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面之前,心心念念的想着见上一面,似乎有许多话要说。等真正见了面,却又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就这么看着她,心里已经异样满足。

    陈元昭和许瑾瑜对视片刻,才张口说道:“阿瑜,从今天起,我们就是未婚夫妻了。”

    许瑾瑜弯了弯唇角,轻轻嗯了一声。

    “可惜你大哥还没成亲,我还得等上许久才能娶你过门。”陈元昭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遗憾和些微的不满。

    许瑾瑜脸颊微热,低声说道:“也不会等很久。大概就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等曹萦出了孝期,许徵和曹萦就能成亲。接下来,自然就轮到她了。

    再不情愿也得等。

    陈元昭也不再说什么了,转而说起了许徵的事:“还有半个多月,春闱就要开始了吧!”许徵前世就在春闱中大放光彩中了探花,这一世说不定能考个状元。

    这些话不用说出口,许瑾瑜自然能心领神会:“大哥一直闭门苦读,一心准备春闱,今年考中一甲前三应该没问题。”

    陈元昭点点头:“殿试之后,我替他谋一个好官职。”

    许瑾瑜也没有矫情的推辞:“那就劳你多费心了。”

    :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句话在什么时候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有陈元昭暗中相助,许徵今生的仕途总该顺利一些。

    至少,眼下秦王是不会打许徵的主意了。

    想到秦王。许瑾瑜不免想到了另一件极要紧的事:“太子是不是就快离开京城了?”

    山东去年闹了灾荒,朝廷拨粮赈灾,却被贪墨了大半。致使民不聊生起了匪乱。皇上勃然大怒。特意派太子亲往山东巡查安抚镇压乱民。

    后来,太子“遇刺身亡”,秦王也受了“重伤”,此事震动朝野。也因此拉开了几个皇子争夺皇位的序幕。

    以秦王的勃勃野心,这一世绝不肯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陈元昭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道:“山东闹了灾荒,皇上让户部拨钱粮赈灾救济。秦王主管户部。早已暗中做了手脚。山东的民乱也绝不是偶然,目的就是为了将此事闹大,惹来皇上的滔天之怒。再利用此事引太子出京城!不过。山东那边的民乱暂时还没闹开来,也没惊动到皇上。大概还要再有两三个月。”

    太子身边侍卫众多,出入惹人注目。秦王绝不敢在京城对太子动手。出了京城就不一样了。只要安排妥当,就有一举除掉太子的机会

    前世秦王甘冒风险。对太子动了手。这一世。有了知悉内情的陈元昭,秦王的阴谋岂能得逞?

    许瑾瑜想了想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帮太子保住性命顺便揭破秦王的阴谋,太子就能坐稳储君之位。楚王也就没机会再坐上龙椅。

    可这么一来,陈元昭想报仇也不可能了。太子再感激他,也绝不可能坐视他对付楚王。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顺水推舟的坐看太子被杀。然后秦王势力大盛,在未来的两年里风光赫赫,无人能及。再坐等魏王出手揭破秦王的阴谋

    陈元昭会选择哪一条路?

    陈元昭显然早已有了谋划。轻描淡写地应道:“我一切早有安排,你不用担心。”

    早有安排?

    许瑾瑜心念电闪。迅速的接过话茬:“你已经私下向魏王投诚?”

    太子和楚王是亲兄弟,陈元昭要对付楚王,根本绕不开太子。所以,陈元昭不会站在太子那一边。秦王野心勃勃,又对许徵虎视眈眈。陈元昭也不会辅佐秦王继位。那么,剩下的选择只有一个。

    暗中投向魏王,全力辅佐魏王继位。

    身患腿疾的魏王,韬光养晦多年,平日极少在人前露面,几乎是快被人遗忘。可生在帝王家,又岂有不渴望坐上龙椅的皇子?

    魏王隐忍多年,暗中搜集秦王刺杀太子的证据,一举扳倒秦王。显然也是心思深沉心狠手辣之辈!

