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主子的命,要是主子就这么死了,恐怕全府上下都得陪葬,如今主子和下人的命都系在一起,两小厮更是跑得飞快,一会儿就取来了所需要的东西。

    季鸢取出粗粗细细的银针在他头顶刺了几个穴位,又在背上四肢都刺上银针,银针落下的每一处,都有一种清凉的感觉传来,待刺完银针时,楚湘逸的痛楚减了不少。

    可他的毒遍布全身,光靠银针只能解痛一会儿的时间,起的是镇压的作用,最主要的是逼出一部分。一刻钟的时间之后,季鸢取下楚湘逸身上的银针,疼痛又再次袭来。

    季鸢抬着一碗黑乎乎的药递到他的唇边,可楚湘逸现在已经失去了意识,一个抬手打翻了药,季鸢把碗递给下人吩咐道:“再倒一碗”。

    这次,她在他的背上点了两下,楚湘逸便不动了,迷迷糊糊的从喉咙里吐出俩字“热,疼”声音性感带着诱惑。

    “我知道,来,乖,把这碗药喝了就不疼了”碗渐渐逼近他的唇边,他微微启唇含住碗边饮下苦药。

    待这一碗饮尽,季鸢将他扶正,上榻双手抚上他逛街的背部运起内力,一股真气传入身体,凉凉的,很轻的游走在身体各处,楚湘逸糊涂中感觉有清风吹来,就好像烈火燃烧的时刻天空忽然下起大雨,这一输入真气便是两个时辰,整整四个小时来减少他的痛苦。

    终于从他指间逼出一滴黑色墨汁似的毒液。

    收手一瞬,楚湘逸毫无预料的倒在她怀中,紧闭着眼,睫毛微颤,紧紧抓住她的手熟睡去,季鸢也在这一刻,精力已然用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直守在这里的两个下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王爷不喜有人亲近,特别是女人,可是现在王爷正躺在他们不认识的绝色女子怀里睡着了,他们该怎么办?

    那女子救了王爷,应该不会被怪罪。

    十九年来,楚湘逸每次发作,他们都只是喂完了药,就只能看着他痛一个晚上束手无策。这个女人或许真的是他们王爷的救星。

    清新的晨曦,天色已亮了半边天,朵朵白云层层叠叠。

    万籁静寂之下,逸王府里,软榻上卧着的沉睡女子,乌黑发丝散在榻上,柳眉微皱掩藏不住淡淡的愁。

    榻边坐着一位白衣谦谦君子,焦心担忧的望着熟睡的女子。

    房外闯进一人来,是凌乔,传来的响声打破安详,楚湘逸急急的比个手势示意他安静,凌乔便立在原地不动,惊异的望着过于不同的主子,那榻上可是躺着别人,还是女人,主子怎么能容许别人躺在上面,更何况还是人人唾弃的痴儿,心里便有不快。

    凌霜也在这时走进来,正是要来唤主子用膳,被凌乔给拦手阻止,凌霜会意望着那榻上的女子,安静的躺在主子的视线上,有那么一会儿心里不舒服,不知道是在乎主子忽然对一个女子好,还是在乎躺在榻上的女子是她。

    可能是动响太大,季鸢还是醒了,第一刻睁眼,一闪而过的戒备,在看见眼前的男子是谁之后,目光中又带着点点疏离。

    “逸王,你好些了?”

    她的戒备和故意疏离,他不是没有看见,心中染起一丝失落,很快被掩盖去,轻轻点头“多谢季姑娘”。

    想到她两个时辰,半个晚上都在为自己疗伤,心疼之余还有点喜悦。

    季鸢已经下床站了起来,随意整理整理衣服头发,瞧了两眼门前站着的两人,轻轻道“府中缺几味药,纸币拿来我写下来,你们按单子去买”。

    楚湘逸招招手,凌乔便端来纸墨笔砚,季鸢写写画画之后递给凌乔“这上面的药越多越好”。

    他的病不是忽然而得,是日积月累的沉淀,自然不可能靠几天时间就能将体内毒素散尽,药存得越多便是越好,目前只能用这个方法延长他的命。

    处理完事,季鸢便是要回府。

    她一醒来就是回五王府,楚湘逸心下有些失望,也就是这个早晨学会了邀请别人,第一次请季鸢留下来。

    在季鸢说要走之时,楚湘逸似是感觉什么东西乱撞,赶紧道“府中已经备好了饭菜,就等你了,用完膳再走也不迟”

    人人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急,他一次次的惊人之举,已是将府中人雷个不轻。

    每日早晨都是这个点备好饭菜等主子起床用膳,可今日,主子却撒谎说饭菜是为她准备。府中议论纷纷,也许这个女子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主子的人。

