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家高度重视此事总统领罗明海亲白带着谈判组前来。

    按道理说这么重大的事件作为地上和统领处成员的紫川秀没理由布参与的但紫川秀实在烦罗明海那张好像人人欠他两百银币不肯还的扑克脸。迎接时见了罗明海一面接风宴摆得就像追悼会。一顿饭吃下来。总统领和黑旗下统领竟然连一句话都没交谈那压抑的气氛吓得陪同的车官们都要尿裤子了。

    告辞时紫川秀才说了一句:“总统须大人黑旗军事务繁忙下官就不参与谈判了如果大人有用得到黑旗军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了。”

    罗明海淡淡说:“嗯。”

    反正大家彼此都看不顺眼紫川秀连表面的敷衍工夫都懒得做了。谈判会议他一次都没参加过但对于进度他却是了如指掌。因为文河每次参加谈判回来总要先到紫川秀那里汇报进度。

    在谈判开始林家简直是狮子大张口什么关税最惠、特定货物全免、贸易补贴、贷款最先光是那协议文本就有半人那么厚。紫川秀立即猜出林睿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这么复杂的条款罗明海光是理解也要半年有些条款林家根本就是漫天开价罗明海就地还镘的话没一年半载别想谈妥。

    这段时间里估计林家就在那拚命地压榨流风霜、看看能不能搞到点流风家高层的内幕吧。

    车好罗明海也不是很笨虽然开头被林睿绕迷糊了。但后来他现这样跟着林家的步子走根本就是在迷宫里兜圈——由无数的政治、军事、经济贸易条扶组成的庞大迷宫而守卫迷宫的是足足两个中队的谈判律师:一个星期后他总算弄明门了:这样谈下去一百年内也不会有结果的。

    他起身离开会场留下一句话:“我们不要了!林家把流风霜慢慢的珍藏吧!”

    林家连忙央人把罗明海又请回了会场。当罗明海再回列会场上时主动权才总算转到了紫川家这边。

    听到这里紫川秀咯咯直笑:“罗明海这个蠢货!白白浪费两个星期才摸到窍门林家扣了流风霜他们不可能一辈子扣下去唯一的出路是交给我们紫川家不然流风家将来报复他们顶不住的。如果我们不肯接收的话这个烫手的蕃薯林家还得哭着喊着求我们接手呢这都看不透罗明海大把岁数活到狗身上了!”

    文河叹服:“大人真是精明过人啊!但您为什么不提醒总统领大人呢?”

    “总统领天赋聪明胸中早有全盘算计我这点小见识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

    紫川秀奸笑着说心中想的却是:“罗明海又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他爹我干嘛要教他聪明啊?

    拖了一个多月后估计林家在流风霜那也挤不出什么油水了于是谈判也结束了林睿和罗明海都同意双方将在近期移交流风霜移交地点就在旦雅行省和河丘的边境上。

    从文河处得到消息紫川秀当晚就去拜会了罗明海说:“听说谈判已经圆满结束了特来向总统领大人道贺!大人您辛苦了!”

    长达三个星期的漫长谈判终于结束了罗明海的心情很好居然给紫川秀挤出个笑脸:“那是份内之事辛苦不敢当。”

    紫川秀微笑道:“林睿是个非常棘手难缠的人物也得有总统领大人您这样有魄力又能干的大人物亲自出马才行啊若是换个别的人谈判怕不是要谈个一年半载的?”

    罗明海居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味道只当是恭维全盘接收了:“啊哈哈哪里哪里!秀川统领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听说谈判结柬了我特来听候大人您教诲看看有何能为大人您效劳的。”

    “秀川统领”罗明海不咸不淡地说:“您是总长殿下的爱将宁殿下的亲密好友又是总监察长大人的好兄弟——本官哪有什么资格来教诲您啊!”

