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胜追击,季鸢素手捧水击过去,赫连枭左右一闪可惜脚下的鹅卵石实在太滑,没站稳给摔了下去,震开一层浪,看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季鸢“呵呵”轻灵的笑起来,待他要回击时早早躲开,放心大胆的“嘲笑”。

    一时间的嘻闹竟没注意到岸上早已集聚了人群,一双双眼瞳望着小溪里玩耍的两人。

    领头的坐在扶摇椅上那俊美无双的男子正是楚湘逸,他听了季鸢的话出来走走。

    可巧就巧在今日遇见郊外云游的赫连枭和季鸢,在水里嘻戏的样子,和谐又欢快,季鸢容颜上本是楚湘逸一直喜欢的笑这时刻却变成了他讨厌的东西,早知会看见这一幕,他不来也好。

    眼瞳里淡淡染上的伤很快被掩藏过去,溪水里的人已经上岸来,楚湘逸目光落在她走来的光洁脚背上,低垂着眼幕如扇长睫微颤,看上去柔美多娇像女子。

    在这里见到楚湘逸,季鸢多少有些尴尬,先开口破了这诡异的静“你……也来城郊了”。

    “嗯!”楚湘逸只是很轻很浅的点头,再无多看季鸢一眼便说“打扰你们了,来人,走另一侧”。

    他抬手示意,一队人马起步走了另一侧,季鸢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离开的楚湘逸,他走在最前头,季鸢只能看见他扶摇椅上的背影。

    赫连枭得意的笑容不掩,楚湘逸那样像是受到莫大委屈的眼神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赫连枭揽上季鸢的肩头,心想她最终会是自己的女人,逸王不过是个将死的病秧子。

    然而怀中人身子一抖快速离开,一如既往的冷淡。

    赫连枭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季鸢礼貌屈身行礼“小女子刚才多有越举,请赫连皇子见谅”。

    赫连枭说“你是因为他吗?”

    季鸢摇头道“不是”。她说完又在心里问了一遍,真的不是因为他吗?

    赫连枭也不再多说,他知道季鸢已经对楚湘逸动心了,只是她自己一直压抑着自己,一直逼迫自己不去承认,这只是一个萌芽,在她没有承认之前就让这萌芽夭折吧!

    此时正值午后,回城的路上,季鸢脑中一片空白,眼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

    走走停停一些时候才找回眼中该有的色彩,在一块皇城与小溪距离相当的地方停下来,季鸢仰头望赫连枭问得有些不经意“你认识季将军吗?我爹”。

    “知道”赫连枭眼眸里几分赞许回答道“十岁那年见过,当时季将军的威名都传遍了齐天国,虽然是敌国将士,但在我国将士心目中那是打心底里崇拜,不得不说季将军的确很矫勇善战,听父皇说他对这位敌国将军都十分的敬畏”。

    想了想似回忆一样,他叙叙说起“是秋天吧!季将军与父皇商议休战事宜,就在那次见过一面,原本以为是个鲁夫,可见过之后才知他文武双全也是个俊朗之人,不然怎么有了你这么一个美貌倾人国的女儿”。

    “不过,后来忽然传来季将军过世的消息,将士们都深感悲痛,为季将军塑造雕像,可能轩威皇担心父皇起兵发动战乱,所以才送来了和亲公主,只是王公大臣的子嗣那么多,为什么和亲公主的和亲对象偏偏是本王,我一直都不喜欢她”。

    季鸢静静听完,眉头深锁,怎么和季家军左护所诉截然不同,谁说的是真的?她到底该听谁的?赫连枭说话时不像是撒谎,他瞳孔里的敬佩不是装的。

    父亲到底因何而死?若是她彻底查出来,一定将仇人碎尸万段,挖了他八辈祖坟。

    正思绪间,周遭的树林“飒飒飒”的响动着,听到声音季鸢恍悟过来,季家军已经行动了。可此刻季鸢开始不确定到底要不要动手。

    听到动向,赫连枭第一反应是将季鸢护在身后警惕的望着周围,安抚她说“别担心,本王在”。

    季鸢站在他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如果说赫连氏真的是杀父仇人,那他应该担心自己复仇才是,此刻在危机关卡他却将自己护着,难道真相另有其他,还是他的诡计多端。

    季鸢转身与他背对背警示周围“他们只是受人之名,不伤他们如何?”

