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墨无尘嘴角微微抽动。这是一个女人能说出的话吗。

    好吧。他从來就沒把她当成女人过。幸好如此。不然不知道倒了多少霉了。

    夕月一醒來。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她蹙了蹙眉。刚准备起身。

    门就被从外面推开。墨无尘一身白衣。端着一些东西。从晨光中走來。笑得很温和。

    “醒來了。快点起來。吃点东西。”

    夕月傻傻的看着他。突然脸上曝红。一拉被子将自己蒙起來。不时的抽动着。

    墨无尘好笑的看着她幼稚的举动。无奈的走到床边坐下來。伸手去拉被子。

    “夕月。怎么了。”

    “我沒事我沒事。你出去。你出去。”

    被子里传出她不完整的回音。

    听到外面沒了动静。夕月再躲了一会儿就觉得有些透不过气來。先伸出头向外看了看。嗯。终于走了。

    将被子掀开。刚准备下去。突然就落入了一个怀抱里。

    “呀。”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夕月一边挣扎。一边想躲进被子里。

    “昨晚不躲。现在才想起躲。是不是晚了。”

    墨无尘低沉的嗓音响起。夕月想起昨天晚上情景。只觉得再也沒脸见人了。

    见她不说话。墨无尘才悠悠的说道:“是谁说长大了要给尘哥哥做娘子的。”

    “……”

    “是谁说长大了要给尘哥哥生宝宝的。”

    “……”

    那是小时候好吧。什么都不懂。

    墨无尘推开夕月的身子。夕月正跪在床前。他静静的看着她。不让她躲避自己的眼神。

    “夕月。看着我。看着我听我说好吗。”

    夕月在心里挣扎了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静静的看过去。

    墨无尘的眼睛一直很好看。很迷人。最主要的是不似大人般那么深邃。让你看不懂他的意思。

    相反。他的眼神一直很清澈。尤其是面对她时。仿佛想把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让她看明白。

    这份深情。她一直都懂。

    “你说。”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的想通了一个事实。

    以前她爱他。也许是当成了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可这一刻。她才知道。他是她生命中的另一半。他的一切早已溶入她的生活。甚至呼吸里都有他的气息。

    “嫁给我好吗。”

    “我想要你一直站在我身旁。生死同行。荣辱与共。”

    生死同行。荣辱与共。问世间几人能做到。

    爱情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太多的阴谋。太多的利益关系。将感情渲染成另一幅轨迹。

    但谁也不能否认这世间存在真感情。甚至是渴望。

    而她。夕月的面前站着一个男人。他说要和她。生死同行。

    生死。从來都不是两个字。代表了舍弃一切。

    “好。”

    夜幕降临。今夜的星光格外璀璨。星星一眨一眨的。天空飘着几朵云雾。竹林里也起了阵阵雾气。将这几间茅屋衬得如同仙境般。

    竹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一身白衣长发束起。笑吟吟的看着旁边的女子。

    女子则一身素色衣衫。头戴一支木簪。水灵灵的大眼睛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哎呀。新郎新娘到。”

    夕月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在这样的地方和她最心爱的男子成亲。更闹喜的是。主持的会是陌陈殊。

    装束未变。什么都沒变。只是她的声音变成了女声。

    无论是怎样的境地。她只知道。此生唯这份深情永不变。

    “一拜天地……”

    带着喜气的声音传來。夕月和墨无尘拱手相拜。

    “二拜山河……”

    虽然沒有红色來装扮喜气。可夕月却觉得此刻。只看着墨无尘的眼睛。她便了无遗憾。

    “夫妻对拜……”

    三拜过后。两人就是夫妻了。

    从此相依相赖。此生不离。

    “月儿。你终于是我墨无尘的妻子了。”

    持手相对。陌陈殊望着眼前忘我的两人。微微一笑转身向屋里走去。将这大好月色留给欣赏它的人。

    推开木门。屋子里有些黑。地方也不大。角落里放着一张大床。上面直直的躺着一个人。被子盖得好好的。只露出一颗头在外面。

    连发丝也梳得很整齐。旁边烛火摇曳出淡淡的影迹。

    走到床边坐下。陌陈殊熟练的脱掉外袍和衣躺在那人旁边。直到这时。她的眼睛才微微有些变化。

    灰色的眼眸垂下。她伸手抚了抚那人的脸。轻语道:“师兄。你。生气了吧。”

    “师兄……”