    这个心胸狭窄的老匹夫!紫川秀笑得极其灿烂:“总统领大人瞧您说的对您老人家我可是一直很尊重的啊!您德高望重我们年轻人不懂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不妨多指点指点。”

    罗明海高深莫测地微笑着摆出一副老夫胸中自有百万城府的架势来让紫川秀看得只想呕吐。他连忙转移了话题:“听说谈判已经结束了林家要移交人过来了吗?”

    “嗯就这几天的事了。”

    “具体在哪里移交呢?”

    “到时候我自然会通知秀川统领你的。”

    看出罗明海在摆架势卖关子紫川秀剑眉一扬作势起身就走。

    罗明海慌了手脚:毕竟这是紫川秀的地头保卫工作还得依靠黑旗军若是紫川秀样样不配合他也难办。他连忙说:“移交日期定于二月一日上午七点地点就在那座边境小屋里。希望秀川统领做好安全保卫方面工作。流风霜有很多忠心的部下我们要提防他们来劫狱救人。”

    “请大人放心黑旗军会调一个整编骑兵大队到边境上接应保证会做到万无一失但下官担心的是移交之前从河丘城到边境这段路的安全问题。”

    “我们只负责接收在林家境内由林家保卫厅负责安全由保卫厅厅长、三长老之一的林定亲自带队。听说他们那边也出动了大批兵力来押送还有林氏皇族的三名秘营高手负责贴身防卫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们保证在二月一日早晨七点钟把流风霜带到约定地点。”

    紫川秀听得仔细暗暗把一些关键的词语丰记在心里:“林定……秘营高手三人……一个师的兵力……七点之前到指定地点……”

    他眉头轻轻一皱又问:“接收到流风霜以后要将她押送帝都需要黑旗军出动多少兵马呢?”

    “不必麻烦了。流风霜到手后我们将她就地处决不必押送帝都。”

    “就地处决!”

    犹如一个霹雳突然在耳边炸响紫川秀猛然被打懵了!他愣了很久慢慢地说:“总统领大人您不打算招揽她了吗?这样的人物若能为我紫川家所用那对家族的大业将很有好处的。”

    罗明海淡淡说:“流风霜是流风家的头号战犯杀害我紫川家军人无数更是出名的死忠于流风家。总长说了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真心归顺我们的不必多此一举了。如果说能征善战的武将我们紫川家已经有了斯特林和秀川阁下您了更没必要从流风家进口。”

    紫川秀心下一沉最后一丝希望都断绝了他喃喃说:“那么她是注定难逃一死了?”

    “可不是吗?”说到这里就连冷漠的罗明海也罕见地动了些感情:“自古美人如名将不使人间见白头啊——流风霜确实可惜了!”

    紫川秀缓缓点头起身告辞。

    他恍恍惚惚地出去警卫们想搀扶他上马车他摆摆手:“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警卫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大人马家余匪未靖您一个人在街上很不安全的。”

    紫川秀自顾自走开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后的街道上蹒跚忠于职守的警卫们远远地跟在后面保卫着他。

    寒冬腊月的街道雪花飞扬。街上路人稀少行色匆匆眼前的每一个人影彷佛都隐藏着那个纤影只要闭上眼睛面前就会出现一双会说话的眸子温柔地看着他那些往事点点滴滴地浮上心头。

    在那个温馨的冬季雪夜黑林小屋中他们相逢用彼此的体温温暖彼此生死相依;在河丘的那个晚上雪花纷扬浪迹天涯的男女紧紧拥抱心心相依。

    天上纷纷扬扬又下起了雪紫川秀忽然现每次和林雨相处都是在雪天一见到雪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想起了那双彷佛会说话的调皮眼睛那坚强而孤独的纤细身影。

