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汉在洛阳城居住了半辈子还是前朝刘姓皇帝的时候便已经住了有二十来年如今大魏国都已经换成了第二个皇帝。当然谁做皇帝对张老汉这样的普通人家来说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其实在他心中到希望全天下的人都承认自己的这个皇帝也好让他老人家平安地度过晚年。他本来有两个儿子但就因为西面有个刘姓皇帝东边有个孙姓大王都不肯认同大魏的皇帝结果大儿子死在了汉中小儿子死在了淮南。老伴也伤痛过度撒手人寰留下他一个人独自还在着世上苟延残喘。张老汉本是守着两亩薄地后来年纪渐渐大了手脚的力气不行了便在城门外搭了个茅棚开了个小小茶馆既方便来往行人也勉强给自己糊口。

    这天张老汉还是与往常一样起了个早将那几张陈旧的桌椅收拾干净便又蹲在灶下烧水。不料一壶水还没有烧滚就听着外面一阵喧闹似乎来了不少的人。一大早便有生意上门张老汉心中简直乐开了花急忙起身来到前面却看见不少全副装甲的兵丁闯进自己的小店来。张老汉在城门外住了这么久能明显的区别出这些衣甲整齐士兵不是城防上的部队而应该是皇帝禁宫中的虎贲禁军。

    几年的迎来送往张老汉早学会了逢迎客人的本事看着对方来头不小急忙堆下一脸的笑容迎上前道:“军爷要喝茶还是用早饭?馒头还没有出笼茶水却要好了可以先……”话没有说完对面一个小军官早不耐烦了打断他的话喝问道:“这店是你开的?只有你一个人?”张老汉刚点了点头便又听对方道:“把这反贼给我抓了。”就有两名如狼似虎的兵丁上前要来捉拿捆绑。

    张老汉本分经营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顿时瘫软在地不住地磕头喊道:“冤枉啊军爷冤枉啊。”那军官“嘿嘿”冷笑几声指着店门道:“贴着这样大逆不道的东西还敢说自己冤枉?”张老汉这才现自己的店门上面多了一张告示一样的东西可怜他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早上起来开店门的时候也没有觉有这一样东西更别说上面写的是什么。急忙大声喊道:“军爷啊小老儿根本不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还请军爷明鉴。”

    那军官上前将告示一把撕了下来道:“这是反贼司马懿写的檄文辱骂当今圣上。你这些废话就留着到大狱里面去说吧。”说着便喝令部下动手三两下就将张老喊捆了个结实。张老汉听到上面是辱骂皇帝的话更是害怕虽然口中不住喊冤对方去哪里肯听?仍旧拉扯他出门说是要带到衙门里面严刑拷问。可怜这张老汉一把老骨头哪里能经受得起他们这样折腾?哀号几声便昏倒在地。旁边的军官兀自以为张老汉是在装死喝喊了几声不见动静便想要踹上几脚。

    “住手。”外面猛然传来一声大喝便有一名武将走了进来随手一掌将那小军官推开怒道:“尔等还知不知王法?”手上力道不小那军官连续退开几步跌倒在地连牙齿也磕掉了两颗。起身之后本待招呼手下将这不知死活的家伙一并拿下却认出来人乃是司隶校尉陈晟急忙行礼道:“卑职是奉夏侯将军之命捉拿反贼还望陈将军方便。”

    “反贼?”陈晟此刻已经查处张老汉气息尚在只是连惊带吓暂时晕厥而已于是站起身来喝道:“这两日你们禁军四处捉拿反贼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真正的反贼可有抓到一个?牢里全是屈死的冤魂。今日我既然遇见了就不能任由你们胡为还不都滚出去。”照理陈晟并无权过问禁军之事这一众军士都知道他平日为人极是正直武艺又十分了得谁敢触他霉头说个“不”字?都一起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那军官原本还想争讲几句但见部下就走开又见陈晟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只好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也跟着众人出来。谁料刚一出门就又被一人迎面给了一记耳光打得七荤八素跌坐在地。此人虽然职位不高但毕竟是禁军头目平常仗着身份欺负人惯了哪想到今日竟然连番被打正要破口大骂抬眼却见本官夏侯懋一脸冰霜看着自己。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跪地磕头连声求饶心中却不住思量哪里不小心得罪了顶头上司。

    其实他并没有得罪夏侯懋但身为皇帝禁军居然这么容易就被陈晟赶了出来屁都不敢放一个岂不是让这个当禁军都督的夏侯懋颜面无光?当日先帝曹丕在许都遇刺夏侯懋随着曹叡去营中救火却是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反而成就了陈晟只身救主的大功。夏侯懋非但一点功劳没有还被曹丕狠狠训斥了一番。曹丕最后的一段时间里都是由着陈晟在旁护驾还有心让他重新执掌禁军替换夏侯兄弟。后来虽然改了主意却仍旧让陈晟接手洛阳防务摆明了说夏侯兄弟无能。从此夏侯懋与陈晟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今日夏侯懋奉了皇帝之命在洛阳城内外捉拿叛党不想遇见陈晟从中阻拦便想借着由头挥一下遂又踹了自己部下一脚骂道:“丢人显眼。”随后迈步入店看着陈晟道:“陈将军什么时候也操心起禁军的事务了?”

