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听得心一惊,直接从花梨木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安容迫不及待的问。

    冬儿忙道,“说是二少爷和书院外的姑娘有书信往来,还传淫词艳曲和春宫图……。”

    冬儿脸红如山茶花,绚烂美丽。

    安容眼珠子瞬间睁圆,好吧,她脸也红了。

    二哥是不是太放荡不羁了些?

    他和弋阳郡主传书信聊的不是些鸡毛蒜皮的新么,怎么就到淫词艳曲上去了,还……传春宫图?

    安容轻揉额头,方才冬儿说沈安闵在书院出事,她还以为是有性命之忧,吓死她了。

    不过,书院重地传这样有孛礼教的诗词,估计也不会好受。

    冬儿低低声道,“好像二少爷要被轰出书院了。”

    安容眉头皱紧,“轰出书院?二少爷回侯府了?”

    冬儿摇头,“没有,小厮说二少爷是被人污蔑的,他没有写过什么淫词艳曲,更没有传过什么春宫图,他就算要离开书院,也要清清白白的离开。”

    够骨气。

    安容在心里赞同,其实她也纳闷呢,就她二哥那薄薄的脸皮,写哪门子淫词艳曲,再说了,弋阳郡主只对吃的感兴趣好吧。

    冬儿把手心里拽的紧紧的诗词,递给安容,“这就是二少爷的那两首词。”

    安容纳闷的接过。

    v横扫两圈,她的脸红如番茄。

    见诗词如下:

    蕊嫩花房无限好,东风一样春工。

    百年欢笑酒樽同。

    ∠吹雏凤语,裙染石榴红。

    且向五云深处住,锦衾绣幌从容。

    如何即是出樊笼。

    ☆莱人少到。*事难穷。

    词写的极好,可是实在露骨。

    但是更露骨的还在后面: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

    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

    ≡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忒颠犯。

    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安容瞧了两眼,恨不得直接给丢了干净。

    脸燥热的像烤了一天一夜的炭火一般。

    安容的脸很红,但是她的双眸却极冷。

    这两首词,风采斐然。写的极其生动。

    沈安闵还达不到这样的水准,而且。第二首诗写的是青楼!

    二哥几时去过青楼?

    安容稳啄神,她知道青楼污秽之地,淫词艳曲满天飞,这首诗十有*是出自青楼。

    安容把诗词递给芍药。正好她要去送信,便吩咐道,“拿去给福总管。让他多誊抄几遍,让小厮去京都各大青楼询问。谁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赏黄金二十两。”

    芍药接过诗词,转身离开。

    安容走到薪处,拿起针线,只是半天也没有下针。

    大哥和二哥在琼山书院也不安全,她没有忘记沈祖琅在书院,他手里还有暗卫。

    大哥、二哥是侯府的希望,若是他们出点什么事,祖母和三婶她们如何承受的了打击?

    是书院里,貌似暗卫很难混进去,可怎么办啊。

    安容愁的皱紧眉头。

    ⊥在她深呼两口气,准备落针的时候,楼梯又传来噔噔噔声。

    半夏笑脸盈盈的上来,道,“姑娘,桃媒婆送问名礼回来了。”

    安容烦躁的瞥了她一眼,半夏似乎没瞧见安容心情不好,只道,“桃媒婆给侯爷做媒了。”

    一句话,安容眼珠子瞬间睁大。…

    “给谁做媒?”安容怕听岔了,问道。

    “给侯爷做媒,”半夏笑道。

    安容眉头紧锁,“谁府上的姑娘?”

    “是庆阳伯府姑娘,”半夏回道。

    安容眉头陇紧。

    庆阳伯府姑娘,是那位刚定下出嫁之日,三日后亲祖母便离世,好不容易守孝一年,又定了出嫁之日,男方父亲病逝。

    婚期又往后拖了三年,结果一拖三年,人家未婚夫移情别恋,喜欢上了来府上小住的表妹,和她退了亲。

    本来出嫁就晚了,将近十六,这么一拖再拖,就二十了。

    这还是两年前的事……

    也就是人家今年二十二了?

    她要嫁给她爹?

    安容眉头紧扭,“谁让桃媒婆来做的媒?”

    半夏摇摇头,“奴婢不知道。”

    安容眉头低敛,不是每个丫鬟都是芍药啊,她就会将事情问的清清楚楚的再来禀告她。

    “去打听,”安容吩咐道。

    半夏领了吩咐,忙转身离开。

    安容又静不下心绣嫁衣了,她觉得她有些神经兮兮了,凡是出乎她意料的事,总觉得有人在算计侯府。

    父亲这会儿还被绑架呢,庆阳伯府不知道吗,这会儿还让人上门说亲,万一父亲有什么万一,他女儿是嫁还是不嫁?

