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干股?”

    梅姑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原因,驱使着候时新,这么拼命的巴结自己。

    候时新既然把话说开,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梅姑给争取过来。

    争取了她,不但能帮助赵涛,在上海站站稳脚跟,未来,也能帮自己,更加隐蔽地窃取情报,甚至,抓到那个潜伏者野火。

    “梅姐,听说这次汤宝平到沪,会和一个通日的资本家,私下做一些交易。

    这个资本家我查过,是个彻头彻尾的汉奸。估摸着,警备司令部早晚都要办他,即便警备司令部不办他,站长这次也轻饶不了他。

    您想,他若出了事情,原有的工厂,不就会被查封了吗?

    我和站长商量过,一人出一部分钱,把这查封的工厂,用最低价给盘过来。

    然后,把它过到您丈夫的名下,由您丈夫来搭理,您看怎么样?”

    候时新看着半天没言语的梅姑,赶忙又补充道:“哦,梅姐,您放心,这个工厂,我会找人办下正规手续,不涉嫌任何非法经营。

    另外,生产出的军用物资,直接供给警备司令部,想必您也知道,我那岳丈和司令吕铁生的关系。

    所以说,您丈夫无论如何管理,单单警备司令部,每年军用物资这一项开支,都足够工厂不赔钱的了。

    当然,希望您丈夫是个做生意的天才,能把我们收购回来的棉花、布匹都给高价卖出去。”

    候时新讲完,梅姑依旧没有答话。他心想,“给的诱惑够多了啊,这梅姑怎么还是无动于衷呢?看来,还要再加把火啊!”

    “哦,对了梅姐,我和站长考虑到,您丈夫来后,一旦忙起来,你们两个都顾不上孩子。

    所以,我让我的岳丈,给他请了一个私塾先生,我再从站里的卫生室,派过去一名医生做护工。

    您不用担心私塾先生害怕传染不教的问题,我们给他找了一间合适的屋子,中间用大玻璃窗隔开,玻璃上还劳烦您这个电讯专家,镶嵌一些像窃听器一样的设备。

    这样,孩子带上耳机,既不影响孩子的听,又不影响孩子的看。

    需要交流,孩子可以通过耳机和先生全程交流,您觉得我这套教学模式,怎么样啊梅姐?”

    面带微笑的候时新,紧紧盯着梅姑,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些答案。

    梅姑紧紧地咬着牙关,想说些什么,却被感动地开不了口。

    候时新可不这么认为,因为,他见过太多太多有信仰的地下党同志,所以,也就高估了这个赤胆忠心的梅姑对他们党国的那份眷恋。

    “娘的,这些条件还打动不了她?我今天还真就不信了。”

    候时新开始变得执拗,继续攻破:“梅姐,在咱们工厂还没建成前,您这头一个月,所需要购买血燕窝的一千大洋,剩余部分,我通知财务,先给您垫上,不过,公是公私是私,您可要给我打个欠条哦!”

    “呵呵!”

    梅姑终于笑了,可就仅仅是一笑,便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我去,还不够吗?看来,要把自己准备好的杀手锏拿出来了,若再打动不了她,这个军统中最可怕的人,真呆想办法把她给锄掉了。”

    “梅姐,想必您听说过,国外有一种能治疗肺痨的药吧?只要配合抗生素一起使用,**不离十的能治愈肺痨。”

    听到能治疗孩子的病,做母亲的梅姑,终于忍不住开口讲道:“听说过,不过,这些东西比血燕窝更加昂贵和稀有,基本上,不是用钱就能买到的。”

    候时新奸诈一笑,既然她开了口,就说明这件事有的商量:“梅姐,或许有一个人能搞到!”

    “谁?”

    梅姑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问道。

    “赵涛!”

    候时新狠狠地吐出这两个字,他可不能让赵涛白白捡了便宜,好歹也要出出力吧?

    “啊?站长?”

    候时新顺马骝江地胡扯着,“是啊,站长在天津,有一个洋人朋友,在国外是顶尖的医疗专家,或许找找他,能帮你搞到这些。”

    “时新,姐姐我没听错吧?你这一个又一个的橄榄枝,砸的我喘不过气来,我上辈子是帮了你候家什么忙,让你这么对我?

    哎,我可真一时糊涂了啊!说吧,你小子有什么目的?”

    “呃!”

    原来这个梅姑,早就被感动的上了自己的贼船,自己还在这儿不停地打着糖衣炮弹。

    候时新也觉得,许诺这么多东西,实在让梅姑不太敢接受。

    他脑子转了一圈,心想,“这真是自作孽,忙活了大半天,还要自己来圆这个慌。”

    可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只能打悲情牌了。

    “梅姐,我自幼父母双亡,没有什么亲戚,在上海,更是无依无靠。

    当初,我也想跟您一样,一心扑在党国的事业上,可自从当上了这个后勤处长,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腐烂不堪的军统。

    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整个上海站,也只有您,能让我敢竖起大拇指,毫不犹豫地夸赞一声,可这有什么用呢?

    听闻您的家庭状况,小弟我也是不甘,一个对党国如此忠诚之人,竟然……

    梅姐,若您不嫌弃,我就认下你这个干姐姐怎么样?”

    别说,候时新这招还真奏效,梅姑眼含热泪地讲道:“时新,上海对我来说,同样是无依无靠。

    从今天起,多了你这个弟弟,姐姐我的心,也算有了着落。

    好啊,好啊,真没想到,在这上海站,还有人能这么懂我。”

    看着有些伤感的梅姑,候时新劝道:“梅姐,凡事看开点儿,出淤泥而不染的,那都是共党,你见过有几个**的将领,能舍弃自己的妻儿?真正为党国舍身忘死的?

    如果都像您这样,就凭咱们的财力、装备,早就打下江山了。”

    梅姑听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难得地点了点头,说道:“可惜啊,我也想濯清涟而不妖。

    可我真像你说的那样,倒在了自己的骨肉亲情上。

    哎,共党的信仰,的确比我党的盲目崇拜要厉害的多啊!”

    唉声叹气后的梅姑,反而想通了很多,压在心底多年,对委员长的崇拜也随之抛开,轻松地喘了一口气,开起玩笑讲道:“呵呵,看来,想做一个两袖清风的处长,是不大现实了,只能……和你这个弟弟同流合污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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