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闭市,刘师爷前来商议库房一事,等到所有事情安排妥当,首批入库银子,与八位守卫安全入驻,一行人才赶回东诸山。

    最感兴奋的还是刘师爷,自打开业以来还没回过家,今晚可是心情极为放松。

    李怿早早赶回了郡王府,李之一行回到山上,就被通知老祖宗在主殿给他们准备好了饭菜。

    来到饭桌前,颛孙家几位关键人物都在,显然是有事等着李之商议,老刘头俨然已成为这里的大厨,出出进进的忙个不停。

    老人家最近可是与颛孙云山走得极近,虽说交流上仍有些滞碍,但对于酒液偏好,令他们之间共同点还是很多的,甚至那杆水烟袋,也常被颛孙云山讨来嘬上两口。

    因而老刘头也经常出现在颛孙家后厨,老祖宗因为曾尝到他一道貂蝉豆腐,从此就每到饭时转了来主殿。

    拉着庞啼、清绮小手让到左右两边,老祖宗对着李之说道:“怀朔、武川、河东、太原四地颛孙世家中人来了书信,说是各自官场中就任者如今威胁均已解除,有相关道府刺史亲自过问,目前官复原位不说,所管辖范围都有巨大变化,总之他们来信询问是谁之功,并约定下月初就会赶来长安城,十几个大小家族势力呢!”

    “赶来也好,老祖宗正好与他们商议一下各自织锦进入长安城!目前所有长安城以外各县市订单都会交给他们,各自产品也可以进入城内了,暂时交由正清文绮堂,给他们代理,等到商贸城开办起来第一时间入驻!”

    李之并没解释地方势力给他们解压问题,在座人心知肚明。

    “几乎所有书信都在提及你那正清文绮堂,已有相关衣物传到各地市,甚至洛阳城。居住在洛阳附近家族来信反应,因为那些衣物质地均为东诸山出品,紫微宫曾去人询问正清文绮堂服饰一事,以我估计,洛阳很快就会遣人来大批采购了!”

    “老祖宗,洛阳城会有正清文绮堂分店建立,本打算在长安城商贸城开业后前往,若是此次有人来施以权势威压,说不得就要提前入驻。”

    “正文,你完全可以借由圣上之名,暂做推诿!”

    “我认为此法不太明智,武则天那人于吉凶后世至少十几年,影响可谓巨大,不得不早做提防。小子我之虑,以为天道难知,此行未必福,却也未必祸,此人随后多年里势必会虐熖一时,只有委善予以周旋,方为上策。”

    “你不怕因此而得罪皇族李姓势力?”

    “我仅为一名生意人而已,前往洛阳开办商业,又不是与她武后投袂援戈!况且当今圣上远比常人想象睿智得多,他眼光前瞻亦能堪透后几年形式变化,武后其人任事率性,好恶无定,也只有他老人家洞悉如视己!”

    实际上李之心中有数,且不论武则天是否虐熖一时,秽名无穷,能以一妇人君临天下二十余年,其智必有过人之处。

    虽不能因此而称之英才远略,鸿业大勋,也确实是个治国之才,这就需要她既有容人之量,又有识人之智,还有用人之术,不然怎能敢于推翻李唐皇室,并像男人一样泼辣地实行统治那许多年。

    “但你莫要低估关陇集团残部,打压各地汉族门阀势力行动,未必没有武后影子!山东高门以及南方士人势力处处受擎肘,时时被欺压,显然有人在借助关陇集团残部再起风浪,因为此种反攻倒算行为,是目前李氏皇族最所不能相容。”

    “只是老祖宗也莫要忽视了,关陇集团旧部犯乱,就如同于之前五胡乱华那场空前灾难,任由其发展下去,最终会令整个北中国沦陷于蛮夷之手,汉民族横遭杀戮蹂躏,这同样是洛阳方面不乐意看到的。我却以为,即使那些人身后有武后影子,也仅是想着借由李唐皇室之手,为她今后执政扫清障碍而已!”

    颛孙云山大点其头,“老祖宗,孩儿倒认为正文所言才是一针见血,即使仅出于两害取其轻角度观之,洛阳一方就不会任由关陇集团残部持续壮大下去。来信里您老人家也看到,我们的人再行崛起之势很顺畅,似乎并未再遭致二次打压!”

    李之笑着补充,“不仅如此,前朝北魏政权分裂倾覆就是明显例证,历经几十年所取得汉化成果,历经五胡乱华丧失殆尽,鲜卑化、胡化逆流再成不可逆转之势,可是极为可怕的。”

    “你的意思是,若洛阳一方有意拉拢你去洛阳,你会委曲求全?”老祖宗望向李之,眼神寓意,不无担忧。

    “为了顾全大局而让步并非下策,曲意迁就也是另种反击方式,至少一时半会儿,会令那边摸不起我们路数。针锋相对或宁死不屈实乃幼稚之举,只要在原则性问题上独善其身,她并不能那我怎么样!”

    “既然你心中自有主意,老身也不好再行阻拦,为之目的也只是担心你安全,提前通知你,也是为提醒你早作心理准备,别到时候临时抱佛脚。”

    看到老祖宗面色舒缓很多,庞啼才在她身边说起,“老祖宗,啼儿这一次可是带回不少稀罕花色品类,要不要出去看一下?就在门外车上呢!”