    外面传来夏侯懋的声音陈晟就暗道不妙知道这兄弟几人自从许都回来就一直记恨着自己。此刻听到夏侯懋语气不善陈晟只得放开张老汉起身道:“不是本官越权实是将军贵属不问是非黑白胡乱抓人。本官惟恐损伤将军颜面只好代为管束。”

    “管得好管得好。”夏侯懋“嘿嘿”干笑几声又将部下招呼进来一掌推到陈晟面前道:“既然陈将军已经动手了不妨在多管束几下打死算了。”陈晟敬夏侯懋是名将之后又算是宗亲有心忍让几分却不想对方做出这等无赖的举动心中大是不悦侧身避开皱眉道:“将军既然亲临本官再不便多事就请将军回去自己责罚。”

    夏侯懋重哼了声道:“将军不肯动手便是宽恕了此人。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要问问将军阻碍禁军办差是个什么罪名?本将军可是奉了陛下钦命将军如此作为可算是违抗圣谕?”陈晟猜想对方不会轻易饶过自己但“违抗圣旨”这个帽子却是万万戴不得的只得道:“陛下是要将军追查檄文来历并非要将军滥杀无辜。这两日禁军在洛阳城内外四处抓人有几个是真正的叛党?反而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难道这也是奉了陛下的谕旨么?”

    夏侯懋何尝不知道这两日禁军连一个叛贼也没有抓捕到檄文也不见减少仍旧是每天清早便张贴在各处。但皇帝下了死命三日之内要找出檄文的幕后主使眼见期限快到夏侯懋也不得不继续四处乱抓存着宁枉勿纵的心思多少也算是有个交代。现在被陈晟当面质问夏侯懋的脸上如何挂得住?当下怒道:“好你个陈晟非但违抗圣意阻拦本将军抓拿反贼还出此谣言惑众。来人给本将军拿下。”左右都是禁军士卒听到夏侯懋一声令下便都是拿起兵器围了上来。

    “谁敢?”陈晟也并不是省油的灯这两日接连看到禁军胡作非为心中早就有股火气又被夏侯懋如此胡搅蛮缠哪里还按耐得住?大吼一声踏上前一步负手而立环视众人。一众禁军为其气势所慑都不敢妄动只有刚才被他责罚的那名军官心中恼恨因见本官下令自以为有了靠山便想拔剑偷袭。此人原本是跪在陈晟面前距离极近一有所动就被陈晟察觉不等他长剑出鞘抬腿一脚正好踢在他下颚立时惨叫一声扑倒在地。

    “你还敢行凶?”夏侯懋勃然大怒就要伸手拔剑。宝剑出鞘一半却被陈晟虎目瞪了一眼顿时气势全无剑也就缓缓地放了回去。陈晟向来讨厌这等纨绔子弟见夏侯懋欲进不敢欲退又恐为人所笑心中大是鄙夷轻哼一声便不在理会又俯下身子去救治张老汉。

    夏侯懋自然知道陈晟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可是自己的武艺又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呼呼”地喘了两口粗气丢下两句漂亮话便带着部下匆匆离开。陈晟看着夏侯懋含恨而去的背影心中也有些忐忑毕竟对方是奉了皇命在身只怕又要凭空惹出许多的麻烦。但要让他见死不救却又做不出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大不了再被撤职便是。

    陈晟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让自己不去多想。谁知叹息之后便听背后有人道:“莫非这位老丈伤势沉重可否让在下试试?”转头就见一位俊秀青年站在身后奇怪的是自己居然没有觉对方是何时来的。那青年也不等他回答直接上前查看张老汉伤势乃道:“这位老丈只是受惊过度并无大碍将军不需担心。”陈晟见他伸手搭脉手法十分熟练便知其必然精通医道于是微笑道:“多谢小哥。”

    “将军不必客气适才见将军仗义救助这位老丈在下心中十分敬佩。不知能否结识?”青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张老汉身上几处穴位轻揉。陈晟向爱结交朋友当下便道:“在下陈晟还未请教……”对方也笑答道:“在下叶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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