    夜很深了。烛光渐渐暗淡。烛泪消溶滴在烛台上。可沒了灯芯。整个屋子渐渐的全部笼罩在黑暗中。浅浅的呼吸声均匀的传來。显示主人早已入睡。

    正在这时。那人突然眼睛一睁。迅速起身。向陌陈殊身上点去。

    其实在他睁眼时。陌陈殊便醒了。可还沒來得及做什么动作。就被那人治住。眼睛里重新恢复成冰冷的灰色。

    那人见此。才放下心來。径直向外走去。

    “师兄。你不想说点什么再走吗。”

    那人的脚步一顿。而后头也不回的打开门向外掠去。

    然而他一打开门。便看到门外站着两道身影。月光下。那两道素色身影有些飘忽。犹如幽灵般。

    “程前辈。哦。不。白夜前辈。还请留步。”

    夕月笑嘻嘻的看着他。轻语道。

    程道也就是白夜。江湖上最有名的神医。据传他医术举世无双。可任谁会想到。他的武功竟然也是如此了得。

    年轻时候以一招惜败给墨轼剑。也就是墨无尘的父亲。

    “就凭你们两个小辈。也想拦住我吗。”

    “您又沒什么用。我们拦您做什么。”

    夕月反问。墨无尘看着她说话。淡笑不语。

    “你……”程道怒。什么叫他沒什么用。他的医太惊天下。他的武功盖世。他的……

    夕月沒有理会他的暴怒。接着说道:“您的医术的确很好。武功也了得。只是晚辈听闻。您还有一位师弟。哦。应该说是师妹。其人心狠手辣。犯下无数杀孽。如果我们要将她交给官府。您作为侠士。应该不会包庇她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得痕迹的向后退了退。挡在门口。程道冷眼看着她。眼底一片冰冷。

    仿佛感觉到这股冷意。墨无尘在一旁冷哼一声。夕月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淡定。

    墨无尘下次沉默下來。

    程道蹙了蹙眉。看了墨无尘一眼。

    “我说的很简单。里面那个人……”夕月指着屋子里面。说道:“是她害得我和无尘结下那么的误会。也是她让我过了那么久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所以……”

    “所以。你想动她吗。你可以试试看。”

    程道的眼里渐渐起了杀意。

    夕月则摇了摇头。好笑的看着他。道:“前辈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我都说了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想让她为过去的所作所为忏悔。让她为自己造下的孽赎罪而已。”

    “她沒有错。那都不是她的错。她从來沒有害过人。”

    听着夕月说出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程道大吼着让他们滚。一边说着不关她的事。

    夕月却不会听他的。而是继续开口。“一个村落几百口人。一夕之间所有的人都死了。上到八十岁老妪。下到刚出生的婴儿。让她抵命都是轻的。”

    “你胡说。那不是她做的。是我。是我做的。”

    程道终于崩溃。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顺着门边溜了下去。仿佛说完这些话。将他所有的力气都用光了。

    夕月和墨无尘对视了一眼。耳边响起程道说的话。

    他的师傅是陌陈殊的父亲。她的父亲一生只教了两个弟子。就是他们两。

    他们相依为命。从小便定下亲事。直到陌陈殊的父亲死去。而那时。程道正在外行医。却因为一个失误。导致全村人染上了一种疾病。当时的他很害怕。被人告到了官府。而从小武功就比他高的师妹陌陈殊。因父亲去世本就心神不安。再听说官兵抓了程道。便一人独闯官牢。并于大堂之上宣布。那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救出了程道。

    此后几年。因为陌陈殊的事情。使得整个江湖都在寻找他们。欲除之而后快。

    而程道那时很年轻。便扔下陌陈殊从此隐姓埋名。换了个身份过日子。

    更是因此事。激起了他的不安。勤练武功。当年武林大会上。他并沒有输给墨轼剑。而是看到了正寻找他的陌陈殊。心虚之下才逃跑的。

    这么多年。他也曾后悔过。但那些事情早已被人印在心里。再加上他名医的声望。他不想放弃。更不想毁了自己。

    对于他的这个师妹。他也曾回去看过。也打听过。可她似乎从这个世上消失了。曾经一度让他既心痛又有些快意。

    那毕竟是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师妹。更是他的妻子。这让他心痛。

    而快意。却是在这个世上。再也沒有人知道。他一代名医。竟然曾经犯下那么大的罪孽。他就可以保全他的名声了。

    听完程道的故事。两人久久无语。这世上果然是什么人都有。

    “都是年轻犯的错。”

    程道叹息。似乎也看开了。

    夕月问道:“那你这次去凑热闹是为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是真的去抢夺宝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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