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公,楚流烟并非是想要为难于你,只是想要请吴国公好好的想一想,若是应天城受不住的话,其余之事又如何能够保全。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吴国公若不马上启用徐达将军,恐怕日后就要追悔莫及了。”

    吴国公朱元璋知道楚流烟并没有危言耸听,照着眼下的情势看来,这些状况都是极有可能生的。

    朱元璋微微的笑了一笑说道:“楚军师所言不无道理,眼下的情势确实极为危难,不管如何,眼下的当务之急自然是保住应天城不会被汉王陈友谅麾下的部将攻破,若是能够守得住应天城,我等方能继续和汉王陈友谅抗衡,才有资本与群雄并立在世上。”

    听到朱元璋的口风之中有了松动的模样,楚流烟不失时机的对着朱元璋开口说道:“听吴国公的口气,还是觉得守住应天是重中之重了,可是吴国公你可知道,眼下若是不让徐达将军出来统领兵马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作战,等到汉王陈友谅的兵马击破而来常遇春将军和汤和将领的防线,到时候就算吴国公想要启用徐达将军,恐怕也没有徐达将军的用武之地了。”

    朱元璋自然是明白楚流烟的意思,不过还是问了一声道:“楚将军师此言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说本国公若是不派出徐达将军迎战的话,很有可能我军之中就再也找不出一个人来对付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了么。”

    朱元璋身后的李善长也探出头来,对着楚流烟高声叫到:“楚军师莫非将天下的英豪都看扁了,我也知道徐达将军是军中极为厉害的将领,可是吴国公麾下这么多的战将,有的是能够打战的将领,缺了一个小小的徐达,莫非应天管辖的兵马就都不会打战了。”

    听了李善长的话语,楚流烟自然是明白这到底是为何了,毕竟对于楚流烟来说,李善长也是一个和她身份差不多的军师,看今日的情形,李善长处处针对他,极有可能是李善长在心中对着自己不忿。

    楚流烟在心中细细的考虑了一阵,忽然明白了为何李善长为何要于自己做对。

    自从自己投身到了军中之后,已然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自己和李善长同为军师,自然会在战策之上各抒己见,虽然有时候英雄所见略同,不过还是持着不同的意见的时候居多,这样子的情形之下,极有可能就会造成许多误会。

    何况李善长这人本性是善妒的一路,有些嫉贤妒能。

    不过此人和朱元璋打小就是最为要好的伙伴之一,朱元璋对于李善长的这些事情还是极为容忍的。

    楚流烟自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了,不过事情本来就是如此,楚流烟也没有什么法子。

    看着李善长这副忿然的表情,楚流烟已然明白了李善长对于自己的成见之深。

    不管怎么说,楚流烟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做,还是避免不了李善长的嫉妒。既然如此不如立身严正,不必太在乎这些外人的看法了。

    楚流烟的想法自然是极为重要的,不过不管怎么说,眼下要如何说服朱元璋释放徐达出来,还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李善长若是从中作梗,想要顺利的将此事办成,那就更加的难办了。

    故而不管情势如何展,楚流烟依然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任谁人的阻挠也不会轻易的让人将自己营救徐达这件事给搅黄了。

    楚流烟对着李善长微微一笑说道:“楚流烟并没有看扁任何人,吴国公麾下的将领也不乏极能打战的英才,不过李善长军师应该清楚。军中最能打战最为勇猛将领的莫过于是常遇春大将军了,吴国公早就派出了常遇春将军和汤和将军一道合兵一处去抵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的攻击,可是如今的情形是常遇春将军和汤和将军非但不能抵御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的攻势,反而连败了数阵,退避了数十里路,方能扎住阵脚。此二位将军尚且战不过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我请问军中还有何人能够抵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

    说完了这番话,楚流烟一眨也不眨的紧紧地盯着李善长,想要看一看李善长到底作何辩答。

    李善长听了楚流烟的这番话语之后已然明白了今日之事已然不可骤然化解,楚流烟如此咄咄逼人的言辞无非是想要救出徐达,不过无论如何,对于释放徐达这件事情上,李善长一定是要阻止的,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将徐达给陷入了进去,军中的权利已然转移了许多到自己的手上,不管如何也不能够轻易的将这些已然到手的权利从新交还给徐达。

    李善长的心中的想法如此,也是如此做的,应为从李善长的心底里头,对于徐达和楚流烟都没有什么好感。

    “楚军师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常遇春将军虽然战败,不过军中不乏其他的能够大战的将领,更何况我等如今还有滁州的数十万的兵马助阵,不必畏惧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李善长显然是不以楚流烟的话语为然,对着楚流烟开口辩解说道。

