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西厢房此刻来了一位连皇后也不敢怠慢的客人——大吴的长公主霍婷,以及她的女儿尹国华。

    李甜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能走到今天这步,与这位当朝皇上的姐姐有着巨大的关系。她常常在心里庆幸,倘若当初景姬与长公主就霍庸与尹国华的婚姻达成默契,那么今天“娘娘宫”的主人就是景姬。

    从内心讲,李甜对这位皇姐的做派十分厌恶。但她也很清楚,至少眼下,她必须与这位长公主搞好关系。因此,当长公主的车驾停在娘娘宫门口时,她早已等候多时了。

    “姐姐到了,快请到殿中体息。”李甜脸上笑得很灿烂,话语间的热情让长公主十分舒服。

    “妾身参见皇后。”毕竟不同往昔,长公主很有分寸地例行了宫廷礼节。

    李甜连忙上前扶住长公主的肩膀,那手就很自然、很亲密地与长公主的手牵在一起,“姐姐这是干什么?折杀妹妹了。再说大典还没有举行呢?”

    “呵呵!诏书都颁了,大典只是个仪式,就是皇后现在搬到娘娘宫殿,后宫也”没有谁敢说个下是!”

    李甜并不辨解,只说了一句让长公主十分开心的话:“妹妹能有今日,不能忘了姐姐。”

    两个女人就这样在相互礼让的氛围中开始了她们镦妙的利益和情感交换。

    虽说是春寒未去,但是长乐宫中奢华的暖炉给这座后宫主人的居室带来了融融春意。长公主一进大殿,就闻到了醉人的兰香。她抬眼望去,便在大厅的一角看到了一盆盛开的兰花,它正张开着诱人的笑靥。

    兰花旁是一石头做的盆景,花工精心的照料给石峰间增添了茵茵绿意,石头周围清盈的水中,有一丛碧绿的水仙,绽开着一簇簇洁白的花。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大殿中央的一盆红梅,枝虬花盛,生机盎然,显然是红过多年栽培和养育,才能如此大气融融,可见主人的情趣也尽在此中了。

    长公主在梅花前久久地端详着,李甜在一旁看着,不用猜就知道了长公主的心思。她轻声笑道:“姐姐要是喜欢这花,待会儿带走便是了。”

    长公主不好意思地回以温暖的笑容,推却道:“娘娘心爱之物,妾身怎好掠人之美呢?”

    李甜忙拉着长公主的手臂道:“姐姐有恩于妹妹,不要说是一盆花木,就是这殿中所有摆设,姐姐喜欢什么,妹妹差人送到府上就是。”长公主闻此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忙唤尹国华前来觐见。

    尹国华已经十三岁了,与五年前相比,不仅出落得更加漂亮,而且也懂事多了。听到母亲的呼唤,她忙上前彬彬有礼道:“尹国华拜见皇后娘娘!”

    李甜忙拉起尹国华疼爱地说道:“外面这么冷,快别拆腾了,外甥女看起来越来越招人喜欢了。”

    三人说着话进了殿门,长公主眼前又是一亮。迎面墙上,镶嵌了一只硕大的朱雀浮雕,刀功遒劲,线条流畅。那朱雀双翅展开,翩翩欲飞,周围祥云缭绕,气象峥嵘,烘托出大殿主人诸事得意的心境。长公主明白,这一切肯定都是出自皇上的意思。她自己也常常纳闷,同样都是女人,李甜是凭什么就系住了皇上的心呢?

    宾主坐定,早有宫娥端上了热茶、果品。李甜道:“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姐姐。待哪日有空了,妹妹摆上了一桌酒,专门款待姐姐。”她又从果盘中拿起荔枝,递到尹国华的手中,国华忙道:“谢皇后娘娘。”

    李甜笑道:“这孩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快别夸她了,整个一疯丫头,都是妾身给惯坏了。倒是慧儿,年初到西关洛阳把那么大一个案子办得干净利落,满朝文武都赞不绝口呢!”

    “姐姐见笑了,他一个孩子能干什么?还不是李纬和周至宰相前后张罗。皇上让他出去,也不过是让他长长见识罢了。”

    “古人说年不在年高,慧儿一看就是当皇上的枓。”长公主的目光在殿内环顾了一周,问道:“慧儿昵?”

    “他如今做了太子,就不能由着性子了。这会儿,正在思贤厅中听周太傅讲书呢!听说姐姐要来,妹妹已差人去传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霍武的声音:“国华妹妹在哪呢?国华妹妹在哪呢?”

    说话间,他人已经进了大殿。李甜刚才还笑吟吟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做了太子,举止还这样没有规矩,还不见过长公主?”

