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李村和涪陵之间的土路上,石当带着一个排的人驻扎在苏沪发现血迹的地方,其他人跟着特战营进入林子里搜寻。

    林子里,刚开始苏沪还可以跟着血迹搜寻,但后边血迹消失,苏沪只能尽力寻找人为的痕迹,再根据痕迹来找人。黑夜里找人很困难,在石当带着后续部队来后,苏沪当即请求石当派人扩大区域。

    人多好办事,两个时辰下来,石当已经深入林子将近三十里。

    “苏营,前面发现火烧的灰烬,还是热的。”有特战队员报告道。

    苏沪大喜,当即道:“人没走远,快点找!”

    在继续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前面传来大喝声:“什么人!”

    苏沪走上前去,举着火把大声问道:“是不是重庆卫的人?”

    那人稍有迟疑,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特战营。”

    “好,终于来救兵了。你们赶紧,千户大人受了伤,需要大夫。”

    “赶紧带路。”

    在土路上驻扎的军营,石当正在焦急的等待着,这时外面出来一阵混乱声,只听见有人叫道:“愣着干什么,叫大夫来!”紧接着,就有人钻进石当的军帐,面带喜色道:“石团,千户大人找到了!”

    “快,带我去看看。”

    随军军医的帐篷里,陈华清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石当走上前去,问道:“大夫,大人怎么样了?”

    “受了点风寒,没什么大碍,喝点姜汤就行。”

    听了大夫这话,石当安下心了,看样子陈华清应该是没事了。

    在被人喂下口热水后,陈华清醒来了,看了看头顶的帐篷,还处在迷糊状态的陈华清下意识的问道:“我在哪儿?”

    石当赶紧回道:“大人,回家了。”

    被人扶起来后,陈华清清醒了许多,看着周围的人,有点艰难的笑道:“真是命大啊,竟然回来了。”

    旁边的军医说道:“千户大人,今后七天内每天需喝碗姜汤解风寒,还要忌口。”

    “嗯,我知道了,把我再扶起一点。”

    在床上坐正后,陈华清面色变得y沉,问道:“石当,你带了多少人来?”

    “留守重庆卫的部队都带来了。”

    “好,情报司的人在哪?”

    李明轩留守重庆卫没来,但情报司有其他人过来,“大人,在。”

    “袭击我的是什么人?”

    “大人,具体是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但他们在袭击完大人您后又去了涪陵,偷袭了咱在涪陵的兄弟。”

    “啪”的一声脆响,陈华清把手中的盛姜汤的瓷碗扔了出去,怒道:“传我命令,集结各地军队,把涪陵给我围住,团团围住!”

    “是!”

    说完,陈华清喘了口气,他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

    出了营帐后,石当留一个排守着陈华清,然后令其余部队封锁涪陵通往外界的道路,同时派人传令驻扎在永川、各村的卫所军全部朝涪陵集结。

    涪陵,盐丁们在地主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下,对于钱老二尽快离开的命令不以为然,拖了又拖,只等到了大中午人才到齐。钱老二看着手下这群盐丁气得大骂,但骂过之后也没办法,把陈华清亲兵的脑袋收好后,钱老二没好气的道:“赶紧滚蛋!”

    盐丁们沿着涪陵向武陵的大道慢慢往前挪着,但走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不对劲。平常即使人再少,这条道上总是有人,可今天整条道上好像就盐丁们自己,钱老二是个生性谨慎的人,见情势有些诡异,派了两个自己的心腹前去探路。

    很快,钱老二的心腹就回来报信,说是有人封了路,并且瞧他们的装束和驻在涪陵的卫所军一样。

    “坏了!”钱老二很快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真怪自己有些贪心了,龚大海给钱老二的命令只是截杀陈华清,没让他去打涪陵,可钱老二自作主张偷袭了涪陵的卫所军,当然也顺手敲诈了一下涪陵的地主们,获利颇丰,可没想到卫所军行动这么快。

    “钱老大,怎么办?”

