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城外,尘土飞扬,人叫马嘶,沸沸扬扬。

    木城内,安静沉稳,虽有数万的兵马,却是鸦雀无声。

    兵贵神,萧布衣连夜夺了回洛仓,比瓦岗看起来只是快了一步。现在谁都知道,如果没有昨日的请兵,如果没有昨夜的出兵,回洛仓再想夺回来,已经是千难万难。

    瓦岗骑兵、步兵浩瀚如海,络绎不绝,就算不能破东都城,可对于一个小小的回洛仓绝对是势在必得!

    百姓有了惊惧,兵士有了慎重,伊始奇迹的喜悦已被大军压境的紧迫气氛冲淡。兵士都是惊凛瓦岗盗匪之多,装备之精,气势之雄,更何况是没有经过阵仗的百姓。

    外垒侦察敌情的游骑听到号令,全部回缩到木城之中,萧布衣见到己方气势稍弱,突然大声道:“盗匪强不强?”

    无人应声,舒展威等人不解其意,更不明白萧布衣为何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萧布衣却是笑了起来,“盗匪再强,东都城内不也是被我们打的落花流水?”

    “对。”舒展威眼前一亮。

    “盗匪强不强?”萧布衣又问。

    “强。”有百姓已经喊了起来,宣泄着心中的恐惧。

    萧布衣笑容灿烂,“那回洛仓的一万来人不也是被我们杀的溃不成军?”

    “对!”百姓官兵跟着叫起来。

    “盗匪强不强?”萧布衣大声道。

    “强!”周围的百姓官兵齐声笑道。

    “那现在看着我们的木城为什么不敢过来?”萧布衣声音远远的传出去。

    “因为我们更强!”所有地人都是齐声道,由伊始的彷徨到现在的士气高涨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他们蓦然现,盗匪虽是人多势众,可对于这一夜凭空冒出的木城还是满怀敬畏。这让兵士和百姓都已经明白,他们在畏惧盗匪的时候,盗匪也对他们满是戒备。

    呼声排山倒海的回荡在营寨中,远远的荡开去,满山遍野地盗匪有了那么一刻安静,似乎也被隋军的气势震撼。

    他们只听到木城中欢呼雷动,有如千军万马般,可从木城外看去。只见到人影绰绰。土垒、木栅、大车等交错掩护,很好的遮挡了敌方的视线,让他们琢磨不透虚实。

    可听到木城中满是振奋加嘲弄的声音传出来地时候,盗匪中有人终于按捺不住,有将领呼哨声中。已经带着手下向木城冲过来。

    盗匪彪悍,嘶吼声中,马蹄飞扬,尘烟四起,气势锐不可挡。

    隋军有了那么一刻沉寂,萧布衣却是不为所动,只是道:“既然我们更强,当不用怕他们。该休息的去休息。该出兵的就去出兵!”

    他出兵的命令说出,早就休息一晚的隋军摩拳擦掌,在将领的呼喝声中,已经井然有序的守到外垒处。刀出鞘,弓上弦,严阵以待。

    盗匪纵马疾驰。地面为之震颤,看起来势不可当。萧布衣远远望见,却是打了个哈欠,喃喃道:“你们能飞过来吗?看来李密还没有赶到。”

    外垒前有壕沟宽两丈。交错分布,壕沟中布满荆棘铁刺,跌到里面,绝无幸免,萧布衣见到瓦岗气势正酣,就想诱他们来冲,杀杀他们的士气。

    盗匪冲到离壕沟还有数尺地距离。有的勒马。有的却是纵马想要越过壕沟,进占外垒高地。远处的盗匪见到己方气势逼人。不由都是振奋莫名,开始尾随骑兵前行,第一次交锋正式展开。

    这时候惊变陡升!

