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理解这句话,心说妲己具体指的是啥?风还是尸体?

    两个抬尸员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我们仨一同注视着她。

    妲己不再理我们,一边往抬尸担架旁边凑了凑,一边闭上了眼睛。

    看得出来,她有反应,脸上出现好几个微表情,似乎是享受,又似乎有些兴奋……

    大约过了十秒钟,她再次睁眼,也不再提感觉的事儿了,招呼我们赶紧回警局。

    我打心里有个评价,这傻娘们一定是神神叨叨的毛病又犯了。

    妲己坚持跟尸体在一起,都躲在车厢里。我可没这瘾头儿,跟这俩哥们一同挤到驾驶室了。

    运尸车开的不快,一路还很颠簸,我不知道妲己在干什么,我们仨爷们却聊得不错,也借机攀攀交情,留个电话啥的。

    回到警局,妲己跟抬尸员都去了后院。法医门诊、解剖室、停尸间都在这里。我则直接回了值班室。

    现在大嘴走了,值班室就剩我一个人,显得很冷清。我看着满桌子剩下的啤酒和花生。

    我不想浪费,尤其自己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哪敢像富二代那样随便糟蹋钱。我独自吃喝起来。这期间也瞎琢磨一番,权当给自己解解闷了。

    最后我想到大嘴了。我看看时间,这都一个多钟头了,他应该见到女友了,但到底啥进展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给他打个电话,响了十声。电话嘟的一声自动挂了。

    对我们这些刑警来说,有个硬性要求,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而且除特殊情况外,电话不能静音。

    我心说大嘴咋不接呢?我又拨了一个出去。这次足足响了七声,当我以为又要挂了时,大嘴接了,还喂一声。

    我冷不丁愣住了,因为大嘴语调很冷很淡定。我太了解他了,这小子啥时候这么正经过?

    大嘴没再主动说啥,我俩也不能这么僵着。我问他,“在哪呢?”

    大嘴依旧冷冷的回答,“女友家里。”

    我又说,“找个方便的地方,我跟你说点事。”

    大嘴没理我这茬儿,告诉我,他跟女友聊天呢,有事明天再说吧。随后他挂了电话。

    我举着手机,呆呆出神。

    我意识到这里面有事,而且会不会跟女尸案有关呢?我不知道。

    不过话说回来,大嘴人没事就好。

    我不想太多,这都后半夜了,我把啤酒和花生米都消灭后,又接一盆水回来,准备洗洗睡觉。

    其实值班期间也不能睡觉,但芬姐在这方面管的不严,不然大晚上没啥鸟事又不让睡,谁能熬得住?

    我蹲在地上,扑哧扑哧的洗着。正当打满香皂的时候,值班室电话响了。

    我心里一紧,心说不会又有啥命案发生了吧?那今晚可够热闹的。

    我没时间洗皂泡,拿湿毛巾随便抹了一下,冲到电话旁。

    接通后,是妲己挺有女人味的声音。她说,“圈哥,快来解剖室。”就又把电话挂了。

    我挺奇怪,今晚一个个都咋了?先是大嘴,又是妲己,打个电话都不让对方说话呢。

    另外一想到妲己的解剖室,我直犯嘀咕。在警局里,它还有别的称呼&ash;&ash;禁区。

    我承认,自己没正经八本去过解剖室,但有几个老同志观看妲己解剖后就放出话,不想找堵、找不自在的,千万别去那里。甚至想想看,现在还他娘的是夜里。

    我很想回拨给妲己,告诉她,我要睡了。但与公与私来看,我不能这么撅她面子。

    我点根烟,一口接一口的吸上了。我找理由给自己壮胆,顺带着,我想起大嘴一句话了,啥叫老爷们?天山达坂撒过尿,死人沟里睡过觉!

    我又想自己不就去接触下尸体,看看解剖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干他奶奶的。

    我把半截烟一丢,披着警服出去了。

    但刚到后院,我的气场就弱了一大截。这里黑咕隆咚,连个灯也没有,停着的一辆辆警车,看着哪像车?一个个跟带轮子的黑棺材没啥区别。

    我不自在的深吸两口气,又借着手机屏幕光,摸到解剖室门前。

    当摸到紧闭的大铁门时,那股瘆人的凉意更让我觉得,这像是鬼门关的大门。

    我推了推,发现关的挺死的。我承认,自己头次来这里,不知道怎么开门。

    我骂了句晦气,四下乱摸,看能不能找到门铃。但突然地,大铁门打开一个缝隙。

    我急忙顺着使劲,借缝钻了进去。

    这里只点了一个瓦数不够的黄灯泡子,跟我印象中解剖室被无影灯照着,有那种敞亮的感觉完全相反。妲己正站在解剖台旁边,眉头紧锁中。

    解剖台离门口少说五米远。我诧异的四下打量,心说原来不是妲己给我开的门?那门怎么开的?