    钱老二恼怒道:“现在想起问我怎么办了?昨天叫你们走你们个个都不听我的,现在好了。”骂了两句后,钱老二有些懊丧道:“回涪陵,到时实在不行了,就在涪陵跟卫所军打一场,我就不信到时候打坏了涪陵卫所军不心疼。”

    若是陈华清在没遇袭前,还可能会想要一个比较完整的涪陵,但在遇袭后,陈华清正处在恼火中,不怕涪陵被打烂,就怕打不起来。

    盐丁们撤回涪陵后,卫所军的后续部队相继抵达,最后,在涪陵周边共集结了九百人,已恢复些许力气的陈华清来到封锁线前,看着远处涪陵内影影绰绰的房子咬着牙道:“徐步前进,我要让那些人体会一下绞索套慢慢伸进脖子的感觉。”

    柴家,卫所军封锁了涪陵的消息很快就放到家主柴丰的案头。柴丰得知消息后苦笑道:“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得已,柴丰只好厚着脸皮去见陈华清。没办法,柴家的根在涪陵,把涪陵打坏了,损失最大的还是柴家。

    柴丰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见到半卧在床上的陈华清,见到陈华清后,柴丰硬着头皮问道:“不知千户大人调这么多人是……”

    陈华清立起身子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柴丰,过了半晌才道:“柴家主,我一直搞不懂一个问题,你说当初流寇攻打涪陵时,我火急火燎的过来救涪陵,图的是什么?”

    柴丰不知怎么回答,只好回道:“大人爱民心切。”

    “爱民心切,哈哈。柴丰,以前我一直觉得和你们这类人合作能安定局势,但现在我不这样觉得了,你说得对,我是爱民如子,但你们不是民,不是民啊。”

    “柴家主,我知道你来要干什么,我也仔细想过,把涪陵打烂了对我也没好处,但是,柴家主,这次的事,你要怎么平息我的怒火?”陈华清很少这样跟人说话,但柴家屡次做墙头草,陈华清已经不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若是柴丰不给自己一个交待,那么卫所军势必会进入涪陵和盐丁交战,到时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大人,袭击您的那伙人由我们柴家把他们引到一处,并且以后、以后每担盐给大人分十两银子。”柴丰心头滴着血,以前给卫所军的是每担盐五两银子,现在直接翻了一番,柴家的损失可不是一点半点。

    陈华清摇了摇头,示意了一下自己受伤的胳膊,不满道:“柴家主,重庆卫驻扎在涪陵的一支卫所军也受到了袭击,难道我们这些军汉就只值五两银子吗?”

    柴丰咬了咬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那大人准备怎么办?”

    “这次所有牺牲的军士抚恤金你们柴家出,每担盐分十五两银子。”

    “这……”

    “柴家主,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赶紧回去准备吧,若是等我们到了涪陵你们还没准备好,到时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柴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营帐的,脑袋昏昏沉沉,找了盆凉水冲了把脸后,柴丰握紧拳头,心中暗恨那些地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到了站队的时候,若再犹豫柴家真的会出事。

    柴家,柴丰把跟陈华清交涉的结果跟柴家诸人说了一遍,面对卫所军的步步紧*,这次柴家没人反对。在扫了众人一眼后,柴丰沉声道:“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吧,赶紧去吧。”

    被吓回涪陵的柴老二很快就接到柴家的邀请,并让钱老二把盐丁们都带上,柴家把饭给管了。

    钱老二听过柴家的名声,柴家手底下有一百多盐丁,在重庆虽然比不上龚大海,但也大小算个盐枭。接受了柴家的邀请后,钱老二到了柴家,柴家给盐丁们摆上了流水席。但只顾吃喝的盐丁们没有注意到,一直吃喝的都是他们,而柴家的人一口未动。一顿饭吃了两个时辰,盐丁们毫无形象的躺在柴家大院里,聊天打p。

    突然,有个盐丁突然捂着肚子,额头直冒汗,大叫道:“肚子,痛死我了。”慢慢的,肚子痛的人越来越多,呻吟声响遍整个院子。

    正在和柴丰喝酒的钱老二听着外面的声响,知道事情不对了,猛地一站,指着柴丰,怒道:“柴……”话还没说,两眼一黑,直接昏过去了。

    “来人,把所有人绑起来!”

    一个时辰后,卫所军进入涪陵,陈华清当即命令把所有的地主给抓起来,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石当领着一个营的卫所军前去柴家,把盐丁们都抓到军营。

    军营里,石当拿给陈华清十四个包裹,面色悲怆道:“大人,兄弟们、兄弟们的脑袋都给砍下来了。”

    陈华清打了一个包裹,看着里面因撒上石灰粉而显得面目狰狞的头颅,自己的亲兵啊,就逃出了四个,突然流下了眼泪。

    “还有,在涪陵的兄弟也被砍下了脑袋。”石当的神色很悲伤,卫所军有大部分是他训练出来的,有些还和他关系不错。

    把包裹扎紧后,陈华清嗓音嘶哑道:“把弟兄们都好好安葬了,家里人也都给足抚恤。现在咱穷,但也不能缺了这份银子。”

    石当点点头。

    “把那些人都集中起来,我要亲自问问,看看是谁要害我!”陈华清的声音很冷,冷到陈华清自己都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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