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如历史重演。

    给独叟喂服他名之为“阳精火魄”的丹药感觉有点像吞下“丹劫”当然其霸道处远及不上“丹劫”药效亦比之缓慢得多但只就比较而言如此霸道凌厉的丹药燕飞过往从未得闻此刻却是亲自体验。

    “阳精火魄”入口即溶化成一团火热灌喉入腹接着火热在腹内不断加强还往全身扩散;寒热相激交战令燕飞苦不堪言。

    尤幸独叟不断从金针送入火热阳气激体内潜藏的阴寒对“阳精火魄”生出少许克制的作用。

    燕飞虽备受寒热交煎之苦灵台却是无比清明心忖与其经脉被焚不如像妖女青媞所说的在感觉逐渐消失下冷凝而亡倘配合独叟的助力冷死似比热毙容易消受些。

    福至心灵下连忙默运进阳火之法.此时他已无暇理会因何独叟输入阳暖之气反会助长体内阴寒只知以阳引阴当“阳精火魄”被制服时自是冷凝而死的一刻。

    当下意守脑际泥丸宫依独叟所传的秘法以意导气从泥丸经前方任脉而下直抵丹田气海穿生死窍再贯尾闾逆上督脉过玉关返抵泥丸宫为之一周天。

    出乎他意料之外这方法比之过去三天任何一次的行功更具神效只一周天“阳精火魄”的扩散度立即减缓威力变弱。

    最精采是独叟不惜损耗真元的阳气竟似给他全引导往任督二脉运转的温暖气流中去。

    每转一周天“阳精火魄”的威力便减弱一分而出奇地冷凝的阴气亦非那么难受他再不是完全被动。

    三十六周天后“阳精火魄”已在丹田处缩减成一团火热没有往外扩散而寒气则似有入侵丹田之势。

    蓦地独叟输入的再不是阳暖真气改而送进阴寒劲。

    燕飞本身是大行家否则不能创出“日月丽天**”当下心中叫妙连忙弃“进阳火”而取“退阴符”。

    今次意守生死窍导气顺上任脉经心脉上泥丸过玉枕至尾闾刚好与进阳火掉转过来。

    奇妙的事生了立竿见影地寒气汇聚合流运转周天而火热却往全身经脉扩散泥丸变热丹田转寒。

    寒和热在调节下取得微妙的平衡不但再不是痛苦还愈来愈舒畅受用。

    燕飞就像在玩一个寒热平衡的游戏到后来已不理独叟输入的真气属寒属暖是阴是阳。每当火旺进阳;寒盛便退阴。寒和热逐渐融混他的精神也不断升华浑浑沌沌物我两忘。

    宋悲风心中先想到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燕飞的吉凶。

    他毕身人除专志剑道外其他便是有关保护谢安的诸般拱卫工作故对这方面门槛极为精到。

    今次安排燕飞来接受疗治曾和谢安仔细推敲可说万无一失但却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就是独叟这个人。

    从燕飞口中以及对邻居的询问他得到的印象是独叟脾气古怪性情孤僻从不与人来往这个印象令他在安排上把独叟忽略。

    然而现今竺不归出现眼前正表示他的疏忽已使燕飞陷进万劫不复之地。

    只有独叟与敌人勾结,敌人方能晓得燕飞与独叟之约,在此布下罗网,待他和燕飞来上钓。

    他虽察觉不到竺不归外的其他敌人却肯定必有埋伏否则即使竺不归远胜于他他也有信心藉着对建康的熟悉安然逃回谢府。

    宋悲风乃南方顶尖剑手之一忘情剑道。当机立断立即把对燕飞的担心和焦虑完全抛开手握剑柄缓步迎往竺不归。

    剑尚未出鞘一股凛冽的惊人剑气已迅疾往敌人逼去。

    竺不归现出一个充满阴险奸猾的笑容以他偏向暗哑沉闷的嗓子柔声道:“宋兄可知向独与太乙教主江凌虚乃同门师兄弟?”

    宋悲风早猜到竺不归会借此事分自己心神更要藉而逼使自己心切赶去援救燕飞免丧于奸邪之手闻言故作惊讶却蓄意收起三分气势。

    果然对方生出感应本收在背后的手借半个旋身往前推来使宋悲风忽然眼前青光闪闪狂态大作一宽约尺半以钢打制的圆环循着空中一道飘忽无定令人难以捉摸的弧度路线往他击来。

    铁环在竺不归手中不住转由缓而快出尖锐的劲气破风声更添其声势使人感到若碰上铁环其后果会是不堪想像。

    宋悲风长笑道:“小活弥勒的无边环是否真是法力无边呢?”

    玄阳剑闪电离鞘挑往无边环。

    竺不归笑道:“大乘密法岂是凡人可以明白?”

    “叮”!