    想想楚湘逸说的也对,吃了早饭再走也不迟。

    饭桌上,拿碗到放筷的这短短十几分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是感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但她抬首望楚湘逸时又没发现什么。

    用完早膳之后,她才离开逸王府。

    在她离开之前楚湘逸本是想再多留她一会儿,却发觉自己是不是太反常了,才任由她出府。

    从他让楚江凡送药开始就已经不正常了,不过是自己投个侥幸之心希望没有被发觉。

    回到王府之时已近中午,没想到的是楚江彦今日在府里,这个点上他应该流连在各个花丛中才对。

    然而今日算她运气不好,迎面便撞见楚江彦。

    他黑着一张脸,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下眼皮重重的黑眼圈明白的告诉别人,他一夜没睡,在望月居等了一夜,也派人出去找,都杳无音讯。

    “你去那儿了?见了谁?做了什么?”宴会上不辞而别,结束之后找不到人她知不知道他着急。

    “楚江彦,放开你的脏手”

    楚江彦怒火一下被点燃,呵~他等了一个晚上,就等来她的这句话?放开?脏手?

    见他迟迟不动,季鸢只好自己抽离出手臂,冷漠的瞥了他一眼,绕过他回房去,才走出两步,楚江彦一个翻身从她头顶翻过来挡在她面前。

    “本王问你话,说,你去哪儿了?”

    “你是我的谁,凭什么告诉你?”她大半夜累得半死,回来不是听渣男质问的。

    “就凭本王娶了你,是夫妻”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为什么不能问。

    呵~季鸢只觉好笑,是夫妻还让别的女人来谋杀,是夫妻还实行鞭刑?“你不觉得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是笑话嘛?在我这里,没有爱情没有实质关系的夫妻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实质关系?楚江彦脑中灵光一闪,嘴角一扯笑得肮脏,一双眼睛往下移盯着季鸢的领口,伸手揽上她的腰,食指抬起她的下巴“实质关系?好啊,那本王今日就在这儿行夫妻之礼”。

    说罢,缓缓低头,樱唇近在咫尺,眼看就要尝到美味,史料未及惨叫响彻大院“啊”楚江彦的腰部忽然一疼,全身像一下被抽离了所有力气,双腿一曲倒了下去。愤怒仰瞪着站直的人儿,这女人做了什么?

    季鸢美目冰冷,朱唇轻启似有似无的笑道:“这几根银针要是再往左一寸半,你可就终身不举,我警告过你,可你非要犯我禁忌,那就是找死,今日不过给你个警告”。

    她力量薄弱,更要靠楚氏为爹娘报仇,暂时还不能杀了他,也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废了他。

    楚江彦眼里的火都可以烧死季鸢,这可气的女人,真的敢对他下手,他拔出三根银针狠狠甩在地上,就是这么三根细细的针,专心的疼。

    始作俑者洋洋一笑,迈步潇洒而去,迎风扬起衣袂留下漫路草药香,楚江彦问着这在逸王府闻过药香,她居然又去了逸王府,该死!她把他的颜面置于何地?

    想到自己在她那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便是愤怒滔天,好歹他长得也不差,又主动示好,居然不被放在眼里,他得问个清楚季鸢想些什么。

    翻身站起,朝着早已没有季鸢身影的路走去。

    抵达望月居,心下还是有些余悸,并不是直接开门闯入,而是寻了另一个方向,跃上屋顶观察。

    院中,季鸢坐在白玉石桌旁,低头钻研着本本医书,她看书的速度很快,半柱香便看完厚本医术,让人怀疑她到底有没有认真看。

    看完一本,旁边的丫环又递上一本,渴了就喝果汁,累了就稍稍休息一会儿,大半日时间都花在医书上,甚至还用自己的身体做实验。

    怪不得自从她有了这些书从不出门,原来是在院中研究这些,还想做神医不成?这么拼下去,还不到成神医的那天恐怕就被自己给扎死了。

    楚江彦正思考着,院中那人伸个懒腰将书扔给站在旁侧的苗苓,喝口果汁道:“在屋顶蹲了这么久不累吗?楚家似乎都有窥视女子的癖好”。

    是在和他说话吗?她早就发现了?他以为自己武功够好,隐气息也很好,若非高手很难发现他,季鸢的武功到底多强?

    “堂堂王爷蹲在自家房顶上似乎不太像话,下来坐吧!”

    得到允许,楚江彦也就不客气,飞身下来坐下,苗苓递上果茶。他瞧了瞧略有嫌弃,这红红绿绿的什么东西,貌似她刚才就喝的这个,迟疑两秒还是决定喝了下去,酸甜酸甜的,确实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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