    霍武忙上前作揖道:“慧儿见过姑母。”

    尹国华在一旁吃着荔枝,却被霍武毕恭毕敬的样子逗得“吃吃”直笑。

    霍武行过礼,在尹国华的上首坐上,他悄悄地用胳膊肘推了推尹国华,小声道:“笑什么笑?像个傻子。”

    尹国华吃着荔枝,还是笑道:“看太子刚才那样子,那才叫傻呢!”

    霍武举起手,做出要打人的样子:“再说!再说我就打你。”

    尹国华并不害怕,不服气道:“真动起手来,还指不定谁打谁呢?”

    长公主看着两个孩子在那里斗嘴,喜上眉梢,想顺势将此行的目的说出来。但她并不直接道出内心的打算,而是先批评起女儿:“胡说什么?慧儿如今是当朝太子,按理说见了太子是要行大礼,都是为娘平日把你给惯坏了。”

    尹国华噘着嘴道:“太子怎么了?做了太子就没有哥妹的情分了?他过去没有做太子,是我的哥哥,如今做了太子,还是我的哥哥。难道因为做了太子,就可以不叫妹妹了?”

    “这孩子……”长公主叹道。

    李甜眼色流转,接过长公主的话道:“尹国华这话也没有什么错。他们无拘无束,说明之间没有芥蒂。倘若见了面就别别扭扭的,倒生分了不是?”

    长公主掩口把一颗荔枝核吐在小钵里:“还是皇后娘娘说得对。看他哥妹如此亲密,妾身真是打心眼里高兴。”接着她把目光投向霍武,笑道:“慧儿,你说说,与国华妹妹在一起高兴么?”

    “高兴!”

    “尹国华妹妹好不好呢?”

    “好!”

    “什么地方呢?”

    霍武吃着甘甜的荔枝,嘴里“咕噜咕噜”地说道:“人长得好看嘛!”

    长公主被霍武的率直逗得拊掌大笑:“太子说话倒是不掩不藏的。”说着,她又看了李甜一眼,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问道:“这样说,太子是喜欢国华妹妹了?”

    “当然了!”

    “那么,如果让国华做太子妃好不好呢?”

    霍武早已吃完荔枝,他顽皮的眼睛在姑母身上打量着,觉得姑母的话很好玩、很有意思,于是他就拉着国华的小手,轻轻抚着,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如果国华做了太子妃,侄儿就要造一座金屋让她住。”

    长公主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溢出了泪花:“这孩子说话真有意思,这不是‘金屋藏国华,国华升太妃’么?”

    话音刚落,旁边一个少年立即上前大声道:“恭喜太子!贺喜太子!”

    长公主看这少年,生得眉清目秀,颇是儒雅,便问他是谁家的孩子。李甜说他是谁家的孩子。李甜说他是弓高侯华工之孙,名叫华硕。因为生的聪明伶俐,被选到宫中做太子陪读。长公主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赞道:“娘娘慧眼,不但身边的宫娥们个个娇艳非常,就连太子的陪读也如此玉树临风。”

    其实,长公主今天来的目的,从她进后宫的那一刻起,李甜就已经心知肚明了。平常的女人都不放过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何况是经历了与景姬较量如今又登上了皇后宝座的李甜呢?就算长公主不提尹国华与霍武的事情,李甜在心中也盘许久。

    在长公主的笑声中,李甜说话了:“慧儿,果子也吃了,话也说了。尹国华妹妹好不容易来一次,你们就到棋坊中玩去吧!”

    霍武最受不了拘束,听母亲这样说,自是分外高兴,他拉起尹国华妹妹便向外跑,女俾们一步不落地跟在身后。

    长公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两个孩子的身影,言出于心道:“真是天造的一对啊!”

    李甜的身体很自然地往长公主跟前靠了靠,显得很亲昵的样子,“这事在妹妹这里自是没说的,只是……”

    “有什么担忧尽管说。”

    “他是太子,今日的太子妃就是将来的皇后,因此这事还得皇上和母后允许才是。”

    长公主笑道:“这个不用皇后娘娘操心,妾身自会禀明皇上和母后。再说,皇后娘娘总住在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后宫的‘娘娘宫’空了许多时日了,依妾身看来,也早该举行大典才是,这样皇后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搬过去了。都是那个不晓事理的洛阳王霍勇给闹的,妾身明日就跟母后说去。”

    两个女人都觉得今日的见面很值得,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于是,长公主起身告辞,而皇后在热情的挽留之后,也送长公主出了殿门。但是,当她们搜寻着自己孩子的身影时,却在琴房中看到了很有意思的画面。

    尹国华妹妹喊着要霍武为自己找一匹马骑,霍武十分为难。尹国华妹妹不依,撒着娇拉着霍武胳膊道:“不嘛!我就要骑车嘛!”