    宋悲风感到对方急转的铁环生出一股同时暗含卸劲和撞劲的惊人力道当他的宝刃击中无边环的一刻不但剑劲全消还使他失去准头下着难施。正要抽剑后移无边环已套上他的剑锋。

    宋悲风虽惊凛竺不归的高明心神却丝毫不乱此一剑只属试探性质早留起三分力道立即变招就拎剑在环内施出精微至极的手法往对方持环的手指切去底下同时飞起一脚疾踢竺不归小腹。

    竺不归双目精光剧盛叫了一声“好”!竟放开无边环连消带打一手曲指弹中剑锋另一手下按迎上宋悲风踢来的一脚最厉害是无边环剑刃前施直袭宋悲风。

    以宋悲风的老练高明仍想不到竺不归有此妙着下踢的一脚被竺不归完全封死有如踢上铜墙铁壁;被他以手指弹中剑锋时握剑的手更如遭雷殛震得手臂酸麻还要应付像鬼环般旋来的可怕凶器。

    竺不归武功的高强大大出乎他料外其招式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奇峰突出。

    宋悲风冷哼一声功力运转登时酸麻全去移剑后挑使的是卸劲若无边环给他挑中肯定不知给挑飞到哪里去。

    竺不归哈哈一笑一探手无边环彷似活物般飞回他手上一旋身无边环脱离宋悲风的玄阳剑朝他左肩扫去。

    宋悲风一个觔斗来到竺不归上方手中剑化作万千芒影罩击而下。

    “叮叮当当”不绝于耳在眨几眼的工夫内环剑交击十多次一时劲气横空双方都是以快打快见招拆招。

    “蓬”!

    两人交击一掌宋悲风凌空再一翻腾落到巷子另一边与竺不归交换位置。

    竺不归忽地叫了一声“着”!就在宋悲风双脚触地前的一刻手中无边环脱手飞出以惊人的高旋转着往宋悲风击来无边环生出的劲气狂态把宋悲风完全笼罩。

    “轰”!“轰”!“轰”!

    燕飞的身体像生连串的爆炸起始是在尾闾接着是夹背到脑后的玉枕关亦爆开的一刻体内寒热消去头顶天像接通琼浆玉液的源头寒而不伤、甘香甜美无形而有实的真气千川百流过脑枕、脸颊、咽喉循大小气脉往下倾泻贯穿朝腹下丹田气海流去。

    两脚心的涌泉则滚热起来热而不燥的火气沿腿脉逆上丹田。

    当寒暖二气在丹田交融合流燕飞的精神立即提升扩展再不受**窍脉的羁绊大有与宇宙同寿量与星辰共存亡从有限扩至无限的感受。其舒畅动人的感受没有任何言语可形容万一。

    这玄妙的感觉刹那消去燕飞又从天上回到人间再次感觉到**的存在**的局限。

    全身真气浑融说不出的受用舒服。

    燕飞生出难以言喻的狂喜他晓得功力已恢复过来同时又清楚体内流动澎湃的真气再不是以前的真气,而是全新的真气,一种他从未梦想过的奇异先天真气,至精至纯,难以形容。

    燕飞猛地睁开眼来。

    丹房仍是那个丹房可又不是那个丹房一切清晰明白的令人难以置信他视线内的丹台、炉鼎固是纤毫毕露连视线不及的其他地方他也似能掌握得一清二楚无有遗漏。

    独叟仰躺在他背后已失去任何生机四周的墙壁插着一枝枝的金针不用说是从燕飞的身体激射而出由此可见体内真气相斗的凌厉情况。

    下一刻他的感觉又再次收窄回复平常再看不到视线之外的情况.不过他总感到自己与以往的燕飞迥然有异至少在感官的敏锐度、思考的灵动上大胜从前。

    忽然间他觉自己站起身来更令他惊讶得合不拢嘴。他并没有双腿使劲只是想到站起身来体内真气立时天然运转似没有花费半点气力般他便站直身体。

    燕飞急地喘了几口气压下既惊又喜的复杂心情转身察看独叟。

    这不安好心的怪老头大字形瘫在地上生机全绝最惊人是由头而下半边身有明显灼热过的可怕情况衣服焦黑;另半边脸面则铺上寒霜死状怪异诡秘至极点。

    燕飞暗叹一口气知他害人终害己因妄图逆转燕飞体内的寒热情况反给寒伤热毒入侵本可令他燕飞致命的可怕气毒尽泄返他体内去使他骇极含恨而亡!

    对独叟燕飞当然再没有丝毫恨意心忖他恋丹成痴这丹房正好作他的埋身之处.向他躬身致礼又为他点燃三炷祭香这才离开丹房把门掩上。

    面对往上的石阶燕飞深吸一口气拾级登阶举手正要托起石盖忽然全身剧震仰后便跌直滚下石阶去。

    “当”!

