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五年年末的最后几天在当时的人们看来一片宁静。林迪红衣旗本被总长召回并没有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在帝都的官僚们看来一位年轻的红衣旗本晋升为副统领这诚然是值得羡慕的幸运儿——但也就值得羡慕一下而已。帝都的高官太多了区区一个副统领在那些耀眼的巨星衬托下立即变得黯淡无光了。

    林迪红衣旗本进城当晚立即去中央大街二十一号的总长府求见。在报上自己的名字后他得到了接见。在总长府的地下室内总长殿下与新提拔的副统领谈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警卫们守住地下室的门口谁也不许靠近。

    当林迪红衣旗本走出总长府大门时已经是满天星辰的深夜了。踏着中央大街厚厚的积雪那个颇为英俊的军官莫名其妙的放声狂笑起来这让总长府门口的警卫十分吃惊。

    第二天晚上总统领罗明海刚回到家侍卫来报:“林迪红衣旗本求见。”

    “不见。”总统领冷冷说。

    “他说有要紧事关于报春花的要紧事。”

    “红色报春花”这是消灭帝林的行动代号而知道的人只限于家族总统领和总长二人。

    听到这个词罗明海一震转身说:“见。”

    见到总统领林迪开门见山:“大人报春花行动总长已经同意了特命下官前来协助大人您。”

    看着面前的新晋军官总统领淡淡的点头。在他看来这个行动该是越机密越好让林迪加入并无必要。

    “下官鲁莽敢问大人您已有计划了吗?”

    “有。”

    林迪苦笑他再问:“敢问其详?”

    罗明海才不情愿的挤牙膏一般的说出了他的计划。整个行动听起来像是一场小规模军事政变。三天后。也就是七八五年的最后一天十二月三十日驻扎在城内的中央军两个师将接到命令出兵包围监察厅的总部。罗明海亲自在现场指挥他们将粉碎一切抵抗直接逮捕帝林随后大刀咔嚓一声。奸邪人头落地天下太平。

    听到一半林迪已是眉头大皱只是碍着眼前的人是家族的总统领他才耐心的听完还得装着很佩服的样子:“大人思虑深远安排周密这样的行动帝林定然在劫难逃了。”

    “嗯。”

    “但下官只怕总长殿下不通过。”

    “嗯?”

    “大人您得为殿下着想。虽然殿下同意您动手。但元老会召开在即。为擒拿区区一个叛贼。出动大军破坏帝都城内的祥和之气这恐怕并非殿下所愿。”

    罗明海眯起了眼晴。他并非蠢人。事实上总长已经把同样的意思给他暗示了:帝林骄横跋扈家族对其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如果某天那位骄傲的总监察长突然横死那么不会有人追究其死因和凶手的——潜意思非常明白:家族会乐意看到罗明海干掉帝林但不会插手其中。

    这个行动起码要在表面上看来是一次私人恩怨的报复行动与家族无关更与英明伟大的总长殿下无关。但想起妻儿的血仇怒火已经烧晕了罗明海的头脑了。只要能杀帝林他已经不顾后果了。

    他冷冷说:“本官自有分寸。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

    林迪站起了身以同样冷傲的声音回答道:“大人只怕这不是您能承担的问题。没有总长殿下或者宁殿下的手令您调动不了中央军。而且总长殿下绝不会颁手令给您的。”

    两人对视一阵罗明海愤怒地移开了视线。他闷声说:“那你说怎么办?”

    “帝林的仇家众多他自己也是非常小心出入护卫多达百人护卫严密。他的出入时段毫无规律。每天上下班都走不同的路线而且从不在外饮食进餐吃的都是自己携带的饭菜——大人想用突然袭击的法子伏击他一般情况下绝无可能。”

    “这个不必你说!”

    罗明海冷冷地说他着手的时间比林迪更长当然知道这点。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选择了出动大军直接捣毁帝林的老窝。

    “一般不可能却并非完全不可能。”林迪说:“帝林防范得再密但总长殿下支持我们这就是他的必败之处!”

    “但总长说不会插手……”

    “总长不插手但暗中给我们点帮助那还是可以的。帝林行踪不定诡秘难测但总长殿下的召唤他却是不能不到的。比方说——”林迪笑着说“下官可以肯定三天后也就是十二月三十日的晚上殿下会召帝林去汇报今年的监察厅工作汇总。汇报从晚上九点开始十二点结束。大人您想帝林结束了汇报在这个新年即将到来的深夜他会去哪里?”

    “回家!”