    勒马的盗匪虽是远离了战壕,可蓦然间都是大叫声声,仿佛碰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马儿惨嘶,摔倒在地,人一落地,遍体扎伤。

    木城中欢呼雷动,土垒后突然人头攒涌,无数兵士冒出来,只是一轮长箭射出去,纵马跃来盗匪纷纷落马,滚落到沟堑之中,惨叫连连。

    原来隋军在明壕前面又挖了暗坑,却是巧妙掩饰。营寨以防御为主,隋军就在营寨外多设障碍,沟堑为明,暗坑做辅。盗匪急急来攻,虽对沟堑早有准备,却被暗坑折了马腿,又被地面布满地铁蒺藜刺伤。

    萧布衣当年随李靖安营下寨之时,也知道这些道理。盗匪虽是势大,可却少有完备的经验。大隋立国数十年,南征北战,东讨西杀,海外边陲无不降伏,威慑八荒,这和隋军的丰富作战经验、严格的完成命令不可分割。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地隋军虽然大不如以往,可若论守城下寨、攻城作战各方面,要是远胜盗匪。

    隋军随便抽出个郎将,都对这些颇为了解,而盗匪虽然人多势众,却少有这方面的经验,是以经常被说成乌合之众。而盗匪中能有此经验之人,大多数却是来自隋军的降将。

    萧布衣以往冲营之时,都会派人侦察敌营,李靖亦是如此,可就算历山飞、朱粲之流,也是少有防备冲营的准备,是以能被萧布衣等人一击而溃。如今盗匪却是妄想用骑兵来冲营,是以已之短,攻敌之长,如何能不惨败?

    沟壑战壕前,惨叫声声,隋军射过一轮长箭后,却任由盗匪的伤兵留在沟壑,并不斩尽杀绝。

    可就是这种场面,却是更让人触目惊心。盗匪本来想要一鼓作气的攻下回洛仓,只此一次交锋,虽不过折损数百人,可锐气大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地同伴哀叫呼救,却无人再敢妄自上前送死。

    盗匪地第一轮冲锋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冲动,不过冲动的惩罚极为严重。

    隋军士气大振,百姓们也是欢呼声阵阵。仿佛打了个大胜仗。萧布衣人在中军帐,却是眉头微锁,只因为哨楼兵士源源不绝地来报,瓦岗盗匪络绎不绝,聚集到回洛仓外最少有五万以上的兵马,而且还有不断增兵的趋势。

    萧布衣暗自皱眉,知道李密企图以雷霆一击取得回洛仓。只怕这次小胜之后,就是苦战。

    除把守营寨的将领外。舒展威、狄宏远、上官蓝轩等人均在中军帐,狄宏远建议道:“启禀将军,我有一计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萧布衣点头,“请说。”

    狄宏远沉声道:“敌势过强,我等固守回洛仓。难免失之灵动。如依我建议,当趁盗匪立足未稳之际,出奇兵袭之,给盗匪迎头一击,以挫锐气。”

    上官蓝轩也是点头,“狄偏将说的不错,以往交锋,我等都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先挫锋锐,敌兵兵败如山。如萧将军许可,我和狄偏将愿出兵两路袭击……”

    萧布衣望向舒展威道:“舒郎将,你意下如何?”

    舒展威犹豫下,“我倒是不敢苟同,今日不同往昔。凡事不可定论。瓦岗势强,眼下大军前来,当求一战,我等若是出击。正中他们下怀。舍弃己长,攻敌之长……并非良策。”

    他说的口气还算宛转,狄宏远、上官蓝轩互望一眼,不再辩解。

    舒展威沉吟道:“萧将军……据我判断……”说到这里,他随手取了根枯枝在地面划了起来。中军大帐说的好听,不过是泥土之地,他动作随便。萧布衣竟然也蹲了下来。微笑的静候舒展威地分析。他最强的地方不是处处胜别人一筹。而是能够听取别人的意见,吸取别人的长处。其余二将也是蹲下来。对这种感觉有生疏,也有亲切。对他们而言,萧布衣无疑是个很特别的将军。

    舒展威维护东都外城,当然对东都周围地情形了如指掌。用树枝在地上画了几笔,已经勾勒出东都的周边的概况。

    舒展威指着地面的一个圆点道:“此地就是东都洛阳,洛阳北枕黄河,有北邙山屏蔽,南望伊阙,西有强山、缺门山,和西京遥相呼应,东面却有虎牢、黑石扼守,地势极为扼要,可以说易守难攻,圣上在此建都绝非无因。”上官蓝轩不解问道:“这和我们如何用兵有何关系?”