    雪花依然晶莹但伊人却将香销玉陨。

    在失去紫川宁以后遇到林雨这个美丽的女孩以她独有的魅力征服了他在他最失落的时候遇到她林雨就像一束明朗的阳光照亮他他重新感受到了生活的快乐爱情的温馨他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一生的真爱从此有了寄托却不料被天意再次戏弄。路边的小酒馆传出了优美的歌声曲调似曾相识。紫川秀忽然记起来了那正是河丘的那晚自己和林雨在一起听过的那歌。

    他停住脚步细细品味着歌手沧桑而忧郁的声音:“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姑娘她温柔地依偎在我肩上那晚屋里洒满了月光我的心儿轻轻为她绽放。我以为她会一直在我身旁我以为爱像永远那么长在一个月光淡淡的晚上她去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注:摘自水木年华的《清舞飞扬》)

    想起那曾经的欢愉和往事想起那如星光般亮丽的明眸听着听着他脸上湿漉漉的用手一擦全是泪水。泪水不等落下已经在脸颊上凝结成了冰霜晶莹剔透。

    “林雨林雨!”他低声喃喃说:“我定要救你脱困!”

    七八四年二月一日凌晨三点冬季的浓雾笼罩在婆娑的阔叶林上空如奶油般的雾气在枝头上萦绕盘旋。

    近郊的公路上骑兵们排成密集的方阵徐步前进护住了中间的十几辆马车密密麻麻的刺枪犹如一片树林平地而起全副披挂的持枪哨兵和游骑在外围来回巡查火把将整条大道照得一片通明锋利的刺枪尖在黑夜中反射着月光士兵们冷峻的脸透出阴森的杀气长长一队人马过来只听得噗噗的低沉马蹄声和盔甲的清脆铿锵响声。

    前方响起了急的马蹄一员骑兵在黑暗中浮现正是先前派出的前哨。他直接奔到队列前一员全身披甲的骑将面前报告:“长老大人距离边境还有三十里前路一切正常!”

    “知道了。”那员骑将掀开了头盔的面罩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薄薄的嘴唇紧抿眼睛微眯着。

    他是林定林家长老兼任保卫厅厅长这个职务相当于林氏家族军队的总参谋长。

    众所周知他与林睿都是林氏家族下任族长的有力竞选者他们二人关系历来微妙。林家族长林凡指定林定和林睿二人共同负责此次的流风霜事件。

    派了两位长老级重臣来主持这么一件并非十分复杂的任务河丘高层都在暗中猜测林凡的用意很有可能是藉机来考查二人的才干挑选合适的接班人。

    先期与紫川家的谈判由林睿负责谈判进行得很成功眼看对手已经先得分了林定暗地里心急如焚。

    他煞费苦心地布置了最严密的安全措施却没人来劫狱眼看林睿的成绩众人皆知而自己的辛劳却无人关注他愤怒得简直想朝全世界公告:“流风霜在这里啊!想劫狱的赶紧啦!”

    林定从遐想中回过神来露出个苦笑:劫狱?这么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有谁不识相敢来惹事?要是一路平安到地头没点成绩出来自己可要输给林睿了。

    他下令道:“时间还早不用赶得太急度可以放慢点。”命令瞬间传遍了整个队伍。

    在队伍居中的一辆马车里仰望窗格里的圆月和浮云流风霜忽然有所感想轻声吟诵:“生命不过是死亡候见室的短暂停留昙花落叶恍如过眼烟云。”

    对面坐着的两位秘营高手交换个眼神:流风霜话中已流露死意了。那个中年高手干咳一声:“公主殿下不必想得太坏。您身份高贵又是当代名将紫川家怎么舍得害您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连森阁下都降了紫川家您又何必固执呢?”

    流风霜淡淡一笑流风森是流风森自己是自己。无论紫川参星如何爱才他也不可能让一个不肯臣服的高度危险人物存在吧?