    楚流烟冷然笑了一声说道:“李军师真是好,性情(为了和谐),如今的情势如此,并非真的如同军师方才所言。滁州兵马虽然人数众多,可是人心却未必向着我们,军阵之中如何可以轻易的拿着将士的性命来开玩笑,若是这些滁州的兵马不能与我应天的将士共同进退,恐怕到时候应天这面必将折损许多将士的性命。”

    李善长尚且还没有答话,楚流烟深身后的一众将领已然鼓噪了起来,许多将士心中对于楚流烟的话语深有戚戚焉。毕竟冲锋陷阵,出生入死的他们,若是在战阵之上遇到一些不顾袍泽的性命,径自逃命的友军,那可是倒了把被子的血霉之事,很有可能因为友军的临阵脱逃,会使得己方陷入敌军的重重围困之中,即便将士们浴血奋战,到最后很有可能也会丢下许多人的尸方能突出重围,刀剑无眼,如何能知这些倒在战场上的尸堆里头没有自己呢。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徐达麾下的将领均以为楚流烟方才所言及的话语极为有理,不管如何,每一位将士有生的希望的时候,总是不愿意轻易去死的,除非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关头,非死不可。即便是整日在刀头舔血的军中将士,也不希望将自己的性命平白无辜的丢在了战阵之上。

    只有进退如一,攻守一致的友军,这些将领方才敢于将自己的性命托福在有着这样的默契友军手上,否则的话,没有人愿意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楚流烟的话语自然也是为了他们好,倘或滁州兵马在战阵之上悄然退却,极有可能会牵累到了应天的军队。

    故而徐达麾下的一个将领开声嚷嚷道:“楚军师说的极其有道理,若是不能够断定友军能够于我等共同进退,我等是不愿意自己的性命平白托付给其他将士的手中,不管如何,我等支持楚军师。”

    更有将领接口附和着说道:“没错,不管如何,对着这件事情,我也是这般的看法,将士们在前方杀敌,不怕敌军勇猛,最怕的就是身边的将士不能够齐心,若是碰到了不好的弟兄,一见敌军来势汹汹,也不和我等打个招呼,自己便退却了,岂不是糟糕透顶。友军退却了却不来通报我等若是被蒙在鼓里,岂不是要白白的丢了性命。”

    李善长听了徐达麾下的将领的将领的话语,自然也是明白了他们的心意。不觉大为踌躇,毕竟楚流烟和徐达麾下的将领们所言及的话语是难以驳斥的正理,不管是什么人在这样子的大道理面前也是不能不慎重考虑的,倘若一句不好的话语说了出口,很有可能会得罪了这些言行粗鲁无文的徐达麾下的将领,若是真的惹恼了这些人,自己今日就算能够出了吴国公的府邸,也没有办法回到自己的府邸。

    说不定明日就会曝尸荒野,连家人要给自己收拾尸,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自己的尸体。

    李善长心中一惊,已然明白了此次不能将徐达麾下的将领都得罪光了,否则的话,自己极有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楚流烟却不明白李善长为何不出言辩驳,只是以为自己方才的这番义正严词的说辞已然将李善长给说服了。

    便转过脸来对着朱元璋说道:“吴国公,你也是亲眼看到了,我军的将士并不愿意同不知道底细究竟如何的友军共同御敌,倘若真的生了这种事情,很有可能我军将士的姓名会毁在这般子的友军手中。

    朱元璋自然是明白楚流烟的话语里头的意思,不过朱元璋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拿着眼睛瞟了李善长一眼,示意李善长暂时出声替着自己抵挡一阵。

    李善长原本是不愿意言得罪那些徐达麾下的将领,不过见到吴国公朱元璋把眼神投到了自己的身上,心知不得不为吴国公分辨几句,解其忧劳。

    李善长便开口对着楚流烟说道:“楚军师,不是我反对你的意见,只是你不知道,滁州的连城诀已然派出了数万人马请去和汤和将军以及常遇春将军合兵一处,一同抗击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去了。若是按照楚军师的说法,滁州兵马是不会帮助我们应天军队的,可是这种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一听李善长开口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不知就里的徐达麾下的将领自然是极为惊讶,这些将领都没有想到滁州兵马居然已然派兵出来增援常遇春将军和汤和将军他们去了。

