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烟见得此人如此情状,楚流烟虽是有心相欺,心下亦是颇为不忍,可以想见眼前的汉军将领在汉军营中定然是受尽欺压,若是于此再行探听详情,岂不是令人难堪,若是使得此人愤郁塞胸,也未必妥当。

    心念及此,楚流烟决意不再向刚刚归顺过来的汉军将官追问此人立身汉军水师之中数年,却郁郁不得志的细枝末节,转而问及时下颇为紧要之事却也不甚妥当,需要稍作铺垫,弄出个由头来,方才容易出口想询。

    “将军今日归顺我军水师,本军师理当设宴款待,只是眼下时局纷乱,形势逼绌,加之目下又在大江之上,一时也无从筹备,唯有权且寄下,等到大战过后,将军随我归营之后,本军师再行令人摆下宴席,请将军连同一起归附我应天水师的牟勇赴宴,曲意绸缪,略尽地主之谊。”楚流烟面带笑意,对着眼前的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看似无意的闲闲诉来。

    方才投诚过来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也不是个庸才,初闻此言,颇觉有些奇怪,为何楚军师一面说时局纷乱,形势逼绌,明明是战事紧急,为何又要闲闲的谈及饮宴之事。

    微微思忖了一番,立刻明白了楚流烟的的用意,这番皮里阳秋般的话语的弦外之音倒也不甚复杂,分明是说眼下的情势危殆,非要自己出一番力不可,若是得到自己的助力,勘平大难,回去之后就可从容开筵,庆功祝贺了。

    眼下看来,楚军师此番言语不过是在暗示自己投诚归顺之后,要立下一番功劳,可是眼下自己初来乍到的,两眼一抹黑,应天水师的兵丁未必会这么快就倾心相从。麾下的兵丁不得力,便是想要披坚执锐,冲锋陷阵,以求立下功勋,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如此想来,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心中不免有些失望,觉得今日原想是投得王师,跟应天水师部众磨合一番之后,便可出师征战,以后时加磨砺便可脱颖而出,可是照楚军师这番急功近利的做法,就算自己想要于疆场上立功,可是手上并无趁手的精兵良将可用,如此可以抗衡精锐的汉王水师,这岂不是有些有意为难。

    这般念头横亘胸臆之间,不免有些气短,面色也转而晦暗了下来。

    楚流烟的见得投诚过来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脸色不豫,满面优容,忽然变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心下颇有些奇怪,细细回思了自己方才所言,推敲了片刻,猛然省悟了过来,想必自己方才言语之间的暗示此人虽是听懂了自己的弦外之意,却领会错了自己的本意,误以为自己要命其立时冲锋陷阵,心下觉得唐突,如此一来,这名投诚过来的饿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将官自是不免有些忧愤。

    楚流烟意会于此,自然是明白了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若是不能消去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心中的疑虑,非但不能借力此人加以了解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内情,反而会安置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于应天水师里头,倘若出了什么差池,恐怕悔之晚矣。

    一面想来,一面越是心惊,此事虽是细微琐碎,可是弄的不好,定会影响战局,到时候即便是自己愿意处置此事,恐怕事情已然演变到不可控制的局面,如今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依旧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舰的围攻之下,情形一旦恶化,想要回复过来,可就难上加难了。楚流烟微微思忖了一番,觉得不必绕弯了,不如推诚布公,开门见山的将此事跟这名投诚过来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士明说了去,只要此人愿意鼎力相助,事情就绝无麻烦窒碍之处。免得两下相互猜疑,将好好的一件事情给弄拧巴了,岂不是自坏长城,愚不可及。

    “将军,眼下本军师有件事情要你相助,不过此事于你可能颇不忍言,若是你等够助力,自是最好,倘若将军觉得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关坎,不愿助力,本军师也不会勉强其事,绝不会威逼要挟。”楚流烟开门见山,明明白白的对着这名投诚过来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说道。

    此人听得楚流烟的言语凝重,心知接下来所要言及的事情绝非小可,恐怕一言一语轻重出入所关非细,只得肃容对着楚流烟开口言道:“楚军师但请问来,若是属下有所见知的定会直言相告,绝不会对楚军师有所欺瞒。”

    楚流烟听得此人如此言语,心下不免有些欣喜,原本以为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新近投诚过来,即便是言语敬畏有加,谦恭顺从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已,至于是不是出自真心,一时半刻之间倒也无从知晓。可是听得这人言辞激越,颇有推心置腹之意,实在是令人有些诧异。