    宋悲风运剑挑中无边环其原意本是要把无边环挑飞岂知无边环似重若万斤虽被挑个正着却化去他大半劲力只改变前旋之势却往正凌空掠至的竺不归反旋回去。

    宋悲风心知肚明纯以功力而论竺不归实稍胜自己半筹.乘机后撤退往巷子另一端的出口。只要离开小巷主动权将来到他手上。

    竺不归冷笑一声双掌按拍无边环钢环二度飞袭宋悲风度势道有增无减。

    宋悲风正要退出巷口心中忽生警觉一道凛冽无匹的剑气从巷口外斜射袭来攻向他右胁下。

    宋悲风已无暇叱骂竺不归的卑鄙保持心神止水不波的剑手境界腾空而起提足疾踢急旋而至的无边环反扫一剑侧劈下扫偷袭的敌刃。

    “砰!当!”声同时激响就在宋悲风踢中无边环的一刻两剑格击。

    以宋悲风之能亦难挡两方攻来的劲气立告受伤喷出一口鲜血幸好他往上腾升避过陷身前后夹击的死局中踏足高起达两丈许的墙头。

    竺不归如影附形手持回归他掌中的无边环迥手击至后方则剑气大作另一敌也如附骨之蛆般腾身杀来。

    宋悲风叫了一声“失陪”横空而去跃往院墙内宅院的瓦顶还回头一望见到追来者除竺不归外还有一个蒙着头脸的黑衣人这才足尖一点朝独叟所住的宅院掠去。

    环声剧作竺不归可怕的无边环又再追击而至。

    听风辨声下宋悲风有如目睹地掌握到钢环以一个迂迥的弯度追来若依目前自己掠飞的度和角度钢环会在一丈外凌空击中他宋悲风;暗叫厉害忙使个千斤坠改变凌空之势往下落去。

    自己知自己事他所受内伤颇重再无力硬挡竺不归贯满真力的飞环倘有耽延肯定会再陷重围之中不过他已没有选择只希望凭宅舍形势突围逃走赶去一看燕飞的情况瞧睢有没有办法为燕飞尽点人事。

    直至此刻他仍没有动过逃离险境、独善其身的念头。

    燕飞滚至石阶底全身真气乱窜眼冒金星苦不堪言。

    在极度的痛苦中燕飞明白过来。

    他现在的情况比传说中的洗髓易筋更彻底等若变成另一个武功路子和心法均截然不同的人妄想循以前的方法运功施劲以托起入口的石盖子当然要出岔子。

    现在他像一个拥有庞大宝库的人却一点不晓得如何把珍宝动用挥霍只为暂作守财奴.连忙意守丹田片晌后体内真气重新归聚他不敢“有为”任由真气天然流动用心旁观其游走的门道。

    体内真气逐渐转热吓得他大吃一惊人急智生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下把精神改而集中往脑内的泥丸宫果然天如人愿热气转寒可是行走的经脉却刚好与适才相反.到真气开始变得阴寒难受他又意守丹田以升温那个变化感觉奇妙至极点。

    可是头脑却开始昏沉起来生出厌厌欲睡的疲倦。

    燕飞心叫不妙知是因为这截丹房入口的空间没有通气设备如此下去肯定被闷死心忖若再不爬来便大事不好。

    此一意念才起下一刻他觉已站直身体睁目处正是往上的石阶。

    燕飞先在心中警戒自己千万不可妄施日月丽天心法小心翼翼登上石阶举手往石盖推去。

    手掌接触冰凉的石板正不知如何力或应否力体内真气天然运转重达三、四十斤的石盖应掌劲往上弹跳过丈。

    燕飞身不由己的由地道口窜出见石盖四平八稳的向他头顶直堕而下忙往旁移开。

    “蓬”!

    石盖如有神助天衣无缝的落回入口处把地道封闭准确至令人难以置信。

    燕飞回过神来又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眼前这样的“残局”真不知该如何“收拾”就在此时前院的方向传来兵器交击的声音。

    燕飞立即想起宋悲风体内气随意转人已掠往前院穿堂而出入目的情景令他睚彘欲裂只见宋悲风站在院墙与两敌激战当他踏足前院的一刻宋悲风刚被人击下墙头口喷鲜血长剑脱手。

    燕飞忘掉一切体内真气自然而然地随他意念运动催他以闪电般的迅疾身法在宋悲风落地前的一刻把他抱个正着。

    环声剑气罩天盖地的袭来。

    燕飞往后飞退哪敢停留抱着气若游丝的宋悲风朝后院的方向奔去自然而然地他体内至精至纯从未曾在武林史上出现过的先天真气绵绵不断地输往宋悲风的体内去。

    他无暇理会是否有敌人在后方追赶只知若要保住自己和宋悲风两条人命唯一方法是任体内真气带领自己逃回乌衣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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