    两人同时喊出声来罗明海兴奋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急地走动着。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必林迪说透他就明白该怎么办了。帝林最棘手的就是他行踪诡秘不定但现在知道了他的行动只要在路上埋伏一支伏兵消灭他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林迪沉声说:“大人即使知道帝林的行踪我们仍然不可疏忽大意。帝林的随从护卫大多是好手听闻他本人亦是一等一的高手战力不容低估。而且总长殿下也不希望事情惊动太大我们动手最好避开中央大街。”

    沉浸在兴奋中的罗明海并没有听进林迪的话。他急不可耐的与林迪商量起动手的细节来在什么地方埋伏如何安排人堵车伏兵如何布置如何突然杀出才能达到最好效果。

    商量中林迪认为罗明海应该亲自到现场。帝林毕竟是家族的总监察长一旦他持剑在手坚强抵抗。高声叱骂这很可能会动摇部下们。罗明海亲自在场坐镇才能压得住阵脚而且这样也可以避免其他不明真相的过路兵马插手这场伏击。当然他更有一个不便说出口的理由:罗明海亲自到场世人才能名正言顺的认为这件事确实是总监察长与总统领的私人恩怨。并无其他阴谋。

    罗明海痛快的答应了。因为他也很想亲眼看着这个平生大仇人死去——如果能亲手捅他几刀那就更圆满了!

    为了避免惊动帝林遍布各处的耳目参与动手的人必须绝对可靠而且不能惊动太大。幸好作为家族的总统领罗明海有一个便利他能以培训集训轮调出差的名义把自己的亲信从各个部队中调出悄悄的完成兵力的集结。”

    “大人”林迪毛遂自荐“下官带有五十多骑兵回来。他们都是跟我多年的老兵打仗有经验也都靠得住。倘若能为大人助上一臂之力那是下官的荣幸。”

    在罗明海看来就人手而言。自己三百多人的敢死队已经是足够充裕了新加入一伙外人不但没有必要还有泄漏秘密的风险。但林迪是总长派来协助自己的人隐隐有种监军的味道如果自己拒绝他的话那未免有点不恭了。

    他答应了林迪但安排让林迪的部属在外围警戒负责清场场和拦截帝林的援兵。林迪毫不在意地答应了恭敬地说:“大人大仇即将得报。下官先恭喜您了。”

    “呵呵。”罗明海干笑两声。确实如林迪所说情报精确形势有利帝林伏诛看来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数年大仇就要得报了。但不知为何在他心中一点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感反而是一阵怅然若失的茫然感。

    失去帝林的紫川家将会是怎样呢?

    ※※※

    七八五年十二月三十日。深夜。

    站得笔直的侍卫向正在出来的人敬礼:“殿下!大人!”

    汇报工作结束后总长紫川参星居然一直送他到大门处这颇令帝林感到意外。自从他就任总监察长以来这种待遇已经是很久没有了。

    在今晚的会见中总长对他表露出一种罕见的、推心置腹的坦诚态度。”

    “我老了这个担子太重我是坚持不下去了。阿宁很快就要接位了这件事过年后就会在元老会上宣布。”

    作为一名即将退隐幕后的家族最高权势者紫川参星今晚的坦率态度是令人震惊的。考虑着他的意图帝林恭敬地说:“殿下您言重了。下官看殿下您的精神还是很好。依微臣看再坚持几年没有问题。殿下您是我们大伙的掌舵人家族没有您那可怎么办啊!”

    紫川参星笑笑摆手:“老了老了我的事自己知道的。按说一代人管一代的事将来的世界还是得看你们年轻人的了但我这个半截身子快进土里的人了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啊。阿宁还年轻她还需要锻炼和学习。很多事需要人帮她。但……唉斯特林这个人你让我怎么说他好!这个时候他给我搁了担子他的辞职报告放我这里了我好说歹说他都不肯收回。斯特林一走家族就更缺人手了。帝林今后你的担子会更重了阿宁要多拜托你。”

    帝林悚然继而心头一喜。他连忙谦让说自己年纪还轻见识浅薄平时行事多有轻狂也有很多不到之处实在不敢承受这份重任。接着口风一转说自己蒙受两代国恩只要新任总长不嫌弃自己鄙陋自己自然是要尽心竭力继续报效家族的。