    要是此人真能言行一致,那么今日大可从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的口中套问出一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具体情形来,如此一来对于应天水师的作战自是大有裨益,就算不能解的被困的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之围,起码也可以给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从战略战术上施加一些压力,呼应徐达元帅所领之部众战船,令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骄将骁卒,心怀狼顾之隐忧,军锋不得不由此挫顿。

    如此一来便可牵制敌势,使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强大无匹的水师战舰上的牟勇将领不得不疲于奔命,来往奔战,自是有隙可乘。

    若是顺当,便可利用这等良机,好好的跟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舰队周旋一番,到时候若是有机会,便可乘虚蹈隙,令其尾不得相顾,只要应天水师而将士用命,合军上下,戮力同心,极力攻敌,即便不能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舰悉数灭杀了,起码将之击退,救出被围困的应天水师殿后所部的将士,自无可疑。

    楚流烟微微一笑,对着汉军水师舰队的将领开口言道:“将军言重了,此事说来也是甚为容易,只是不知道将军心意如何。将军在汉军水师里头沉浮数度春秋,多有战功,虽然职司未能如愿升上去,可是随军数载,砥砺道义,演练兵机,自是不好。加上将军耐劳任怨,坚忍不拔的性情,恐怕对于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机战略早就了然于心,今日本军师便要求教一二,若是将军觉得这等情事不宜说与本军师知悉,本军师定不相勉强,绝不催逼。一旦将军所言之事于军战有利,大战一完,本军师自会向吴国公给你请功。将军意下若何?”

    听得楚流烟如此言语,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方才明白楚流烟所言之事原是如此,并非是自己方才心中臆测的要自己领兵出战,建立战功的难事,心中不由大定,觉得楚军师毕竟是极为通情达理,也愿意为自己费心铺垫,如今向自己过问这些,无非是想要借着自己的手来立上一个功劳,不必出动,只要略加解析,便可平白捞得一份绝大的功劳,说起来也是楚军师有意出力相助,比起自己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之中,百战功高,却被统领大人或是隐瞒不报,或为提拔私人而昧着良心将自己的功劳转嫁到其他人的头上,使得自己辛辛苦苦的殊死搏杀,却始终不得上闻。

    虽是兢兢业业,到头来湮没无闻,丝毫没有任何的好处,到目下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别无寸进,实在是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之中别无出头之日。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投诚过来的水师将官心中念及往昔之事,尤是觉得胸臆之间隐隐作痛,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的意味。

    投诚过来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将心一横,决然对着楚流烟开口言语道:“楚军师不必顾忌,只管问来便是,这些年来,末将在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之中徒然蹉跎了良久,毫无晋进,说起来也是心头的隐痛,不过眼下好了,今日情愿归顺了楚军师麾下,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从此一刀两断,绝无回头走老路的心意,自此之后便跟随着楚军师,一心一意的出征作战,不管对方是何人,就算是昔日军中要好的军中袍泽,只要楚军师下令要我攻击对手,属下也绝无半点的犹疑。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我已然呆够了,并无任何的牵挂之意。”

    楚流烟听得此人如此信誓旦旦,心下明白这名投诚过来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将官这般说法,只是为了跟自己表明实心归顺应天水师的心迹而已,至于实情究竟是否就是如此,还要开口问一问,视其作答的情形方才有定论。

    心念及此,楚流烟也不得不闻言慰藉了一番道:“将军所言,自是肺腑之言,人所共见,既然将军已然决意投诚归顺,只望将军日后和应天水师将领兵卒一处之际,不要心存畛域之见,戮力同心,天下自是无处不可去得。应天水师将士也就是将军的袍泽弟兄,自后自当相亲相爱,同仇敌忾,共御外辱。”

    听闻楚流烟的这番温谕一毕,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中投诚过来的水师将官匆忙上前几步,跪在楚流烟跟前说道:“楚军师所言真是金玉良言,末将日后定当谨记在心,永志不忘。今后不管情势若何,应天水师将士倶是我的兄弟手足,末将定然谨遵楚军师今日的谕令,不令我应天水师的弟兄有丝毫的折损。日后所谓的畛域之见,于末将而言,自是无稽之谈。楚军师不必忧心此事。”

