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封建时代,帝后的丧葬排场和他们活着时一样,处处表现出他们至高无上的尊严和豪华,极尽骄奢淫侈。

    唐代,皇帝的丧礼和登基、婚礼、寿辰一样重要,本该由由礼部、銮仪卫和内务司共同办理,哪怕所耗用的钱财不计其数。

    但在李显尚未在灵柩前即皇帝位,武后这位皇后就要及时出面临时主持。

    她伸手指向一人:“将卤簿、大驾全部设齐。择良辰吉时入殓,大殓后,将天皇大帝的梓宫放在太极宫太极殿。王、皇子、皇孙、公、公主等高级贵族人员各自回家进行斋戒,朝廷各部院大臣和官员,要到本衙门寝舍中集体住宿斋戒,不许回家。至于散闲官员,则齐集于则天门斋戒住宿。  ”

    待那人引命离开,武后又招前一人:

    “斋戒期满以后,王以下文武官员不准作乐,禁止丧服嫁娶活动。在两京的军民百姓要在二十七天中摘冠缨、服素缟,一个月内不准嫁娶,一百天内不准作乐,四十九天内不准屠宰,二十七天不准搞祈祷和报祭。服未除前,文件票拟用蓝笔,文件一律用蓝色油墨印刷。东京城自大丧之日始,各寺、观鸣钟三万次。翌日,要在宣政殿前举行颁遗诏仪式......”

    此时李之已经撤身出来,皇上遗体入殓需要择吉时良辰,入殓之后,还要不断地举行法事和吊唁活动。

    入殓停陵需七日之后,因高宗的遗诏内容本就是他生前与武后商议后拟就:“七天装在灵柩内,皇太子在灵柩前即皇帝位。园陵制度,务以节俭。军国大事有不能决断者,请天后处理决断。”

    紧接着六宫鸣钟悠悠传起,籍此来寄以哀悼,百官皇子公主后妃等等人都要前来吊唁,这是必备的礼节,现场哭声震天。

    “皇上驾崩了?”散在贞观殿及宫内宫外百官中,不知道谁先开口说了一句,紧接着便是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不管真情与假意,皆是放声痛哭。

    贞观殿殿外那群禁卫军早已提起长戟各自就位,站立在了两侧,脸上的表情除哀伤之外,还有惊愕和慌张,令他们神经绷得紧紧的,仿佛是谁一移动,就直接要了他的命一般。

    此时方圆十几里内,文武官朝均闻鸣跌下车马,或与道边,或自奔来路上,晡哭一时。

    宫中当临者,非时不得擅哭,各携医官及伎术人等,奔波在殿中内外,这些来自于礼部、銮仪卫和内务司的当值者,一时间忙碌到两腿发软。

    在古代封建社会,帝后活着的时候过着奢靡异常的生活,死后他们还想把这种生活继续下去,所以把死后的一切看得事死如事生。

    比如说他们生前,一般就要将自己的陵寝建好等等,其这种做法为的就是表现出他们至高无上的豪华与尊严。

    皇帝从死到安葬耗资巨大,例如后世清代慈禧太后的葬礼办了近一年的时间,用去白银一百二十多万两,这还不算陪葬的各种珠宝珍玩,可见封建社会的皇家葬礼极尽的骄奢淫侈。

    但这一切显然已不是李之关注的了,他再一次返回到高宗身旁,脸上多了种沧桑,心里增添了泪痕,看似麻木的表情里,在掩藏着体内灵魂的黯然神伤。

    此时没有人理会这个赐姓李姓皇族人,他也不曾混迹于跪倒在地的一众皇亲国戚内,只知呆呆地站在原地,机械地用体内真元一遍遍梳涤

    ,已被置换好龙袍冕服的高宗身体。

    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样可令高宗清根净体的驾鹤西去,尽人事,听天命,万事终究有始有终。

    在他心里,此时逝去的不仅是一位长者,还是一位没有血缘的亲人,再也听不见那临危受命般的叮咛,再也看不见那亲切的身影,任凭伤心的泪眼盈盈,任凭思念的心绪飘零,惊见噩冥,令李之一时间痛心难平。

    直到李之全身真元于不知不觉间消耗殆尽,一口郁血便是脱口喷出,血染灵堂!

    等他醒来已是五日后,睁眼身边满是关切的眼神,更有一身拽布披麻的太平公主,远远靠在入门处的门槛边,在诸位夫人惊喜的呼唤声里,她也是有一丝笑意乍现即逝,旋即便消失在外间涌来的人群里。

    李之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何等状态,眼望同样身披孝服的众亲人,他咧嘴回以笑意:“我只是体内精力耗尽了而已,几个周天便能恢复!”

    清绮佯装恶狠狠地道:“哪里有那么简单,杨叔把你接回来的,据他说,你体内真元耗尽仅是表象,因过度悲恸而导致的气血倒流才是致命的!皇上命已不治乃是时日已久,绝没想到你会出现这等情形!”

    她环顾四周,见无外人,这才低声继续说道:“太子、皇子也不见你这般过度悲慽,你知道不知道自己的修为或许也会因此跌下至少一个阶位?”