    紫川参星深深的凝视着他目光中带有一种让帝林琢磨不透的东西。良久总长深深叹一口气拍着帝林的肩膀缓缓说:“带林你我君臣一场也算有始有终。今晚怕是你最后一次跟我汇报了。这几年你很辛苦。为家族做的贡献也很大这些家族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们不会忘记阿宁已经答应我了会好好待林秀佳和小帝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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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拥抱了帝林一下轻声说:“家族感谢你我这个老头子也感谢你。真的谢谢你。”

    天上下着小雪。月色黯淡。在寂寥空旷的街上车队不紧不慢的行驶着车厢上剑与盾牌交叉的标志十分显眼。车声辘轳中昏黄的风灯有节奏的晃动着冷风嗖嗖的从车门的缝隙里吹进来道旁梧桐树婆娑的影子映入了车内。

    帝林在座位上闭目休息一缕散遮住了他的额头监察总长还在回味着刚刚得到的震撼消息。

    总长退下了紫川宁即将接位。

    大6诸势力的脑都有其鲜明的个人特色紫川参星是只狡猾的狐狸。流风霜是头凶悍的老虎。林睿是条潜伏的眼镜蛇紫川宁是——是什么?戴着头盔全身披甲的小白兔?

    帝林苦笑着摇头。对于即将就任的家族总长他的评价并不是很高。近墨者黑在她叔叔的言传身教下她也想模仿她叔叔那样举重若轻的操纵局势但可惜缺乏岁月和经验沉淀下来的智慧;又因为大6已经有一位女性的霸者存在紫川宁也羡慕对方的风采但可惜她也没有流风霜那种军功无数而累积起来的威信她一边学狡猾一边学强悍两种风格参杂效果……嘿嘿。

    帝林认为。比起做总长更适合紫川宁的职业是去出演青春偶像剧最好是出演那种经常遭受挫折每天都在成长中的立志少女角色家族落到这样一位只会两眼泪汪汪昂着头喊:“我要坚强!我要努力!”的小姑娘手上前景不妙啊!

    今后几年总长名义上退下了但暗中他肯定还在操纵着局势倒是斯特林的辞职让帝林很感失望这位正值壮年的二弟在想什么呢?少了他。自己缺了一个在军方强力的盟友也没有人帮自己在统领处帮助牵制罗明海自己还是得赶紧想办法劝他收回辞呈吧……

    “哐啷!”车子一顿缓缓的停住了。帝林从沉思中醒过来抬头从车窗望出去见到的却还是街边的梧桐树。

    他看看路牌:达亚西路大街。

    “怎么回事?车子为什么停了?”

    一个护卫军官跑到了窗前:“大人治部少在前面设卡临检拦住我们的去路。现在前导的车子正在跟他们交涉应该很快就可以了。”

    “治部少?”帝林探头从车窗望出去前方的街道闪烁着一片灯火影影绰绰的确实有不少穿着制服的身影提着灯笼在晃动着治部少特有的红白蓝三色警灯高高悬挂在高处。争吵声从前面传来宪兵们正跟一群穿蓝色大衣的治部少警察在吵吵嚷嚷。

    帝林淡淡说:“治部少越来越不像样了竟敢拦我们的车子?你去看一下记下他们带队人的名字。”

    “遵命大人!”

    那军官敬了个礼快步跑向前去。

    帝林目送着他的背影融入了那片灯火中一阵寒风吹过街道两边的梧桐树被吹得哗哗作响一片树叶悠悠的飘过窗前在帝林眼前飘落。

    望着那片叶子坠落的轨迹帝林瞳孔猛然收缩身乎微微一颤心头陡生险兆——这种动物般的灵敏直觉已多次在生死关头救过他了。

    一瞬间一连串的事闪电般在脑海中掠过车队被拦截前方闪亮的警灯那天开会罗明海失言恫吓自己当时总长急忙打断他眼中一瞬间掠过的惊慌还有今晚总长意味深长的对话——大串看似不紧要的小事此刻却神差鬼使般被串了起来帝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痕迹已经如此明显了自己竟如此迟钝一点没有察觉?

    现在他已很清晰的感觉到了杀机已然荡漾在空气中浓厚得简直像死人的尸臭!

    帝林扫了一眼街道黑黝黝的两边轻松的笑了笑关上了车窗。

    在车队的前方监察厅的宪兵护卫正愤怒的冲着拦路的治部少警察们吼叫着。若不是因为还没有得到命令他们早已大打出手了。他们义愤填膺又迷感不解:警察们平时见到自己就跟见到鬼一般。今晚怎么那么大胆敢拦截监察总长的车队?