    她点头:“有劳关心了。”

    中年高手欠身回礼:“公主殿下我们都是本命行事得罪之处请多包涵。”

    “我明白。”流风霜望向旁边那个一直没出声的年轻高手微笑说:“这么多天来承蒙关照给你添麻烦了。”

    年轻小伙子顿时红了脸流风霜的目光透澈柔和彷佛看穿了他的心灵他脱口而出:“公主殿下您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在下愿意效劳。”

    那个中年高手皱起眉头斥责的话都到嘴边了却忍住没说。

    流风霜风华绝代不要说这个未经世事的年青人就连久经风霜的自己也难免动心。年少谁不曾轻狂?当世英杰命在顷刻如果力所能及的话为她完成最后一桩心愿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叹口气:“公主殿下若您有什么心愿如果我们力所能及一定为您办到。请放心我们不会向上报告的。”

    流风霜很认真地点头:“二位好意小女子铭记在心。”

    她秀眉微蹙:“要不要托这个小伙子去向他道声告别呢?给他留下什么话呢但他是紫川家的军人这样会不会连累他呢我心君知君心我知有那片刻心意相通便已足够何必还儿女作态搞什么诀别遗言徒增伤感呢?让他保留着对林雨的美好回忆愉快地活下去这不更好吗?”

    最后她还是决定放弃了:“谢谢我纵横十年不败活过爱过一生已无憾。”

    两位押送高手目中都流露出同情大家都知道流风霜落入紫川家手中前途凶多吉少。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彷佛春天的花蕾尚未盛开便要凋零实在太可惜了!

    车厢内气氛低沉反倒是流风霜安慰他们:“不必为我难过我一生所造杀孽过多因为我不知多少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父亲弄兵者终将死于兵我应有此报。”

    年轻人眼睛红了掉过头去不忍看那张美丽而苍白的脸。

    在有节奏的轻微晃动中马车干稳地前进马蹄踩在黄土路上的密集蹄声不绝于耳流风霜在静静地出神。

    突然车子一震猛然停住了三人都猛然坐直了身子外面脚步纷杂声音中透出惊惶。

    车厢中三人面面相觑脑子想着同一个念头:“莫非有人劫狱?”

    “怎么回事?”林定厉声喝道。

    前哨军官惊惶地跑过来:“长老前面有人挡住了道!”

    “有人挡道?”林定喜出望外脱口而出:“太好了!敌人有多少?”

    “太好了?”那军官一愣:“长老他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人?”林定也愣住了骂道:“流风家净出疯子!”孤身一个人居然也敢跑来劫狱这样疯狂的事也只有流风霜部下的狂人才干得出来。

    林定挥挥手:“算了你们把他赶走算了。”

    他转身欲行那军官在背后叫道:“长老那个人非同一般啊!他……”

    “思非同一般?”林定转过身来嘲弄地望着部下:“他是长了三只眼睛还是四条腿?”

    “这个……这个……”那军官支支吾吾地不知在说什么。

    林定看出有点不对了厉声说:“难道有什么困难吗?你们前哨队连驱赶一个人都感到困难吗?”

    “但是……这个……”那军官支吾半天终于说了实话:“我们赶不走啊!”

    他哭丧着脸说:“那个人厉害得很前哨队全被放倒了!”

    一个军官带十五名士兵为一个前哨现在居然被一个人打倒了?林定一惊:“你们十几个打不过一个人?”

    “下官无能实在惭愧只求大人派一个中队增援这次一定把他赶走!”

    “先不要急。”林定沉声问:“那人他有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他没说自己身份不过要求我们现场负责的最高指挥官过去见他。”

    “要我去见他?”林定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他用什么兵器打倒你们的?不要遮掩说实话!”

    军官羞愧地说:“大人他挎着把剑但剑没出鞘完全是赤手空拳把我们打倒的。”

    “赤手空拳打倒了一个前哨小队?”林定瞳孔猛然缩小了:“你可瞧见他的模样?”

    “他身材高瘦披着黑色斗篷头戴斗笠遮住面目腰挎黑色长剑——”

    “而且斗篷和剑鞘上还有金瑾花的标志可是?”