    舒展威正色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交兵测算有五,度、量、数、称、胜,而这度量就是要要考虑的地方。东都地势易守难攻,北、南、西三面都是有山脉阻隔,难以展开大规模战事,瓦岗虽有数十万兵众,但却是无用武之地,最少这数十万兵力不能一拥而上。只有洛阳城东地势开阔,李密当会在此决战,先取回洛仓,然后破东都外围城郭,再攻宫城。所以据我推测,这里应该是他想要占领的重中之重。本来东都东面也不是如此虚弱,有虎牢、偃师、黑石、金墉等大城扼守,不过如今这些城池均变孤城,反倒让东都东侧变的最为空虚。”

    萧布衣缓缓点头,“舒郎将说的丝毫不错,其实我出兵来占回洛仓,抢占粮草之地是个目地,可和东都成掎角之势守望亦是极为关键所在。若是让李密占了回洛仓,东都势必也要变成孤城一座。外城难防李密大兵攻打,若让李密又取了外郭,东都危矣。”

    狄宏远皱眉道:“将军,可我们到底能不能抗住李密的攻打?”

    萧布衣苦笑,“不能抗也要抗。”

    舒展威却道:“我倒觉得可以抗的住。”

    众人都是精神一振,齐声问道:“此言何解?”

    舒展威伸手画道:“东都、回洛、金墉三处呈三足鼎立之势,李密的兵力却多是布置在这三者之中的平原,三面为敌。这三者之间,以我们最为好取,他兵力虽是能够展开,可从洛口运粮,要经黑石、偃师、金墉等地,押送粮草吃力。他兵力越盛,供给越难。他敢兴重兵前来,不太考虑粮草的供给,就是想一鼓作气取下回洛,做为粮草接应之地。所以只要我们能顶住前几天瓦岗军地攻击,瓦岗必定补给困难,到时候我们若是在运粮之道袭击,瓦岗无粮。军心大乱,必定退守洛口。东都、回洛之围可解!所以在我认为,眼下关键的一点不是出兵去袭击盗匪,而是几日后等瓦岗士气低落,转而袭击他地粮草辎重!”

    他分析的有理有据。狄宏远、上官蓝轩二人都是露出钦佩之意,萧布衣微笑道:“舒郎将所言正合我意,兵法有云,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我等就要等敌人露出可乘之机取之,可眼下最关键地问题却是,我们一定要抵住瓦岗这几日的冲击!你等要全力以赴坚守外垒。退一步,不要回来见我!”

    “得令。”三将站起,脸上满是坚定。仓!”李密皱着眉头,轻声道。他还是眼中带有淡漠讥诮,可双眉间的皱纹有如刀刻。显然是在深思沉吟。此刻的李密略微显得疲倦,因为他突然现一点,真正到了交兵之际,若非他亲自统帅。瓦岗军还是缺乏了一股硬气。

    他是人,不是神,萧布衣会出兵,邴元真大败都是他没有考虑到的事情。

    这让他甚至有丝淡淡的悔意,可转瞬烟消云散,他不能被这种情绪所充斥,因为他是个做大事地人。

    现在瓦岗内部都已经悄然流传开。翟让领兵必败。而魏公出马,瓦岗必胜!