    就连楚流烟听闻了这个消息也觉得有些出人意料之外,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短短的是半天里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吴国公朱元璋到底是用了什么样子的法子,居然可以说动滁州兵马派出数万人马前去支援常遇春大将军和汤和将军。

    不过一时之间无法想清楚,楚流烟也就先将这件事情搁置而来下来。转过脸来对着李善长嫣然一笑的说道:“看来李军师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方才我言及的事情里头并没有说滁州兵马不兵来援救应天的军队,只是说害怕滁州的兵马在敌军的压迫之下,很有可能会放弃抵抗,不顾着我等军中将士的性命和生死,率先逃命,若是李军师觉得我的忧虑不过是杞人忧天,那么就请李军师率先垂范,立刻带兵和滁州的数万人马合兵一处,前往城外抵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的攻击。”

    楚流烟这番犀利无比的言辞顿时说的李善长哑口无言,李善长心中根本就没有把握在战线的前方,滁州将士能否和自己同心同德共同对敌,若是真的能够如此,那也要看是否能够对抗的了贼势浩大的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的攻击。倘或不是如此,那么极有可能会将自己的性命给丢在了战阵之上。

    李善长心知无论这两点自己沾上了哪一点,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是以李善长干笑了数声说道:“楚军师太抬举李某人了,李某人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出谋划策倒是可以,若是让李某人亲自带兵上阵杀敌,李某人自问还没有那样子的本事。”

    “若是没有这样子的本事,李军师又何必大言欺世。”楚流烟不由得出口嘲讽了一句说道。

    李善长的面皮微微一红,心知今日把脸面都丢光了,不由得恼羞成怒的说道:“楚流烟,你不要欺人太甚,前番我不与你计较是看在吴国公的脸面之上,可是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与我,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就算是和你撕破了脸皮我也要与你说个清楚道个明白,你为何要说我是大言欺世。若是你说不出一个道理来,即便是在吴国公面前,我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楚流烟冷冷的笑了一笑说道:“李军师不必动怒,楚流烟说你是大言欺世,是有理有据的,并非是瞎说一气,若是李军师真的想要知道的话,我不妨就细细的跟李军师说明白,为何我会说李军师是大言欺世。”

    听的楚流烟已然是这般的论调,李善长勃然大怒,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怒气大声说道:“好,楚军师既然如此说,那就请楚军师细细说来我听,为我剖白一二,若是楚军师毫无道理的污蔑与我,今日吴国公也在场,就让吴国公做个见证,请李军师为我负荆请罪,否则的话此事我势必不会干休。”

    楚流烟微微一哂说道:“李军师的肝火似乎太过旺盛了一些,不管如何,我也不过是想说李军师说话不着谱。方才言及此事之时一派正气凛然的指出军中大有可以抗御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的将领,可是眼下的一说到要李军师统兵出征,李军师又将此事视若畏途,根本不敢应命,岂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就算是不让人心中生出疑心也不可得。”

    楚流烟此番犀利的话语,自然是听的李善长哑口无言,毕竟这些都是事实,无可辩驳的事实,就算是李善长想要否认也没有法子,楚流烟的言辞实在是洞穿了李善长的心事。

    听着楚流烟说及这下颚事情李善长自然是有些面红耳赤的,不过李善长心中却也不能不承认,不过也不能轻易的当面承认了这些事情,否则的话,倘或将这些事情一一在诸人面前承认的话,那李善长可就把老脸都给丢完了。

    在李善长而言,除了性命之外,比起颜面来,其余的事情都算不得什么大事。所以李善长忙不迭地拦住了楚流烟的话头说道:“楚军师,不是我不愿意替你说话,也不是我李善长害怕带兵和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的争锋,只是眼下的情势就算是十个李善长出面也是无济于事,只有徐达将军那样的大才方才能够抵御得住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的攻击。”

    一听李善长的此番话语,冰雪聪明的楚流烟很快便明白了李善长的用心,就是想要让楚流烟放他一马,不必在追究这些事情。

    既然李善长服了软,并且言辞之中已然为自己说话,而且对于徐达所下的断语也极为有利于自己营救徐达出来,楚流烟自然也就不再对着李善长穷追不舍了。

    楚流烟开颜笑道:“既然李军师也以为只有徐达将军能够应付得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那么吴国公细细的想一想,自然俄议会明白如今的情势之下,若是再不让徐达将军出来统兵御敌,势必会坐失良机,到了局势无可挽回的境地,就算军中的将士再如何用命,应天城中的军民如何反抗,都是无济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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