    那军官惊讶地抬起了头:“长老你怎么知道的?”

    林定面色凝重低声问:“他是如何出手的你看清楚了吗?”

    那军官羞愧得想死:“对不起大人他出手太快晚上又黑我们都没看清。”

    林定心脏忐忑地一跳:身材高瘦武艺高强使剑不让人见识真面目金瑾花标志的衣物和武器一个孤独的轮廓已经凸现出来了?传说中的最强高手出现脑中。

    是不是他?他已与林家失去联系五十多年了如今突然出现为什么呢?

    林定拧着眉头苦苦思索一阵最后下令:“所有人在原地等侯我就回来。”

    在众人的注目下他翻身上马扬鞭朝前路赶去。

    赶了约二十分钟路前方出现几根燃烧的火把是先前被赶跑的前哨丢下的。

    林定放慢马警惕地环视左右。藉着火把的光亮他现了那个神秘黑衣人。

    他根本没有隐藏自己就坐在路碑上腰杆挺直得犹如一根长枪双手安静地摆在膝上。正如军官描述的那样他黑斗篷、黑斗笠斗篷上面清晰的金瑾花标志在若隐若现的火光中闪亮着浓稠的雾气萦绕在他的身周削瘦的身形透出落寞的味道。

    看着他林定手心渗出汗水。眼前的人虽一动不动但身影似近却远自己无法掌握他的方位这实在是种很玄妙的感觉空间彷佛在他身周扭曲了。

    这条大道在密林旁边晚上最多虫呜鸟啼但现在林子沉寂得死去了一般空气浓稠如水沉寂压抑无形的压力逼迫得林定呼吸不畅心脏怦怦直跳。

    “喝!”林定一声暴喝犹如万籁静寂中突然响起了霹雳无数的惊鸟从林中飞起藉着这一喝之威他翻身下马喝道:“你是何人敢阻我大军去路?”

    神秘人动也不动连那垂下的斗篷皱褶都没有一丝波动。

    林定挥手拔刀噌的一声脆响军刀在黑暗中划出道凌厉的白光一闪而逝。

    他单手乎举军刀刀锋遥指对方身形不动如山气势如岳沉渊:“请阁下报上姓名!”

    这一手是林家的嫡传武艺拔刀式林定使得极漂亮却不料那神秘人根本没反应他仰头凝视着星空深情得如凝视着自己长久末见的恋人对近在咫尺随时可能斩下的利刀根本是视而不见!

    这人若不是疯子便是个绝顶的高手!

    林定越想越是心虚赶紧报上了自家姓名:“在下林定林氏血脉嫡传子弟!阁下再不让路我就不客气了!”他特意强调自己是林家的血脉嫡传如果对方真是“他”的话看在林家份上想来不会下重手杀了自己吧?

    他潜运内力鼓足气势大喝一声:“见招!”作势欲街对方突然转头迅捷地看了他一眼林定顿时如坠冰窟斗志全消:在那短暂的一瞬间他感觉到了冲天剑气再清晰不过的杀意!

    如果自己冲过去他真的会杀了自己的!

    想到传说中“他”的喜怒无常林定汗湿重衣他低声问:“阁下到底何人?敬请示下。”

    寒夜的风吹过一丝细微得几乎不可听闻的长长叹息声从风中传来。

    “林家子弟啊你应该知道我是谁的!”

    也不见那人如何动作忽然已到林定面前长剑轻飘飘向前挥出林定立即向后一跳拔刀格挡。叮的一声响刀剑相交火花飞溅他喉头一凉对方长剑竟顶住了自己喉咙!

    他的剑路自己明明看得清楚了而且也挡住了他的剑他剑式一变却像是空气中突然生出第二把剑突然抵住了自己喉咙——太诡异了这是什么剑法?