    现在老当家。嗯,地确应该说是老当家,而非大当家,因为眼下地大当家是魏公,翟让却只能用老字来形容。老当家力不从心了,老当家甚至有想回转瓦岗的打算了,能取得这样地成就,翟让那是做梦都没有想过地事情,他觉得应该收手了!可盗匪们都不同意,他们认为,还要继续抢下去。

    钱财总是没有嫌多的时候。

    翟让要回转瓦岗养老的念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若不是攻克了金堤关、杀了张须陀、抢占了荥阳、攻克了洛口,翟让最少已经回去了四次。有两次甚至已经在回归的路上,可听到李密大捷的消息,居然又跑了回来,自然惹起旁人的耻笑。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李密每次想到这句话的时候,本来有一种骄傲,可现在,心中却是隐约有了凄凉!燕雀焉知鸿鹄之志,现在这些人都称呼他为魏公,满是恭敬,但是真正了解他志向远大地人又有几个?

    削弱翟让的威信,这本来就是李密一直策划的事情,他希望让瓦岗众知道,跟着谁才会有出路,可眼下事态却展到了另外一个极端,没有他李密的地方,或许小打小闹尚可,但是真的要拼硬仗,一定需要他李密在场。

    很多事情,他早有策划,他有经天纬地之才,是他一手打垮的大隋,若非他和徐洪客联手设计,那个不可一世地杨广怎么可能去了扬州?若非他筹划杀了张须陀,中原盗匪又怎么会有如今的扬眉吐气,若非他死死的扼住荥阳要道,隔断杨广的回转之路,谁又能相信,强盛一时地大隋帝国会变成今日的风雨飘摇,摇摇欲坠?

    想到徐洪客的时候,李密一颗心抽搐了下,他已经很久没有徐洪客的消息,徐洪客是否出了什么意外?对于徐洪客,他们当然彼此利用的居多,少了徐洪客,他竟多少有些想念。可徐洪客的死活对他而言,已经是无关紧要,他李密现在的锋锐,少有人敢抵抗!而且对于所谓地命数,他从未信过!

    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地宿命,远远不如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一双拳头上!

    今夜,对战之人就是萧布衣!每当想起萧布衣这三个字地时候,李密心中都有些古怪。

    对于萧布衣,他一直都是漠视,他甚至一直觉得,这人远远算不上是他的对手。可人算不如天算,李密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萧布衣横空杀出,扼断他入取关中的大计,而正因为他的疑兵之计让萧布衣飞快地上位。萧布衣抓住机会的能力实在远胜他人。

    如今的萧布衣对他李密,对整个瓦岗,已经是个诺大的威胁,他一定要除去!

    “今夜,定要取下回洛仓。”李密又喃喃说了一遍,四下望过去,身边只有王伯当、蔡建德、还有个柴孝和。柴孝和是巩县县令,在他取了巩县后前来投靠。被他委以重任,拜为护军。虽然依靠一帮泥腿子打下诺大的天下,可李密也知道,柴孝和这种人才是他真正的急需。

    柴孝和听到李密的喃喃自语,终于说道:“魏公。我觉得现在攻打东都得不偿失,想你当年建议杨柱国上中下三策,下策才是攻打东都,前车之鉴,又怎么能重蹈覆辙?”

    李密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半晌才问,“那依你之言呢?”

    柴孝和精神一振,“如果依我之言。魏公可以让翟老当家守住洛口,而以精兵西进奇袭长安。若是入主关中地话,霸业可图。”

    李密没有丝毫激动,却还是温言道:“其实……这个主意还是有些欠缺。”对于柴孝和这种人,李密还是器重有加,并不恶语相向。心中却道。你这个主意我早就想了八百遍,可如何行得通?先就是奇兵袭取关中,就算拿下西京,可毫无根基。又如何能坐稳关中,对抗关陇诸阀的冲击?其次是襄阳扼守要道,若是出袭不成,只怕人人都要客死关中。还有原因就是他所率的瓦岗诸盗都对关中陌生,如何会放弃眼前的大好利益和他远赴关中,还有各路盗匪都是奔着他李密的名字来投靠,他若去了关中。谁来约束瓦岗群盗。再说瓦岗翟让还有根基,自己走了。他如果碰到机会霍然而起,自己再次回来,这个瓦岗还会不会是他李密地天下?

