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眼中冷光一闪,道:“晨儿,你可去挫一挫他的气焰!”

    凌晨答应一声,站起身来,看向西门清,俏丽的眼中不由露出浓浓的鄙夷之色,这样的人,竟也配称之为才子?

    红唇轻启,凌晨正眼也不看向西门清,傲然曼声轻吟道:“彩云天,彩云间,彩云天上彩云间,云天永久,云间永久!”

    此下联一出,举场一片静寂,此联不但对仗工稳,更兼意境深远,较之上联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最为难得的是,此联当真是绝对,西门清的上联乃是煞费苦心所得,自己也未必可以对得上下联,在场中人,尽知其中道理,如何不惊!

    半晌,彩声四起,经久不息!

    西门清刷的展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两下,显得颇为风度翩翩,嘴角含着温柔优雅的洒然笑意,看向凌晨,朗声赞叹道:“对得好,真是太工稳了!姑娘的才华实是令西门清叹为观止!此对联对的实在是精彩无比,西门清甘拜下风,不知小姐芳名怎么称呼?以姑娘的绝世才华,料来早当享誉天星!”

    凌晨冷冷道:“小女子的劣名何足挂齿,至于什么绝世才华更是从何说起,似这等容易的对联,又有何才华可言?倒是西门公子之言实在是大大的过奖了。”凌晨这番话似是自谦,其实根本不亚于指着西门清臭损一顿,摆明就是讥笑他没有水平,出这等没有难度的对联,显然本身就是没有真才实学,乃是沽名钓誉之辈!凌晨恼恨西门清针对凌天之举,心中对他早已厌烦到了极点,是以说话之间毫不客气!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凌晨本意乃是为了折辱一下西门清,但刚才的话语却已经是将在场众人尽数得罪了遍!

    众人均是觉得这个绝色女子的话语未免有些言过其实;适才西门清所出之联。众人也已竭尽全力,殚精竭虑,却是尚未对的出来,可见难度果高,便是被称为绝对,也无不可。

    这女子偶有所得。对上来也就罢了。竟还说实在是太过容易了。那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在场千人均不如她这妇道人家?

    本来以凌晨智慧。不会如此失策失言。但西门清之前矛头直指凌天。却是犯了凌晨地最大忌讳。凌天地逆鳞固然是凌晨。然而凌晨地逆鳞又何尝不是凌天!

    话有说回来。以凌晨本身地才华而论。刚才之言。却是不算太过!

    西门清脸色登时一青。折扇一合。冷冷道:“姑娘此言。口气未免大了些!就算姑娘可以对出一联。便可如此小觑了天下群英吗?这便是名震承天地凌家对天下群英地态度?凌天冷冷道:“你这才是屁话。一个女子对个对联竟然扯到了天下英雄!西门公子真是会说笑话!更何况如此浅薄之极地对联。竟然还有人赞不绝口。尚自诩为绝对;待到有人对上来了。便恼羞成怒!难道这就是所谓天下英杰地气度吗?这就是西门世家地世家家教吗?这就是西门世家地优良传统吗?这就是所谓当今第一才子地风采吗?我呸!当真是恬不知耻。下作之极!”

    这番话尖锐刻薄。竟然丝毫不给名满天下地西门清。乃至整个西门世家留下半点面子。口气中地轻蔑讥诮和浓浓地鄙夷更是唯恐人听不出来。

    西门清怒不可遏。霍然转头。狠狠地道:“凌公子既如此说。想必更是才华过人。天下无双了?西门清倒要讨教一番。”

    凌天鼻中嗤的一声,不屑的道:“天下无双倒不见得,不过像你这种三岁小孩子都会对的对联,本公子就可以对得出的。”

    西门清狠狠瞪着他。眼中一片血红,先前地旬旬儒雅的风度早已荡然无存,咬牙切齿的一字字道:“愿闻高论!”

    这副上联乃是西门清偶然所得,他多番冥思苦想、绞尽脑汁也未曾想出对句,他自觉自己也不能对出地上联,必然是千古绝句,定可将所有英杰全部难住,在天下英才面前,大大的出一次风头。没想到凌府随便出来一个少女。便轻易对了上来,接着更是被凌天贬得一文不值。西门清便是再好的修养也是终于忍不住,几乎抓狂,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风度!

    如此等对联,能对上一联,已是难能,再另寻对句,根本就是在难为人,但西门清急于挽回面子,却也顾不得了!