    霍武无奈,于是对华硕道:“你能不能为表姐找匹马来。”

    华硕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说道:“太子何须舍近求远,华硕为翁主当一回马得了。”说完他就伏下身体,让尹国华骑了上去。

    华硕绕着棋桌转圈,尹国华将拂尘当作马鞭,在华硕的屁股上边打边吆喝道:“马儿马儿快快跑,快送国华去见太子殿下。”

    霍武在一旁暗暗发笑。

    见此情景,长公主的心中再度充满愉悦,隨口道:“看看!真是天作一对啊!”

    李甜并不多搭话,心里想,他们现在只是孩子,未来说不定还有什么变数,就算皇上和太后允许了这门亲事,也不能保证慧儿登上皇位后,不会发生移情别恋的事情,这一切都要看他们的造化了。只不过在眼下,这门亲事能巩固我皇后的地位。

    李甜忽然想起应该给长公主的夫君带个好,于是便问道:“侯爷最近好么?”

    “好什么”长公主刚才洋溢在脸上的喜悦荡然无存,眼圈说着说着就红了,“整日病恹恹的,妾身过的不知是什么日子。”

    李甜忙在一旁劝慰道:“长公主也不要太伤心,多找太医看看,兴许就会好的。”长公主此刻的心境李甜怎能不理解呢?一个女人,如果没有男人的滋养,很快会变老的,唉……

    巳酉,长乐宫东阙大火。

    太史令司如谈在当日的宗室录上沉重地记下了一笔,他的手由于发抖而把字写得歪歪扭扭。走出太常宫时,他回望被大火烧为灰烬的长乐宫东阙,心里烦乱极了。

    好好一座宫阚,怎么会被大火焚毁了呢?据公公长善说,大火是凌晨子时从天而降的。这意味着什么?司如谈不敢多想。

    早朝时,他在塾门遇见了王太后的二弟——李宁,李宁建议他在当日的宗室录中隐去关于灾象的记录,但他认为作为太史令就应该秉笔直书,不可因为非祥瑞之兆就不可记载。

    两座宫阙烧毁了一座,远远看去,长乐宫东阙就像折了翅的苍鹰显得很不协调了,而镌刻在西阙上的玄武在暮云下成了孤单的身影。司如谈在东阙的废墟旁站了许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去了。

    在吴朝的官制中,太史令并不是什么显赫的位置,品秩不过六百石。但他的作用却是不可忽视的,不但掌天时、星历,而且负责记录朝廷发生的重大事件。

    自从父亲那里承袭了这个职位以后,他就有了一个十分庞大的计划,他要写一部上自三代下迄当朝的著作。这样他就忙碌了许多,他不但要全力地搜寻能够找到的所有史籍,而且每年还要去游历名山大川,做实地勘查。

    前些日子,他刚从西关洛阳州回来,在那里他遇见了司马如,书生意气使他们很快便以同族兄弟相称。他们走遍了西关洛阳州两岸,司马如的才情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司马如当前还特别说到了太子赴西关洛阳州督办“行刺朝廷大臣案”时的睿智。他对此行的收获很满意,谁知刚刚回来,就遇到了这样一场火灾。

    司如谈的宅院在朝阳路深处的一个小巷里,这段路并不长,可他却用了比平常多了一倍的时间才走到家门口。当他叩开宅门的时候,女仆把一个喜人的消息告诉了他。

    “老爷!夫人生了!”

    “生了?”司如谈一路上的沉闷顿时淡了许多,“男童还是女童?”他一边问话一边加快步子向后院跑去。

    夫人刚刚分娩,脸上还留着疲倦的痕迹,但那在眼角的喜悦让她看上去比平日更有魅力。看见司如谈进来,她忙要坐起来。

    司如谈忙伸出双臂托着夫人的肩膀,当女仆把酣睡的男孩送到他怀中时,司如谈笑了:“司马家又多了一个大史令啊!”

    看着司如谈笨拙地抱着儿子亲昵,享受着初为人父的喜悦,夫人轻叹一口嗔怪道:“老爷就记着太史令了,咱们的儿子就不能干点别的?”

    “嗯!我还指望他写完史书呢!”司如谈把儿子递给女仆,坐在床头与夫人说话。

    “老爷!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司如谈搓着双手陷入了沉思。

    他在房中踱起步来,思绪在历史的瀚海中穿梭,眼前再度浮现出游历名山大川时丰富多彩的画面。司如谈眉宇渐开,左手在右手的掌心轻轻敲出节奏,大声道:“就叫迁吧!《上古》记载说,出自幽谷,迁于乔木。他长大后与我一样,游遍名山大川,穷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

    “好,迁儿。”夫人从女仆手中接过儿子,脸紧紧地贴着儿子粉嘟嘟的两颊,“迁儿,娘的儿啊!”因为司如谈的夫人为西府王氏。

    月亮也从窗外悄悄地投进银色的光,抚摸着王迁宽阔的额头。

    这孩子偏偏在长乐宫大火的日子降生,这意味着……司如谈看着夫人怀中的儿子,不敢再往下想。

    ……

    早朝一结束,霍刚就把周至、李纬、景凡和周建等人传到宣政殿,询门西关洛阳州一案的结果,周至和景凡都分别陈奏了案件的审理情况。

    霍刚脸上显出几分不悦:“既是审理清楚,为何今日早朝不奏?”