    我有点胡思乱想了。妲己留意到我,催促让我快过去。

    我把杂念放一放,走近后,看到解剖台上的女尸大变样了。

    其实准确的说,这不叫尸体,而是一个个尸块了。我数了下,有八块。我想起大卸八块这个词了。

    这一刻,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这具女尸早晚要被家属认领,如果警方把一个个尸块交给他们手里,这成啥了?难道还要说,“不好意思,办案需要,一不小心就把它拆零碎了。”

    妲己似乎没我这么在乎,还指了指女尸的头,让我看看。

    女尸的脑袋连着脖子,是一个独立的尸块,脸上还盖着一条毛巾。

    我猜妲己的新发现,就在女尸脸上。我暗中捏了捏都是汗的掌心,调整下心态,又伸手把毛巾扯下来。

    我早就知道,女尸脸有些狰狞,但当看清现在的情况后,我心跳加快,脑袋嗡了一声。

    妲己这小悍娘们,竟找来开睑器,把女尸两个眼皮都扒开了。

    女尸的两颗大眼珠子,圆咕隆咚的瞪着我,尤其脸皮都有点塌了,整体一看跟哭一样。

    我受刺激的哇了一声,忍不住往后退。但妲己不给我这机会,凑到我身后,用她的身子顶住我不说,还用力往前推。她胸前那俩大饽饽也都压在我后背上了。

    这么一来,我没躲成,而且要不是自己机灵,及时板住了,还很可能给女尸来个近距离脸对脸。

    我让妲己停下来,我缓了缓,又按照她的意思,重点看女尸的眼珠子,这期间我还极不习惯的眯了眯眼睛。

    隔了一会儿,妲己挑了一个眼珠子,用手指轻轻捏捏。

    这眼珠子烂的扛不住,一下裂个小口,一股股黏黏白汤从里面冒了出来。我实在受不了了,侧过头去。

    妲己说,“圈哥,你知道么?人的眼球,既是个摄像头,又是个照相机。”

    这话太抽象,我理解不透。我依旧侧着头,让妲己详细说说。

    妲己继续捏着眼珠说,“眼球能让人看到这世界是什么样,所以它是摄像头,而在人死前,眼虹膜也能把那一刹那的情景定格住,所以它更是个照相机。”

    别看我不是法医专业出身,但来警局培训后,也懂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我心说妲己这个说法从来没听过,而且也有种玄乎乎的感觉。

    我怀疑是不是她胡编乱造的。

    我没明着反驳她,只反问,“你从这个女尸的眼虹膜里发现了啥?”

    妲己嘘了一声,让我心静一静,也好好感受下就知道了。

    我上来一股好奇心,尤其妲己提过两次感受这个词了。我压着恶心的念头,再次盯着女尸眼珠看起来。

    刚开始,我没别的异样,还能听到解剖室黄灯泡里发出的吱吱声,但说不好啥时候开始的,我觉得眼前一黑,自己完全被黑暗包裹住,仿佛掉到一个黑色空间里。

    我辨不出方向,更找不到出路。我急了,这时四周刮起小风,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却冰冷刺骨,直往我后脖领子里钻。

    我难受和无助的不行了,想狂叫一番,却始终发不出声来。

    有人碰了我几下,这让我彻底从“魔怔”中解脱出来。我扭头一看,是妲己,她还问我,“感受到了么?她很冤!”

    要不看在她是省厅特派员的身份,外加她是个娘们儿,我可能早就大嘴巴子扇过去了。

    我心说冤个几把毛?老子差点被吓死。

    我真不想在这里逗留了,跟她说,“姐,你是我亲姐!我还有事,先走了。”

    妲己喂了一声,想让我留下来。

    但我借着矫捷的步伐,嗖嗖几步就窜到门口,挤到大铁门外面。

    这外面还有几个台阶,我往下走时,矫捷劲儿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腿软。

    我不断对自己鼓劲儿,说孙全!是个爷们就撑住了。但我真撑不住,一个踉跄,我勉强没摔,最后坐到一截台阶上了。

    我脑门呼呼往外冒汗,也全是冷汗。

    我大喘着气,回头瞅了一眼。妲己没追出来。

    我能好好松快一下了,这时我又回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冤!”

    我对此很不理解,心说这起分尸案还没告破,凶手没被抓到呢,女尸真有在天之灵的话,也犯不着这么早喊冤吧?

    难不成我听差了?妲己说的不是冤字?或者这个冤还有别的解释?

    我挺迷糊,等身子缓过来一些后,我又立刻往警局大楼走,心里还念叨一句,妲己、妲己,怪不得叫这外号,殷商时期的妲己就是个异类,还研究出炮烙。而这个苏漾,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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