    凌天大笑一声,道:“另作一对,又有何难!你且听好了,我的下联是听雨阁,听雨落,听雨阁中听雨落,雨阁三更,雨落三更。如何?”西门清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原来,凌天的对联又比凌晨所对的对联高出一筹,“赛诗台,赛诗才”乃有其地,而“彩云天,彩云间”终究是虚幻之物,单从对仗而言,自是工稳,但若是深究,始终是凌天所对的“听雨阁,听雨落”更胜一筹!

    凌天嘿嘿笑道:“若不满意,你可再听来,读书亭,读书声,读书亭中读书声,书亭千古,书声千古。又如何?赏雪岭,赏雪景,赏雪岭头赏雪景,雪岭万年,雪景万年,哈哈哈,如何,可中式吗?”

    西门清脸色惨白,做声不得。

    凌天嘴角泛起一丝嘲弄,道:“西门公子,在下也有一联,也想班门弄斧一番!?”

    西门清面色忽转,他却是自信自家文才,料来不会出丑,笃定道:“请赐教吧!”

    凌天微微一笑:“此联甚是简单,公子必然能对,我的上联是听雨榭,听雨诉,听雨榭中听雨诉”

    西门清面色再转,凌天竟是又再作一联难为自己,之前凌天已经连出三个对句。如今又以此格局难为自己,但自己偏偏就是没有对句!

    举场再次哗然,须知西门清出“赛诗台,赛诗才”的对句难为众人这个并不过分,但他自己竟然也没有对句,这却是极不妥当地!

    西门清也算是颇有急才。面色瞬间恢复平静:“正所谓出对易,对对难,凌兄自是高才,只是此格已对过多次,再对也是无益,何必只拘泥于此一联!”

    话语说的似是圆满,在场中人却罕有傻子,情知西门清黔驴技穷,无从应对。才出此下策的!

    凌天嘿嘿冷笑道:“原来西门兄竟是不屑应对,果然高明,不愧是西门世家第一才子!”

    旁边。早有几个老儒生手持狼嚎,龙飞凤舞的已经将凌天刚才所对出的对联抄录了下来,几个人围在一圈,逐字推敲,越看越是觉得凌天所对这几幅下联均是绝妙无比,任何一句也与上联配合的珠联璧合,天衣无缝,确实尽是神来之笔,不由的赞叹不绝。想不到这一向以纨绔出名地凌天。竟然是如此的胸怀锦绣凌天,不由得使劲揉了揉眼睛,这,还是那个承天第一纨绔吗?

    北面,天月阁之中,一个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口中轻轻念着凌天刚刚对出的下联,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将自己面前写着一副已经对出的下联——“观苍海,观苍松,观苍海里观苍松,苍海万年,苍松万年”。缓缓摇头,将那洁白宣纸轻轻揉作了一团。脸上泛起自愧不如地神色。

    平心而论,这“观苍海,观苍松”也算对仗工稳,乃上佳之作,但与凌天所对一比,高下却是远了!

    凌天笑吟吟的转过头,扬声道:“先生,徒弟没给您老丢脸吧?

    秦大先生捋着胡子,满脸乐开了花。频频点头。

    凌天这一嗓子。也将在场的几位大儒的目光都引到了秦大先生身上,人人眼中均是浮现起艳慕之色。纷纷向前贺喜。恭贺秦大先生又得一佳徒。秦大先生口中连声谦虚,说道劣徒年幼无知,何堪造就,太不晓事,在这等场合竟然如此没有礼数,回去一定好好责罚!

    这话让各位大儒心中均是一阵鄙视,看着老家伙嘴巴都裂到了耳朵的得意样子,回去舍得责罚这个替自己大增光彩地弟子才叫咄咄怪事!如此才华,竟然是年幼无知,何堪造就这老东西也太能扯了吧!

    不过有徒如此,难怪秦大先生能如此老怀大慰了。尤其凌天当着所有人地面,当朝叫秦大先生为老师,虽然自有嚣张失礼之处,但在场的各位大儒却是恨不得自己地弟子也能够如此嚣张一回,让自己地老脸也平添几分光彩!

    西门清此刻心中早已是将凌天恨得要死,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凌公子果然才华过人,西门清佩服之极!”这话说出嘴,只觉得心里可是说不出的难受。

    凌天漫不经心地道:“哪里哪里,我知刚才乃是西门公子手下留情,根本不屑对那能对出多种对句的下联,在下刚才不过侥幸过关,心中实在不胜惶恐啊。”这话一出,西门清脸上顿时又是一阵扭曲!

    天梦阁中,玉满天大喝一声,“好诗啊好诗!果然是好诗啊!”抓起面前盘中的一大块肉骨头,一口啃了下去,满嘴流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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