    “小子不立即搬开路障的话”宪兵军官威胁道“你就等着二十年的监禁吧!军事监狱可不会跟你开玩笑!”

    警察们躲躲闪闪的躲在路障后。警官点头哈腰的谀笑着:“长官您息怒长官您息怒……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大伙都是吃公门饭的长官您体谅一下咱们不容易上头命今咱们敢不听吗?很为难的……上头让我们严密盘查来往车辆。无论谁都不能放过了……我们放过了您回去就得丢饭碗的啊……”

    无论宪兵们如何愤怒大吼警察们就是不怒他们像一块被咀嚼过的口香糖那般湿达达粘呼呼的任宪兵们怎么骂甚至被打了两个耳光都不火一个劲的陪笑脸说好话但就是不让路。

    宪兵们愤怒不已。只是帝林还没下命令他们还不敢动手。

    他们也奇怪:被耽搁了这么久总监察长大人为什么还不下令动手呢?

    僵持中。突然一声尖利的呼哨刺破夜空的寂静:“滴滴!”

    那警官笑脸一敛尖叱道:“动手!”

    惊变骤!

    噌噌声中警察们纷纷拔出了身藏的利刀。挥刀便砍一时间刀光闪亮血花四溅利刃砍入**和骨骼的刺耳声中惊呼和惨叫声密集的响起。这时的警察们哪里还有半分畏惧躲闪的样子!

    “敌袭!”前导车的军官这才察觉不妙他高声喊道:“他们是冒充治部少的刺客!反击……”

    话音未落几把长刀同时捅进了他柔软的身躯鲜血涌出哽住了他的喉咙。他的身躯沉重的扑倒在地大摊的鲜血将地上的白雪染得一片猩红。

    “诛杀国贼!天诛!”身穿警员制服的刺客们呼喝着口号如狼似虎的跃过了路障他们击溃了措手不及的前导马车护卫迅向车队的中路冲去一片刀光闪烁无数急移动的脚步将地上的雪花踢得粉末横飞。

    第二辆马车的八名卫兵都没来得及下车就被刺客们堵在了车厢的门口一个大力的刺客扣住了车厢的拉门。用铁枝拴得死死的。车厢内的护卫们还在拼命的砸门时候“哧噗哧……”一连串的急响十几根刺枪从四面八方刺穿了车厢的隔板将他们扎了个对穿。

    窄小的车厢根本无处可躲男人们绝望的惨叫声和哀求声在黑暗的车厢里回荡着鬼哭狼嚎一般让听到的人都觉得牙根酸但刺客们恍若不闻他们围住了车厢站成一圈平端着手中的刺枪再次朝着车厢用尽全力刺过去抽出来的刺枪都被染得一片猩红黏稠的鲜血滴滴的溅落在雪地上;然后刺客们又是一次齐刺又是一次……直到车厢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出来。

    在刺客们冲过来前第三辆马车的七名护卫中已经有四名从车厢里出来了其中有带领这辆马车的军官。听着前方那片惨叫和呼号还有正朝这边扑来的影影绰绰的人影军官脸色立即就变了他急的叫道:“全部上弦!射!”

    仓促之间只有两两名宪兵得及把箭装到弩上。都来不及瞄准了对着冲过来的人群他们就扣动了弩机的扳和。

    “飕飕、飕飕!”几声尖锐的急风声四个刺客应声倒下。

    宪兵们来不及再次上弦剩下的刺客们已经扑到了身前他们不得不把弩机就地一扔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应战但敌人实在太多几个宪兵在人潮中恍若大海中的几片叶子转眼就被乱刀砍得血肉模糊倒在了血泊中。

    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天诛!天诛!”低沉的呼喝声犹如闷雷一般。回荡在大街上。消灭了前面几辆马车的护卫刺客们潮水般向车队的中路涌来。但前面护卫们的拼死抵抗并没有白费“敌袭”的警报已传到了车队的中路他们用生命为同伴们换来了淮备的时间。

    以第四辆马车为掩体二十多名护卫已经结阵集结。一个脸色冷峻的宪兵军官站在车夫的座位上眺望着。望着前方涌来的人影他的眼中喷出愤怒的火焰咬牙切齿地下令道:“瞄准了!给我射!杀这群乱党!”

