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跟谢家的关系很好,他们知道我不会做出惊扰老太爷的事。

    我的说法过于离奇,可谢德福帮老太爷转述给我的话也很离奇啊,谁又能解释清楚呢。

    接下来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切似乎又正常了,尸体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老太爷是真死了,都开出了死亡证明,一般假死只是没气而已,而老太爷都凉了,不太可能死而复生……这么说,我刚才遇到的情况是诈尸?

    相对于其它的离奇说法,诈尸可不算是稀罕事。

    守了一夜,凌晨我赶回家里,看那老太太没事,自己先回房休息。

    发生了这些,我肯定自己摊上事了,或许是超出我认知的事,如果真是爷爷的在天之灵,他肯定是在警示我,麻烦事就要来了。

    精神有些亢奋,天都亮了我还是睡不着,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什么麻烦。

    有点太抽象了,也许是我们家祖上的什么恩怨?

    我作为一个守法公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应对,有麻烦报警就是了,或许爷爷那一辈的人太江湖气,时代都不一样了,和平年代里谁敢威胁我,那不是跟法律过不去吗。

    怎么都想不通,我还是沉沉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一睁眼就看见老太太那张皱巴巴的脸,吓了我一大跳,她居然就坐我床边。

    “饿了。”她简单地说了一句。

    祖上果然没积德,要我娶这么一个媳妇,绝对是欺负人。

    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青年,我也还没有认命的打算,最坏打算我就给她养老了怎么着?

    反正那男人扔下老太婆走的时候也没说什么,人放在我这里就可以了,我本不用答应他的,让派出所送人回去我都占理,但现在两位故去长辈的意愿让我有些犹豫。

    先养着吧,再看,这个决定我不急着做。

    起床做饭,老太太吃过饭就坐在院子里发呆,很安静,其实她也不是太难照顾。

    除了需要一点提醒,她生活勉强能自理,而我也没到多养活一个人就不行的程度。

    于是我就想,如果真是祖上亏欠了人家什么的话,我这样养着她也算仁至义尽了,起码她也不太影响我正常的生活,还算可以接受。

    只是这样一来,我就得多为这个小店花点心思了,到市内工作带个老太婆是不现实的。

    旅游旺季就快到来,我得多做点工艺品,还要再招个营业员帮忙看着店面,如果能火一把的话,养活个老太婆就应该不成问题。

    下午我就打电话,让朋友帮忙在附近村子招营业员。

    然后有人在外面拍门,拍的是店面的门,不是院子的大门,由于游客稀少我今天没营业。

    这肯定就是有生意了,跟我熟的人不会去拍店门,可能还是个大客户呢。

    我去打开了店门,就看见一个瘦高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一个几岁大的男孩,我问他:“是要买符还是定制?”

    估计是有人看上我的手艺了吧,如果订制的话那就能卖上点价钱,我这里那么偏僻还专程上门来订制的,单子绝对不小,否则他哪里做不行?

    结果他问:“有真货吗?”

    我有点生气:“你什么意思,这里都是我手工制作的,还能怎么真?”

    又不是单纯卖黄金玉石,我卖的是手艺,难道他不是冲着我做工精美来的吗。

    他就愣了愣,又说:“我不是说那些骗普通人的工艺品。”

    “我这卖的就是工艺品啊。”我都糊涂了,那你干嘛来了,这里只卖手艺。

    他眯起眼睛看我,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又问:“我要一个避祸的符,要能避水祸。”

    能知道这些,说明他也很专业啊,世界各地好像都有带护身符的习惯,但对于我们传统的护符制作来说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你带什么都行,带错了不灵的。

    一句简单的幸运并不能描述护符的功能,还有更明显的,比如有人摔下山崖不死,全凭身上携带的一块玉,玉碎人活,这等于是做了替身,但不是什么玉都可以。

    来找我的人不简单,他甚至能预知有什么危险,而来买相应的护符。

    当然,以上全都是迷信……

    我忽然想起了昨晚的一些事,稍微酝酿了一下,对他说:“那你可能来错地方了,我确实卖护符,可这些都是假的,带在身上也就图个安心而已,我得跟你说清楚,否则你以后骂我是骗子,对大家都不好。”