    这个主意自然是李之提出来,目的就是测试一下其中五盆花,会不会被擅长品赏花卉的老祖宗辨识出来。

    而且自家花园,今后少不了老人家光顾,提前知会一声,更显心中坦然。

    显然庞啼提出此事,让痴迷于花卉种植的老祖宗笑颜大开,任由着左右两边清绮、庞啼搀扶着,乐呵呵步出门外观瞧。

    李之却是招过来送菜的老刘头,自有同一桌的老吴头等人翻译:“明日您老也去我正清文绮堂烧一桌菜,目的不是解我嘴馋,李怿那小子引领的二女你也见到了,若被他因此而丢掉了神魂,你们凤阳县一行又要推迟了!”

    老刘头等待那一天可是不止几日了,闻听李之此言,自是紧张非常,两手比划着显示着他的焦急。

    “明日去了您老就这般......”李之低声说出他的鬼主意,引得夏婆婆等人捂嘴偷乐。

    因天色已晚,老祖宗也未将众人常留,余下张旭几人陪着颛孙二老饮酒,李之领着三女回往自家院子。

    将那三十盆花草摆放好,四人抱着其中五盆前往新居。

    所谓新居,就是火炕改造的另两间卧房,早有那两名烧火丫鬟燃起地底供暖,眼下虽不至于烧起火炕,首夜尝试还是很有必要的。

    三女忙活着整理被褥之时,李之一个人去洗浴,那五盆花其中两种被老祖宗辨识出来,无一不是《山海经》中记载之物。

    一为天婴,叶子像葵菜叶红色茎干,开的花像禾苗吐穗时花絮,颜色却五彩斑斓,上面斑点看上去如青春期孩子们长满粉刺的脸。

    另一绿玫瑰,就引来老祖宗当场几乎垂涎欲滴,嘴里曾大叫:传说绿玫瑰是不存于地,只存于天上,天上东西凡人又岂会拥有?

    最终,这种默默散发着奇异幽香植物,被老祖宗态度很强硬的分出一支来, 因为其花色青碧,比翠玉还要美,被她捧回饭桌时,引来一阵惊叹声音。

    这两种也都是自身可溢出灵气之物,将它们摆到房间内,是李之打算精心守护,每每在庞啼临睡前,要将土灵珠取出,与它们一起,毕竟为伴生物,在不明就里情形下,他可不敢稍有忽略。

    却说李之没洗到半途,就被三女追了来,美名其曰送睡衣而来,但她们眼神里的暧昧意,出卖了心内想法。

    给他洗长长头发之际,庞啼做出委屈装:“人家还是孩子呢,两位姐姐老是让啼儿见识到一些少儿不宜情景,要我心下好生为难!”

    她之所以语出此言,就是因为二女眼神,此刻正时不常要探入浴桶内,寻些不堪入目那物踪迹。

    当然她们的目的是为撩拨李之难堪表情出现,李之已经发觉,几人间越是待在一起时间长了,她们越是喜欢以此为难自己了。

    庞啼的故作矜持,果然引来清绮无情揭露:“还不是你出的主意来此?哪一回不是你主动提及?”

    庞啼混不在意她的调侃,而是低声吐露秘密:“清绮姐,昨晚你先睡着了,啼儿却是装做呼噜声起佯睡。只是片刻后,我怀里抱着的瑜然姐一条腿就猛然间绷直,显然受到极强烈刺激,你要不要听听?”

    “快说,快说!”清绮满脸笑意绽发。

    “那你先道歉,方才为何揭穿啼儿?”庞啼忽然嘟噜起小嘴。

    于是下一刻,就引来瑜然顾不得满手泡沫,转过身子去堵庞啼嘴巴,满脸羞红,如同赤色匹布。

    李之哈哈大笑,拉过来清绮,“今晚先给你二人灌注真气,然后就能搂着你睡觉了。你也别问太多,瑜然脸皮极薄,别羞恼到她。”

    回到卧房,春柔等人早已将屋子收拾妥当,铺满满屋的木地板上,除被褥之外,均是厚厚羊绒地毯。

    而木地板上也有暖意生出,躺在上面浑身都透出舒爽感。

    “前院工程也完工了?你们所住房间呢?”李之望向春柔。

    春柔回答,“我们房里也一样的,冬卉那丫头早就睡下来,脱得光溜溜的,提醒小侯爷一句,最好衣物穿得少些,那几床棉被也别摊开了!”

    冬卉目前留在东诸山,跟着老刘头学后厨手艺,据说亦能炒得一手好菜,就是花样品类暂时少了些。

    打发掉众丫鬟,李之着手给清绮、瑜然二女灌注真气,事先已要庞啼取出那枚木灵珠,吩咐她一样盘膝在侧,运转体内真气。

    木灵珠浓郁灵气,不多时就溢满整个房间,几成雾气涟漪,晕荡在李之与庞啼周身四处。

    因为自身属性原因,庞啼更可感灵气其中精纯与密集,此时她就被一片暖融融舒适感充溢,令其不禁通爽呻吟出口,脸上一阵晕红,显是木灵珠中灵气,对她效用更大。

    她此刻体内那一丝真气,早已有聚结成缕迹象,虽仍旧不如李之体内真气更混实粗壮,但较之以前已有明显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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