    李之摇头苦笑,却未做辩驳,只因他能回想得起来,一直为自己猜测为体内那缕气劲,似乎来自于某一位李姓皇族的先人。

    就在高宗辞世之后,那种异乎寻常的悲伤,便是不可抑制的袭上了心头,此时想来,隐约觉出了什么,却是不好出声解释,只能频频回以苦笑,任凭夫人们轮番的责怨。

    最后还是杨高澹阻止住了泪水涟涟的夫人们,道一声腾出空间来令其尽快补充体力,这才将众人赶出房间。

    太子来到李之床前凝重地道:“正文,清绮夫人并非危言耸听,你即使能短时间恢复过来,自身境界至少也会有一个阶位的掉落,尽管可能只是暂时性的!说吧,到底遇上了什么?”

    李之老老实实将之前猜测缓缓道出,杨高澹神情几度变换,终是忍住平静了下来:

    “纵是在我听来无异于匪夷所思,但我还是选择信任你!看来那一缕气劲果然来历不凡,而且与李姓皇族有极深渊源!但我绝不会认为是高祖、太宗的任何一人所留,却也能认定觉不出高宗三代,那又会是谁呢?”

    李之叹道:“我倒认为大可不必纠结于此,若能得之总会有到来的那一天!眼下之际,我需要尽快恢复,我昏迷的这些天,没误了七日之数?”

    杨高澹摇摇头:“今日是第四天,你需要不需要进入朝元秘境?要不要召入几人随你同往?”

    李之同样摇头,“我一个人去吧,争取天黑之前返回来!”

    他心里惦记着境界的回落,挣扎着起身盘膝,仅一个周天便恢复了半成,进入秘境也需要真元的,这丁点修回来,已经足够了。

    朝元秘境内,他略带蹒跚的来到大道石旁,简单与老龙交流数句,就进入了天人合一状态。

    因能感受到他的修炼急迫性,火麒麟与四小只,均未上前来打扰。

    尽管此间灵

    气异常充足,李之还是首先服下一枚元气丹,只一会儿,就感丹田之处,一股无比浑厚精纯的能量狂涌而出,不断朝着自己四肢百骸狂涌而去,随后转化为无比精纯真气。

    不断地有天地灵气涌入自己的身体经脉,然后迅速汇拢于丹田,其过程之速,快得难以想象。

    从第二丹田内冲出来的土属性能量,亦在不间断地强势冲出相助;,还有来自于气血内的能量,也不断的填充经脉真元缺失,这些助力层层强辅之下,令到天地之间的灵气,便如浪潮一般,一波一波的涌来。

    周身经脉运转舒畅,丹田处更如潮水奔涌,李之的体内能量,就顺理成章的在快速恢复当中。

    他身上的境界气息也在飞速攀升,体内的经脉如一条条小血管,真元在其中缓缓流动,仿佛河流,却在流转当中随每一次注满,再行压缩,才会分注向两处丹田。

    而压缩后的真元在将两个丹田注满之后,便体内一圈一圈的运转,每运转一次,原有萎缩的经脉就壮大一分。

    外界的天地灵气顺著身体四周吸入体内,进入经脉,就会被同化为一缕细细的水滴,融入到原本的真元之中,真元就壮大一分,体内的经脉就充实一丝。

    这一次他的体内真元消耗殆尽,原本不至于陷入昏迷,但因心境受到了莫名影响,而造成心血过度郁结。

    所幸有那一口郁血的提前喷出,不然走火入魔一般的心身障碍而导致的神经经络受损,与继而产生的气血逆流,若得不到发泄口,严重时会心神俱损。

    好在体内那一缕气劲最终还是起到了防护作用,在心神受到冲击的一刹那,激迫出一口郁血喷出。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一切的瞬间变化,均是来自于那一缕莫名气劲。

    显然这个颇具灵性的自有意识性能量,最终发现自身所带来的极度危险,所以此时此刻便百端活跃起来,很是积极的投入到李之的体内能量填补之中。

    有了它的相助或者说及时纠正,在某个部位卡住的内气流动运转,才迅速转为之前的通畅无阻。

    实际上这一次的心境异变等同如精神崩溃,也是意识的作用,由于某一瞬间的过度集中,耗竭了大脑正常思维所需要的原料信使,并产生出大量的“废物”信使,使大脑处于功能紊乱状态,而呈现走火入魔的迹象产生。

    当内气与精神意志再一次融和的时候,心神意识就化作了特异能量可以超越形质变现,变现的直接作用就是在逐渐治愈之前的心境损伤。

    但心境损伤远比肉身损伤更难治愈,这也就是杨高澹方才所提到的修为境界的暂时回落。

    所以,当李之的精神状态再一次恢复到巅峰时刻,已能感受到原有的简事后期修为实力,已经跌至简事中期,整整一个小阶位的损失。

    不过他心内并没有多少沮丧,而是暗有庆幸,只感叹这种意外来得当时,他认为越早发生此类异常,越能及时给予漏洞修补,不然在今后的某一刻发生,就不见得有这般幸运了,难保身边不会有敌人乘机取自己性命。

    能量恢复的那一刻,一股惊悸力量席卷而过,就在一片光影曳动与轰鸣当中,于他周身静脉里掀起了能量狂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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