    这些顾忌太多,已经足够他留在这里,以攻克东都为目的。伊始起事之时,他图谋襄阳,觉得天下无事不可为,可萧布衣钉子一样的钉在那里,已经让他进退维谷,如今他的道路却是越来越窄!

    这些理由有公有私,可李密已经不想解释,他知道说出来,柴孝和也是无法解决,既然如此,他说来何用?他现在突然想到了当年的杨玄感,这才明白自己和他的处境何等相似。只可惜,不身在局中,又如何知道这些无奈之处?

    柴孝和却没有放弃劝说,沉声道:“如果魏公觉得亲自前往不妥,孝和愿意领兵去看看机会,如今魏公天下闻名,只要竖起魏公的义旗,不愁没有人来响应。”

    王伯当一旁终于道:“我倒觉得柴护军此计不差。”

    李密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柴护军可亲率百余人前往关中,沿途召集义军,不知道柴护军意下如何?”他根本不相信柴孝和的主意能成事,对这个建议也是半点兴趣都无。

    柴孝和听到只能带百余人,唯有苦笑,却还是恭敬道:“既然如此,孝和当竭尽全力。”

    这时李密已到了回洛仓附近,见到盗匪如潮,心中涌出丝傲然,沉声道:“今夜,一定要拿下回洛仓!”

    “启禀魏公,李士才不听号令,率八百骑兵前往攻打回洛仓,全军尽墨,只有李士才几人逃了回来。”房玄藻见李密终于赶到,却告诉他个不幸地消息。

    李密心中震怒,却还是微笑道:“李士才呢?”

    早有手下将李士才推搡上前,李士才额头冒出冷汗,见到李密慌忙跪倒道:“魏公,隋军嘲笑魏公,士才心中愤怒,这才出兵击之,只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密轻声道:“我曾说过,不得我的号令,擅自出兵者,斩无赦。士才,你莫非忘记了吗?”

    李士才脸色有些灰,“魏公,士才没有忘记,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密轻叹道:“八百子弟随我等出生入死,今日一朝送命,我想要饶你,只怕这八百冤魂也是不让。来人,把李士才推出去枭示众,以儆效尤。”

    他言语淡淡,李士才却是霍然站起,推开了盗匪,厉声道:“李密,你这算什么!我敬你是魏公,你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李密挥挥手,李士才吓了一跳,抽身爆退。只听到身后金刃剌风,紧接着脖颈一凉。众人见到李士才脑袋飞了起来,蔡建德手持厚背砍刀,一刀砍了李士才的脑袋!

    众人惊凛,李密却是司空见惯,沉声道:“房玄藻听令。”

    “属下在。”

    “我命你准备攻击回洛仓的器械可曾准备妥当?”

    “虽是仓促,可魏公吩咐大部分稳妥,在午时可以使用。”

    “那兵士现在可曾用过午饭?”

    “启禀魏公,听你吩咐,兵士早早的埋锅做饭,如今已经用过午饭。”

    李密点头,沉声喝道:“单雄信听令!”

    “末将在。”单雄信上前拱手道。

    李密肃然道:“我命你点齐一万人马,即可出,绕道回洛仓北,等午时三刻进攻回洛仓北,务求午夜之前攻破回洛仓,不得有误。”

    “领令!”单雄信退却。李密沉声道:“王君廓、程咬金、王伯当听令。”

    “末将在。”三人应声道。

    “我命尔等分领万余兵马在午时三刻进攻回洛仓的西方,东方和正南三处。务求午夜之前攻破,先攻破隋军营寨者重赏千金。”

    “得令!”三将齐声应道。

    李密四下望了眼,“邴元真、郝孝德、王当仁听令。”

    三人上前,“属下在。”

    “我命尔等分率所部佯攻东都,即刻出兵分攻洛阳城北地尤光门、喜宁门、洛阳城东的上春门,务求遏制住东都出兵,不得有误。”

    三人得令退下,李密这才舒了口气,喃喃道:“今夜,定要取下回洛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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