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喜折腾了这一阵,实在没有力气再给赫子佩穿上外衣,睨了缩在一边的方清雅,这气真不知打哪儿出。

    如果这不是染坊,外面还有那许多的伙计,如果不是怕丢脸,真想上去狠狠的给她几大耳括子。

    抓了被子朝着她背脊摔了过去。

    方清雅转过头对上她的眼,脸上也是怒容满面,抓住被子将身子裹了。

    千喜冷瞥了她一眼,回头见床上一摊未干的血迹,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闭过气,也不回头,冷冷问道:“一次?”

    方清雅板着脸不出声,将眼斜过一边。

    千喜嘴角抽了一丝寒意,“既然不说,我就当是葵水,要知道这时候还和男人房事是大不吉利的。”方清雅脸色顿时僵了,慢慢变黑,“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

    千喜怒极反笑,“我家相公是怎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别在我面演戏。”

    方清雅后面的话即时卡在了噪子眼,再看千喜的脸色,实在不宜在这时候再说什么,闭了嘴不再说话。

    千每唤了吴信进来,“把你叔抬回去。”

    吴信忙上前耒背了赫子佩,沈洪挨着冂进来,见千喜没说什么,忙帮着将赫子佩扶了,急急的往外走。

    见门口围了好些伙计在看,忙拉了脸,“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千喜沾了血的床单揭了起来,裹成一团,拧在手上往外走。

    方清雅见她要拿那东西走,急了,“少奶奶,那床单…你不能拿走。”

    “我为什么不能拿走?这可是我相公出墙的证据,我得拿这跟他论理呢。”千喜转了身往外走。婉娘瞅了眼她手里的床单,蹙了蹙眉,出了小屋,问千喜,“你真拿这东西跟掌柜的论理啊?这事,怪不得他。”

    千喜朝她递了个眼色,婶娘是个聪明的女人,这一看知道千喜另有打算,不再多问。

    千喜走出几步,小腹又有些阴痛,额头上渗了几滴汗珠。

    婉娘一看她神色不对,忙把她扶住,“怎么回事?”

    千喜轻喘了两口气,出了大门,避开人,偷渝对婉娘道:“叫人去帮我找中大夫。”婉娘心里一紧,“难道是孩子?”

    “现在不知道,就是有一下一下的痛。”千喜一开始就知道这孩子不太稳当,心里也没多少压力,心情反倒平稳,只是防着流产引起大出血。

    婉娘听着却是脸色都变了,一边扶着千喜上车,一边对吴信叫道:“快去找曾大夫去家里。”看着吴信跑开又补了句,“要快啊,别在哪儿耽搁了。”

    “知道了。”吴信一边应着,一边小跑着走远。

    沈洪一听要找上大夫了,心里也慌,哪还敢在这儿呆,坐上车辕,也随着他们一起回家。

    千喜抖开放在车里的毯子,给歪在一边的赫子佩盖上,省得他喝了酒,又只穿了件中衣,见了风受凉。撩着帘子朝外看了看,将手里的床单也塞给她,用只得她二人听得见的声音道:“顺道你在前面路边下一下,找咱熟悉的那个稳婆看看,这是什么血。”婉娘杏眼一睁,“我咱就没想到呢。”

    千喜将唇抿了抿,“不是我想冤她,实在子佩不是这样的人,他醉了连我都不碰,怎么又能碰她如果他真想要,根本用不着借酒装疯。”

    以赫子佩的条件,要人材有人材,要家世有家世,要魅力又有魅力,弄个女人有什么难?还用得着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到了前面路口,放了婉娘下车。

    黑灯瞎火的,沈洪看不清婉娘怀里团了团啥,朝她问道:“你去哪儿?”

    刚才再了一场,婉娘正气着,哪能理他,径直走自己的路,看也不看他—眼。

    “嘭,还来脾气了。”沈洪嘴里嘀咕着,前后望了望,街上行人已缪缪无几,别扭归别扭,终是多年的夫妻,跳下车,追了上去.“问你去哪儿?”婉娘没好气的回头骂道:“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我是你男人,咋不关我的事了?”婉娘性子虽然不能说对他百依百顺,但总几时这般对他说过这种硬话,被她这么一吼,即时有些懵。

    婉娘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你赶紧着回去把休书写着,今晚上便不再是了。你乘早去寻个能给你下蛋的。”

    沈洪刚才跟她闹也是一时的浑气,事后也是后悔,再想着赫子佩的话,更加心虚,哪还有脾气,“那不是一时气话吗?你怎么就听进去了。”

    “我就是听进去了,你觉得谁能给你生,你去找谁去,咱俩也从此各走各的路。”婉娘气苦,在这街上也不愿嚷着说他不能生,他好歹在这附近小有点名气,前前后后认得他的人也不少,也不能为刚才的口角,让他从此抬不起头。沈洪见她到这时候还护着他的面子,不管赫子佩说的那大夫准不准,但她这心,让他羞愧难当,上前一把拽了她,‘婉娘,别说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我也是见一直没孩子,心急,糊了心窍,你…饶我这一回吧。”婉娘听了这话,更委屈,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丢了他的手,接着走。

    沈洪哪肯放,不顾街上还不时有个把人来往,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了,“婉娘,我真错了,咱以后都不骂你了。”婉娘挣了挣,没挣脱,转了脸将他看着,“嘴里不骂,心里也报怨,强免又要生出什么心思,我受不了那气,不如早些撒手,来得自在。今天是掌柜的那儿出了事,其实你心里明白,你干嘛这么护着二狗?干嘛要把她往你们院子里搬?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怕千喜多心,忍着没说,忍着忍着,果然忍出事了,不过出事的是掌柜,不是你。

    她出来敬了酒,掌柜的醉了,你干嘛不赶紧着把他往家里送?出了事,你干嘛一脸愁苦的在那门口蹲着?你真以为我眼瞎,心迷糊吗?”

    她随了千喜这些年,多少也沾了她的想法,婚姻就是两个人好好的护着,容不下砂子,一想着他为了孩子,去生些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事,心里就堵,再说又不是她不能生。

    一番话把沈洪说的抬不起头,差红着脸,却硬是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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