    陈元昭帮助魏王继位,魏王自然不会怜惜楚王的性命。无需陈元昭亲自动手,魏王就会除掉楚王。

    许瑾瑜想通这一些,心思霍然明朗:“投靠魏王,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过,魏王也不是什么善茬,你可得小心一些。”

    陈元昭前世全心辅佐楚王对付魏王,最终却死在楚王手里,焉知魏王是不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人?

    陈元昭意味难明地扯了扯唇角:“放心,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皇位争斗是何等的残酷!也没有人比他清楚太子秦王魏王楚王的性情脾气!

    要报仇雪恨,绝不是短期之内能做到的事,绝不能急躁冒进。需要的是隐忍等待,静待最佳的时机出手

    许瑾瑜抬眼看过来,柔声叮嘱:“不管怎么样,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有保重自己,才能报仇雪恨!

    陈元昭看着那双满怀关切温暖的眼眸,心中涌起一阵暖意:“我还没娶你过门,哪里舍得铤而走险。”

    门外响起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声。

    那是许徵的声音,显然是在提醒陈元昭该离开了。

    陈元昭看了许瑾瑜一眼,低声道:“我得走了。以后有空了再来看你。”

    许瑾瑜心中依依难舍,面上却展颜微笑:“你有大事要做,一定忙的很,不用总惦记着我。”顿了顿,又轻轻道:“子熙,我等着你来娶我。”

    陈元昭眼中闪过异样的神采。郑重的点了点头,深深的凝视许瑾瑜一眼,终于转身离开。

    许瑾瑜默默地注视着陈元昭的身影离开。然后在原地站了许久。

    直到初夏低声提醒:“小姐,姑爷已经走了很久了。”

    许瑾瑜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羞恼的白了初夏一眼:“我和他还没成亲,你怎么能叫他姑爷。”

    初夏眨眨眼,一脸无辜地应道:“反正迟早是要这么称呼的,早些改口早些适应嘛!”

    许瑾瑜生气不是,不生气也不是。又瞪了初夏一眼,才转身进了内室。

    初夏笑嘻嘻地跟了上去。

    小姐分明也是乐意她喊姑爷的,不过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罢了

    日子过的飞快。一转眼就到了春闱开考的日子。

    许瑾瑜早已为许徵准备好了考试用的木箱,临行前又特意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对许徵笑道:“大哥,今日你去参加春闱,让赵管家和娘送你。我就不去了。”

    今日参加春闱的举子不知有多少。她已经定了亲事。不宜再抛头露面。

    许徵嗯了一声,习惯性的举手摸了摸许瑾瑜的头:“你安心在家里待着,我很快就考完回来了。”

    为了这一天,这几个月来,他几乎没出过家门,每日在家中温习四书五经练习时文到深夜。

    对这次春闱,他是志在必得。

    看着许徵沉稳又饱含自信的脸,许瑾瑜心里一阵快慰欢喜。

    许瑾瑜送了许徵上马车。目送着马车远去后,才回了屋子。

    这些日子她为许徵做了两身新衣鞋袜。想着陈元昭的生辰就在下个月,又替陈元昭做了身新衣。

    陈元昭喜穿深色的玄衣,身上几乎没穿过别的颜色。许瑾瑜并未挑别的颜色,依旧做了玄色衣衫,又精心在衣襟处用暗色丝线绣了一只雄鹰。

    这样的女红十分考验眼力和绣艺,许瑾瑜虽然精于女红,却也足足花了十几日功夫,才将雄鹰绣好了。

    雄鹰展翅欲飞,透出凌厉逼人的霸气,一双鹰目特意用了暗金色的丝线,在光线暗处看不出来,到了阳光下才闪出夺目的光华。因为有了这双锐利的鹰眼,整只雄鹰顿时鲜活起来,似随时会一飞冲天。

    初夏和芸香看在眼里,不由得啧啧称赞不已。

    “小姐,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初夏笑着夸赞:“这只雄鹰绣了眼睛之后,栩栩如生,又神气又威武,就像姑爷给人的感觉一样!”

