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枭缄默不语的点头.他同意季鸢说的.正深思着.忘了桌上杯子里装的是他刚才无法下咽的果品.习惯性的端着就饮了下去.

    结果可以预知.他大叫着难喝把果汁吐了出來.抱着装清水的壶子淑了好几口水.

    有时候.习惯真可怕.

    季鸢嘲笑着赫连枭时.一个府中下人快步跑上來俯身在赫连枭耳语的几句.季鸢看见赫连枭的脸色变了变.他摆了摆手.那下人点着头退了下去.

    “你先回去吧.本王要去一趟皇宫.晚些去看你”赫连枭说.

    季鸢点头.起身带着舟舟走出了水拂小院.回來沒多久.赫连枭又派人送來一只鸟儿.舟舟提给她的时候.满面笑意的介绍:“这种鸟很通灵性的.你说什么它就跟着说什么”.

    “我知道.这叫鹦鹉.会说人话”季鸢道.

    鹦鹉也跟着重复了季鸢的话.声音像是硬憋出來的一样“我知道.这叫鹦鹉.会说人话”.

    舟舟明显一愣“对.对.对.太子也说过这种鸟叫鹦鹉”.

    鹦鹉虽然很聪明.但季鸢不喜欢.她宁愿喜欢有点笨有点死忠诚的动物做宠物.比如小狗狗.

    季鸢轻睨了鹦鹉一眼.指了指院子里的那棵树.道:“挂着吧.等赫连枭回來的时候还给他.我不喜欢”.

    鸟类应该是文人雅士玩的东西.而她只占了文人.谈不上雅士.更不喜欢逗弄鸟.

    但是.在这个朝代.好像真的就鸟可以与主人互动和被玩.若不是她实在无聊.怕把自己憋坏來.估计一定不会像个疯子一样的和鹦鹉聊天.

    鸟笼子挂在树杈上一个时辰之后.季鸢让舟舟把椅子树下.自己踩上去.摘下一根树杈挑逗着鹦鹉.

    “小鹦鹉.说句话”.

    她买着好脸献殷勤.可是鹦鹉居然高傲了起來.转个脑袋拍拍翅膀离她远一点.季鸢较起真來.又将树杈伸了过去“鹦鹉鹦鹉.说句话”.

    鹦鹉斜睨了她一眼.学着她的腔调道:“鹦鹉鹦鹉.说句话”.

    季鸢“呵呵”一笑.扔开树枝.夸赞道:“这才是好鸟.上等品的鸟.用來烤最好吃了”.

    鹦鹉一听.脖子伸得老长.季鸢是都看见了它吞口水的动作.这也是跟人类学的.她正想着.鹦鹉开始胡乱的扑哧翅膀大叫“不烤.不烤.不能烤”.

    见它吓得绿毛都变白了.忍不住笑起來.

    笑着笑着就笑岔气了.一个不注意脚下一滑.摔了下去.然而一阵风从她身下越过.扬起她的衣袂.她整具身躯被一个强有力的怀抱支撑着.

    还好.还好.虽然摔下去不至于变成残废.但是痛啊.

    “站在椅子上.也不小心点儿”赫连枭男性特有的嗓音传入耳中.季鸢抬眼望见他带着笑容的脸.

    赫连枭将她慢慢放在地上“怎么觉得变笨的你.会很可爱.”

    “是你自己心里的感受.和我有何关系.可爱这词与我不搭调”季鸢说着.已经收敛了笑意“这么快就回來了”.

    “为了你.早点处理完就回來了.你是不是想本王了.”赫连枭对着她抛了个媚眼.

    季鸢扬起无害的笑容“我是觉得赫连皇子回來得太早了.应该多在皇宫呆一会儿.或者住一晚.最好不过”.

    “你不好奇.父皇与本王说了什么.”

    “你们父子的事.好像和我沒什么关系吧.我为什么要好奇”.

    “巧了.谈的就是你”赫连枭望着她.看着她的反应.然而.又是意料之外.季鸢旋身躺在了不远处的摇椅上.

    等了半会儿.沒有等到季鸢说一句话.反而等到她的闭目养神.赫连枭好心情的走过去.站在椅子旁.低眉看她微闭的双眼和樱红透着致命诱惑的唇.道:“父皇问我.你有沒有嫁娶之人.我说沒有.父皇的意思是.有意为我们赐婚”.

    季鸢沒有睁开眼.道:“那我还得进宫面见齐帝.请他不要乱点鸳鸯谱”.

    “我们本是鸳鸯.何來的乱点.”赫连枭俯身.双手撑在了摇椅的两边“你心里若还是有他.本王真替你感到悲哀.你都失踪了这么久.他居然还能在逸王府吃喝玩乐”.