    火光电闪间林定惊叫出声:“幻影剑!传说中的幻影剑!”

    “波纹功”天下第一奇功绝技光明皇朝的镇国神功七百多年来这项辉煌的武艺总是与那个昙花一现的强盛帝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充满了神秘的皇权色彩。

    只有林氏的子弟才知道其实真正的“波纹功”并非只有气功它是一个博大精深的武功体系包括了十七种绝技:内功、剑法、空手搏击、刀法、枪法、暗器、轻功等方面的绝技而这些武艺之间又有着种种相辅相克的联系。

    十七种绝技之中最出名的自然是专门针对魔族的“波纹气功”外人不明所以以为这就是“波纹功”的全部了其实只是部份威力最大的是“狂刀”但若论起精巧奥妙却是以“幻影剑”为最。

    史书上有专门的描述:“幻影剑出鬼神莫测!”随着光明皇朝的崩溃波纹功的失传幻影剑法自然也跟着失传了。

    林定还觉对方剑上所蕴内力与林家内功性质几乎相同只有轻微差异即对方更为纯厚料想对方定是修练最正宗的波纹气功比起自己那残缺不全的修练法自然高明百倍。

    幻影剑波纹功当世能掌握这两项绝技的除他之外能有谁?

    “噌!”剑已回鞘那神秘人飘然又回到了原地。

    再无怀疑的余地了林定单膝跪倒:“不知明王前辈亲临晚辈鲁莽得罪!不知前辈有何吩咐?”

    一个低沉的声音遥遥传来:“把流风霜交给我。”

    “啊!”想不到他会提这个要求林定额上出现了汗水:“明王殿下您让晚辈很为难了。虽然流风霜目前确实由晚辈看管但是家族长已经答应将她交给紫川家若是在紫川家那边交不出人来得罪了紫川家我们就大祸临头了!”

    “蠢货!”那声音虚无飘渺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却偏偏那么清晰:“你们把流风霜交给紫川家那才是大祸临头了!”

    “晚辈不明殿下何意呢?”

    “天下三分林家得以鼎足而立;若流风氏衰弱天下一统归于紫川林家将以何立足?林凡小子见识浅薄险些毁林家三百年基业!”

    “是是殿下见识远大非我等能及但您要立即提走流风霜这似乎仓促了点能否给时间让族长和长老会商议一下?”

    “哼!这哼声中已带了怒气他低沉地说:”我今日必须带走人。若林定你不肯交我就自己拿!“

    “这……”林定汗下如雨。

    眼前的人是林家的前辈和恩人更是林家安全的支柱他的要求是不能拒绝的若是自己再抗拒的话——林定眼前出现一幕可怕的情形:黑衣明王犹如死神般从天而降剑光所至骑兵们像冬天的枯草般成片成片倒伏血流成河溃不成军惨叫、嘶呜、尘上飞扬……

    他打个寒战:明王态度很坚决自己是无法抗拒的。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做个人情算了?有这把绝世神剑的保护即使紫川参星在帝都把脚跺得天响林家也不怕——说不定还能把坏事变好事呢如果能取得明王的支持自己接任家族长也不是难事。

    一瞬间林定已把前后想清楚了他马上说:“前辈深谋远虑非吾辈能及一切便按前辈吩咐就是。请稍等片刻晚辈这就去提人过来。”

    他鞠了个躬翻身上马朝回路奔去。

    回到原地马车和护卫队伍依旧在原地等候。林定也没时间跟军官们解释了他径直走到那辆马车前打开车厢门彬彬有礼地对流风霜说:“公主殿下请跟我走。”

    那两个押送的秘营高手呆住了年长者忍不住说:“长老大人我们原先接到命令不到交接地点流风霜不得出这辆马车。”

    林定横了他一眼:“原命令撤销现在由我重新下达命令!你可是不服?”

    那秘营高手连忙低头:“下官不敢一切按照长老您吩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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