    周至道:“启奏陛下,臣有难言之隐,不便在朝堂上陈奏。”

    “有何难言之隐,莫非朕冤枉了洛阳王不成?”

    “陛下圣明!臣等日夜审理,刺客对所犯罪行全部招认。只是……”周至说到这里,打住话头。

    霍刚不免更加着急,蹙着眉头道:“宰相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如今说起话来怎么吞吞吐吐的,这是要急死朕幺?”

    周至正要再说下去,霍刚摆了摆手,向李纬问道:“看来宰相也学会了明哲保身了。国舅,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宰相的难言之隐,也正是陛下所忧虑的。众贼供认,行刺之事确系洛阳王指使。因此臣等在回京的路上,遵照太子之命,已将所有狱词都焚为灰烬了。”

    一听李纬说完,景凡立即伏地而跪:“焚毁狱词,皆臣所为,陛下要治臣罪,臣死而无憾。”

    霍刚大惊道:“你是说太子要这样做的?”

    他没想到,一个孩子竟会自作主张地做出如此决断。当初,他答应霍武督办此事,不过是想让他长长见识罢了,孰料他却当真了。要是放在别的案件倒也罢了,可这是何等重要之案?是十几位大臣死于非命的大案,是针对朝廷废立太子的血案,能如此草率行事么?这事要是放在霍庸身上,他决然没有如此胆量的。

    眼前的局面让他想起昨晚李甜的枕边话来。李甜也觉得此案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非慧儿早已和皇后通了气?他无法将自己复杂的内心袒露在大臣们面前,他选择以斥责大臣们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愤懑。

    “你等难道不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吗?怎能听任太子随兴而为呢?”

    “还有你!朕让你做太傅,你就该尽师道之责,可你……却在一个孩子面前唯唯诺诺。当年吴征为太傅时,何曾如何?你是想说话吗?你不要说,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为太子辩护。吴征呢?”霍刚的目光在殿内搜索,“吴征呢?”

    周至急忙答道:“吴大人他……”

    哦!吴征已经成了刺客刀下的冤魂,他永远也听不到吴征那慷慨激昂的辩论、思路清晰的奏疏和力排众议的谏言了,再也看不到他匆匆忙忙的身影了。要是吴征在,他一定会冷静地处理好这一切。一想到倒在血泊中的吴征,霍刚眼睛就模糊了,对西关洛阳州案的结果就越发不满了。

    “还有你!”他又把矛头指向了李纬,“你身为太子舅父,不思为国尽力,整天在皇后面前递送各种消息,蛊惑人心。”

    霍刚把大臣们斥责过之后,气犹未尽,又转脸向伺候在一旁的严力问道:“太子呢?这会儿躲到哪里去了?”

    严力哪里知道太子的行踪呢?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惹得霍刚挥起衣袖,“哗”的将面前的笔墨、奏章扫下御案。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去呀!快去把太子找来,朕倒要问他长了几颗脑袋?”

    严力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地出了宣政殿,身边的卫士欲拾起地上的东西,被霍刚大声喝住了。殿内空气极度压抑,大臣们一个个垂首肃立,谁也不敢出列辩解。

    霍刚发泄过后,颓然地闭目埋头座中,叹息道:“你们哪!真是让朕伤心透了。”

    这时候司如谈慌慌张张地进来了,他顾不得与跪在地上的大臣打招呼,就直接陈奏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霍刚正在气头上,抬起头就劈头盖脸地训斥起来:“如此惊慌失措,哪像个大臣的样子?”

    司如谈低下头小声道:“天火烧毁了长乐宫东阙。”

    “啊!”霍刚一个激灵,眼晴睁得老大,“你再说一遍?”

    听完司如谈奏明后,霍刚呆了,半天才从胸腔中发出一声长啸:“苍天啊!如此惩罚朕么?”

    他很快将宫阙被焚同霍武焚毁狱词联系了起来,一定是先帝对霍武的所为颇多气愤,才有了这灾异之兆,这些事情都把霍刚对太子的愤怒推到了爆发点。

    “哼!”霍刚不无自嘲地想着,朕刚刚废掉了一个太子,今日就再杀一个去求得列祖列宗的宽带恕。但话到口边,却变成了对司如谈的怒吼,“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要朕砍了你的脑袋么?”

    司如谈不敢再延宕盘桓,心惊胆战地离开了宣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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