    季鸢一下子睁开眼帘.双眸有一瞬间的空洞和悲伤的颜色.她只是抬了一下眼帘.略有警告的盯了赫连枭一眼.又闭上双眼.就连红唇也抿得更紧.赫连枭从她的面容上看见了一丝伤感.便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他不应该提他.

    她一定和他发生了什么.不然.赫连枭不会从她身上若有若无的嗅到难过的气息.

    赫连枭在季鸢这儿安安静静的呆到了天黑.才回去.

    ……

    逸王府.

    黑夜中灯火亮堂.金碧辉煌的前堂九爪蛇座上.楚湘逸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也憔悴了许多.靠在座上.仰望顶梁.眼里充满了悔意.

    他是爱她的.但他却骗了她.带给她伤害.

    鸢儿.你究竟去哪儿了.回來好不好.我一定遵守承诺.给你幸福.我爱你.我很想你.

    这些心里的话.在这个夜晚.在内心里对着自己无声的诉说.该听的那个人却不在身边.她是唯一的他想守候一生的人.怎么能弄丢了呢.

    “鸢儿 .你在哪儿.”楚湘逸后悔的说着.语气里满是思念.

    “主子.”來巡视的凌霜提着灯笼.看见淹沒在黑夜中楚湘逸的身影.惊讶的叫出声.王爷这么晚了竟然还不睡.一直在等消息吗.

    楚湘逸沉默着一声不吭.凌霜又道:“主子为何还不歇息.该有消息的自然会有消息.这么劳苦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是自己走的.一定想方设法掩藏自己的消息.她不肯回來.本王不知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寻到她”.

    凌霜道:“恕属下多问.季姑娘为什么会不辞而别.”

    “她不是不辞而别.她已经知道了本王的目的.负气而走”楚湘逸无声叹息.眼里湿润了一圈.

    因为他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所以挑在了那个时机.以那样的方式说明乙炔.他懦弱.不敢站在她面前.直视他的眼睛.对她说出实话.才选择了那种的方式.

    但是他沒想到.沒想到她会一走了之.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呀.

    “凌霜.你认为鸢儿是怎样的一名女子.”楚湘逸的说道.

    凌霜低头.尽量掩去自己的爱慕之色.平静下声音道:“季姑娘.她看上去淡泊一切.似乎一切都不放在眼里.在属下看來季姑娘其实是害怕受到伤害.所以将自己伪装.故作很坚强.在属下眼里.她是一个好姑娘.很难有男子在与她相处时对她不动心”.

    他说着.脑子里边浮现出季鸢那日对他微笑时的画面.渐渐勾起唇角.似是在回应她的笑颜.

    “凌霜.你动心了.”楚湘逸怀疑道.他精明的察觉了凌霜细微的眼神变化.那是一个男子动心之后才会有的眼神.

    “属下不敢”凌霜大惊.跪了下去.

    “本王要你说实话.你究竟有沒有动心.”楚湘逸一掌震在座上.硬忍着怒气问道.

    凌霜此时心里万般情绪闪过.他该说实话.还是该隐藏.他动心了.的确动心了.不.他不应该.她是王爷的女人.他不应该以下犯上.凌霜抬头坦然的望向楚湘逸“属下已是无心之人.此生只愿服侍主子.绝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子动心.她是王府的女主人.属下又怎么可能对她有所妄想.若是属下有不轨之心.定求王爷赐罪.以死恕罪”.

    他说得那般坦然.叫人不得不信.

    楚湘逸松了口气.是他想多了“你.下去吧.继续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带回來.完完整整的带回來”他语气里有些许疲惫.

    “是.凌霜领命”凌霜说完.起身提着灯笼走出了前堂.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间.才松了一口气.

    对季鸢动心已是大罪.对主子说谎又是一大罪.他这辈子恐怕就要活在罪责当中.但是.沒关系.

    他本就沒有生命.生命是王爷赐予的.所以奉献一生有何不可.只要看见她好好的.一辈子算得了什么.他无论做什么都值了.

    清早.齐天冷风呼啸整个大地.放肆吹落漫天的枯叶.

    天气怎么这么冷.

    太子府.季鸢从床上醒來.刚伸出一只手出來.就感受到了寒气的肆掠.又马上缩回了被子搓了搓手.

    门被人推开.赫连枭大步踏入房中.一点都不注意男女授受不亲.待看见了还窝在被子里的季鸢时.向门外招了招手.立即有两个仆人提着暖炉.和抱着裘衣进屋了.

    屋里的冷气慢慢被驱散.温度也高了起來.季鸢稍稍伸了伸懒腰.下了床.披上白色的裘衣.

    “赫连皇子.你擅自闯入女儿家闺房是不是不太合理.”

    季鸢沒有什么封建观念.就算穿着里衣被人看见了也无妨.里衣也是衣嘛.但是.现在站在房里的赫连枭.自在也会变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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