    安容把绣篓子搁下,推开小榻旁的窗户,看着窗户发呆。

    半夏去了松鹤院,将桃媒婆请了来。

    桃媒婆踩着楼梯上楼,夸赞的词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安容从小榻上站起来,请她坐下,再吩咐丫鬟上好茶。

    桃媒婆有些饿了,也不用安容请,拿了糕点便吃,边吃便道,“四姑娘,听丫鬟说,你找我来是问我谁要给侯爷做媒?”

    安容点点头。

    桃媒婆吃的有些急,她拍了拍胸口,拿起茶灌了一口,怕安容等着急了,她连连摆手,“没人指使,是我自己拿的主意。”

    说完,桃媒婆又灌了口茶,才道,“我从周府出来,路上遇到我的好姐妹。庆阳伯找她做媒,说是女儿年纪实在太大了,一直待在府里也不是个事,送去吃斋念佛,他又于心不忍,让我那老姐妹帮忙说门好亲事,家世差点没什么。为人要忠厚实在。知道疼媳妇就好。”

    “我那老姐妹问我知不知道有什么人合适,我这一听,不就想到了侯爷么。我可是看在四姑娘你的面子上才来做的媒,毕竟这会儿侯爷还生死未卜,不过桃媒婆我相信侯爷福大命大,定能平安归来。说句实在话,人家庆阳伯府大姑娘那是命苦了些。早些年耽误了,可是个极好的姑娘,府上老太太年纪大了,三太太又怀了身孕。而且侯府还分了家,她也不能一直常住,你又出嫁在即。这一大家子没人管哪成啊?”

    桃媒婆说的是情深意动,“侯爷才三十几岁。身边没个正妻哪成啊,让姨娘去嘘寒问暖,那大厨房她也吩咐不动不是?与其抬个姨娘,不如正儿八经的娶个正妻回来,这教养礼节就不是个姨娘能比的啊。”

    “而且,像侯爷这样死了正妻,休了继室的情况,想再娶个十五六的姑娘,行是行,可也得避着点世子爷不是,这后娘总不能比儿子还小吧,我是横看竖看,都觉得这门亲事极好。”

    不得不说,媒婆一张嘴,上下轻翻,有活死人肉白骨的本事。

    安容有些被说服了。…

    “祖母同意了?”安容挑眉问道。

    桃媒婆眉间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她桃媒婆出马,有什么说服不了的?

    “老太太没反对,只说回来看侯爷的意思,”桃媒婆笑道。

    其实,这样子,老太太就算是答应了。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去庆阳伯府走动。

    不过,她想,这桩亲事,庆阳伯应该不会不同意,当然了,前提是侯爷能回来。

    要是侯爷都回不来了,那还谈哪门子的亲事?

    安容在思岑,前世庆阳侯府大姑娘没有出家长伴青灯古佛,她还是嫁了人,给一个六品官的儿子做填房,进门膝下就有一个两岁的女儿,成亲一年,就生了个儿子,过的也还算幸福。

    安容没听说她有什么品性不良的事,要是真娶给父亲做填房,貌似也没什么不行。

    年纪比她大了七岁,她也不会膈应。

    安容觉得可以,她正要点头呢。

    书房处传来两声鹧鸪叫,安容挑了挑眉头,迈步走了过去。

    赵成趴在窗户外,笑的腮帮子都僵硬了,“四姑娘,你可不能答应给侯爷娶妻。”

    安容扭了扭眉头,给父亲娶妻,这事她也只是听听,她哪里管的到啊,这事得祖母拿主意,怎么赵成还管起父亲娶媳妇的事来了?

    “为什么不能?”安容眼睛轻斜,眸底带了纳闷之色。

    赵成又憋不住了,死死的忍着,“侯爷被人抢去做了压寨夫君……。”

    安容,“……。”

    若说这一刻有词形容安容的表情,那绝对是凌乱又凌乱。

    安容动了动耳朵,她发觉最近耳朵越来越不好使唤了,老是听不清楚人家说什么,总是不停地问,“你方才说什么?”

    赵成清了清嗓子,闷笑道,“方才属下回了趟国公府,正巧暗卫飞鸽传书回来,说侯爷赶往边关的路上,路过青云寨,瞧见几个地痞流氓调戏一个姑娘,他就出手相救了,谁想那姑娘是青云寨寨主,她觉得侯爷不错,就把侯爷给抢了……。”

    赵成觉得肚子都在打结了,堂堂侯爷被抢去做了压寨夫君,这事京都几十年没听过了,这还没传回来,这要传回来,怕是要笑晕一堆人。

    安容凌乱成风,抛开父亲是怎么逃离的贼匪窝不说,父亲的武功也不错了好吧,至于打不过一个女流之辈么?

    赵成告诉她,人家有迷药。

    安容扯了扯嘴角,“我爹又不是孤身一人,怎么都没人救我父亲?都迷晕了吗?”

    “……暗卫觉得青云寨寨主够剽悍,武安侯府需要一个剽悍的女主人,就坐下来喝了两杯喜酒。”

    也就是,没阻止。

    纯看热闹。

    ps:侯爷……已沦陷。

    某人……求粉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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