    初夏称呼起姑爷来越来越顺溜。这和主子的默许纵容自然不无关系。

    芸香也忍不住在赞道:“奴婢还从未见过这般精妙的绣艺。将军见到这身新衣,心里不知会怎样欢喜呢!对了,小姐既是为将军做了衣服,不如再做一双鞋子,到了将军生辰那一日,一起送给将军。”

    在她们两个面前,许瑾瑜也未忸怩作态:“衣服的大概尺寸我心中有数,做鞋可不一样,总得要具体的鞋样子才行。”

    芸香立刻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奴婢这就让人送个信给将军。保准今晚之前鞋样子就会送到小姐的手里。”

    “送礼物讲究的是惊喜,这样岂不是提前告诉姑爷小姐为他做衣服鞋子了么?”初夏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又了主意:“不如找个侍卫回安国公府,将姑爷的旧鞋悄悄偷一双过来。小姐照着姑爷的旧鞋做一双新鞋就是了。”

    许瑾瑜失笑:“就你鬼主意最多。”

    初夏洋洋得意的笑道:“这怎么是鬼主意。奴婢这是为小姐排忧解难。”

    许瑾瑜被逗得莞尔一笑,却没反对。

    芸香心领神会,立刻去找了个侍卫来,低声吩咐了一番。侍卫领命而去。

    到了晚上,许瑾瑜的眼前就多了一双旧鞋

    隔日,许瑾瑜便开始做鞋。

    做鞋比做衣服更费事,别的不说,单只纳鞋底便是极耗费时间精力的事。而且,这鞋底怎么做也很有讲究。要针脚细密,做出来的鞋才会结实舒适。想做的好看,就更要花心思了。

    好在许瑾瑜多的是时间和耐心。

    等她做完第一只鞋的时候,许徵的春闱考试也结束了。

    许徵昏天暗地的睡了两三日才恢复了力气精神。考完了春闱等着放榜的这段时间,许徵也没闲着,先去拜访了座师兼未来的岳父,之后每日去赴同年学子的邀约。

    等许瑾瑜将第二只鞋做完了,也到了放榜的日子。

    许徵一大早就去看榜了。

    邹氏和许瑾瑜待在府里等着。比起秋闱时的焦灼不安,此次春闱邹氏要从容多了。秋闱解元,考中春闱是没什么问题的。只看名次高低罢了。

    秦王危机解除,许徵又定了门好亲事。邹氏的心事已经去了大半,满心欢喜的期盼着许徵春闱考个好名次。

    许瑾瑜今日自是没心情再做女红,和邹氏一边闲聊一边等着。

    “大小姐!大喜大喜!”赵老管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报喜:“外面有官差来报喜了,徵少爷考了春闱第一。”

    许徵竟然又考了第一!

    邹氏大喜,忙笑道:“快些给双倍的赏钱!”

    赵老管家精神抖擞的应了一声,又迈着轻快的步伐匆匆出去了。

    “太好了,瑾娘,你听到了没有,你大哥考了春闱第一。”邹氏情绪激动,又笑又哭,几乎语无伦次:“你爹在天之灵知道了,不知会有多高兴”

    许瑾瑜也是一阵惊喜。

    她早知道许徵会在此次春闱中大放光彩,却也没料到他竟考了第一名会元。

    按着此时的科举惯例,春闱考中的所有人还要再参加殿试,由皇上亲自主考。春闱进士都是天子门生,最是清贵。不过,只有春闱前十的试卷能有幸入皇上的眼,一甲的名次也由皇上亲自定夺。

    许徵考了第一,也就意味着他一定能进一甲前三。只要殿试上不出差错,被点中状元的机会也是极大的。

    邹氏喜极而泣,情不自禁地掩面哭了起来。

    许瑾瑜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笑着用帕子为邹氏擦拭眼泪:“娘,大哥考了春闱第一,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应该笑的合不拢嘴才对。怎么倒哭起来了。”

    邹氏吸吸鼻子,展颜道:“你说的对,这样的喜事,我可不能哭。我这就去命人准备赏银,人人都沾点喜气。”

    许瑾瑜抿唇一笑:“娘可别忘了我。”

    邹氏被逗的笑了起来:“好好好!给你双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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