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疏竹虽说已是离开,但心中仍是有些不解,便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继续寻思。绕过一顶静悄悄的帐篷后,眼前霍然出现一顶白色的大帐篷,帐篷门前站着一位身穿红色衣服的女子,正是魔教长老的右护法热依拉泽,此刻正在四处张望。

    风疏竹灵机一动,待未被发现时,身影一晃,退了回来,又借着夜色悄悄潜到那白色帐篷的后面,轻轻一跃,就落到了帐篷顶上,身子伏在帐篷上,慢慢向前爬了不远,就看到一一处通风采光窗口。

    风疏竹不忘看了看周围,只见除了那仍是在张望中的红衣女子外,周围再无他人,方轻轻地将那窗口掀开一道小细缝,定睛向里面看去。

    只见帐篷内灯光昏黄,雾气缭绕,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楚。雾气中隐隐有一股淡淡清香扑鼻而来,好像一种天然的花香,闻之令人迷醉,风疏竹忙运功抵御,心神才复稳定下来。

    这时只听一女子道:“也不知圣教主那边真实情况如何?”

    风疏竹仔细一回忆,便已辨识出说话人正是阿娜尔丽,却不知她在与谁讲话,而且说的居然是中原话。

    半晌,只听到帐篷里传来一阵撩水的声音。原来这是一间沐浴用的帐篷,怪不得那红衣女子在外面把风,如此说来,这下面沐浴者就是那魔教长老?风疏竹心中如此想着,又听里面传来两句轻轻的说话声,声音很小,居然听不清楚说了什么,更无法辨别说话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又听那阿娜尔丽的脚步声,好像是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接着又传来撩水声,又道:“也不知这新来的几人实力如何?”

    风疏竹自是明白,她所言的新人是白天在金色帐篷中参加宴会的几人,同样也包扣了他自己,因此又继续听下去。

    里面那人同样又低声说了两句话,接着阿娜尔丽又道:“那人说他有圣教主的信物,也不知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风疏竹闻言,心中一动,知道说的便是自己,又侧耳细细听着。

    这次里面的人没有再说话,好似是陷入了沉思。

    半晌,阿娜尔丽好像是有些急躁,又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让我去试试他?”

    一阵水响声传来,里面的人又低声说了句话,阿娜尔丽听后,忽然哼了一声,道:“我还不信,他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里面的人马上又说了句,阿娜尔丽似是有些欢喜又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今晚便去试探一下。倘若他真的有本领,不是解决了我们一大难题。倘若他也是酒囊饭袋,那……,那我就借机杀了他,免得浪费我们的美酒。”说到后半句,她的声音也狠辣起来。

    许久,听里面传来一声拨水声,那人好似又说了句话,阿娜尔丽喜道:“那我这就去。”话音刚落,里面的人又说了句话,应是在叮嘱什么,阿娜尔丽急不可耐,应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说完,脚步匆匆,向外走来,而里面的人再也没有动静。

    风疏竹极力想见到那人,定睛看了几眼,只见下面的雾气似乎又弄了几分,清晰不及之前。

    这时,又听阿娜尔丽已走到帐篷外,与那红衣女子热依拉泽低声说了几句胡语,转身便向前走去,却不知为何,她走去的方向,并不是风疏竹帐篷所在的方位。

    风疏竹蹲在帐篷上盯着她远去的背影,沉思了片刻,身影一动,融身于夜色中,向自己的帐篷飞了回去。

    风疏竹钻进帐篷时,猛一抬头,只见那被自己点倒的舞姬已然醒来,此刻正站在门口不远处,见到自己先是一愣,随后看了眼风疏竹身后,眼波流转,甜甜地笑了下,伸出白皙的玉手,拉住了风疏竹的胳膊,向帐篷里的兽皮上走去。

    两人双双坐了下来,那舞姬便急匆匆地将风疏竹推倒,转头一口吹灭了矮几上的蜡烛,然后解开了衣衫,露出雪白的上身,转身一跨腿就骑坐在了风疏竹身上,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叫声。

    风疏竹一惊,刚要将那她推下身,眼角忽见帐篷外人影一闪,看样子是个身手十分敏捷的人,马上想到应是阿娜尔丽。又看了眼对着自己轻轻使眼色的舞姬,终于还是放下手来,任由其骑坐摇晃。

    外面的人影将头紧贴在帐篷上,看样子是在探听里面的响动,那舞姬见状,口中的呻吟声更大,几近疯狂。风疏竹才懂得,这舞姬是在帮助自己,做掩饰而已。但自己被骑在身下,又听着如此叫声,心里感到十分窘迫。

