晋威远大将军的,他得证实过后,才会相信。

    另外,他要让北晋知道,北晋被人嫁祸了。

    却是没想到,那令牌之主,正是上官姑娘。

    悄无声息的偷了上官姑娘的令牌,然后嫁祸给北晋,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看到那一坨铁块,上官姑娘就挠心挠肺,她一撇眼,见铁块压着的纸上写的有字,她眼神一冷,将铁块和纸一并拿了起来。

    纸上写了几个字:我要和你说的话,在下面。

    她眉头皱紧了,本来她不想翻看的,可是又想知道偷窃令牌的人是如何跟她示威的,她一张一张的往下翻。

    四五张过后,终于看到了字,可是却叫上官姑娘脸色大变。

    只见信上写着:真听话,让你翻你就翻,我就大度的给你提个醒吧,纸上有毒,我很期待看到挽香楼最风华绝代的花魁是怎么慢慢的被折磨死的,我会来看你的,等你死后,我还会给你上香的,不必言谢。

    等看完时,上官姑娘就怒不可抑了,她忙将信纸往地上一扔,退后一步。

    这是她第二次失礼了,先是砸桌子,现在又丢东西,还从未有人在他跟前如此放肆过,哪怕他们现在是盟友,安郡王也没想过纵容她。

    只是他一抬头,就怔住了,只见上官姑娘那娇艳欲滴的唇瓣此刻已经黑的发紫了。

    显然,她中毒了。

    纸上所写,不是和她闹着玩的,是真的下毒了。

    偷了令牌不算,还下毒,实在狠毒。

    上官姑娘原就很生气,再加上中毒,直接就晕了。

    安郡王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然后喊人,叫大夫。

    上官姑娘是挽香楼的花魁,更是背后的主人,她中毒晕倒,整个挽香楼都乱成了一锅粥。

    宸王府,书房内。

    小榻上,逸郡王正趴着那里,丫鬟蹲在他跟前,一勺子一勺子的喂他吃东西。

    书桌前,楚北正在看账册。

    他将账册合上,然后起身,走到逸郡王跟前,递给他道,“这次赌局,一共赢了一百六十九万两银子,依照约定,我给你一半,八十五万两。”

    账册就在跟前,楚北的意思是让逸郡王对账,可是他哪有那份耐心,他摆手道,“我都伤成这样,只剩下半条命了,看哪门子的账册啊,想想赢了一笔不菲的钱,我受了两天的罪,才没有那么白受,至于钱,我只要十万两就够了。”

    听逸郡王说只要十万两,楚北有些惊讶,这么大方,可不是他的性子,他笑到,“真的只要十万两?”

    逸郡王两眼一翻,“你我是兄弟,见什么外啊。”

    嘴上这么说,逸郡王心底则泪流满面,你当我傻啊,这钱要是能要,我会不要?

    这钱你能拿着,还不是因为你说会用作军资,皇上才允许你拿着的,你私用下试试,皇上会不上缴国库才怪了。

    将来他肯定会拿到兵权的,国库空虚,这钱肯定会有用,皇上记得呢,皇上肯定会在这钱用完之后,才会从国库给他拨银子,回头一问,这钱分了他一半,皇上会要回去的好么!

    就算他死扛着不给,皇上也不会来抢,但是他有的是办法拿钱。

    回头皇上断了祖父十万大军的粮草,说钱在他这里,他还是得掏出来。

    既然只是放在手里头存着,只能看不能花,他要来干嘛,数着玩吗?

    还平白担了个名声,还不如大方的不要了,回头缺钱了,还可以理直气壮的找他借,拿人家的手短,看他好意思拒绝。

    正想着呢,就听到有敲门声传来,“该换药了。”

    逸郡王的脸腾地一红,一想到自己尊贵的臀部受伤严重,被人拿刀子割,尤其对方还是个女的,简直是颜面扫地。

    门被推开,屋子里光线又亮堂了几分。

    卫驰端了托盘进来,逸郡王看见是他,眼睛眨了两下,心下略松。

    他方才还纠结呢,万一进来的是清韵,他是该拒绝呢,还是直接装死?

    装死太假,拒绝又太不识抬举了。

    好在是卫驰,也省得他尴尬了。

    其实逸郡王不知道,清韵只是帮他处理伤口时给他上过一回药,其他时候都是暗卫。

    清韵把药给了卫驰,就迈步往前走。

    那边有丫鬟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信封,老远就到,“王妃,有人给你送了封信。”

    她近前,双手恭敬的把信送上。

    看着信,清韵嘴角微扬,接过信封,她拿出信来。

    如她所料,信是兴国公府三姑娘写的,向她道谢,谢她帮忙,她才能如愿以偿的嫁给安郡王。

    除此之外,还表示,如果将来夺嫡失败,她会保她一命。

    最后一句话,看的清韵失笑,还只是赐婚而已,现在用如愿以偿也太早了吧?

    最近两桩亲事,一个是皇上赐婚,一个是太后赐婚,都给退了,她这么自信,注定要受伤啊。

    又看了信几眼,清韵决定给她写个回信。

    屋内,清韵在写信。

    才写了几个字,紫笺就进来了,手里还拎着个食盒,有些气喘吁吁。

    看见她进来,香兰给她倒了杯茶,道,“走了一路,累坏了吧。”

    紫笺捧过茶盏,咕噜咕噜喝了个见底,把茶盏给香兰,她抹着嘴角道,“下过雨后,天气清爽多了,我走的不快,不累。”

    两丫鬟就聊着天,将食盒里的糕点端出来。

    清韵正在写信呢,突然听到什么,她眉头一皱,抬眸望着紫笺,“方才你说什么?”

    紫笺被问的心一跳,刚刚说什么都给忘记了,看见她愣在那里,香兰捂嘴笑,代她回道,“王妃,紫笺说她回来经过安王府时,看见有道士在和安王府总管说话,说了几句话,还被请进安王府了。”

    清韵点头,“可听到道士说什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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