    这真是非常有力的打击刺客们刚冲过路障。迎面就飞来了一片密集的弩箭顿时射翻了好几个这轮箭雨直打得他们魂飞魄散残余的刺客们吓得高叫:“他们有弩机快躲……”回身向后跑但他们立即被砍倒在地。

    更后面的黑暗中传来了凶狠的声音:“大人有令斩杀帝林人人重赏!贪生怕死。畏缩不前的一律诛杀!给我上!”随着那喝令更多穿着蓝色警服的刺客从黑暗中扑过来迎着车队冲上去。

    靠着第四辆马车宪兵们结成了线队熟练的给手持轻便弩上弦上箭和射击。另外又有五个手持马刀的宪兵站在前列随时准备投入肉搏战。敌人前赴后继的出现射倒了一批立即又有一批从黑暗中扑上来。刺客们也学精明了不再直挺挺的冲出来当靶子。他们推前面几辆马车充当移动盾牌步步逼近。手持刺枪和砍刀的刺客躲在了马车后面只等逼近身了就冲出来打白刃战。

    看着敌人躲在马车后越逼越近指挥的军官紧张得满头是汗。他高声鼓励部下们:“别怕大人马上会给我们派增援来的!我们后队还有人!”

    话音未落身后轰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军官骇然转身他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街道两边的每个房门都打开了从里面涌出了无数手持利刃的黑衣杀手们。刺客们高呼着:“天诛!灭国贼!”的口号从道路两边朝着中间的车队杀去长蛇阵的车队转眼间就被他们截成了几段。

    一瞬间军官脑子里只转过一个念头:“完蛋了!”绝望中他愤怒的高喊道:“杀光乱党。弟兄们跟我上!”迎着冲过来的刺客们宪兵们怒吼着反而迎了上去他们近得几乎是贴着敌人的脑袋放箭射光了弩机中的箭就抡着十几斤重的弩机当锤子用狠狠将敌人脑袋砸得脑浆崩裂然后被乱刀砍倒……

    两边的伏兵突然杀出整个车队都陷入了血腥的混战中。双方展开了惨烈的厮杀惨叫声和哀号声密集的响起。一轮又一轮红色或者五彩的烟火在空中高高的绽放着监察厅在呼唤增援。

    以帝林乘坐的马车为中心宪兵们把几辆马车围着帝林的马车形成了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地。但敌人的进攻来得太快了没等宪兵们按照演习的那样布置好阵地十几名蒙面杀手已经扑杀了进来紧接着是数十名、上百名黑衣杀手扑进来。

    就在马车之间的狭窄甬道里刀光雪亮武器碰撞的铿锵声一声紧似一声惨叫接连不断一具又一具人体沉重的倒下濒死的男人在低声惨呼。大量的鲜血就像鲜艳的花儿密集的绽放在大街青色的石板上一朵又一朵最后汇集成了一片血泊被那些快移动的皮靴踩得满地飞溅。

    监察厅军官哥亚他亲手杀了四个刺客负伤五处依然坚持拼杀在第一线。在与第五个刺客交手时他已筋疲力尽对方一刀就将他的武器磕飞了。望着对方举起的长剑哥亚只能闭眼等死了但此时恰好一个烟火在空中绽开一瞬间哥亚的脸在焰火下被照得清楚不知为何原因对方忽然停住了手。

    瞅准机会哥亚猛然抽出了护身匕冲入对方怀里只听见对方惨叫一声:“不!”哥亚已经旋风般朝对方肋间连捅三刀直到对方的身体缓缓软倒。直到此时他才觉察不对连忙扒开了对方的面具入目的赫然是自己弟弟惨灰的脸。抱着自已弟弟的尸体哥亚当场崩溃被随后跟来的两个刺客毫不费力的砍死兄弟二人的尸叠在了一起鲜血流得分不清是谁的。

    悲剧并非只有一个在十二月三十日深夜的达亚西路大街上在厮杀的双方中不少人都是熟识的甚至是朋友、亲人。但在那条黑暗的街上在那片森冷的刀光间杀人者旋即被杀骨肉兄弟白刃相向同胞血亲彼此残杀。骨肉相残兄弟阎墙仿佛上天都不忍目睹这一惨剧悄悄闭上了眼睛。

    那天晚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黑压压的彤云遮盖了天空只雪花纷纷扬扬的下着。

    厮杀得残酷但持续时间并不长。十几分钟后交战声逐渐稀疏各处的交战和砍杀渐渐平息。护卫的一百多名宪兵全军覆没在激战最激烈的中心地带那个没能建造完成的马车防御阵的甬道里护卫和刺客们的尸一具堇着一具将甬道堵得严严实实无法通过鲜血汩汩汇成了一条可怕的小河在大街上静静的流淌着直到被冻成了血块血腥味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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