    过了好一会,帐篷外才传来一声轻微的破空声,风疏竹知道阿娜尔丽已离去,遂拍了拍身上已全身心投入表演的舞姬。

    那舞姬一愣,侧目向帐篷外看了一眼,才停下身来,大腿微微

    一嵌,滑落到毛茸茸的兽皮上,并排躺在风疏竹身旁,呼呼地喘着粗气。

    显然方才除了大声喊叫之外,她的精神也是十分紧张,此刻才如释重负,松懈下来。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的呼吸才渐渐平缓下来。

    风疏竹只是躺着,没有说任何话,也没有做任何动作。

    一会那舞姬翻身爬起,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风疏竹,想说些什么,但又好似有些不放心,遂将身子一滚,耳朵贴到帐篷上,又仔细听了听,见外面再无动静,才放下心来,在暗淡的光线下,整理里一下自己衣衫,又转身过去将桌子上的灯火点亮了。

    此时风疏竹也已坐了起来,一双明亮的眸子,静静地观察着那舞姬的一举一动。

    那舞姬看了看灯火着的稳定了,就又走回来,一下坐在矮几旁,好像很放松很开心的样子,提起酒壶斟一杯酒,饮了一小口,一双美目微微一笑,目光流转向风疏竹,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胡语。她的声音很好听,很甜美,从声音上听好像是一个性子很柔弱的姑娘。

    风起竹闻言,道:“看来我要学几句胡语才好。”。

    那舞姬闻声看了眼风疏竹,轻轻地摇了下头,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好像她看到风疏竹就很开心的样子。

    风疏竹见状,苦笑了下,原来这姑娘听不懂自己说什么,自己也同样听不懂她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样坐着,也不知该如何交流,只是不时你看我一眼,我瞄你一眼,气氛一度颇有些尴尬。

    但风疏竹心中毕竟还有一些疑问要思考:西域魔尊摩博鸠罗既然不在此地,那这些人又是什么身份,与魔教又有什么关系,那个所谓的魔教长老真面目到底又是什么。自己思来想去,也得不到个所以然来,面前又对坐着如此一位妖媚异域女子,终究不是办法。

    忽然风疏竹想到了易丁甲,这人是懂得胡语,而且也由舞姬陪着回了帐篷的,也许他能知道一些不同的消息,从中能得到一些线索。

    于是风疏竹用手指敲了敲矮几,引起那舞姬的注意,又指了指帐篷外面。

    那舞姬居然瞬间看懂了,点了点头,然后眨了眨明亮而多情的眼睛,将身旁的被褥团起来,做成了一个人影形状,靠在了矮几旁,又转头对着风疏竹笑了下,也指了指帐篷外,自己转身吹灭了灯火,又坐在那被褥叠成人旁端起酒杯,慢慢品起酒来。

    风疏竹赞赏的目光看了她两眼,转身离开,再次来到帐篷外,抬眼一看,那些巡逻护卫大多已躺倒在地,可能因酒喝多了醉倒了。而在不远处的一顶帐篷,里面还隐约透着灯光,那正是易丁甲之所在,在宴会后回来时他已留心到了。

    风疏竹身影一晃,来到近前,顺着门缝一看,只见帐篷内灯火通明,矮几上点着五盏明晃晃地灯,又见一女子在灯光中笔直地站在地毡上,全身上下几乎一丝不挂,只是用白色薄薄的轻纱将身子的主要部位遮挡了一下,而易丁甲正一手拿支细细的毛笔,一手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站在那女子身后。

    只见他盯着那女子光滑的后背看了半晌,又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翻动着手中的书,好像在仔细查找什么。

    那女子嘴角挂着一抹开心的笑容,一双明动的眼睛左右看来看去,丝毫没有害羞模样,反而是有种好奇新鲜的样子。

    风疏竹想挑帘而入,但又顿了下,还是将举到一半的手又收了回来,顺势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咳了两声,又低声道:“易前辈……。”

    易丁甲闻声从那女子身后探出头来,盯着门口看了两眼,高声道:“是风少侠吧,请进来叙话吧。”

    风疏竹闻声,并没有动作,而是又道:“易前辈,风某找你有些事情,可否出来一谈。”

    易丁甲转着眼睛想了下,转身对那近乎**的女子轻轻说了两句胡语,才放下手中的书与笔,整理了下衣衫,步伐自若地走了出来。

    见易丁甲面带笑容走了出来,风疏竹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易前辈何事如此欢心?”

    易丁甲微微一回头,瞄了一眼帐篷内,方低声道:“风少侠,你还别说,这胡人的女子与我们中原女子还真的是大有不同。”

    风疏竹故作惊讶地道:“哦,有何不同呢?”

    易丁甲一本正经地道:“许多相术用在她们身上还真要进一步验证,比如相术上所讲肤白者有良缘,风少侠你也知道的,这胡人女子,一个人里一百个都是白皙皮肤,难道个个都会嫁个好人家吗?”

