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到了院门口,和身边的药童说了几句,转而向沈寒和白绥说道:“沈将军先去别院休息片刻吧,形烟公子请跟我来。”

    “我不能一起去吗?”沈寒有点郁闷地皱了皱眉头。

    “还请将军体谅。苑儿,带沈将军去别院休息!”

    沈寒看了白绥一眼说道:“我在别院等你出来。”

    白淡淡一笑,不置可否,他此刻心中正忐忑不安,他记得曾经和含烟姑娘学过一个词叫做“近乡情却”,也不知道用在这里是否合适。

    就在去见彦儿师父的路上,白绥想象了十几种开场白的方式,是否应该用人界的礼仪作揖问好,还是应当直接了当地说自己是来要回自己的扶桑木牌的,或者先叩谢恩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又或者直接质问他当年为何一声不吭地离开?……

    当彦儿敲响门的时候,白绥的脑袋依旧乱糟糟的,最后渐渐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那个为他包扎伤口、熬药汤汁,一口一口喂自己喝药的少年人。

    “形烟公子,师父喊你进去!”彦儿推了推正在发怔的白绥。

    白绥点点头,抬起了脚,迈过了门槛。

    白绥原本以为这一步可以跨过他们之间的四年和二十二年,然而,现实总是比想象的要残酷的多……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屋内昏暗没有点灯,白绥隐约看见塌上坐着一个斗笠黑纱的男子。

    “怎么,麻风病人还不能见光吗?”很多话在嘴边了可就是说不出口,最终开了口确是这样一句话。

    塌上的男子心里哭笑不得,看来这只小狐狸还记着仇。

    “羽生,好久不见……”塌上的男子缓缓站了起来。

    转移注意力永远是建立新沟通的有效途径,谢神医从岁岁身上学来的这个道理巧妙地用在了白绥身上,并且成功了。

    果然,白绥呆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做了两年的心理建设居然被这几个字就打败了。什么只为报了恩回去继续修仙,什么只为了取回自己的名字才能做狐王,似乎此刻所有的理由都成了泡影,原来至始至终他只是想听这个人再唤他一声自己的名字。

    谢蔽有些急切地摸索着想要走近些,不料被凳子绊到,身子不自觉地向一边倾倒,彦儿和白绥急忙上前去搀扶。

    白绥用询问地眼光看着彦儿。

    “师父他已经看不到了……”彦儿回答了那个眼神。

    白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病弱的男子,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没事……”

    “因为师父把雪莲给你了……”

    “彦儿!……”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雪莲?……”

    “彦儿,你先出去,外面还有病人在等你……”

    彦儿察觉到师父可能生气了,低着头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屋子。

    谢蔽坐下说道:“羽生,你也坐。”

    男子拿起茶壶准备倒茶,白绥从男子手里夺过了茶壶,给杯子里斟满了茶推到了男子的面前,说道:“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男子伸出手去摸索茶杯,却刚好将白绥的手也握在了掌心之中,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让谢蔽一瞬间忘了松手,过了片刻才尴尬地松开了白绥的手,白绥呆呆地看这个男子握着自己的那双大手,也无法形容刚刚一瞬间的感受,只是讷讷地拿开了握着杯子的手。

    男子重新端起茶杯,在嘴边啜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在我还年轻的时候,遇到一种疑难杂症,我为了了解药性就亲自试药,不巧的是其中两味草药起了反应,成为了剧毒。”男子说的轻描淡写,白绥却听得惊心动魄。

    “更不巧的是你遇到了我,把唯一的解药给了我?”白绥接话道。

    男子摇了摇头:“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

    一向伶牙俐齿的白绥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会突然跳的如此快,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的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谢蔽的一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打破了白绥心中的一池静水,泛起了阵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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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已经黑了,沈寒在别院等的有些不耐烦,正准备从屋子里偷偷溜出去的时候,看见彦儿走了过来。

    “形烟公子呢?”沈寒问来人。

    彦儿说道:“我正是为公子传话的,公子说他有东西交给你。”

    沈寒接过彦儿手上的东西,是一根玉簪和一封信。

    沈寒打开了信:沈将军为吾还愿不甚感激,将军好意勿能受,唯此簪相赠,可保将军安危,望珍重。

    “什么意思?”沈寒一脸茫然地看着彦儿问道。

    “字面意思。”

    “形烟公子走了?”

    彦儿点点头,说道:“形烟公子非凡俗之人,沈将军好生保管那支玉簪,必能给将军带来好运。”

    非凡俗之人?听了彦儿的话,沈寒心中一惊,细细想来倒也觉得合情合理了,这样长得好看,又见识非凡之人,也许真的是天上的神仙吧。

    沈寒深深叹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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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屋里透着昏黄的烛光,白绥懒散地伏在男子的膝盖上,谢蔽抚摸着白绥如溪涧般顺滑的长发,就像二十年前抱着那只受伤的小狐狸一般。

    他悠悠说道:“簪子送给那个沈将军了?”

    “嗯。”白绥点了点头。

    “他待你倒是真心……”

    白绥歪着头看向谢蔽说道:“吃醋了?”

    “……”

    “我去要回来。”说完白绥就准备起身。

    “别去。”谢蔽抓住了白绥的手。

    倚着半边身体的白绥被一个力量拉扯,重心不稳地跌进了谢蔽的怀里,一时间两个人的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原本平稳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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