    “危急时刻你还想着他们,季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他邪魅轻笑“季将军的女儿定不会差多少,看来我不必担心你”。

    两人谈话时,树叶的响动越发巨大,再一时两人周围站着十几个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个年上一条长长的刀疤露出来,季鸢一眼认出了他是左护,同样他不明所以的望着季鸢,大小姐眼中的含义竟然是――放了赫连枭。

    杀害季将军的仇人之子尽在眼前怎么能够说放就放?左护已管不了什么命令,冲上来与赫连枭对干,其余人为避免赫连枭产生怀疑对着季鸢冲过去。

    然而她只躲不攻,在赫连枭眼里就成了对付不了。

    尽快脱离的自身飞来救她,几招将眼前几人打趴下,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季鸢身旁担忧问“你没事吧!”

    “没事”季鸢揪起赫连枭的袖子“回城,说不定一会儿来的人更多,他们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确实,攻击季鸢的人数多而攻击赫连枭的人数只有两三个,但这两三个的武功比其他人高出几倍,视情况就成了那两三个是牵制赫连枭阻碍,其真正目的是季鸢。

    再加上她的蛊惑,赫连枭更加认定是季鸢的仇家,点了点头带着季鸢一路飞回城内,甩开了黑衣人。

    在城中自然是不太好动手,左护再是没有追上来,而是暗道回了盼心归后院。

    城里,赫连枭担心季鸢再出什么意外坚持送她回来,路上问道“你什么时候得罪那些人?那些人武功不低,本王似乎遇见过”。

    “父亲生前带兵打仗,定是得罪了一些江湖上的人”。

    赫连枭拍了拍她的肩膀“日后多加小心,若是对付不了,定要告诉本王”。

    “嗯”季鸢点头。按了按太阳穴故作疲惫的样子说“你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赫连枭想想,出于对季鸢的关心,嘱咐了几句才走。

    季鸢打发赫连枭回宫,回来时直接进了后院。

    左护带领着方才去城外袭击赫连枭的一干人跪在地上领罚“属下抗命,甘愿领罚”。

    季鸢看了看十几人,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父亲,罚,好像又不太尽人情,但若是不罚,她日后在这些父亲一手带出来的兵士心中,就只有季将军之女这个空头衔,季鸢坐在椅上冷目望着众人道“为何抗命?”

    左护说“因为杀害季将军的仇人就在眼前,大好的机会不可错失,属下所说毫无半句虚言”。

    季鸢说“我若是罚你,服与不服?”

    左护垂头道“属下虽然不知大小姐为何临时改变主意,但抗命确实是属下之错,心甘情愿受罚,但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季鸢道:“说”。

    左护面色难堪了下,一口气道“赫连氏是杀还季将军的凶手,他所说的话不可信,大小姐万万不能爱上仇人之子”。

    季鸢顿了一下道“我自有分寸”

    随后季鸢冷着面容说“抗命不尊者五十军棍,若是还有下次,按军规处置”。

    她爱上谁也不会爱上狂妄自大又自命尊者的人,左护是怎么想到那个方向上去的?她和赫连枭如果不是仇人至多只能是朋友,普通朋友……

    暮露笼罩皇城,夜深夜静,现在应当是深夜子时了。

    已经躺在床上的季鸢不知道是怎么了,本来感觉特别累,可是躺上了床就翻来覆去总是夜不能寐。

    心里边烦躁得紧,干脆起身下楼。

    在一楼点亮所有烛光,晚风吹拂着面颊带来阵阵清凉,朦胧着视线看见院中坐着一白衣仙袂的男子,静静靠在银河下,黑如墨的长发垂下。

    逸王?他怎么来这里了。

    季鸢拿着一盏烛灯走去,站在他面前,看他闭眼养神安静优雅的样子,薄薄红唇微闭,泛着粉**人,她轻唤“逸王?”

    楚湘逸慢慢的睁开纯净的眼,一个眼神望进季鸢的内心深处,他轻轻“嗯”一声作了回答。

    “逸王来这里做什么?”季鸢放下烛灯坐在他对面“天色很晚了”。

    “今天看见你和赫连枭……玩得很开心”楚湘逸眼里淡淡失落,他希望和她戏水的人是他。

    季鸢似是没注意,转了话题“算不上开心,逸王睡不着吗?”

    楚湘逸站起来行云如流水优雅姿态走到她身旁垂目认真的望着她“你是不是动心了?对赫连枭”。

    “逸王在想什么?”季鸢轻轻说“我不可能喜欢上他的”。

    楚湘逸心里害怕,心里担忧,就好像每次看完御医等待绝望的结果时那种害怕一样,就像什么东西一点点在流失自己却抓不住的恐惧一样,就好像掉进了无底深渊。

    听到季鸢给出的肯定答案,心里像是松了一口气。

    “我问你一个问题,一定要认真回答我”得到季鸢点头楚湘逸道“如果连时间都给不起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喜欢上了一个人,你说他配不配得上那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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