    风疏竹强忍着笑意,迎合道:“有道理。”

    易丁甲似乎说的很是起劲,便又道:“再者我们中原女子多以三从四德为美

    ,而这胡人女子却奔放热情。”说着,嘴里发出“啧啧”地赞叹声,好像口水都要流出来一样。

    风疏竹盯着易丁甲动作丰富的嘴,沉吟片刻,故道:“胡人女子切实多数如此,可这个也与相术有关吗?”

    易丁甲闻言,眨了眨眼睛,干嗑了下,掩饰住自己的尴尬后,又正色道:“风少侠深夜到访,不知又所为何事?”

    风疏竹也不追问,而是马上道:“因在下不懂胡语,又遇到些蹊跷之事,因此特来请教前辈。”

    易丁甲一听,颇为得意,笑呵呵地捋着胡须,道:“如此啊,那我们不如帐内详谈吧。”

    风疏竹一愣,只因想到了之前所见,有些疑惑地道:“帐内?”

    易丁甲笑了下,摇头晃脑地道:“如此深夜,你我二两个中原汉人在帐篷外……”

    风疏竹恍然,便在易丁甲引领下走入帐篷。

    那女子见有人进来,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对着风疏竹娇然一笑,微微一侧身子,抛了个媚眼。

    易丁甲看在眼中,胡子翘得老高,沉声对其说了几句胡语,显然是在呵斥对方。

    那女子闻言并未生气,而是开怀一笑,突然将身上的纱巾解开,对着二人一展露又迅速挡住。

    易丁甲见状,慌忙一踏步,站在了风疏竹的前面,横身挡住。

    那女子看了,似乎很是开心,笑声更为敞亮,然后对着风疏竹眨了一下眼睛,接着转身走到一旁,单手打开纱巾,一把从身上拽下了,向后抛来。

    易丁甲本是转头注视着那女子,突然被飞来纱巾包住了头,赶忙抬手扯掉,睁眼再看时,那女子早已钻进了被子里,露着光滑的香肩,背对二人而卧。

    易丁甲手中握着那沾满香气的纱巾,睁目结舌半天,才转过头来,对着风顺竹皱眉叹息道:“这些西域女子,简直就像难以驯服的野马一样。”

    风疏竹神色坦然,笑道:“看来风某是走进了前辈的训马棚了。”

    易丁甲闻言,慌忙连连摇手,正色道:“风少侠万万不可作此想法,老朽一把年纪,只是一心对相学做深入研究而已。”说着,好像感觉很难自圆其说,眼睛一转又道:“老朽之所以训斥她,只是叫她不可胡乱造次,免得有辱你这名动三届的剑仙而已。”

    风疏竹闻言,笑道:“前辈严肃了,风某与你说笑的。”说着瞄了易丁甲身后一眼,低声道:“又不知易前辈可知这几位舞姬来自何处?”

    易丁甲转头看了眼身后一动未动的女子,低声道:“这些舞姬原是富贵人家私养,后被魔教劫掠至此。”

    风疏竹点了下头,又道:“也不知她们来此多久了?”

    “数月有余。”易丁甲很是肯定地回道。

    风疏竹沉思片刻,道:“又不知魔教劫了这些女子,可以其他用意。”

    易丁甲想了想,道:“其他用意暂时没有发现,不过听她讲每日只是陪中原来的汉人嬉戏,前前后后已来了几批,可后来都离开了。”

    风疏竹闻言,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道:“风某认为,那些人不是离开,而是被杀了。”

    易丁甲一惊,回头多看了那女子两眼,喉头滚动了两下,惊恐地道:“被……,被杀?被……,谁杀?”

    风疏竹笑了下,道:“自然不是这些舞姬。”

    易丁甲闻言,紧张的神情马上松懈下来,转了转眼珠,却马上又紧张地道:“难道,难道……,是那魔教长老,还是……,还是阿娜尔丽与热依拉泽?”

    风疏竹刚要点头肯定,但马上又道:“这只是其中最小的一种可能。”

    易丁甲一听,似乎又放心了几分,想了下才道:“那风少侠的意思?”

    风疏竹叹道:“那人既然为魔教长老,为何不在总坛,反而跑到这偏僻之所,拉拢一些中原汉人,而且只要有些道行,不论正邪,这又做何道理?”

    易丁甲低下头来,想了半晌,还是抬起头来,看着风疏竹摇了摇头。

    风疏竹一笑,刚要开口说话,猛听身后有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着二人高声喊了句胡语,好像十分恼怒,接着那人快步走了过来,只听“呼呼呼呼”接连几声,将帐篷内的灯火悉数吹灭了。

    易丁甲怒气冲冲站起身来,快步走过去,口中念叨着:“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风疏竹始终没有回头,而是顿了下,马上道:“前辈,风某突然间想起还有要事,今夜就到此吧,告辞。”说完快步走出了帐篷。

    身后传来那舞姬与易丁甲的争吵声和委屈的哭喊声,风疏竹站在帐篷外笑了下,转身向自己帐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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