    “你真不是护符世家的传人?”他又冒出了一句。

    “我确实学过制作护符,可这些是艺术品。”我耐心和他解释,“看我柜台里的东西,不过是一些纸张,或是玉石铜铁什么的,指望这些东西保护你,大哥,咱们都是有文化的人。”

    作为老板我能这么真诚,已经很少有了吧。

    他有些说不出话,我又说:“但我手艺绝对是有的,您可以看看,虽然没什么神奇的地方,可这些也属于传统文化啊,你看那玉佩,戴一个在身上就充满了文化气息……”

    没说完呢,他就没礼貌地打断我:“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会试出来的,看你能不能撑到明天早上,再怎么装,我就不信砸了你的店你还能无动于衷。”

    我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这是威胁我?”

    “是。”他很淡定地说出了这个字,然后拉着孩子转身就走。

    然后我哑火了,这男人虽然带着孩子,可身上一股凶蛮的气息,感觉很邪门。

    他虽然瘦,可我打架很弱的,没错我是从小练武,练的是爷爷教的七星太极,结果没有用,都练出气来了……以为小有所成的我去找一个练田径的报仇,结果没打过人家,很悲惨。

    但神奇的是,最后练田径的居然没能跑过我。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武术都是花架子,练什么几十年,人家健身房一星期出来就暴打我。

    爷爷教的七星太极全都是破绽,根本就不是对敌的招式,就是健身操。

    所以我不能跟这种野蛮人打架,但我机智地打开了手机,喊住他:“等等!”

    他果然站住回头,我又说:“咱们并不认识吧,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这回他再也没理我,又转身走了,看样子非要试探我一下而已。

    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看那样子不是善类,可能会晚上叫几个江洋大盗来砸我店。

    但他回头的一瞬间,被我拍下来了,派出所里老子有人!

    所以我选择报警,直接打电话给小郑,这样报警一般人不太信的,因为我们不相识,一般是没什么恩怨,跟警察说他威胁你,有什么根据?

    人人都这样报警的话,警察是不够用的。

    但我刚才机智地拍下图像,传给小郑,再加上小郑和我关系不错,不会置之不理。

    小郑收到了我的图,他或许有办法查一下这个男人的底细,这么狠的人大多有案底。

    万一他是杀人越货的通缉犯,那我这算不算举报有功,嘉奖个几十万的?

    这么一想,我被威胁的心里阴影顿时明亮了不少,要真是个重犯的话还美滋滋呢。

    关门回到院子里,那个叫李妍的老太太还坐在院子里发呆,但我过来她还是看我一眼。

    “先对付过这两天吧,我招个营业员,顺便伺候你。”我对她说。

    这回就不要招什么小姑娘了,年纪大的可靠,有照顾老人经验的优先。

    她居然又对我说话了:“他们来了,今晚小心。”

    这句话让我心里突了一下,回想起昨天的事,她这简直是乌鸦嘴啊。

    可万一她再次说准了呢,那就真的如有一宝了,我不得不做些防备。

    于是我心神不宁,不断打电话问小郑查到什么没有,也怪我太心急,虽然现在是信息时代,可他一个小警察这么短时间能查出个毛来。

    到做晚饭时间了,我检查了一下冰箱,并在冰箱上帖了明天买菜的提醒纸条。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小郑打来的电话。

    我赶紧接电话,心里还有些小兴奋呢,接通就问:“铁头,是不是什么通缉犯?”

    铁头是小郑以前的花名,一般没什么人在旁边的时候我才这么叫他。

    如果是干出连环杀人案的那种悍匪,我估计是扛不住的,派出所肯定出人保护我。

    电话那边短暂的沉默,然后小郑说:“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真是超级悍匪?”我有些方了,毕竟没遇到过。

    “不是,不是。”铁头连忙否认,“那个男人我还没查到,你当我是谁呢,那么神通广大,可那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我很奇怪,因为今天我压根就没注意到那个孩子。

    铁头的话说得很犹豫:“我们在检索的时候,意外查到一桩两年前外地的旧案,你照片里那个孩子,就是那桩旧案里的死者。”

    果然是有前科……什么,这话的意思是那孩子两年前就死了?

    一个警察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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