    楚流烟听闻这名将领如此言辞,心下知道自己方才所言的事情这名将领定然是记在了心里头,目下虽是不察,也不能审知此人是否心口如一,不过来日方才,日后尽有机会察知此人的胸臆如何。眼下关键的还是先从此人口中套问出一些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作战的战略方策为好,如此一来,不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有何举动,应天水师这一方面便可做出相应的应对策略来,那么对于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围困的应天水师所部的将士而言,便是至为重要的营救举措。

    “将军,汉军水师舰队作战是否始终如一,绝不抛弃友船。”楚流烟即刻就将话题挑明,隐逸只指其他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是否会分兵来救援这些被应天水师援兵所部围困住了的几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船。

    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听得楚流烟如此见问,心下不由极为佩服,楚流烟的这番问话实在是高明之至,只指今日战局的核心,若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战船不会抛弃这些被围困的战船,自然就会派兵相救,而只要派兵相救,那么眼下也只有围困应天水师殿后所部将士的汉军水师舰队有此余力,有兵可以拨付出来,可是一旦派船驰援,想要剿灭汉军水师殿后所部必然就会战力不足,想要在江面上绞杀应天水师殿后所部就有些困难了。

    而楚流烟的问话正是触及了这个要紧的地方,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投诚过来的应天水师将官颇有些紧张,此人心里头明白,自己正要面对一个绝大的考验,若是说的不准,不知道楚军师会不会心怀芥蒂,进而怀疑自己投诚归顺的诚意。

    想到了此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不觉心内颇为惊惶,觉得自己若是回答的和事实不符,恐怕就会给楚流烟留下一个不尽不实的印象,自己投奔到应天水师军中多要仰仗楚流烟的大力不可,若是此时在楚流烟心目之间烙下这等的不良印象,对于自己日后的前程恐怕颇有阻碍。

    这般想来,不觉有些头涔涔而汗津津了,江风极大,时近黄昏,居然连脊梁背上都渗出了黄豆大的冷汗来。

    楚流烟见到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将官如今在这种天气下直冒汗,心下明白此人定然是心下焦急,原因便是自己方才的那个问题极难回复,此人定然是害怕所言之事和事实若是有所出入,自己会责怪于他,故而方才是如此窘迫的情形。

    既然看出了此人的心意,楚流烟不免有些怜矜的对着将领说道:“不必害怕,眼下的情势也是寻常,将军不必过虑,本军师不过是想要听听你的看法而已,列为参考,并无它意。将军只要将想想前此汉军水师战策,遇到这等情形究竟会如此行事,也就可以了。"

    归顺过来不久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见得楚军师出言慰藉,心下略微安定了一些下来,沉下心来默默的想了一阵开口对着楚流烟言道:“楚军师,若说汉王水师的作战方略,自是同进同退,结下战阵与敌对阵,若是说抛下这些战船不管,和军中的规制有些违背。”

    楚流烟听得他如此言语,被中途拦截他话头道:“照你所言,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战舰进退素来有所定规,这等情形,汉军水师的其他战船定然不会见死不救,那么就一定会分兵来援,可是此话?”

    闻得楚流烟这般说法,这名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官微微踌躇了一番方才开口回话道:“依照平素的情形观之,理应如此,只是今日的战事极为复杂,不知道领兵的将领是否会独出机杼,若是如此的话,恐怕汉军水师舰队分兵驰援的这个看法会落空。”

    楚流烟听得他如此言语,心里头不觉有些惊心,不过面色上确实丝毫痕迹也不露的说道:“将军在汉军水师中效力有年,可曾见过例外的情形?”

    听得楚流烟问的轻松,可是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将领却是面色凝重,细细的默想了片刻方才极为慎重的对着楚流烟回话道:“俱我所知的,并无这等情形。”

    楚流烟闻得此言,心下不免有些安慰,觉得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规制如此,陈友谅又是睚眦必报的刻薄之人,想来对会麾下的将领防的严密,那些将领定然不敢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绝不会出格行事,看来今日极有可能可以如愿了。

    “将军所言如是不虚的话,本军师觉得汉军水师舰队定然会出兵驰援。”楚流烟缓缓的对着眼前的将领开口言道。

    “何以见得?”此人冲口而出的说了一句,随后意会了过来,垂手肃立说道:“楚军师既出此言,必有所据,不知能否示下。”

    楚流烟正欲开口说出自己的理由,却只听得战船上有人喊道:“敌军战舰,不好,汉军有战船过来驰援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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